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婉拒晉封
寢殿里只燃著兩盞蓮花宮燈,卻將奢華的擺設照耀得更為華麗貴氣。
鳳帷芙蓉帳前的美人伸展雙臂,由著近身侍女花柔脫去華美的皇妃宮服;接著,美人坐在妝鏡前,任由侍女卸下髮髻上的珠釵。
花柔瞅著皇貴妃微蹙的眉心與冷冷的面色,小聲道:「娘娘可是想著小殿下?」
濃黑如翅的睫毛微微掀起,唐沁雅看了一眼鏡中仍然年輕、美艷的容顏,眉心蹙得更緊,「你覺得曄兒和朗兒真的不一樣嗎?」
「娘娘……奴婢……」花柔猶豫道。
「本宮要你說實話。」唐沁雅硬聲道。
「娘娘恕罪,奴婢覺得秦王殿下較為活潑可愛,不過奴婢進宮前聽嬸娘說過,小孩兒學說話、學走路有早有晚,即使是雙生子,也不一定是同一個時候。」
「朗兒已會說話走路,曄兒什麼都不會,本宮逗曄兒,曄兒也不會笑,整日就是睡,睡了吃,吃了睡,為什麼差別這麼大?」唐沁雅愁苦地尋思著。
「傳宋大人來瞧瞧小殿下吧。」花柔建議道。
唐沁雅點點頭,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有所決定。
大殿傳來「皇上駕到」的通稟聲,她們立即起身迎接。
宇文珏走進寢殿,彷彿披著一身的夜色與寒氣而來。
花柔知趣地退下,守在大殿,等候召喚。
「皇上可是從御書房過來?」夫君好些日子未曾來到永壽宮,唐沁雅眉開眼笑,滿心歡喜。
「嗯。」宇文珏攬著她的肩,「曄兒睡了?」
「睡下了。」她小鳥依人般地依偎著他,摟著他的腰身子,柔聲嬌媚,「臣妾好想皇上。」
他勾起她的下巴,笑道:「那今晚朕好好陪你。」
唐沁雅嬌羞地笑了,為他寬衣解帶。
芙蓉帳暖,翻雲覆雨;美人如玉,男人如鐵,熾情交織,纏綿一刻。
男人睏倦地閉眼睡了,鼻息緩長。
美人卻沒有睡意,側著身子,看著這張舉世無雙的俊臉,眸中柔情傾瀉。
半晌,她輕輕撫觸著他的額頭,流連往下,眼眸,鼻子,嘴唇,下巴,喉結……
宇文珏微微睜眼,啞聲道:「怎麼還不睡?」
唐沁雅的纖纖玉手撫著他的胸,「臣妾想求皇上一件事。」
「什麼事?」他睏倦地眯著眼。
「曄兒和朗兒都大了,臣妾一人能照顧得來,臣妾想……把朗兒抱回永壽宮撫養。」聲音雖輕,卻是堅定。
他的眼皮微微一動,終究沒有睜開,「朕乏了,改日再議。」
她看著他沉睡的容顏,眼神越來越堅決。
這一夜,她幾乎沒有睡。
宇文珏起身上早朝,唐沁雅為他穿上龍炮,做足了賢妻良母的姿態。
「皇上,昨兒臣妾說的事,皇上可否考慮一下?」她為他扣著龍袍上的衣扣,舉止輕柔。
「朗兒?」他的嗓音不露絲毫情緒。
「不是親生的娘哪能照顧得面面俱到?朗兒也怪可憐的,臣妾沒有盡到為人母親的責任,愧對朗兒;臣妾擔心,朗兒長大后怨怪臣妾只疼哥哥不疼他,因此,臣妾想親自撫養朗兒,懇請皇上恩准,也請皇上體恤朗兒還小……」
突然,她的手被他抹開,心頭一跳,迷惑地看向他。
