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真的是有緣分呢
自丞相寵妾滅妻一事,在燕陵傳遍了之後,顧長衛花了好大功夫,才將這一世給壓了下去。
不過,顧長衛雖然氣得厲害,但是也不傻,對於此事忽然傳遍大街小巷,心下也是疑惑。
於是,就特地派了人出去調查此事。可關於消息的緣由,怎麼查都查不到,也是萬分奇怪。
風萬榮因此事害死了馬夫,被關入大牢之中。至於二姨娘也不過是被扣銀子,手上的掌管權顧長衛也沒有說收回來。
顧長衛不說,顧畫蕊也不提,此事就好像沒發生一樣。
而顧畫蕊之所以不提,是因為她現在需要等母親回來。畢竟顧長衛的心中,還在因為懷瑞的事情,責怪著母親。為此,她必須要將此事給徹查清楚。
這算算日子,本以為母親還要大半個月才能回來。可李總管將人派出去,這才過了五日,母親的馬車已經回來了。
得知這個消息,顧畫蕊的心中也是萬分震驚。出去一瞧,母親確確實實回來了。
這下,壓在顧畫蕊心上的大石頭,總算是能夠放下來了。
她舒了口氣,便就隨母親朝著暖春院而去。可是這路走了一半,顧畫蕊就看到前方有人,正朝著這邊走來。
近日邊關頻頻出現匈奴的騷擾,顧長衛的手中執掌著邊關侍衛軍餉的分配。為此兵部尚書和兵部侍郎,還有一些將軍便來到相府商談此事,好在兩日後的早朝,將此事稟明給皇上。
顧畫蕊連忙低垂下首,便要拉著沈芷喬朝著旁邊走去。而沈芷喬卻已經察覺到她的這一絲不妥,順著她方才所看的方向,瞧了過去。
就看到夜御天朝著這邊走來,沈芷喬拍了拍顧畫蕊的手,笑著說了起來:「這已經就是夜家的孩子了吧?」
顧畫蕊微微蹙眉,「母親認識夜將軍?」
沈芷喬搖了搖頭,並沒有解釋。反而看著顧畫蕊緩緩一笑,說道:「既然夜將軍過來,好歹也上前打一下招呼。到底是躲不掉的事情,沒準你與夜將軍是真的有緣分呢?」
沈芷喬的一行話,讓方才還有些疑惑的顧畫蕊,不由微微一愣,完全不解地望著母親。
可還不等她開口詢問,沈芷喬就拉著她,走到了夜御天的面前。
「夜將軍,此番多謝你了。」沈芷喬緩緩一笑,開口說道。雖然語氣極為平淡,但是從她的身上卻散發著一股常人無法與之比擬的高貴。
夜御天微微擰眉,而顧畫蕊更是一臉不解。
沈芷喬繼續道:「夜將軍似乎是早早就知曉了此事,便命人讓本夫人回去。否則,本夫人現在怕是已經到了青雲觀,怎麼又會在府中?」
啊?
顧畫蕊完全無法理解,一臉茫然地望著母親,隨後目光又朝著夜御天看去,卻在對上夜御天目光的一剎那,又趕緊收了回來。
夜御天道:「顧夫人言重了,只是此事……」
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為了怕顧夫人懷疑,為此他特地讓手下打扮成顧府的家丁。怎麼顧夫人會認出,派出去是自己的人?
沈芷喬解釋道:「你不必擔憂,我曾經見過你的父親。雖然你派來的人打扮成相府中人,但是他們腰間佩刀上,那個圖案除了當年的夜家,無人能用。」
說著,沈芷喬咳嗽了幾聲,似乎是這些日子舟車勞頓,身子又虧欠了下來。
顧畫蕊擔憂起來,決定將母親先給送回去。誰料母親卻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好好跟夜將軍說說話,自己則在貼身嬤嬤的攙扶下,回到了暖春院。
母親的話顧畫蕊實在不知如何違背,看著母親離去的身影。而頭頂著飄來夜御天深沉的目光,顧畫蕊愣了一下,一想到之前對夜御天所說的話,心裡就亂糟糟的。
沒想到夜御天對自己這麼傷心,居然早早就命人將母親給接了回來。而自己那日卻說出那樣的狠話,似乎是有點……
顧畫蕊咬了咬唇,低垂著首想了半響,也沒有想出該如何與夜御天解釋。
索性一咬牙,說道:「民女還有事情,這就不打擾夜將軍了。」
話剛落下,抬著步伐就要離開。
可是,她的手腕忽然被人給抓住,身後就傳來夜御天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緩慢說著:「你就那麼討厭本將軍?」
這個問題,夜御天想了整整幾日,也不明白為什麼顧畫蕊會討厭自己,是自己那裡做得不夠好?
