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心如刀割
「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殺人?你們敢動本公子一根毫毛,本公子要你們橫屍街頭!」張公子瑟瑟發抖地喝道。
蕭初鸞閃在一旁整理衣袍,暗自思忖著這兩個青衣人是什麼人。
那兩個家僕不敢動手,眼睜睜看著一個青衣人拽著她退出房間,然後,另一個青衣人也退出。
事已至此,只能隨機應變了。
隨著他們來到最隱蔽的雅間,她走進房,青衣人立即關上房門。
窗前站著一人,那人身形高大挺拔,身著一襲黑袍,僅從後面來看,此人絕非池中之物。
這背影,似曾相識。
他緩緩轉身,她看見他的容貌的瞬間,心魂一震。
燕王,宇文歡。
在明月樓相遇,被他所救,是巧合,還是……
他坐在桌前,「看見本王,很意外嗎?」
蕭初鸞回神,連忙行禮,「謝王爺救命之恩。」
「為什麼出宮?為什麼點琵琶飲酒?」宇文歡的嗓音冷如霜。
「奴婢……」心念急轉,她輕聲道,「奴婢受人所託,趁今日出宮,看望琵琶。」
「受何人所託?」
「既是受人所託,奴婢不能說。」
宇文歡自斟自飲,不再開口。
她瞥他一眼,看見他的側顏稜角分明,一如刀削斧砍,冷峻如山。
過了半晌,他再次開口道:「本王命你做的事,有何進展?」
蕭初鸞回道:「暫無發現。」
她沒想到覲見皇上時會被燕王看上,要她當他的耳目。
靠攏燕王,為他所用,為他辦事,借他的權勢行事,說不定她在後宮的籌謀會順利一些,只是,主人會應允么?
關鍵是,她有拒絕燕王的餘地嗎?
宇文歡緩緩起身,突然扣住她的手,眼疾手快地將她摁倒在桌上。
她的上半身仰躺在桌上,心劇烈地跳動,驚魂不定。
他壓住她的雙臂,強健的大腿壓迫著她的雙腿,身子半俯,眸光狠厲,「陽奉陰違,忤逆本王的下場,你可知道?」
「奴婢沒有陽奉陰違,沒有忤逆王爺……懇請王爺再給奴婢一些時間……」她楚楚可憐地求道,紅眸泛著盈盈的淚光。
「當真我見猶憐。」他輕拍著她的臉頰,「你在千波台吹笛,遇見皇上;沒過幾日,你在湖畔盪鞦韆,再次遇見皇上。莫以為本王不知道你的手段與心思,你不甘心一輩子當宮婢,想山雞變鳳凰,一朝得到皇上的寵幸,就受封成為嬪妃。」
蕭初鸞駭然一震,他是如何知道的?
由此可見,他在乾清宮布有非常厲害的耳目。
她竭力冷靜下來,暗自想著對策。
宇文歡道:「你可以拒絕效命於本王,可以耍你的心機、手段,可以一步步爬上龍榻,但是,本王無法保證,你會在某個深夜無聲無息地消失。」
嗓音低沉,充滿了戾氣。
「奴婢願意效命王爺……那兩次只是湊巧,奴婢並非有意勾引皇上……」他硬邦邦的雙腿帶來的壓迫感越來越強烈,恐懼從心底湧出,她幾乎無力支撐。
「願意?」他眯起黑眼,「那就讓本王看看你的誠意。」
「王爺要奴婢怎麼做?」
「為了勾引皇上、取悅龍心,你利用出宮採辦之便,女扮男裝來到明月樓,無非是想學煙花女子那套媚術。」宇文歡的手指摩挲著她的唇瓣,強悍而嗜歡,「方才你已見識過琵琶的媚術,那便現學現賣,在本王面前施展一下,取悅本王。」
他手指的摩挲帶給她一種痒痒的感覺,蕭初鸞驚悸地僵住。
她的心思,他輕輕鬆鬆就能夠猜到。
是的,她假借尚寢局出宮採辦某些用物,女扮男裝來到明月樓,向琵琶學習媚術,以便日後取悅皇上、魅上龍榻,成為最得寵的嬪妃,伺機查出朝中奸臣,為父親和蕭氏復仇。
不可思議的是,燕王對她的行蹤與心思竟然瞭若指掌。
這人太可怕了!
