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特訓
「不用。」薛玉樓打斷丁一一的話,冷冷的說到,「齊步走而已,不需要你來『特訓』。」
特訓?丁一一愣住,原來他已經聽到體育老師和她的對話……這傢伙的聽覺好靈敏!
「不用的話……那就算了。」丁一一被他如冰的眼神看的直哆嗦,幾乎想也不想就放棄勸服,邊說邊走回女生陣營。
「一一!」姚月她們恨鐵不成鋼,明明都搭訕成功了,居然她又自個灰溜溜的回來了。
要知道迄今為止,還沒人能和薛同學搭訕成功,每次女生們鼓足勇氣,還沒說出一個字,就被他眼神殺了回去。
同理,崔澤天在薛同學的「保護」下,幾乎沒受到過騷擾。
「張斐斐,你先到這邊來,我告訴幾個要點,雖然是齊步走……」丁一一無奈的裝作沒看見眾女生的表情,走到張斐斐身邊,說道。
「為什麼不一起教?他都不學,我幹嘛要聽你的。」張斐斐的聲音很小,卻帶著點咬牙切齒。
她最看不慣四種人,第一種,比她漂亮的人;第二種,比她有錢的人;第三種,比她有才的人;第四種,老師眼中的優秀學生,學生心中人緣好的同學。
很不巧,丁一一佔了後面兩種。
如果不是因為等待「新同學」,她才不會給丁一一好臉色看。
「……好吧。」丁一一知道如果自己只「特訓」她一個人,不但張斐斐不服氣,而且她自己也有「欺軟怕硬」的嫌疑,這樣可不好。
老爹說,要以德服人,一視同仁……
「同學,雖然齊步走大家都會,但是,」鼓足了氣,走到薛玉樓身邊,丁一一看著他,聲音卻越來越小,「但是,你還是稍微配合一下工作吧,老師交代的事情,我總要完成呀。」
「我沒空。」冷硬的回絕,薛玉樓有些不耐煩了。
「不行,既然是班級的一份子……」
「再說一遍,我沒空。」薛玉樓渾身上下似乎都散發出殺氣,丁一一不覺後退一步。
藍天,白雲,綠草芳菲。
「你現在明明有空!」寂靜了片刻,丁一一清亮亮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抽搐了,唉唉,搭話不是這個樣子的。
薛玉樓面無表情的盯著眼前嬌小的丁一一,她的臉圓圓的紅紅的,看上去就像一隻蘋果,帶著點嬰兒肥的蘋果。
這隻蘋果肉肉的臉又很像包子,薛玉樓突然伸手,捏了捏包子,手感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樣,軟軟的滑滑的,似乎還香香的。
噯?他在做什麼?光天化日之下調戲一隻包子?
迅即收回手,薛玉樓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冷聲說道:「走遠點。」
丁一一的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變紅,她剛才被捏了臉?嗚嗚,可是嚇死了,她還以為自己被幹掉了!
所有女生的臉色也大變,那聲驚呼卡在喉嚨里,等到丁一一轉身走回來的時候,才爆發出來。
「啊,一一,你沒事吧?」
丁一一是顫抖著腿挪回來的,她的臉上還有點火辣辣的痛感,腦中不停的閃現薛玉樓的魔爪伸向自己喉嚨的情景。
天哪,她剛才差點就被殺了!
在丁一一剛才的思想里,她根本沒覺得那是被人「非禮」了,換成任何人和薛玉樓冰冷視線對峙,然後他抬手……都會神經綳到極致,有種下一刻就被他「咔嚓」幹掉的幻覺。
一頭扎進女生堆里,感受著溫香軟玉的美女們,和那個冷冰冰的男生相比,還是這裡安全溫暖的多。
薛玉樓轉過身,面對靠在乒乓球台的崔澤天,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那是剛才神使鬼差的摸了包子臉的手。
「你失態了。」崔澤天靠著乒乓球台就想靠在高檔的撞球室里一樣,只差手邊沒有一杯紅酒優雅的搖晃。
薛玉樓聳聳肩,沒有任何解釋,只是將手插進了褲兜。
「她又來了。」崔澤天看見一個小小身影被人堆推出來,正悲痛欲絕的往這邊看,不由閃過一絲笑。
這隻蘋果的毅力總是讓人讚歎,崔澤天想到那天將近一萬米的長跑和「天鵝悲歌」,眼裡的笑意更濃,只看的周圍女生直接進入花痴狀態。
「齊步走而已,幹嘛還要特訓?而且還是被一隻肉包子訓!」薛玉樓很不悅,要知道他已經恨恪守自己「學生」的身份,每天穿學生制服,不早退不遲到,天天在學校里呆著,讓他快崩潰了,還要聽一隻包子擺布,那真是太跌身價了!
