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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對拜

歐陽文殊一身新郎服,今日格外英俊,站在早已經準備好的禮堂上,看著寶妹在他柔情似水的目光中徐步而來,漸漸的靠近。

寶家人早已經在司儀高聲唱道吉時已到的時候,就已經紛紛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座。

上首自然是御南風和雲青天,兩個人剛才因為爭論重孫子的姓而互相憋氣,一左一右坐在上首是娘家長輩,沒辦法,人家二老年歲不高,可人家是爺爺輩的,你有個整?

歐陽老爺和夫人,其實應該是可以跟御南風和雲青天做在一起受兒媳婦茶的,但是……

這人活在世上,輩分這個問題那就是解決不了的,別管你是七老八十的,還是牙牙學語還在吃奶的幼兒,你輩分在那,晚輩就得低頭一些。

正如現在,最上首坐著御南風和雲青天,下面分別是寶家六位爺,也就是寶妹那傳說中彪悍無敵的六個親爹,左邊是南方家長歐陽老爺和夫人。

葉傲天沒有長輩,就算有那也根本用不著請;花乾的老爹花老爺真是不湊巧,臨行前興緻高漲進山打獵讓野獸給咬傷了,躺在家中養傷,來不了直捶床板子懊惱,說無論如何,親事過後讓花乾領著小兩口回到花府來讓他見見;樓清儒向來一人闖江湖,身世是個謎,也不用請長輩;歐子夫的長輩就剩個親哥哥了,還是當今的萬歲,那個唯恐天下不亂恨不得隔三差五就給寶家山莊找麻煩的人,誰請?誰請誰腦袋長包。請個皇帝來,今兒這酒誰敢喝的暢快。所以最後你看看,還真就是剩了那二老。

紅蓋頭下的寶妹咬著嘴唇,心中默念:三百二十四、三百二十五、三百二十六……四百一十三,數到四百二十的時候,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伸到她的眼前。

寶妹嘴一咧,終於到了。

真是不明白,明明就是一百來步就能走過的卵石路非要小步小步的搖了四百多下才走到地方。

看來在古代結婚也真是個麻煩事,不但一大早把她弄醒,還不讓吃飯?!餓的兩眼直冒金星任這些喜婆東搞西弄的總算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說實話,當她看見鏡子里那個美的不可方物的人的時候,她那張櫻桃小嘴張開那麼老大就沒合上。

她太吃驚了,那鏡子里的人是她嗎?柳葉彎眉,星眸皓齒,輕輕眨一下眼,都有一種顧盼生輝風韻。

什麼風韻,她想了很久終於想出一個詞,啥?少婦!

沒錯,即將為人妻的少婦。

終於要出嫁了!她的神啊!

雖然大概知道六個爹們的計劃,今日之親事隱藏危機,但是就算掐死她,她也絕對不可能讓她爹!雲柳喜打扮成她的樣子去跟文殊拜堂成親。

老丈人跟女婿拜堂?!暈了暈了,這比當初六個爹讓她抱著大公雞拜堂成親都要更搞笑和離譜,傳出去那就是一徹底的笑話。

所以拜堂她是要親自上陣的,就算當場被莫名的飛鏢斃命,她也抱著必死的決心非要自己磕夫妻對拜。

歐陽文殊握住她的手給她一絲鼓勵,寶妹悄悄的點了點頭,他才送開手兩個人各執大紅花的的兩側並肩而站,旁邊是隨行伺候的喜婆和丫鬟。

「一拜天地!」歐陽文殊和寶妹面對門外齊齊彎腰磕頭。「起——」

「二拜高堂!」兩人轉過身,對著前方一群「長輩」跪地磕頭。

額頭觸地的那一瞬間,寶妹極小聲的詢問旁邊的歐陽文殊,「文殊,拜高堂要磕幾次啊?」

兩個爺爺、七個爹(六個寶家的爺外加歐陽老爺)、兩個娘,寶妹真擔心挨個磕頭,腦門非得磕出個包然後入洞房。

她這種陣勢那可真算得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歐陽文殊忍不住低聲溢出笑,「起吧。」話音剛落,主持的人一生高喝:「起——」

寶妹興奮的站起來,心中慶幸不用挨個磕頭。

「夫妻對拜!」

寶妹是最愛聽這句話,剛聽見小腰一下子完了下去,這一急切的動作逗樂了在場所有的賓客。

大家哄的一下小笑,敢情這小娘子要等不及入洞房嘍。

調侃聲傳進寶妹的耳朵里,這把她臊的,臉蛋在蓋頭下紅的可以煮雞蛋。

「送入洞房!」就這句喊的最高亢,一下子把所有人的情緒都調動了起來。

喜婆和丫鬟先將寶妹送回洞房,賓客們可是不會放過新郎官的。

早就聽說這個英俊溫和的年輕人,際遇非凡,不但治好雙腿重獲新生,還迎娶了寶家的千金小姐。

想跟寶家攀關係的,對歐陽文殊那是從打娘胎里落地會哭開始,一直恭維到如今人財兩得的幸運。

歐陽文殊和眾人寒暄的時候,心中對寶妹的擔憂一刻也不敢放鬆,哪怕御哥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沒辦法將兩肩的緊繃鬆懈下來。

