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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老爺子敗個家
那兩人一聽臉上掛不住,即使心中有鬼,富家公子哥的尊嚴是不能隨便任人踐踏的,當下甩起臉色,「御哥,你怎麼說話呢?」
「就是,你不要仗著宮中有人給你撐腰,你就目中無人。」
不就是個公主嫂子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家二姐可是當今皇上的愛妃,枕邊人吹涼風,吹死他們御家上下滿門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別跟我說廢話,滾蛋,看著你們心煩。」御哥不耐煩道,牽起寶丫頭的手繞過他們先走出去,盧慶元沒反應過來但還是趕緊跟了上去,其它兩位不曾插言的公子也一同出了御府,獨留下那二位暴跳如雷。
「御哥,你給我等著!」
走出老遠的寶妹仰頭擔憂的望著御哥繃緊的下巴,擔憂的問:「小爹爹,得罪人好么?」
御哥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沒事。走吧,天黑了逛夜市才有意思。」
抬起頭牙根暗咬,該死的,誰敢染指他閨女,閹了他!
盧慶元跟在身後瞧著御哥一臉陰鷙,後知後覺的算是明白大概什麼情況,同情的回頭望了一眼,惹誰不好,惹御哥,這小子出了名的渾。
他根本不是仗著他那公主的嫂子,而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渾起來不要命,誰受得了。
自己拍了拍胸口,好玄,幸好他只是想跟寶姑娘下盤棋,不然,御哥非剁了他不可。
夜色朦朧,在紅色的燈籠掩映下,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帶著迷幻的誘惑,引誘著尋歡的、寂寞的、疲憊的人在燈下尋找安慰和溫暖。
熱鬧的夜市裡,人聲鼎沸,摩肩擦踵歡聲笑語,御哥怕寶妹被人群衝散,始終牽著她的手走,寶妹並沒有刻意去注意,她還小,被自己的父親牽著逛夜市是從來沒有過的感受,她無來由的從心底升出一種安全感。
她的小爹爹呢,嘴壞心好,性子調皮卻很護著她,她很想大聲對天堂上的母親說,她有一個好父親。
御哥一頭扎進了歡樂的地方,方才的不快也一掃而光,領著寶妹在各個攤位轉轉,寶妹稀奇的把玩著小玩意兒,御哥伸頭來看,咧嘴一笑,「買!」銀子嗖的飛到了攤老闆的手上。
下個攤子,寶妹拿起個木雕小人,貼在自己的臉頰邊,笑呵呵的問御哥:「像不像我?」
「買!」銀子又飛到老闆的手裡。
「小爹爹,你撒銀子的速度真嚇人。」寶妹搖頭不贊同。
御哥貼耳低聲說:「我得幫咱家老爺子敗一敗,不然錢放錢庫里就發霉了。」
「歪理。」
「那你喜不喜歡這個歪理啊?」御哥看著她面前那個精緻的面具挑了挑眉,笑吟吟道。
寶妹馬上會意過來,眨了下眼,「喜歡極了。」說著上前將面具抱進懷裡,隨御哥去撒銀子。
寶妹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最初她也理解不了小爹爹撒銀子的方式,可是慢慢的她注意到,他花錢的時候都是碰到那些窮苦或者謀生不容易的群體撒銀子,有時候可以只挑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東西而撒下大把的銀子,在別人眼中看來,他完全就是一個敗家子,不懂貨品的價值,全憑喜好花錢,花了大把的錢財只圖一點,「他大爺高興。」
他也砸錢去搶人家手裡的寶貝,卻全然不當回事,隨意擺在房間的角落,也並不關注。
沒有人包括御老爺子有時候也無法理解他這小兒子成天都在想什麼,要不是全家就指著他傳宗接代,一定把這渾子綁了,皮鞭的伺候。
御哥成天笑呵呵在花街柳巷裡風流快活,身邊聚了一群呼朋狗肉的朋友,跟在他后屁股吃香喝辣的,都樂抽了,誰還有那份閑心管他御大公子為什麼這麼敗家。
惟獨他意外而得的這個女兒,與他上了幾次街便困惑的問他,「爺爺賺這麼多錢,你覺得心裡愧疚嗎?」
御哥愣住,從來沒有人那樣問他,一抹被人看透的尷尬閃過,輕咳道:「有什麼可愧疚的,他賺他的,我花他的,他賺的不就是給我花的?」
「那為什麼阿婆蹲在道邊賣梨,你拿兩個梨就給人家10兩銀子,上福滿樓吃飯多一文都不給。」
「我高興。」
「我想阿婆更高興。」寶妹點著頭說。