他才不願意,即使校董親自上場,他也不願意!
丁一一在距離薛玉樓兩米遠的地方停住腳步,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到表姐家的小狗,那隻德牧剛進表姐家的時候,好奇心重,去聞表姐養的烏龜,結果被烏龜一口咬到鼻子,嚇得以後小狗一看見烏龜就躲的遠遠的。即使現在那隻狗已經長的無比巨大,依舊怕烏龜……
她怎麼覺得現在自己像是一隻被烏龜捏到臉的小狗,心中有一絲陰影消散不去。
而且崔澤天還在看著自己,他可是債主!雖然最近債主似乎忘了自己,但還是要一切小心……
薛玉樓聽著身後細微的動靜,突然轉身,嚇得丁一一條件反射的抬手捂住臉頰,倒退兩步。
「你到底要怎樣?」好煩!薛玉樓的耐性可不好。
崔澤天黑眸中笑意隱隱,他突然想起來這裡的第一天,不過是親了她一下,就被她咬傷,如果按照蘋果的反應,剛才應該甩手給玉樓一巴掌才是。
幸好蘋果當時嚇傻了,如果她對薛玉樓動手,估計還沒沾身,就被扔到樹上掛著了。
「丁一一。」體育老師實際上一直在偷瞄著這邊的動靜,他看見丁一一被薛同學「欺負」的時候,就心有不忍——自己實在不該給她派送這樣艱巨的任務啊!
現在體育老師良心反省,覺得自己實在太不厚道了,把愛將往虎口裡推……
而丁一一也在帥哥冰冷的視線里等待著救贖,一聽到體育老師的呼喚,神情一點點雀躍起來,迅即轉過身,往老師身邊奔去。
「老師。」因為太緊張,丁一一手心裡全是汗,她甚至還能感覺到那股冰冷銳利的殺氣在自己脊背上划來划去。
「破折號剛才的表情好像死裡逃生。」薛玉樓轉過身,崔澤天就調笑道。
破折號?
「很煩人。」薛玉樓依舊面無表情,可是當他看著崔澤天的時候,總覺得那冰冷的眼眸帶上一絲少有的溫柔。
「不過她好像很怕你,所以說平時不要綳著一張臉,」崔澤天抬頭看了眼白雲,幽幽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已經來了這裡,就裝作自己是這裡的學生吧。」
「我能說很討厭這裡嗎?」薛玉樓也看了眼藍天白雲,語氣冰冷,「如果不是你,我寧願選擇在G.V。」
「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哪有這裡好,至少眼前看到的都是陽光,不是地獄。」崔澤天輕描淡寫的說道,「你應該快點適應學校的生活,這才是正常的生活。」
「什麼生活不生活,我跟在你身邊就行了,其他的不去想。」薛玉樓冷峻的臉色似乎又沉下一分,眸中的那絲溫柔消失。
「集合了。」崔澤天看到隊伍開始排列,從薛玉樓身邊走過去,說道。
薛玉樓抿抿唇,也轉身走回隊伍中。
他的表現已經很好了,乖乖的穿校服,乖乖的上課下課,不多說一句話,不招惹任何人,將自己收斂成一枚果實而不是炸彈,這樣崔澤天還不滿意?
