第三百六十一章 一場鬧劇
封遠的眼眸裡面,流露出了一片驚惶的神色,大聲叫了起來:「聖女大人,冤枉啊,那一對白玉本來就是小人的,小人怎麼會換走自己的白玉呢?此事一定是孔海所為。」
雙方都開始變得極端憤怒起來,上演的簡直就是一出狗咬狗的好戲。但顧畫蕊並沒有加以勸阻,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突然,孔海咆哮了起來,此時,他似乎什麼都顧不上了,「霍」地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徑直就朝封遠走了過來,怒吼道:「封遠,你這個賭徒,你不也是欠了很多賭債嗎?今天一大早,明明是你親自來找到我,親口告訴我說,你有一個辦法,只要把那對白玉當眾送給聖女,就可以弄到一大筆錢,你現在反而往我頭上反咬一口,你可不要在這裡賊喊賊捉。」
在場的人聽了,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顧畫蕊也冷笑了一聲,原來封遠也是賭徒啊,看來真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居,這兩個人若不是臭味相投,又怎麼會成為一對好哥們?
大概是自己的糗事被暴露了,封遠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蒼白了起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憤怒不已的孔海,他狠狠地一個拳頭就砸了過去,大聲地怒吼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你以前賭輸了錢的時侯,是老子借錢給你,你喝醉了酒,被你媳婦趕出家門的時侯,是老子收留了你,如今你竟然跟我玩過河拆橋的把戲。可別忘記了,送白玉這件事情,你也是出謀劃策,參與了一份的。」
雙方又打又罵,一時間,場面陷入了極度混亂之中。
顧畫蕊在旁邊冷冷地看著這一幕,覺得事情越來越混亂了。一定是這兩個賭徒,沒錢用了,收受了他人的賄賂之後,想設計來陷害她,結果被她發現,無法自圓其說,於是上演狗咬狗的好戲。
她敢肯定,指使他們二人的人,肯定就是她的敵人。
只是,他們雖然是受他人指使,不過既然也參與了此事,而今日落到了她的手上,那就休想脫身,而二人背後的那人,也別想獨善其身。
「你們到底鬧夠了沒有?」顧畫蕊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正在打作一團的孔海與封遠立即就停了下來,紛紛回過頭來,十分不服氣地看著顧畫蕊。
顧畫蕊則扭頭看著北帝等人,眼眸中流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道:「陛下,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哦?」北帝等人,不免感到十分奇怪。
而封遠和孔海也是一陣莫名其妙,他們剛才情急之下,打作了一團,是不是說漏了什麼?
顧畫蕊站起身來,將那對白玉拿出來,呈現在大家面前,笑道:「大家再來看看,這一對白玉,有沒有裂痕?」
在場的人,全都莫名其妙,不知道顧畫蕊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但當他們全都仔細地朝著顧畫蕊手上的白玉看過去時,不由得驚呆了。
那一對白玉,並非完美無瑕,只見一條細細的,清晰可見的裂痕,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封遠,封時,孔海也都看得目瞪口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他們看的時侯,明明沒有裂痕,怎麼會突然間,就多出了一條裂痕呢?
「聖女大人,這……這是怎麼回事?」封遠的腦袋裡一片空白,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顧畫蕊,不可置信。
顧畫蕊淡淡地說道:「其實,這一對白玉,壓根兒就不是水明國的國寶,而是一塊普通的玉,交易市場上隨處可見,價格也很便宜,只不過被某些無良商家偽造成膺品,去矇騙一些外行人,藉此牟利罷了。」
封遠聽了,神情非常獃滯,又是驚訝又是憤怒,驚的是,自己祖傳的白玉,居然被人換成了假貨,憤怒的是,今天所鬧的,全都是一場鬧劇。
北帝皮笑肉不笑,完全搞不清楚顧畫蕊在搞些什麼。不過,既然這白玉不是水明國的國寶,為何顧畫蕊卻非要說這是水明國的國寶,還讓人將封遠押到這裡,讓他出面擺平此事,這不是明擺著故意為難他嗎?
