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得到水香豆蔻
拓跋涵掌風一掃,暗器飛歪了,趁勢衝出客房。
周揚、楊老怪與金袍男子打到外面,庭中的樹葉被掌風掃到,紛紛掉落。
一時之間,夜色凄迷。
「一身都是汗,不打了。」
金袍男子懶洋洋地說道,輕飄飄地揮出去一掌,逼退他們。
周揚和楊老怪不再戀戰,走了。
拓跋涵安慰拓跋思薇,她受了驚嚇,心有餘悸,瑟瑟發抖,「涵哥哥,那人會不會半夜來抓我?」
那金袍男子的武功實在詭異,拓跋涵沒有十足的把握打贏他,更何況她呢?他問:「今晚我在這裡打地鋪陪你,可好?」
拓跋思薇重重地點頭。
周揚將這件事告訴鳶夜來和花腰,「那金袍男子的武功看不出是什麼路數,很詭異。」
鳶夜來面色凝重,溫柔郡主被擄過一次,那麼瑤兒也不安全。他堅持今夜陪她,即使她反對,他也要守著她。
這夜,他們都睡得不安穩。
不知是什麼時辰,花腰聽見鬼哭的聲音,被嚇醒了。
女鬼嗚咽,男鬼尖笑,伴隨著各種奇怪的聲響,窗扇開著,外面閃過一道道或白或紅的鬼影,黃綠的光閃爍明滅,好似群魔亂舞,令人毛骨悚然。
鳶夜來握住她的小手,低沉道:「到外面看看。」
二人來到外面,拓跋涵、周揚等人也正好出來。燈籠都滅了,庭院黑魆魆的,只有黃綠色的鬼火在半空閃爍,那些女鬼或穿白衣、或穿紅衣,披頭散髮,面色慘白,雙目流血,有的掛在樹梢,有的在凌空飛翔,有的在地上滑行,駭人至極。
女鬼發出恐怖的尖笑,沖他們飛來,卻又不敢靠他們太近。
拓跋思薇躲在拓跋涵身後,緊緊抓著他的衣袍,「好可怕!」
花腰微微一笑,「要裝也要裝得像一點。」
幽冥鬼市,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能夠進入這裡的必定是武藝高強的人,必定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這些初入鬼市的人,半夜都會見鬼,仿若幽冥地府,群鬼橫行。如此,幽冥鬼市之名就取代了原先的名字。
鳶夜來等人同時出招,將這些鬼打得落花流水,逼他們露出真面目。
所謂的鬼,都是人扮的。
「為什麼扮鬼嚇人?」周揚喝問,精鋼軟劍直指女鬼的咽喉。
「我們不歡迎外人!」女鬼倔強道。
「放了他們。」花腰揚聲道。
雖然他不想放,但不得不放人。
臨走時,這些「女鬼」要他們儘快離開,否則,下一次就不是扮鬼這麼簡單。
眾人回各自的房間,繼續睡覺。
第二日,他們出去打探消息。守護水香豆蔻的老女人名為香姑,二十年前來到鬼市,但他們問了人,這裡沒有一個叫做香姑的老嫗。
終於,鳶夜來和花腰找到一個二十年前進鬼市的男子,從這男子打聽到香姑的下落。
又過了一夜。
天亮后,他們早早地出門,找到香姑住的地方,沒想到,拓跋思薇和金袍男子跟隨而來。
河水往東奔流,河邊有一棟木屋,遺世獨立,四周是樹林和草地,風景優美。
在他們闖進去之前,一個年輕公子出來,「幾位貴客遠道而來,是為了水香豆蔻?」
「正是。」金袍男子的下屬大聲回道,「叫香姑快點出來見我家主子!」
「香姑已吩咐,諸位先進來喝杯茶水。」年輕公子很有禮貌。
眾人都想先進去,好率先搶到水香豆蔻。花腰看見,木屋的北側種著一片五顏六色的花,有點像鬱金香,黃色,紅色,白色,紫色,嬌艷怒放,花香濃郁。
年輕公子為每人斟一杯熱茶,「這是自己栽種的茶,諸位嘗嘗。飲茶后,我便傳達香姑的意思。」
眾人走了一二十里路,也累了,便喝了熱茶。
花腰淺嘗輒止,示意鳶夜來等人只喝一點點,偷偷倒掉。
因為,雖然這茶水無毒,但方才他們都聞到外面那些花的花香,花香與茶水一起,便會中毒。
她這個使毒高手,豈會輕易中毒?
