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借刀殺人
回宮之前,唐沁雅請蕭初鸞進一步說話,問她為什麼幫楊晚嵐求情。
蕭初鸞莞爾道:「邀月公主留在坤寧宮是最好的,如此一來,小公主一有行差踏錯,就都是皇後娘娘的錯。」
唐沁雅豎起拇指,「還是妹妹高。」
這夜,宇文珏也問蕭初鸞為什麼這麼做,「玉致,皇后曾經置你於死地,你為什麼幫她求情?」
「沒有親娘照顧的孩子,是世間最可憐的孩子,臣妾只是覺得,對於公主來說,皇後娘娘是最好的母親。」其時,她正在整理床榻上的衾褥。
「原來你是想到了朗朗,朕覺得,朗朗有你照料著,朕非常放心。」他從身後抱住她。
「臣妾到底不是朗朗的親娘,倘若娘娘還在世,朗朗會更幸福的。」
「瑤兒……」他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腦中浮現瑤兒的一顰一笑,「瑤兒在天之靈,看見你把朗朗照顧得這麼好,一定會很欣慰。」
「臣妾擔心,防不勝防……」蕭初鸞到底說出口,眼下宇文曄已經遭罪,接下來會是朗朗嗎?
「不必擔心,朕絕不會讓人傷害朗朗一根毫毛。」宇文珏褐眸緊眯,忽而一笑,「玉致,今晚加把勁,今歲為朕生養一個孩子。」
她笑道:「假若臣妾懷孕了,就沒有那麼多精力照料朗朗了。」
他湊在她的頸窩偷香竊玉,「無妨,不是有藍飛雪和碧蓉嗎?」
蕭初鸞閃躲著他的唇舌,「宮人畢竟是宮人。」
宇文珏笑呵呵道:「那你只能辛苦一點了。」
話音方落,他一把抱起她,雙雙上床。
鳳帷春醉,鸞帳旖旎,榻上鴛鴦肢體相纏,被翻紅浪,低低的笑聲令人臉紅心跳。
只是,很快的,他沉沉睡去。
宇文珏希望蕭初鸞懷孕,她沒懷上,唐沁雅卻懷上了,守喜御醫卻不是宋天舒。
皇貴妃再度懷上龍種,在後宮掀起一股熱浪,羨慕者有之,妒忌者更多。
自從皇上歸朝,後宮以貴妃文玉致最得寵,風頭最強勁,妃嬪和宮人都看她臉色行事,巴結的人數不勝數。可惜,景仁宮一直沒有傳出喜訊。
而今,永壽宮傳出喜訊,那些牆頭草跟著風向轉,幾乎踏破了永壽宮的宮門。
皇貴妃唐沁雅,風光榮寵,與數年前蕭初鸞剛進宮的時候一樣,無人及得上她的風頭。
不過,蕭初鸞看得出來,宇文珏對於唐沁雅這一胎,並無多大的欣喜,也難得去永壽宮一趟。
宋天舒來請脈的時候,問過她,是否開一些調理身子、滋陰養氣的湯藥給她服用,她總是說,順其自然。
春寒料峭的二月,御花園繁花似錦,百花爭艷,花香襲襲。
有妃嬪遊園賞花,有宮人澆花剪花,有人放紙鳶……
這日,蕭初鸞聽宮人稟報,唐沁雅在御花園散步,邀月公主也在御花園放紙鳶。
拿著紙鳶跑著跑著,邀月公主沒有看見前面的人是誰,徑直衝過去,撞到了唐沁雅。
幸虧身旁的宮人及時拉住邀月公主,唐沁雅才沒有被撞倒,只是受了一點驚嚇。
此事並沒有完,唐沁雅緊張過甚,斥責邀月公主不長眼睛,亂闖亂撞,不懂規矩,是野丫頭……
邀月公主被罵得狗血淋頭,委屈地哭了。
接著,正在氣頭上的唐沁雅來到池邊消消火,沒想到,被激怒的邀月公主神不知鬼不覺地衝過去,將她推到池中。
落水的唐沁雅很快被附近的侍衛救上來,不過池水寒涼,她腹中的孩兒在她還在池中浮沉的時候就流掉了。
兩個月的胎兒,被邀月公主那一推給推掉了,唐沁雅怎會善罷甘休?