宇文珏自行扣衣,寒聲道:「你還好意思說?自出生到現在,曄兒不是這病就是那病,你怎麼照顧的?曄兒還不會說話、走路,你盡到做母親的責任了嗎?皇嫂照顧朗兒比你強,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撫養朗兒?」
「孩子這麼小,怎能沒有小病小痛……」她辯解道。
「夠了!」他厲目瞪著她,「你已經得到這麼多恩寵,還不滿足,整日還算計這、算計那,唯恐天下不亂,你還剩下多少時間照顧曄兒?皇后禁足重華宮,後宮以你為尊,妃嬪、宮人那麼多事,你一人能應付多少?就算朕讓你抱回朗兒,你有時間照顧嗎?你能照顧得好嗎?」
「臣妾一定會照顧好朗兒的……」唐沁雅急急道。
宇文珏語氣加重,「好,朕讓你選擇,要麼全心全意照顧曄兒和朗兒,要麼打理後宮,你選哪一個?」
她猶豫道:「臣妾……皇上這不是為難臣妾嗎?」
他不給她思考的機會,冷冷道:「朕警告你,曄兒若有什麼不妥,朕就把曄兒抱走,你最好多花點時間照料曄兒。」
話音一落,他拂袖離去,唐沁雅愣愣的,不知道皇上為什麼發這麼大火。
「娘娘,微臣仔細診視過,殿下沒什麼不妥之處。」宋天舒稟道,為宇文曄穿好棉襖。
「那為什麼曄兒和朗兒差別這麼大?同是本宮所出,曄兒好像……較為呆笨木訥,不會走路,也從未叫出聲,就連哭都很少。」唐沁雅憂心忡忡地說道,滿目急切。
「娘娘稍安勿躁。」宋天舒耐心解釋道,「嬰孩學說話、學走路,是在一周歲左右,但有早有晚,並沒有一定的時間。寧王殿下沒有秦王殿下活潑,這說明寧王殿下日後長大將會是一個沉穩、內斂的皇子,娘娘不必著急,殿下還小,需要娘娘慢慢教導。倘若娘娘多花點時間陪伴殿下,那便是殿下的福氣。」
唐沁雅點點頭,只能聽他的話,慢慢教導宇文曄。
宋天舒告退,看了站在一旁的蕭初鸞,轉身離開。
奶娘抱著宇文曄餵奶去了,唐沁雅與蕭初鸞來到殿廊上,望著蕭瑟的園景。
唐沁雅披著一襲豆青色斗篷,領口處的狐毛隨著冬風搖擺,「本宮不跟你拐彎抹角,倘若你為本宮辦成一件事,本宮就給你僅次於本宮的位份。」
蕭初鸞心中冷笑。
時至今日,你已經沒有資格、也沒有本事給了,只有皇上可以給。
「娘娘有何吩咐?」她淡淡道。
「本宮要親自撫養朗兒。」唐沁雅不看她一眼,語氣平淡無奇,卻透露出一種嗜血的堅定。
「奴婢有心無力。」蕭初鸞早就猜到,她是為了這件事傳自己來。
「本宮知道,你對姐姐忠心耿耿,不過本宮想以一個母親的身份請你為本宮辦成這件事,你有什麼要求,本宮無不答應。」唐沁雅驀然轉身,美眸一如這凜冽的寒風,「只要你能說服皇上恩准本宮抱回朗兒。」
蕭初鸞道:「娘娘抬舉奴婢了,不是奴婢推搪,而是奴婢真的無能為力。」
一股凌厲之氣從唐沁雅的眼中迫出,「你以為本宮不知道皇上已經寵幸你嗎?你以為本宮一無所知嗎?你以為本宮不殺你是怕了姐姐?」
蕭初鸞一震,極力裝得淡定。
「本宮不殺你,是因為本宮覺得有朝一日你可以幫到本宮;你坐上尚宮的位置,你以為是皇后的旨意?若非本宮在背後提拔你,你能有今日?皇上寵幸了你,你以為你能在後宮站穩腳跟嗎?」唐沁雅冷笑著質問。