「嘶」的一聲,蕭初鸞發覺身上的衣袍被他撕裂,只剩下貼身的抹胸,她驚恐叫道:「王爺……不要……」
「不要?」他冷酷道,右掌撫觸著她裸露的臂膀,緩緩上移,撫摸著她的雪頸。
「王爺……奴婢一定查出王爺想知道的……」她急忙道,扭動著身子,卻無法令他住手。
宇文歡拽著她來到床前,抓起床上的一襲錦裙丟在她白嫩的身上,「穿上。」
她看著他坐在桌前自斟自飲,驚魂未定。
他冷冽道:「是否要本王服侍你穿衣?」
她立即穿上這襲桃紅色的衫裙,理順散亂的青絲,來到桌前。
他拽她坐下,一臂摟在她的腰間,靠近她,熱氣噴在她的臉上,「既然你想躍上高枝變鳳凰,本王就犧牲一次,讓你練習練習媚術。方才琵琶如何陪酒,你照樣做一遍。」
他的靠近,他的熱氣,他的強勢,蕭初鸞沒來由地心懼,想逃避,卻又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太過柔弱、窩囊。於是,她回憶著琵琶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為他斟酒,取悅他。
既然他要她現學現賣,那麼,她就遵命,取悅他。
魅惑的笑,媚眼如絲,嗓音柔緩,蕭初鸞勸酒夾菜,學著琵琶陪酒的樣兒,在他身上上下其手,撩撥著他。
宇文歡的臉膛不再綳著,卻也沒什麼笑容,七分冷峻,三分柔和。
突然,他的左臂纏上她的纖腰,「學得很快,本王沒看錯人。」
「謝王爺讚賞。」她柔媚地輕笑。
「本王再問一遍,你可願意效忠於本王?」他以低沉醇厚的聲音問道,卻是不容抗拒的口吻。
「奴婢願意。」方才他說得很明白,不願意,就是死路一條,她沒有選擇。
雙臂稍一用力,他將她摟抱在懷中,「再敢陽奉陰違,下次可沒這麼幸運了。」
聽著他狠悍的語氣,被他鎖在懷中,感受著他的強悍與霸道,蕭初鸞驚懼萬分,大腦一度停滯,「奴婢明白。」
宇文歡的大掌摩挲著她的後背,「這次有衣衫給你穿,你猜下次本王會不會讓你赤身裸露?」
她感覺他的掌心有火燃燒,引燃了她的後背,一路燒到她的心,令她難以克制地顫抖。
她回道:「奴婢誓死效忠王爺,王爺的吩咐,奴婢竭力辦到。」
宮燈漸次熄滅,暗夜沉寂,月色輕渺。
漆黑的宮道上,可看見兩個人朝著慈寧宮的方向走去。
走在前頭的男子,內穿一襲暗色袍服,外披黑色披風,面目俊美。
「時辰不早了,皇上想去何處?」跟在後面的公公問道。
「隨處走走。」宇文珏不耐煩地說道。
「要不去永壽宮看看皇貴妃娘娘吧。」
「閉嘴。」
公公立即噤聲,前面的皇上突然停下來,他也連忙止步,「皇上,怎麼了?」
宇文珏望著前方,暗黑的宮道上,一抹微弱的青綠亮光緩緩移動,朝他飛來。
公公一驚,立刻擋在他身前,「皇上當心!皇上,那是什麼?」
雖然今夜有淡渺的月色,但夜色太濃,根本看不清那抹光亮是什麼東西,看來有些詭異。
那抹青綠亮光慢慢靠近,宇文珏眼前一亮,原來是一個女子。
女子在他身前五步遠站定,下跪行禮。
他玩味地盯著她,這女子步態輕盈,身穿一襲雪白長裙,髮髻簡約,在那抹亮光的映襯下,,別有一種清素、清新的美,令人心動。
「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做什麼?」公公問道。
「奴婢正要回尚寢局。」她的聲音清綿柔緩。