她由宮人攙扶著來到坤寧宮,要皇后交出邀月公主。
蕭初鸞匆匆趕到,楊晚嵐剛從寢殿出來,唐沁雅看似虛弱,其實面色還挺紅潤的。
「皇後娘娘,把邀月公主交出來!」唐沁雅對楊晚嵐喝道,中氣十足,怒容滿面。
「本宮問過珞兒了,珞兒根本就沒有推你,是你自己掉入池中的,唐沁雅,你不要誣賴珞兒。」楊晚嵐眉心緊蹙,不甘示弱地回敬。
「那麼多宮人親眼目睹,容不得公主抵賴!」唐沁雅怒火點眸,盛氣凌人地吼道,「若非公主推本宮,本宮怎麼會掉入池中?難道是本宮故意掉入池中的?本宮孩兒沒了,本宮一定要公主陪葬!」
「皇後娘娘,皇貴妃娘娘,有話慢慢說……」蕭初鸞適時地勸道。
唐沁雅怒極反笑,「慢慢說?跟這種蛇蠍心腸的人有什麼好說的?膽敢害死本宮的孩兒,本宮要她們血債血償!」
楊晚嵐臉龐緊繃,「本宮奉陪到底!是非曲直,由皇上裁奪!本宮不怕你唐沁雅!」
這兩人的戰火燒得正旺,除非拼個你死我活,否則不會鳴金收兵。
這就是蕭初鸞想要看見的,想要發生的結果,至於結果如何,自然是慢慢看了。
不多時,宇文珏駕到,眾人行禮迎接。
他坐在首座上,面色冷沉陰暗,眼中厲色分明,瞪向楊晚嵐,又看向唐沁雅,並無多少憐惜之情。
「傳人證。」沒有廢話,他直接傳召事發之時在御花園的宮人。
吳公公帶進來一個宮娥、一個公公,兩個人證跪在地上,行禮后便不出聲。
宇文珏面無表情地問道:「今日上午,你們可在御花園?如有虛言,朕不會輕饒。」
那宮娥道:「奴婢在御花園剪花。」
「看見了什麼?」
「奴婢看見邀月公主突然出現,快速地奔向皇貴妃娘娘,用力地推娘娘……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娘娘不防,立足不穩,就掉入池中,身邊的宮人也來不及拉住娘娘……」
宇文珏又問公公,公公的供詞差不多,是邀月公主猝不及防地從背後奔過來,推唐沁雅。
楊晚嵐慌了,怒道:「你們血口噴人!」她焦急地辯解,「皇上,不是這樣的,他們肯定是被人收買了,他們胡說八道……珞兒怎麼可能這麼歹毒……皇上,您知道珞兒的,珞兒年幼,不可能做出大逆不道、傷天害理的事。」
唐沁雅又是悲憤又是凄慘地說道:「皇上,事實擺在眼前,無須再審,是公主推臣妾,臣妾才掉入池中……導致小產的,皇上要為臣妾和孩兒討回一個公道啊。」
「不,不是的……珞兒對臣妾發誓,珞兒根本沒有推她……珞兒說,之前不小心撞了一下唐沁雅,被罵了,珞兒不服氣,就偷偷地跟著她到池邊……珞兒只是在她身後站了一會兒,她就突然尖叫了一聲,掉入池中,珞兒什麼都沒做過……」楊晚嵐跪在他身前,驚恐地解釋,語無倫次。
「什麼都沒做過,本宮何苦誣賴她?照你這麼說,是本宮故意掉入池中,故意小產的?」唐沁雅冷笑,「皇上,既有人證證實,還請皇上為臣妾的孩兒做主,討回一個公道。」