「奴婢謝娘娘大恩。」蕭初鸞從容應對,「奴婢今日才得知娘娘對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應當投桃報李。」
「如何投桃報李?」
「雖然宋大人沒有檢查出寧王殿下有何異樣,不過,二位殿下都是娘娘所生,一母同胞,怎會相差這麼大?奴婢以為,寧王殿下不夠機靈活潑,正是應驗了奴婢早先所說的,有人對寧王殿下暗中下毒手。」
「你的意思是……」唐沁雅的眸心劇烈一跳。
蕭初鸞道:「奴婢不知那人如何殘害寧王殿下,不過,這世間總有一兩種藥物會讓小小嬰孩變得呆笨蠢鈍。至於是什麼人暗中做了手腳,娘娘心中有數。」
唐沁雅的臉上怒火熊熊,嘴角緊抽。
蕭初鸞繼續道:「歷朝歷代,冊立皇太子不是立長就是立賢,假若寧王殿下再遭毒手,只怕……不會再有機會冊為皇太子。而秦王殿下避開是非之地,在慈寧宮平安長大,這不正是娘娘手中握著的最後的籌碼嗎?倘若娘娘接秦王殿下回永壽宮,只怕秦王殿下也會遭遇不測……」
唐沁雅森厲的目光忽然轉向她,「你如何保證皇后不會毒害朗兒?」
蕭初鸞道:「這等隱秘之事,自然是要在暗地裡慢慢進行,否則便是引火自焚。奴婢以為,皇后應該會在加害寧王殿下之後再向秦王殿下下手,當務之急,娘娘是要徹查永壽宮的宮人,讓皇后再無害人與翻身的機會。至於慈寧宮,奴婢會提醒嘉元惶惑,暗中徹查宮人,不讓皇後有可趁之機。」
唐沁雅相信了她的話,望向陰霾的長空。
這天,快要下雪了。
無論皇後有沒有害過寧王,蕭初鸞這麼說,唐沁雅都會咬定是皇后做的。
為了讓嘉元皇后與宇文朗母子團聚,蕭初鸞只能這麼做了。
不過,皇后究竟有沒有做過,只有天知道了。
接下來的三日,永壽宮波濤暗涌,一些宮人莫名其妙地消失。
蕭初鸞不知,皇貴妃會如何對付幽禁重華宮的皇后。
這日,她走到慈寧宮宮門口,看見余楚楚快步走出來,掩面而泣。
「楚楚,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她拉住傷心欲絕的余楚楚,關切地問。
「沒……沒什麼……」她的雙眼紅紅的,有點腫。
「娘娘責罵你了?」蕭初鸞猜測道,以余楚楚在慈寧宮宮人中的地位,沒有人膽敢欺負她。
余楚楚頷首,以絲帕抹淚,「我沒事……我去走走……」
蕭初鸞沒有多想,進去向嘉元皇后請安。過了兩日,她再看見余楚楚時,余楚楚和平時一樣,沒什麼不妥,她也就忘記了這件事。
接到公公的傳話,她來到御書房見駕。
晚膳剛過,宇文珏在暖閣看書飲茶,看見她來了,就將抱在懷中。
「想朕嗎?」他抱著她,死緊死緊的。
「臣妾朝思暮想。」蕭初鸞覺得今日的他有些怪怪的。
這半年來,他多次寵幸她,都是假的,只是他香艷的夢境。
每每看著他沉浸在虛幻的美夢中,她很難過,心酸,心痛,覺得對不起他,背叛了他們最初的美好……她想將自己的一切都給他,可是,她不能!