「每位來到這裡的朋友都有機會與香姑相見,不過,香姑要問諸位兩個問題,回答正確的,便可與香姑相見。」年輕公子溫和道。
「那還不說出問題?」紅衣女子不耐煩道,美眸卻是瞟向鳶夜來那三個美男。
「請諸位聽清楚了。」他淡淡道,「銀、鐵的熔點是多少?」
「熔點是什麼?」楊老怪問。
「這什麼鬼題目,換一個!」金袍男子的下屬憤怒道。
「此題回答正確,便有資格回答下一題。」年輕公子面不改色。
「你找死!」紅衣女子嬌聲喝道。
「我來回答。」花腰站起身道,分別回答了銀和鐵的熔點。
年輕公子面色微變,接著道:「正確。請聽好下一題。」
接著,他說了一口流利的英語和法語,不過都是很簡單的問候語,比如你好嗎之類的。
楊老怪皺眉,「你說慢一點。」
金袍男子的下屬又嚷嚷道:「你說的什麼鳥語?一個字也聽不懂。」
花腰又驚又喜,這鬼市也有英國人、法國人?難道也是穿來的?她精通八國語言,說兩句問候語太小兒科了,因此她流利地說了一遍年輕公子的話,還回答了他的問題。
年輕公子微笑道:「只有這位公子回答正確,請諸位自行離去。」
拓跋思薇很不甘心,已經找到香姑了,可是竟然見不到!那賤人憑什麼能見到?那賤人為什麼聽得懂那古怪的話?
「你信不信我拆了木屋!」金袍男子的下屬強橫道。
「若你拆了木屋,你將葬身河底。」年輕公子語聲淡淡。
他領著花腰離開,鳶夜來道:「我在外面等你。」
拓跋思薇和金袍男子想跟上去,卻發覺四肢乏力,根本走不動,也運不了內功。其他人也發覺異樣,知道著了道兒,只能坐下調息。
花腰來到二樓,年輕公子指指裡面,然後便退出去,關好門。她往裡走,房中昏暗,只有一道日光照射進來,正好照亮了那個枯坐的老嫗。
「請問,你是香姑?」她輕輕地問。
「過來吧。」蒼老、低緩的聲音。
花腰走過去,卻看到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可是,為什麼她的聲音和背影這麼蒼老?她真的是香姑?
香姑盯著她的眼眸,花腰也盯著她,時光好像穿越了幾千年。
這個年輕女子貌美如花,一雙秀眸卻布滿了孤寂與滄桑,沉澱著太多的喜怒哀樂。
「你和我的靈魂來自同一個地方。」香姑語聲冷寂,卻是用英文說的。
「應該是。」花腰也用英文回答,「我來到這裡還不到一年。」
「我來到這裡已經快一百年了。」
「那你為什麼容顏不改?」
「三十年前,我垂垂老矣,自從擁有水香豆蔻之後,每日都變年輕一點。現在,我又變回年輕時的模樣。」
花腰驚愕不已,水香豆蔻當真有這奇效?容顏不老,肉身不滅,靈魂不死,誰不想永葆青春?可是,當你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地離你而去,你一次次地經歷死別之痛,變成真正的孤家寡人,你是什麼感受?