「皇上,事情不是這樣的……」楊晚嵐哭道,雙眸淚流。
「皇上,臣妾的孩兒被害死了……臣妾愧為人母……那孩子還沒出世,還沒與母妃與父皇見面,就離開了皇上與臣妾……」唐沁雅抹淚道,楚楚悲傷的樣子,我見猶憐。
蕭初鸞看著這一幕,心中很平靜,她們狗咬狗的戲碼,確實精彩。
這件事,究竟誰是誰非,真相究竟如何,她不想知道,只想某人因此獲罪,再也不得翻身。
宇文珏的臉膛從始至終沒有舒緩過,「帶珞兒出來!」
聞言,楊晚嵐驚了、慌了,揪住他的龍袍,聲淚俱下,「不!皇上……不關珞兒的事,是臣妾……是臣妾指使珞兒,臣妾因為上次的事被禁足,心懷不甘,教珞兒弄掉唐沁雅的胎兒……珞兒年幼,什麼都不懂,是臣妾教珞兒,皇上要處置,就處置臣妾吧……皇上放過珞兒吧,臣妾願認罪……」
蕭初鸞早已猜到,為了女兒逃過一劫,皇后一定會領了所有罪。
唐沁雅美眸輕眨,狠毒道:「皇上,皇后蛇蠍心腸,害死臣妾與皇上的孩兒,此罪不能赦免。」
宇文珏寒聲問道:「皇后,真的是你教珞兒做的?」
「是……是臣妾教珞兒的,與珞兒無關。」楊晚嵐哭成了淚人,萬念俱灰地認了罪。
「皇后心如蛇蠍,殘害皇嗣,罪不可恕,即刻廢去『皇后』封號,明日就到城外亭林庵修行吧。」他毫不猶豫地下令。
「謝皇上恩典。」楊晚嵐平靜道。
蕭初鸞看見,唐沁雅似笑非笑地看著廢后凄涼的下場。
也許,她正幻想著有朝一日搬進坤寧宮。
景仁宮,花苑。
花香撲鼻,蝶飛輕盈,枝上桃花如畫,碧葉海棠如錦。
蕭初鸞坐在小亭子里賞花聽風,好不自在,聽聞身後的腳步聲,回眸一笑。
宋天舒。
他淡淡行禮,她揮退所有宮人,請他坐下。
「皇上下詔,邀月公主搬到春禧殿。」他語音平潤,聽不出任何情緒。
「公主畢竟是皇上的孩子,皇上不會對她怎樣的。」蕭初鸞輕笑,皇上子嗣不多,只有一個宇文珞一個女兒,再討厭楊晚嵐,他也不會讓女兒受苦。
「不知皇後會不會甘心在亭林庵修行。」宋天舒端起青花茶盞,淺飲一口。
「是廢后才對,大人。」她冷冷地笑,「大人以為唐沁雅會饒過她一命嗎?」
「也對,皇貴妃娘娘恨她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她即刻死在面前。」
「那就是咯。」
宋天舒直視眼前這張嫵媚的臉,不知何時開始,這張溫和冷靜的臉,變得冷酷無情了,「為什麼這麼做?」
蕭初鸞莞爾一笑,「大人想問的是,為什麼本宮不是先對付唐沁雅,而是對付楊晚嵐?」
他點點頭。
無論是楊晚嵐,還是唐沁雅,她們的娘家已經倒了,在朝中沒有勢力,她們也就沒有了靠山,與她一樣,只能靠自己,靠爭寵在後宮站穩腳跟。
然而,不一樣的是,她擁有皇上的真心與真愛,她們沒有。