她的心,留給了父親與家人,她的身,給了燕王。
這一生,她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給那個最初喜歡的男子。
「朕想要孩子,你為朕生養的孩子。」宇文珏的嗓音分外低沉。
「好,臣妾為皇上生養孩子,但也要看上蒼的安排了。」她的心,又開始疼了,每當他說出這樣柔情脈脈的話,她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奇怪了,為何你的肚子沒有動靜?」他鬆開她,含笑打趣道。
「這……也許是臣妾沒有福氣為皇上誕育子嗣。」她嬌羞地垂首。
「朕讓宋天舒給你把把脈。」
蕭初鸞推開他,「時辰不早了,皇上還不回殿歇寢么?」
宇文珏握著她的手,深深地凝視她,「今晚陪朕吧。」
她遲疑道:「這……讓宮人見了,只怕不妥。」
他眨眸,「你早已是朕的女人,有何不妥?朕已擬了詔書,明日就傳下去,晉你為寧妃。」
心尖一怵,她就知道,他果然記得清楚,一年前,她說過,待皇子周歲后再晉封。
她含笑點頭,像是發自內心的欣喜。
「皇上,有一事,臣妾不知當說不當說。」
「何事?」宇文珏定定地審視著她。
「皇貴妃娘娘要臣妾……御前進言,勸服皇上恩准她抱秦王殿下回永壽宮撫養。」
他冷笑,「朕罵她一頓,她竟然從你這裡下手。」
蕭初鸞憂慮道:「臣妾以為,皇貴妃娘娘不會善罷甘休,皇上,臣妾如何是好?假若皇貴妃娘娘暗中……那嘉元皇后和秦王殿下會不會……」
他褐眸微眯,「朕不會讓她有機會拆散瑤兒和朗兒。」
她緊眉沉思,道:「皇貴妃娘娘認定的事,一定會千方百計地辦到,臣妾只怕娘娘和秦王殿下會受到傷害,不如……晉封臣妾的詔書過幾日再宣布,待皇貴妃娘娘這事平息下來之後再……」
宇文珏捏緊她的下巴,褐眸中漾著一縷清寒,「為什麼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朕的晉封?莫非你根本不想要朕的寵愛?」
「皇上,臣妾巴不得是皇上最寵、最愛的那一個,可是臣妾知道,這一輩子都不可能了……」蕭初鸞輕輕一嘆,落寞而苦澀,「臣妾別無所求,只要娘娘信任臣妾,皇上憐惜臣妾,名分地位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娘與秦王殿下。」
「朕不會讓人奪走朗兒,晉封你是你的福氣,你莫不知好歹。」
「皇上可知,皇貴妃娘娘對臣妾說過什麼?」
「她說了什麼?」
「皇貴妃娘娘說,只要臣妾為她辦成這件事,臣妾就能得到僅次於皇貴妃娘娘的位份。」
聞言,宇文珏面色驟變,褐色瞳孔緊縮,「大膽!」
蕭初鸞早就猜到他會有這個反應,緩緩道:「皇上在這個節骨眼上晉封臣妾,皇貴妃娘娘一定會以為臣妾向皇上通風報信,如此一來,皇貴妃娘娘必定置臣妾於死地……」
她摟著他的腰身,埋臉在他的頸窩,「臣妾只想留在皇上身邊,臣妾不想死……」
他拍拍她的肩,「朕有分寸。」
她暗自心想,他應該會迫於唐沁雅蠢蠢欲動的情勢,延後晉封她吧。
因為,一旦惹急了唐沁雅,誰也說不准她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不是不想接受他的晉封,而是這個時候還不是晉封的時機,她所要的晉封,是在得到他的真心、真情之後。
宇文珏抬起她的臉,眸光深深,「你想延後晉封,朕就答應你,不過今晚朕會讓你銷魂得明日下不了床。」
話落,他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狠狠地吻她。