御哥皺眉,「為什麼?」他突然很想知道寶妹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即使她今天的梨賣不出去,她也不用擔心吃不上飯。」寶妹笑笑說。
御哥淺淡的笑了一下,寶妹發現那時的小爹爹有一絲羞赧閃過,可是他扇子一打,大爺一般的從她眼前飄過去,哼著小曲繼續往前走,繼續進行他的撒銀子工程。
對寶妹的解釋,他只回了一句話,「想多了吧你。」
寶妹聳聳肩,心想,明明是你不想承認而已,不過她聰明的沒有再提,但凡兩人上街,她也是挑著符合小爹爹撒銀子的對象去蹦躂。
盧慶元跟在後面,臉拉的快掉地上了,他後悔!非常的後悔!悔得腸子都青了,不是明明說好了出來遊玩的嗎?怎麼變成御哥他們父女瘋狂買東西,他和另兩位公子成了跟班小弟,而且時不時還得空出手來幫他們拿東西。早知道如此,他就叫上幾個下人跟著。
一旁的兩位也是臉色陰沉,瞪著盧慶元,都是你乾的好事,叫我們出來玩,居然給御哥當跟班。
御哥和寶妹在前面看的開心,無意回身看見他們仨人的苦瓜臉,樂道:「無聊是吧?」
盧慶元哼了哼,「你也知道哇,我說御哥,能不能找點樂呵的事兒?你讓寶姑娘別買了,這些小來小去的首飾都不值一提,趕明兒我送她一些上好的,咱們今晚能不能玩點開心的?」他笑呵呵的用肩膀頂了一下御哥。
御哥聞言笑眯眯的將腦袋伸向一旁的寶妹,「丫頭,還不謝過慶元大叔。」
寶妹轉過身,施施然的福了個身,燦爛一笑,「謝謝慶元大叔的禮物,寶丫頭不客氣了。」
慶元大叔?!大叔?!盧慶元頓覺大腦嗡的一聲,「我暈了!」說著手撫著額頭倒向一旁的兩位公子哥。
寶妹沖御哥眨了下眼,小爹爹,我做的對不對?
御哥抿嘴一笑,對,對極了,以後就這麼干。
聽寶妹叫慶元大叔,他就覺得非常開懷。
「御哥呀,我比你還小上一歲,怎麼能讓寶姑娘叫我大叔呢?」白天還叫他哥呢,怎麼到了晚上就變成叔了。
「那你想讓她叫你什麼?」御哥嗤聲道,「她是我閨女,叫我爹,你讓她叫你哥?好,寶妹,以後記著,什麼時候慶元叫我叔,你就叫他哥,記住沒?」
「寶丫頭記住了。」寶妹一旁呵呵之樂。
盧慶元氣的連說三聲罷、罷、罷,誤交損友。
御哥說的也沒錯,兩個人輩分上就已經隔了一層,是不能喊他哥,差輩了,可他也不想當大叔哇!
「走,爹領你放花燈。」御哥牽起寶妹往汴河邊走,那裡江邊兩岸燈火通明,點點火光在黑暗中顯出一種朦朧的美,美的像夢。他就是要領著她去做夢。
那兩位公子哥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問:「我們還要跟嗎?」「我看算了,御哥今天擺明了就是陪那丫頭玩耍,我看我們還是自己找樂子吧,聽說懷香樓新推出一名花魁,色藝雙馨,不如去瞧瞧?」
「倒是個好去處。」
兩人當下將手中零零碎碎的塞進盧慶元的懷裡,雙雙抱拳,「盧兄,對不住了,我們哥倆先行一步。」
「哎!別走啊,這麼多東西我拿不動。」盧慶元在後面直跳腳,可兩人轉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盧慶元捧著一堆破玩意,拿不是扔不是,正巧旁邊有一人,憨憨的笑了兩下,湊上前來問:「公子,需不需要幫忙?」他指了指他懷裡的零碎。
盧慶元上下打量了一眼,心想,我堂堂戶部侍郎的公子,幫你拎東西丟不丟人,反正又不是我的,也沒幾個錢,找個人給你拿著,丟了大不了我賠你,心裡這麼一想,臉上就笑開了。
「10文錢,你給前面那個領著小丫頭的公子捧著,干不幹?」
「干、干!10文錢,我干,公子都給我吧。」說著接過了所有的東西,盧慶元樂的,胳膊總算鬆快兒了。從兜里掏出十文錢,扔進他兜里,「去吧。
「謝公子。」那人抱著東西跟了上去。
盧慶元腳下一跳,撒歡兒的跑開了,懷香樓,他來了。美美的花魁姑娘可得等等他。
蹲在河邊,寶妹擺弄不好準備要放的花燈,「小爹爹,從哪裡點火?」
御哥左右瞧了一下別人怎麼做的,依葫蘆畫瓢好歹算是弄好了,指了指河中央,「許個願放裡面。」
「許願?」寶妹問,「這還需要許願?」
「笨!你看看旁邊。」御哥抬起下巴指了指周圍,寶妹稍微直起身四周打量,果然,每個人在放花燈之前都會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然後才會將花燈放進河裡。
她雙手一拍,十指相扣,把眼睛一閉,喃喃道:「我要我和爹爹們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