校運會開幕式非常無聊,十月的太陽還很熱,終於熬到結束,丁一一轉頭看見安浩軒站在樹邊對她招手。
浩軒表哥雖然平時幫自己補課,可是從來不會在公共場合和她多說一句話,這也是為了避嫌。
今天安浩軒的表情很焦急,顧不得那麼多,開幕式一結束,立刻把丁一一喊了過去。
「又要補課?」丁一一苦著臉,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中走到表哥身邊,小聲問道。
「她來了。」安浩軒一向陽光燦爛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笑容,焦慮的說道,「一一,你趕緊跟我走。」
「去哪?」丁一一看見表哥如臨大敵的臉色,也緊張起來,顧不得回教室收拾東西,立刻跟在安浩軒身後問道。
「你手機沒帶吧?」安浩軒冷不丁的問道。
「出什麼事了?」丁一一著急了,她的手機關了機一直放在教室里,該不是家裡出事了吧?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來了。」安浩軒滿臉的愁容,嘆氣。
「它?」丁一一烏溜溜的眼睛一轉,驚叫,「那個新加坡的追求者?」
「小聲點。」安浩軒警覺的看了眼周圍,雖然這條是偏僻的小路,可還是有幾個學生好奇的看著他們倆。
「真的是她?那怎麼辦?」丁一一激動起來,她腦子沒秀逗,還記得當時冒充表哥女友的事情。
而且現在看來,浩軒表哥還準備自己幫他演戲。
「你……你這樣看著我幹嘛?」果然,浩軒表哥有些央求的看著自己,丁一一立刻晃過他那可憐的眼神,「哎呀,突然想到今天晚上我值日,老爸又要求六點之前到家練書法……」
「一一,拜託。」安浩軒實在無奈,如果有的選擇,他才不願意找丁一一幫忙,因為丁一一的演技只會給他添亂。
「浩軒表哥,別開玩笑了,你隨便拉個美女老師陪你嘛,」丁一一知道他想說什麼,立刻拒絕,「你的異性緣那麼好,同事都喜歡你,這點小事情,肯定有漂亮的老師幫你解決。實在不行,姚月她們也比我適合啊,你想,她們的演技多好,我要是……」
「她準備回國定居,並且就在這個城市,請同事幫一次忙沒問題,可總不能天天都麻煩人家……」
「天天?什麼意思?」丁一一停住腳步,抬頭看著她陽光英俊的表哥。
「就是說……她或許工作就調在這附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是麻煩別人多不好……一一,別跑!」安浩軒話沒說完,丁一一就試圖溜走,還好他眼疾手快的拽住她的校服衣領。
「表哥,我真的幫不了你,再說這種事能瞞多久?萬一被我父親大人知道,還不把我吊在城樓斬首示眾?」丁一一語速飛快,她一想到那天打電話的女人彪悍的聲音就腿軟。
父親大人告訴她: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她可是一隻銘記在心。
「一一,你只要幫我幾次,不用很長時間,我就會把她搞定,好不好?」安浩軒見她拚命掙扎,怕撕破了她的校服,轉而握住她手腕,眉頭一皺,立刻換用親情攻勢,「表妹,幫我這一次,看在我平時對你那麼好的份上,每天花費多少業餘時間幫你免費補習……」
「浩軒表哥,你看看我的演技,你會放心讓我幫你嗎?」丁一一這次吃了秤砣鐵了心,她堅信浩軒表哥一定有更好的人選,比如那個叫聲樂的美女老師,不正傳她在暗戀浩軒表哥嗎?
與其做戲給別人看,還不如真找個女朋友,反正表哥也二十齣頭了,該找女朋友了。
「一一,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你那都是小女孩思想,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別人……」
「所以你就影響我!」丁一一掰著他的手,死活不願意。
「因為你和她們不一樣!」安浩軒也著急了。
「怎麼不一樣?我也是人!」
「可你……可你是我表妹啊!任人唯親嘛。」
「你先放手。」丁一一眨了眨眼睛,說道。
「你幫我不?」安浩軒追問。
「你先放手,我考慮一下。」丁一一不是不願幫他,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不過數月,可安浩軒人品好,對她好,又深得爸爸媽媽的喜歡,對她來說,也就等於親哥哥了,所以她才不敢幫他演戲。
怕演砸了。
她的演技在這學校里,是路人皆知的差。
安浩軒看著表妹這幅古靈精怪又無奈的模樣,只得的稍微放輕手中的力道:「一一,沒多少時間考慮,她現在就在校門外等著我呢!」
「校門外?」丁一一心情更鬱悶,幸好這條路是通往北門,北門是進出學生最少的偏僻「冷門」,所以兩人躲在小樹叢中拉拉扯扯並沒有被幾個學生注意。
「浩軒表哥,你看看身後那是誰?」丁一一掙脫安浩軒的手,飛快往北門奔去。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她丁一一還是逃吧。
而安浩軒並沒有回頭看身後,他料到丁一一就會有這一招,所以無奈搖頭,快步跟上她。
丁一一的長跑速度和不是吹的,眨眼間,她就躥出了北門,順著北門外清冷的街道往家中跑去。
「丁一一。」在她剛躥出一個小衚衕時,溫和而熟悉的男人聲音在她前方響起。
丁一一收不住腳步,徑直往突然出現的安浩軒懷中撞去。
「浩軒表哥……哎呀,痛!」雖然被安浩軒扶住肩膀,可鼻尖還是蹭到他的胸口,好痛。
「你可真能跑。」安浩軒也有些氣息不勻,他的表妹別看個子小,可速度卻快的驚人,他抄近路都差點沒攔截住。
「表哥,放過我吧。」丁一一擦著汗,左顧右盼,生怕被同學看到。
「一一……」
「那個人找你嗎?」安浩軒正要說話,丁一一突然看到一個著裝奇異的女人往這邊走來,目標很明確是看著她表哥。
「一一,別鬧了,開這種玩笑……」安浩軒的話沒說完,微微側過臉,看到馬路對面的女人。
「Alina!」安浩軒臉色一變,迅即收回目光,這裡是北門和西門之間的僻靜街道,Alina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無巧不成書,正是因為明星學院太大了,Alina不知道在哪個門口才能等到安浩軒,又是個路痴,所以從西門往北門轉悠,結果越走越找不到北,卻看到了安浩軒和一個嬌小女孩在糾纏。
「Alina?」丁一一愣住,幾秒后才反應過來,立刻要逃跑。
「一一,別走,聽我解釋!」安浩軒頭都大了,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巧遇見Alina。
丁一一這次還沒跑,就被拉入安浩軒懷中,這一下,輪到她頭大了。
剛才浩軒表哥說什麼「聽我解釋」,現在又緊緊抱住她,這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這就開始演戲了吧?