僅此一點,她們必敗無疑。
唐沁雅必死無疑,但是,蕭初鸞要先借她的手、借她這把刀讓楊晚嵐永無翻身之地。
別人下手,總比自己下手強,自己只需站在一旁看一場好戲的上演便可。
而唐沁雅,蕭初鸞終究要和她算賬的,會慢慢算,會讓她轟轟烈烈地死。
「大人,本宮想知道,寧王呆傻,究竟是何原因?」
「微臣在皇貴妃娘娘面前所說,就是微臣翻閱醫典書冊、詳細檢查所得的結論。」宋天舒誠懇道,一副童叟無欺的模樣。
「這麼說,寧王大有可能是被人下藥,致使呆傻?」蕭初鸞微驚,原本還以為他是配合自己、激怒唐沁雅才那麼說的。
「微臣暗中查過寧王殿下的膳食,的確有可疑之處,只是沒有確實的證據。」他凝重道。
「假若真的有人在寧王的膳食中下藥,那應該是廢后了。」她的眉心忽然緊蹙,「不過,廢後為了儲君之位毒害寧王,為何不對朗朗下手?」
「也許是廢后還來不及下手。」宋天舒囑咐道,「秦王殿下逃過一劫,應該慶幸,不過那些宮人要特別注意,不能掉以輕心。」
蕭初鸞輕輕頷首,「對了,以大人所知,唐沁雅真的懷了龍種?」
他淡淡一笑,「娘娘也瞧出來了?倘若她真的小產,怎能中氣十足地到坤寧宮大吵大鬧?」
蕭初鸞早已猜到,唐沁雅只是假裝懷孕,以此引起事端,陷害邀月公主。
誰都知道,楊晚嵐最寶貝宇文珞,為了女兒,她可以放棄一切,甚至犧牲自己的性命。
唐沁雅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讓楊晚嵐心甘情願地認罪。
這一招,可謂高明。
而宇文珏是否猜到,唐沁雅只是假懷孕?
當夜,蕭初鸞試探了宇文珏,對他道:「皇貴妃喪子,皇上理當去永壽宮看看她。」
「明兒再去,今夜朕與你共度良宵。」他摟著她的纖腰,溫柔語笑。
「皇上,假若皇貴妃再次懷孕,眼下的喪子之痛,就會淡化了。」
宇文珏面色一沉,問道:「不提她,玉致,宋天舒所開的葯,有沒有按時服用?」
她笑道:「服用了,臣妾也想儘快為皇上添一個小公主。」
從他的表情看來,他根本不關心唐沁雅,甚至討厭她提起唐沁雅。
他慢慢俯身,眸光沉暗,「只要是你生養的孩子,無論是小皇子,還是小公主,朕都喜歡。」
蕭初鸞連忙道:「公主這麼小就一個人住在春禧殿,臣妾擔心那些見風使舵的宮人會欺負年幼的公主,不如臣妾明後日去瞧瞧吧。」
「也好,那你就多多費心了。」
宇文珏抱她上榻,「玉致,朕只想要你……」
蕭初鸞不解,隱隱覺得這話大有深意,卻又不敢奢望什麼。
宇文珏撫觸著她泛紅的腮,褐眸深沉得令人深陷其中,「瑤兒不在了,朕想要的女人,只有你。那些妃嬪,朕不想要,也從未碰過。」
聞言,她心魂一震。
從未碰過那些風華正茂的後宮佳麗?就連唐沁雅、楊晚嵐也沒再碰過?是真的嗎?