宇文珏認得她的聲音,是尚寢文玉致,而發出亮光的是她腰間佩戴的一枚玉佩。
方才她緩緩走來的步態,猶如華山碧池那個清冷孤傲、脫俗出塵的女子,他心魂一震。
他往前邁步,「隨朕走吧。」
蕭初鸞心中一喜,起身跟上。
去的不是乾清宮,而是一處她不認識的宮苑。
公公點了宮燈,躬身退下,關上房門。
她靜靜站著,低垂著頭,等候著他的旨意。
「過來。」宇文珏坐在床上,褐眸略寒。
「皇上。」蕭初鸞站在他身前,仍然垂首,神態乖順。
「寬衣。」他冷冷地下命令。
她略略抬眸,凄楚地看著他,一雙紅眸如煙如霧。
眼前的皇帝,手握生殺大權,是她的仇敵,也是她必須獻出身體的男人。
方才在路上偷食的葯散起了效用,她漸漸亢奮起來,渾身燥熱。
「怎麼?不願意?」宇文珏冰寒一笑。
「奴婢願意。」眼前俊美的皇帝,不再那麼可憎、可恨,是她必須利用的棋子。
「願意就寬衣。」
他的俊臉已經模糊,他的眸光陰寒嗜血,蕭初鸞的手放在衣帶上,卻怎麼也無法下定決心。
蕭初鸞很想撲入他的懷抱,就像一年半前那短暫的三日,依在他的懷裡,靠著他的肩頭,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熏香,閉上雙眼,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要,只要他,就足夠了。
她更想對他說:皇上,我與你在華山相識,我是鎮國將軍蕭齊的女兒,我叫做蕭初鸞。
她最想的是質問他:為什麼賜父親車裂之刑?為什麼誅蕭氏九族?為什麼不查清楚再定罪?
可是,她不能!
她只能壓下盤繞在心頭的話,咽下悲酸的淚水。
心中有個聲音對她說:他就是下令誅殺蕭氏九族的昏君,你不能對仇敵獻出一切。
另一個聲音冷硬道:要查出朝中奸臣,要復仇,就必須有所犧牲!肉身算得了什麼,只要能夠為父親和蕭氏討回一個公道,什麼都可以犧牲!
一時之間,她猶豫了,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她變了,他也變了,他們互不相識,他們近在咫尺,卻遙遠得有如隔絕了千丈峰巒。
眼前冰冷無情的皇帝,不再是華山那個白衣如雪、溫潤柔情的男子。
五石散的效用越來越明顯,蕭初鸞眼中的皇帝已經幻化成兩人、三人、四人,她彷彿看見自己在他的身下不知廉恥地承歡,玉體橫陳,媚笑,呻吟……
衣帶滑落,衫裙飄落,她的身上只剩下白絲抹胸。
一隻清涼的手拽住她的胳膊,她跌坐在床上,一張俊臉逼近,在她眼前放大。
她神色凄楚,眸中堆疊著絲絲縷縷的痛意,惹人心憐。
宇文珏幾乎迷失,錯以為她就是那個用陶塤吹奏《山鬼》的女子。
他很快就清醒,華山那個清冷孤傲、脫俗出塵的白衣女子,不會做出這般膽大的行徑。
他完全可以斷定,文玉致不是曾經心動的女子。
「莫以為朕不知你的心思。」宇文珏用勁地握著她白嫩的藕臂,褐眸緊眯,「你在千波台與朕偶遇兩次,根本不是偶遇,是你有意在那裡守候。你打聽到朕時常在慈寧宮附近散心,就故意在那行走,在玉佩上抹了磷光粉,玉佩發出光亮,以此引起朕的注意。」
「不是的……奴婢怎敢……」體內好像有一把火,燒得她口乾舌燥、心間焦灼,想靠近清涼的男子。
「不敢?朕告訴你,朕可以寵幸你,不過朕那麼多嬪妃,你能為朕做什麼?朕要你何用?」他笑得陰沉,修長的手指在她凝脂般的身上緩緩遊走。
好清涼!