不行不行,即使是演戲,她也要先對下劇本才行啊!
「一一,我真的只喜歡你一個人,你想我們都要訂婚了,我怎麼會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巴拉巴拉一大段話,安浩軒說的聲情並茂,果然是表演課的專業老師。
即使有這麼好的老師引導著演戲,可丁一一還是傻了,她聽到腳步聲往這邊走來,只想著怎麼脫身,完全想不到怎麼應對。
而且安浩軒身上男人的味道衝到的腦中,似乎和平時熟悉的氣味不一樣,丁一一不由臉蛋發燙,這種感覺好怪異,聽著浩軒表哥的心跳聲,頭腦更加昏沉。
「浩軒!」耳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接著噼里啪啦一大堆馬來語,安浩軒似乎剛看到Alina一樣,臉上都是詫異。
「Alina,你怎麼在這裡?」安浩軒的聲音也是非常的驚訝,他急忙放開丁一一,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和我開玩笑,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未婚妻丁一一。」
「啊?」丁一一此刻非常窘迫,她在那個女人的怒視下,終於反應遲鈍的抱住安浩軒的胳膊,在禮貌微笑和假裝吃醋中,突然想起自己是「野蠻女友」,所以思忖了良久,選擇了表情僵硬。
現在還能逃嗎?
唉,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已經到這種地步,她丁一一沒法丟下表哥一個人收拾這爛攤子,只好跟著他演戲了。
「你騙我,你不是說訂婚了嗎?現在怎麼又沒有訂婚?&……&%¥*……」Alina的中文還沒馬來語流利,她乾脆換成了馬來語,眼圈紅紅的,已經是半瘋狂狀態。
而安浩軒也開始用馬來語和她對話,兩人嘰里呱啦一陣,Alina突然狠狠盯著丁一一,「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而且是邊哭邊氣勢洶洶的跑了。
「她走了?」丁一一抬頭開著浩軒表哥,她還沒開始演呢。
「好了,我們也回去吧。」安浩軒像是打了一場艱難的戰役,滿臉都是疲憊。
「這樣……就結束了?你不用追上去安慰她?她哭的那麼傷心。」丁一一看著街角處消失的身影,不確定的問道。
「你以為真的在拍戲啊!」沉鬱的心情被她一句話逗得想笑,看著她圓圓紅紅的臉蛋,突然伸手拍拍她的頭,柔軟順滑的頭髮在掌心滑過,安浩軒微微一笑,「謝謝你,一一。」
「其實我也沒做什麼……我們一起回去吧,媽媽做了好吃的在家等著呢。」丁一一可受用不起這聲感謝,她只是沒做逃兵而已,不過早知道這麼簡單,她當初一口答應不就得了。
從這條巷子穿過去,雖然繞路了點,可是遇見學生的概率很少,而且大多數人都是住校,所以丁一一併不擔心會遇到熟悉的同學。
而安浩軒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在她家裡吃飯,因為丁媽媽極為喜歡兒子,可惜只生出一個女孩,所以安浩軒回國之後,基本上丁媽媽就把他當成自己的乖兒子,要求能回家吃飯睡覺,就不要在外面吃睡。
而丁一一作為丁教授的獨生女兒,當然更願意多一個兄弟,來和她一起承受教授父親的文化轟炸。
只要有浩軒表哥在,她每天晚上不用面對老爹嚴苛的管制,可以看自己喜歡的書,多舒服。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回家的方向走著,丁一一哼著黃梅調,似乎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都忘記了,安浩軒則是低著頭,想著那令人頭疼的跨國追求者。
對他來說,追求者簡直就是「追殺者」,他怎麼也擺脫不去,真是讓人鬱悶。
好在丁一一聽不懂馬來語,不然她現在也不會這麼輕鬆的哼著小曲,一臉期盼晚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