北帝的面色十分陰沉「聖女大人,朕初見到此玉的時侯,也覺得此玉並非水明國的國寶,為何聖女非要說成是水明國的國寶呢?」
顧畫蕊抬起眼眸,對上了北帝眼眸裡面的那一絲陰冷之意,道:「我剛剛接到這玉的時侯,發現玉的份量極輕,應該是一件膺品,是別人仿製水明國的國寶的,心想一定是有人想藉此謀害我,並且,那裡有一條裂痕,只是在邊沿部分,我當時用袖子遮住了,我想看看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仿製水明國的國寶。沒想到封遠就湊巧說這是他家裡的傳祖傳白玉,我便乾脆讓陛下來處理這件事了。」
顧畫蕊說到這裡,目光又「唰」的一聲,看向了封遠,道:「封遠,當時我也懷疑,你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家庭,若你家裡真的有一對祖傳的白玉,這應該是你家裡最貴重的物品吧,你怎麼會捨得將如此昂貴的東西,隨手就送給我呢?」
「這……」封遠臉色蒼白,大汗涔涔直下。
北帝的臉色很是不好看:「既然如此,就當此事是一場鬧劇吧,今日之事,大家都好好地守住秘密,切勿外傳。」
北帝說完,目光便示意了一下眾人,準備散開。
「不……此事還未結束。」顧畫蕊看著北帝等人想這樣敷衍了事,不禁冷笑了一聲,目光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瑟縮發抖,早就已經面無血色的封遠,孔海兩人,道,「所以當時我就猜想,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想謀害我。你們一介平民,居然蓄意謀害聖殿之人,此等賤民,絕對不可放過。不過,這件事情既然陛下也知曉了,陛下就看看,如何處理?」
顧畫蕊深沉的目光看著北帝,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他不能置身事外。
北帝臉色蒼白,內心憤恨不已,完全不明白,在這件事情當中,自己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本想看顧畫蕊的好戲,沒想到卻被弄得一身尷尬,想抽身而退都難。
這一刻,封遠和孔海,頓時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覺得世界末日都快要到來了,他們明白,自己欺騙和謀害聖女,那可是謀逆之罪,要被處以嚴刑,想著腦袋掉地,鮮血淋漓的那一幕,他們只覺得眼前一陣陣天旋地轉。
俗話說,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呢?他們是人,他們也貪生怕死啊。
想到這裡,封遠和孔海「卟嗵」一聲就跪倒在地上,頭撞擊在地上,「咚咚咚」地磕個不停:「聖女大人,我們知錯了,我們不該謀逆你,以後絕對不敢再這樣了,聖女大人有大量,你一定要饒過我們啊!」
顧畫蕊看這二人一邊磕頭,一邊向她爬了過來,抱著她的大腿,嚎啕痛哭,乞憐不已,心中便是十分不悅,人到了臨死的關頭,做出來的反應,往往就是最真實的,她倒是想看看,接下來,這兩個人會不會把真相都供述出來。
「你們犯了這麼大的謀逆之罪,還想讓我輕饒你們?那也得說出一個讓我輕饒你們的理由啊!」顧畫蕊冷然道。
封遠和孔海神情一愣,面面相覷。
六毛看見顧畫蕊被二人纏著,又看看北帝等人看戲的表情,立即走上前來,在兩人的屁股上,分別踢了一腳,怒叱道:「聖女身份尊貴,哪裡是你等賤民可以輕賤的?你們當初起心動念想害聖女的時侯,就應該想到自己今日的下場,現在出事了,就想在這裡哭哭啼啼,乞求聖女的原諒,你們真當聖女是菩薩心腸,還不快點滾開?」
此話一出,封遠和孔海齊齊一驚,但是此刻他們畢竟性命堪憂,被逼急了,什麼都顧不上了,還是死死地抱住顧畫蕊不放。
顧畫蕊怒喝道:「放手!」
封遠磕頭如搗蒜:「聖女,我什麼都說,其實我們並非蓄意謀害聖女,我和孔海都是帝都里有名的賭徒,平時經常光臨城內各大賭場,輸的錢很多,經常被人逼債,逼得無處藏身。就連我家祖傳的白玉,也被我拿出去給當鋪當了,換做賭資,後來還是輸了個精光。為了償還賭債,我們不得不想盡辦法籌款。」
顧畫蕊冷哼一聲道:「就因為這個緣故,你拿了個偽造品,當做是祖傳的白玉送給我,想對我進行敲詐勒索?」
封遠搖了搖頭道:「不,聖女,不是這樣的,我們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怎麼可能有那個膽子敲詐聖女呢?」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謀害我?」顧畫蕊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這……」封遠支支吾吾,目光閃爍,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好半天都沒有說出來話。
顧畫蕊不動聲色,目光也往人群中隨意地掃了一眼,果然看到一抹陰冷怨毒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身上。
顧畫蕊看到這裡,道:「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封遠額頭上的大汗涔涔直下,目光又不自然地看向了人群中,顧畫蕊再次感受到了那一抹,緊緊地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冷笑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必顧忌,有我和陛下為你做主,若你是真的受人指使的,我們必定不會放過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