那麼,他應該知道,唐沁雅是假懷孕。而他沒有戳破她,只怕是故意的,縱容她借著腹中龍種「惹是生非」——斗敗楊晚嵐。他的目的很明顯,讓唐沁雅和楊晚嵐斗,斗得兩敗俱傷,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冠冕堂皇地廢后、廢妃。
「皇上回朝後,不是去過坤寧宮和永壽宮么?」她忍不住問。
「去了,不表示朕寵幸了她們。」宇文珏目含微笑,「朕惦記著你,對別的女人沒有任何興緻。」
「皇上待臣妾真好。」蕭初鸞幸福地微笑。
當年,他的眼中只有嘉元皇后,而今,他的眼中只有她。
她得到了一個帝王的獨寵、真愛、真情,她做到了。
下一步,她就可以試探他,旁敲側擊當年蕭氏獲罪、誅九族的真相。
此時此刻,她沉醉於他的真心、真情,恍惚間覺得,在宮中熬了這麼多年,終於苦盡甘來,什麼都值得了。彷彿,他仍然是當年華山碧池的白衣男子,她仍然是涉世不深的深山少女,他們在山林間相遇,以一曲《山鬼》定情,修成了正果。
心中柔軟,柔情滿溢。
猛然間,一張冷峻的臉浮現在腦海,一雙冷厲的黑眸悲憤地瞪著她,彷彿她做錯了事,他殺機畢露,恨不得一巴掌拍醒她。
心魂一悸,蕭初鸞被那兇狠的眼神嚇得清醒。
雖然已經傷了宇文歡,但是她不能背叛他,不能與宇文珏成為真正的夫妻,做出有違人倫綱常的事。
正沉浸在情慾中的宇文珏,根本不知道有一枚神針神速地刺入自己的百會穴。
她讓他躺在里側,幽幽嘆氣。
皇上,當初選擇了宇文歡,你我之間,再也沒有可能了。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五日後,城外的亭林庵有人來報,帶髮修行的楊晚嵐,不小心失足落水,溺斃身亡。
聽聞宮人來報,蕭初鸞冷冷一笑。
她早已猜到,唐沁雅不會讓楊晚嵐活著,意外身亡是遲早的事。
凌大哥,這個仇,我已經報了一半,再過不久,你就可以瞑目了。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淺草沒足,宮中的奇花異卉綻放得更加嬌艷,一團團、一簇簇、一朵朵的紅雲飄浮在繁樹碧葉之間,為皇宮增添了盎然的春意與如畫的詩意。
後宮有些冷清,那些年輕的妃嬪不是巴結皇貴妃,就是逢迎貴妃,各自求得庇護。
唐沁雅以後宮的主人自居,儼然已經冊封為皇后,盛氣凌人,橫行無忌,動不動就杖責宮人、斥責妃嬪。
而蕭初鸞溫和柔婉多了,與人為善,得到了眾多妃嬪的一致擁護與讚美。
這日,她與其他妃嬪到永壽宮看望皇貴妃,還帶著宇文朗去了。
唐沁雅逗著朗朗玩,絲毫不將眾人放在眼裡,那些妃嬪臉上掛不住,知趣地散了。
午膳時分,她挽留蕭初鸞在永壽宮一起用膳,蕭初鸞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此後,蕭初鸞經常帶著宇文朗去永壽宮,名曰:讓兄弟倆多親近親近。
半個月後,不知怎麼回事,唐沁雅變得疑神疑鬼,總是疑心有人要害宇文曄,甚至無緣無故地處死兩個宮人,說她們是楊晚嵐的人,潛伏在永壽宮,伺機毒害宇文曄。
越兩日,她的疑心病越來越嚴重,不是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就是看見鬼,時常自言自語,說一些別人都聽不懂的話。
宮人傳御醫來瞧瞧她,她不許,說自己沒病。
這日,蕭初鸞來看她,唐沁雅驚恐地拉著她的手,看著四周,神秘兮兮地問道:「姐姐信任你、器重你,有沒有給你託夢?有沒有找你?」
「嘉元皇后?」蕭初鸞愕然,「她給娘娘託夢了嗎?」
「沒……沒……」唐沁雅的目光閃閃躲躲,畏懼地坐在床榻一角,「姐姐不在了……姐姐沒有託夢給本宮……」
「娘娘,你怎麼了?嘉元皇后是不是過得很不好?娘娘可以燒一些紙錢給她,她就不會纏著娘娘了。」蕭初鸞觀察著她的神色。
「真的么?」唐沁雅的一雙美眸再無往日的盛氣。
「娘娘可以一試,試過才知道,是不是?」
「本宮有什麼好怕的?本宮行得正、坐得直,本宮不去……」
蕭初鸞淡淡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