蕭初鸞想要更多的清涼,想撲入他的懷抱,卻硬生生地剋制住那股衝動,「皇上要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做什麼。」
他漫不經心地撫觸著她細緻的鎖骨,問:「你只是卑微的六尚局女官,你有什麼本事?」
她咬唇,心中交織著迷戀、仇恨與悲酸,「奴婢的本事,皇上遲早會曉得。」
宇文珏冷笑,「是嗎?」
他戲謔的目光流連於她花蕾般尚未綻放的身子,「膚如凝脂,腰肢纖細,任何男人見了,必定動心。不過朕是九五之尊,嬪妃如雲,在朕的眼中,所有女人都一樣。即使你在朕面前除珠釵、解羅衫,朕對你也沒有任何興緻。」
她頓時清醒,屈辱從心底深處湧出。
他拍著她的臉頰,眸光陰狠,「朕要你辦的事若有任何差錯,朕摘了你的腦袋。」
爾後,宇文珏丟下她,揚長而去。
蕭初鸞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雙手握成拳,咬著唇。
強忍多時的淚水,終究滑下,泛濫成災。
宇文珏,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讓你萬劫不復!
尚乃掌管帝王之物的意思,女官六尚始設於隋唐,以掌宮掖之政,服侍皇帝飲食起居。
前朝廢置皇宮內職六尚局,本朝初年復設,從良家女子中選拔品貌端正、能書會寫、通曉演算法,年紀在十五歲至二十五歲之間的未婚者入宮任女官。設六局二十四司與一宮正司,分別掌管內宮的禮儀、誡令、寶璽、圖籍、財帛、羽仗及衣食供給等事務,並對后妃言行予以導引,確保后妃行止有度,不得違禮越制,乃至結交外臣,干預政事。
當今聖上的父皇,神宗,始令女官六尚不再服侍帝王,帝王由宦官侍奉,六尚局專事後妃,由中宮統領、管教。且將六局二十四司簡化為六局一司:尚宮局,尚儀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寢局,尚功局,宮正司。
六局由尚宮局主官尚宮統領,宮正司掌糾察宮闈、戒令、謫罰之事。
綉有鴛鴦圖紋的錦衾紅枕、鳳帷絲帳,在嘉元皇後生辰前六日準備好。
這夜,蕭初鸞帶著心腹女史阮小翠來到嘉元皇后的慈寧宮。
宮娥說嘉元皇后在偏殿書房抄書,不能打擾。
她說明來意,宮娥就讓她進入寢殿。
更換床席帷帳之後,宮娥看見那醒目的鴛鴦,驚駭地訓斥她。
蕭初鸞無奈道:「我也是聽命辦事,否則便有性命之憂。」
嘉元皇后的近身侍女余楚楚睜了睜眸,奔向偏殿。
不久,嘉元皇后匆匆回殿,眉心蘊著怒氣。
年輕的嘉元皇后幽居慈寧宮,與世無爭,抄書,賞花,誦經,偶爾有后妃前來請安,她也只是應付一下,並不與她們多有來往。
風華正茂,姿容嬌美,嫻雅端靜,卻只能一世囚困深宮,老死於此,當真殘忍。
蕭初鸞叩拜后,立在一側,等候嘉元皇后的質問。
寢殿中只有一個宮娥,余楚楚。
「是他的意思?」嘉元皇後唐沁瑤無奈與氣憤交織的目光從床榻移向蕭初鸞。
「娘娘恕罪,奴婢人微言輕,無法違抗皇命。」她可憐兮兮地說道。
「換了。」唐沁瑤不容置疑地命令,柔緩的嗓音因為怒火而頗具威嚴。