蕭初鸞被他驟然而至的戾氣嚇到了,伸手移向髮髻,突然,暖閣外傳來一道聲音:「皇上,奴才有急事稟奏。」
「什麼事?」他不耐煩道。
「重華宮宮人來說,皇後娘娘自縊。」是吳公公的聲音。
「人如何?」他伏在她身上,一動不動。
「皇後娘娘被宮人救下了,沒有性命之憂。」
「那就好,下去吧。」
暖閣外再沒有任何聲音。
宇文珏寬衣解帶,蕭初鸞問道:「皇上不去瞧瞧皇後娘娘嗎?」
他冷笑,「有什麼好瞧的?朕說過,會讓你下不了床。」
她嗔笑,「六尚局還有很多雜務等著臣妾呢。」
他蓄勢待發,雙眸纏火,「那是你自找的。」
就在這個瞬間,一枚銀針刺入他的百會穴,他慢慢閉眼,暈厥過去。
她扶他躺好,穿上中單,側躺著看著熟睡的男子。
手,輕輕地撫觸著他的五官,流連不舍。
皇上,對不起。
淚水,滑落,滲入枕中。
幽禁重華宮半年的楊晚嵐自縊,並非真的不想活了,而是藉此提醒皇上,不要忘了她,是時候讓她回坤寧宮了。蕭初鸞知道,面目慈善的楊晚嵐,能夠在唐沁雅的強橫與霸道下坐穩中宮之位,不會輕易認輸,更不會愚蠢地求死。
奇怪的是,這幾日,唐沁雅沒什麼動靜,好像沒有對楊晚嵐下手,好像也沒有謀划著奪回秦王。不過,也許她在背地裡謀划著。
這日,北風呼嘯,飛雪漫天,整個天地白茫茫一片,萬物被白雪覆蓋,沉寂如死。
寢殿里燃著銀霜炭,案上擺了幾個暖爐,暖氣瀰漫,冰冷的手足漸漸有了暖意。
奶娘陪著宇文朗玩,唐沁瑤擱下茶盞,忽然拉過蕭初鸞的手,要她坐下,「文尚宮,哀家有話問你。」
「娘娘想問什麼,奴婢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蕭初鸞笑道。
「皇上待你好不好?」唐沁瑤別有意味地問。
「娘娘……」蕭初鸞羞赧地低垂了螓首。
「這有什麼好害臊的,跟哀家說說,皇上待你可溫柔?」
蕭初鸞頷首,暗自思忖著,嘉元皇后怎麼突然問起這種令人臉紅心跳的事。
唐沁瑤柔聲問:「既是如此,你為何讓皇上延後晉封你?」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蕭初鸞回道:「沒什麼,奴婢只是不想而已,有娘娘的信任與皇上的憐惜,足夠了。」
唐沁瑤拍著她的手,「這輩子,哀家註定是先皇的皇后,哀家希望,你能夠代替哀家享有皇上的恩寵。」
「這怎麼可以?」蕭初鸞驚詫道。
「有何不可?哀家視你為最可信賴的妹妹,自然由你代替哀家享有皇上這份恩寵。」
「奴婢惶恐……」
「皇上說了,要封你為貴妃,有朝一日,你就代替哀家成為皇上的皇后。」
蕭初鸞驚得說不出話。
唐沁瑤笑道:「其實,哀家看得出來,皇上很喜歡你,不然也不會總想著晉封你。」
蕭初鸞垂眸道:「皇上只愛娘娘一人,後宮妃嬪,皇上只當是浮雲。」
唐沁瑤抿唇一笑,「你不一樣,能讓皇上親自出宮尋人的,你是第一個,哀家都比不上呢。」
「娘娘又取笑奴婢了。」
「好了,哀家就不逗你了,下次皇上晉封你,你可別再拒絕了,知道嗎?」
「是,娘娘。」
「對了,宋大人診視曄兒,怎麼說?」
「宋大人說寧王殿下並無不妥之處。」
唐沁瑤蹙眉,「那曄兒怎會和朗兒相差這麼大?文尚宮,依你之見,曄兒天性如此,還是……」
蕭初鸞道:「這不好說,皇上和皇貴妃娘娘都是聰明絕頂之人,所誕育的孩子理應聰明活潑,寧王殿下木訥呆笨,可能是別有原因。不過,這也只是奴婢的猜測,沒有真憑實據……」
唐沁瑤點點頭,「是啊,沒有真憑實據。」
蕭初鸞安慰道:「娘娘莫擔心,假若真的有人對寧王殿下下毒手,宋大人必定能夠瞧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