顧畫蕊心下一動,她沒有想到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夜御天這個人都是這麼固執的可怕。
顧畫蕊輕嘆了口,「夜將軍,你對畫蕊的恩情,畫蕊終身難以報答。只是,畫蕊是個不祥之人,若是將軍固執要靠近我,對於將軍而言,會惹之殺身之禍。將軍是個好人,不該為了我這個不祥之人斷送了前程。」
當年自己感覺身份卑微,不足與當年的夜御天相配,為此她便拒絕了夜御天為她贖身的要求。甚至,她更是拒絕以後再與他相見。
然而,夜御天卻為了見她,天天來,不論是颳風還是下雨,他都會每天過來坐上兩個時辰,只為了等自己與他見面。
若是當時就跟他徹底斷了關係,或許前世,這位神武的大將軍就不會走到後來那樣的人生。
前世她沒能斷掉,今生她一定不能夠再走回頭路了。
顧畫蕊再次掙開了夜御天的手,而這一次夜御天卻並沒有放手,反而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腕,「顧大小姐,恕本將軍冒犯了。」
隨後二話不說,拉著顧畫蕊便就朝著顧府的門外走了出去。顧畫蕊本想叫住夜御天,奈何他又不聽,而自己有實在是沒有能力,掙脫出他的手掌。
只好災相府中人,奇怪的眼光之中,跟隨著夜御天走出了相府。
恰好這個時候,六皇子和四皇子也走了出啦;也恰好,夜御天握著顧畫蕊耳朵手腕,正好就被他們二人給看見了。
顧畫蕊真想知道,自己是有多倒霉。她越是想撇清自己和夜御天的關係,然而他們的關係就像是一個墨點,越描越黑。這回又碰到六皇子和四皇子,只怕是她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看著六皇子張口便要打趣的樣子,夜御天卻在此時開口,冰冷的眸光瞥了一眼六皇子,並喝止道:「行了,趕快上馬!」
沒能夠插上嘴,這讓六皇子有些不高興。不過夜御天開口,他也只好扭扭捏捏的上了馬車。
至於顧畫蕊看著夜御天一下子就翻上了馬背,明明自己是有辦法乘機溜走。
可是不知為何,突然那一刻,顧畫蕊並不想離開了。她總覺得夜御天想告訴自己一些什麼,為此在夜御天朝著她伸出手一剎那,顧畫蕊也緊緊地握住了他。
隨後,夜御天一用力,就將顧畫蕊帶到自己的馬背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顧大小姐,千萬要坐穩了。」
夜御天奮力地揮下手中的馬鞭,隨後,四人三匹馬便就在相府的大門前,迅速地朝著西南方向而去。
沈芷喬從屋內緩緩走了出來,一席雪白的長裙,襯著她絕美的容顏,就恍若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那一雙靈動幽靜的眼眸此刻正注視著遠處的天際,喃喃地說了一句,「嬤嬤,你說畫蕊這一世能夠與夜家的那個孩子走到一起么?」
身後的嬤嬤嘆了口氣,將手中的斗篷給斗開,披在了沈芷喬的身上,無奈地說道:「夫人,大小姐的心裡也是很明白。她的身份遲早有一天會被揭穿,而那些人已經找過來,一切也都只能夠看造化了。」
沈芷喬發怔著,她收回了目光,回首看了一眼身後的嬤嬤,忽然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這淡然的一抹笑意,恍若是冰山上千年雪蓮盛開的一剎那,無比的高貴美艷動人。
她啟唇輕道:「也許呢。」
夜御天帶著顧畫蕊一路出了燕陵,來到了離燕陵不遠處的荒郊野外。也不能算是荒郊,起碼此處湖光山色,無疑不缺。
在夜御天的幫忙下,顧畫蕊從馬背上下來了。
她目光環顧了一眼四周,不得不說此處景色優美,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顧畫蕊疑惑地看向那三人,問道:「這是哪裡?」
六皇子搖著手中的摺扇,神秘一笑,「自然有好東西給你看,你跟我們來。」
說著,只聽到清脆的一聲,六皇子便將手中的摺扇給收了起來。而他與四皇子快步朝著前面走去,倒是夜御天再後面,一直陪著她靜悄悄地走著。
走了一段路,始終是沒有看到任何好東西。反而這野外的風,吹得她不禁有些發冷。
「哈欠!」
可能是因為受寒的緣故,顧畫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正要戳戳手緩解一下寒意。這個時候,她的身上忽然被披上了一件外袍。
顧畫蕊不由微微一愣,看向身旁的夜御天,似乎是對他這個行為很不了解。明明自己昨天說了那麼難聽的話,夜御天身為一個男人不是應該生氣,怎麼還是對自己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