「娘娘……」蕭初鸞為難道,「奴婢……」
唐沁瑤黑如點墨的美眸緊緊揪著,「萬事有哀家擔待!」
不得已,她只能遵命。
余楚楚協助她,換好后,她對嘉元皇后道:「娘娘,奴婢不想多事,只想對娘娘說一句,您嫻雅溫和,若為此事失了平常的冷靜,那便無法應付自如了。」
唐沁瑤不語,好像陷入了沉思。
「奴婢多嘴,娘娘恕罪。」蕭初鸞深深垂首。
「無須自責。」唐沁瑤拉著她的手,溫聲道,「你沒罪,今夜之事,爛在腹中,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蕭初鸞溫和道,「時辰不早,娘娘也該歇寢了,奴婢告退。」
唐沁瑤頷首,讓她去了。
慈寧宮宮門就在眼前,蕭初鸞看見宮門外不遠處走來數人,燈光隱隱。
這麼晚了,誰會來慈寧宮?
她對阮小翠道:「糟了,我的玉佩落在慈寧宮,我回去拿,小翠,你先回去。」
阮小翠不疑有它,先行回去。
她立即閃身於陰暗之處,避過宮娥公公的視線,躡手躡腳地繞到寢殿的東側。
寢殿東側,有一扇窗。幸好,這扇窗虛掩著,輕輕一推,就拉開一條不小的縫,床榻周邊瞧得一清二楚。
嘉元皇后從大殿回到寢殿,看著桌上那些綉著鴛鴦的大紅錦衾綉枕,獃獃的,不知在想什麼。
不多時,傳來宮娥拜見皇上的聲音。
皇上?
蕭初鸞一驚,壓抑著想看看他的衝動,蹲著身子,側耳傾聽。
「皇上深夜來此,有何要事?」唐沁瑤的聲音冷冰冰的,「時辰不早,皇上還是儘早回宮歇著。」
「為何朕每次來,你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宇文珏的聲音微含怒氣。
「哀家是先皇皇后,你是當今聖上,此處不是你該來的,皇上還是走吧。」唐沁瑤怒道。
蕭初鸞暗自思忖,這二人,當真有曖昧?
難道,皇上喜歡嘉元皇后?喜歡皇嫂?
不會吧。
寢殿靜了須臾,宇文珏又道:「這些是朕命人準備的,你不喜歡嗎?」
「喜歡?」唐沁瑤陡然提高聲音,怒火更熾,「我是你皇嫂,你這麼做,有沒有為我想過?你要置我於何地?讓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叔嫂淫亂宮闈?還是讓天下臣民都知道嘉元皇后不知廉恥、淫蕩下賤地勾引二叔?」
「瑤兒,你為何總把自己說得這般不堪?」他的聲音降了火氣,含有微微的痛楚,「這一年多,我待你如何,你看不出來嗎?我可有失禮過?」
「你偷偷地來慈寧宮,還說沒失禮?你讓人送來鴛鴦衾枕,你想做什麼?」
「瑤兒……」
「不要叫我『瑤兒』,我是嘉元皇后,是你的皇嫂。」即使她壓抑著聲音,也是聲嘶力竭。
寢殿又陷入了沉默。
蕭初鸞聽得心驚膽顫,皇上與嘉元皇后竟然這般親密,不說「朕」、「哀家」,只用「你」「我」,由此可見,他們之間,不僅僅是叔嫂的關係,大有可能,他們有情,而且是二叔喜歡大嫂。
嘉元皇后喜歡皇上嗎?
先皇,嘉元皇后,皇上,這三人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感情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