或許,這便是香姑的孤寂與滄桑。
香姑用漢語說道:「你我在異世相見,是緣分。我可以把水香豆蔻給你,但你必須為我找到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麒麟萬壽轉運玉。」
「你想用轉運玉回去?」
香姑點頭,忽然意識到什麼,驚喜地問:「你知道轉運玉在哪裡?」
花腰莞爾道:「轉運玉在我這裡。」
香姑喜極而泣,「我終於可以回去了……」
花腰拿出轉運玉,「只有我才可以催動轉運玉送你回去。」
香姑摩挲著雪玉,熱淚盈眶,好像看見了親切的家鄉。之後,她敲了三下,方才那年輕公子進來,她吩咐道:「我很快便離開這兒,稍後你把水香豆蔻交給她。」
他應了,再次退出去。
香姑握住她的手腕,「你當真願意?你可知道,轉運玉只能送一人回去,且只有一次機會。你送我回去了,你就永遠待在這裡了。」
花腰愣了半瞬,鄭重地點頭。
鳶夜來等人在木屋前等候,花香濃郁,熏人慾醉。
好在瑤兒提醒他們不要喝茶,不然,就該像他們那樣手軟腳軟、渾身無力了。
這時,年輕公子出來,對鳶夜來道:「方才那姑娘已經回去,諸位請便。」
雖然鳶夜來懷疑,但也只能先回客棧看看瑤兒是否已經回客棧。
拓跋思薇又惱又恨又妒忌,憑什麼那賤人能得到水香豆蔻?憑什麼?
她一定要搶回來!一定要把鳶夜來搶過來!
先回到客棧的花腰已經收拾好四個人的包袱,待他們一回來便離開幽冥鬼市。
拓跋思薇和金袍男子等人都中了香姑的軟禁散,施展不了武功,也無力追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水香豆蔻被人帶走。。
三日後,他們身上的軟禁散才能解。雖然金袍男子武藝高強,提前一日恢復體力和內力,但早已追不上了。而且,花腰等人走的並不是來時的路。
木屋的年輕公子告訴她離開幽冥鬼市的另一條路,從河流河道的最窄處乘坐羊皮筏過河便可直達石城的南邊。然而,當他們距離洛陽城還有一半路程的時候,遇到唐王。
「王爺,溫柔郡主與我們不同路。」鳶夜來氣定神閑地跨坐駿馬之上。
「薇兒待你一片痴心,想不到你是負心人。」唐王的眼睛籠上一片暗色。
「鳶某從未應允過什麼,怎會是負心人?」鳶夜來黑眸微眯。
「王爺,勉強來的姻緣只會害薇兒一輩子。」拓跋涵勸道。
「要麼留下水香豆蔻,要麼留下命!」唐王怒喝。
他手臂一揮,四周便出現一圈手持弓箭的黑衣人,冷箭對準他們,足足有數百人。
拓跋涵的雪顏無半分暖色,「王爺當真要這麼做?」
花腰冷笑,四個人對付數百人,必然是凶多吉少。大不了,把水香豆蔻交出來,她不能太自私,為了私事而連累周揚和拓跋涵喪命。
有其父必有其女,唐王和溫柔郡主是一樣的貨色,得不到就搶,從來不管別人的意願。
鳶夜來唇角微勾,「王爺聽說過鬼影軍團嗎?」
唐王面色一變,鬼影軍團不是不在洛陽嗎?
鳶夜來發出一枚信號彈,片刻后,那些手持弓箭的黑衣人接連倒下,哀嚎聲響成一片。
唐王的面頰劇烈地抽,驚駭地看著下屬一個個死於鬼影軍團之手。但見那些黑影快速如驚電,鬼魅至極。
眨眼之間,他的數百人馬一個都不剩。
「王爺,得罪了。」鳶夜來眼裡的戾氣漸漸消散,霸氣凜凜。
唐王恨恨地離去。
周揚、拓跋涵親眼目睹鬼影軍團的殺人速度,太恐怖了。
即使是武藝高強的東廠廠衛,也不一定是鬼影軍團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