臉上是笑著的,嘴角也是笑著的,可惟獨這眼底卻是擔憂一片,深怕今日會出現意外,他的心總是莫名跳動的厲害,心神不寧。

眾人把酒言歡,整個寶家山莊豪華的喜宴上,無不高談、無不闊論。

連著寶家幾位爺也不時應酬走上前來慶賀之人。幾人的目光偶爾交流碰撞之後,也若無事一般移開視線。

紅蓮一個女人家在喜宴上坐了一會,便起身去後院,寶妹和她前後離開的也不遠,當她順著寶妹離開的方向而去時,那丫頭在喜婆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往洞房去。

紅蓮快步上前,退開一個丫鬟,扶著她的一邊,「新婚快樂。」

寶妹聽到三娘紅蓮的聲音很是高興,小聲興奮道:「三娘,你回來了?真好,回來就好。」

喜婆在一旁眉頭皺起,似乎是有些不滿新娘子一道上又是嘟囔累又是說話同別人聊天,但是說話的寶家的三夫人,她一個喜婆,拿人錢財就手短,這些高門大戶的小姐,脾氣多得是,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反正,按不按規矩來以後有啥事跟她也沒關係,這麼一想,喜婆也不管其它,現在只剩把新娘子送回洞房。

快走到門口,紅蓮道:「行了,你們退下吧,我領她進屋。」

喜婆和丫鬟二話不說鬆開了寶妹的手。

雖然餓,但是寶妹很高興在自己成親的日子裡,可以看到三娘紅蓮回來,嘿嘿,自己的親媽不在,紅娘自然算是她娘家媽了。

紅蓮沒有推開寶妹面前的房門,而是突然變了臉色,厲聲道:「為什麼清儒他眼中只有你?!只有你?!我恨你!我要你死!」說著,還不等被掀起紅蓋頭的寶妹和洞房內端坐在床上等刺客前來的雲柳喜反應過來。

一聲驚地巨響轟然在寶家的後院炸響!

洞房門口被一聲巨響炸的門板飛起,一股猛力夾著白煙撲向雲柳喜,他當即失色,心中暗叫,不好!

可當他一身大紅的喜服從屋裡飛身而出時,哪裡還能看見紅蓮和寶妹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噌噌噌噌——

隱藏起來的數十個因為一一從黑暗中現出身形來,個個面色蒼白如霜,沒有一個人發現兩個女人究竟是怎麼消失的!

這一下,寶家山莊炸了鍋了。

葉傲天等人聽到後院巨響,就知道事情要壞,摔掉酒杯,幾人一路飛奔到新房門口,歐陽文殊幾乎是綳著臉面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房中,看著屋中和院子空無一人,只有一地的黑色灰跡和那早已被炸的稀巴爛的門板,他只覺得雙腿一下子軟下來,險些跌倒在地,失去鎮定。

「所有人都去給我搜,方圓千里之內立刻搜!」葉傲天大吼道,臉色鐵青。

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怎麼不叫人心中挫敗。

「四爺呢?」花乾稍稍鎮定一些問道。

一個隱衛道:「四爺已經追出去了。」說完眼神間又有些波動。

歐子夫注意到,冷冷的問:「還有什麼?」

那隱衛看了三爺樓清儒一眼,挺直身軀,低頭朗聲道:「回主子,下手的人是三夫人。」

「什麼?!你再說一遍?!」樓清儒不敢置信的衝到他面前,揪著他的領子,「你再說一遍?誰是下手的人?!」

那隱衛不敢隱瞞,實事求是的恭敬回答:「回三爺,是三夫人、紅蓮夫人。我等隱衛親眼看見她將小姐帶走,爆炸的時候轉瞬消失,我等連反應都不及。各位主子,我等護主不利,請主子們嚴刑懲罰!」幾名留下護庄的隱衛齊齊跪地,鏗然之氣說明他們的骨氣,斷然不會撒謊,更不會逃避自己的失職。

「清儒?」葉傲天和花乾即使頂住樓清儒有些打晃的身子,見他的表情和瞬間轉黑的面容,兩人斷然否道:「清儒,不會是紅蓮,先追人要緊,萬不可輕易做出結論。」

寶家山莊的隱衛,那是從來不說任何謊話的一群死衛,他們若說是紅蓮,就算她跳進長江黃河也絕不容易被相信。

這一點不單寶家幾位爺心如明鏡,就是樓清儒也是心中明明白白的,若是隱衛所說,那下手之人必是紅蓮。

可是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與他倒還有怨恨,她跟寶妹能有什麼瓜葛是他所從來不知道的?!

難道他身邊一直是有一個打盹的猛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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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爹地一個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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