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禮服假面
崔氏集團太大了，而且家族等級觀念十分濃重，即便是崔澤天放蕩不羈的姐姐，在家族聚會的時候，也會穿戴的稍微整齊點，免得老祖宗羅嗦。
可崔澤天是崔氏集團總裁五十得子，崔家奶奶六十歲抱的孫子，所以最為嬌寵，在家規極嚴的崔家裡，他最為自由。
崔澤天看著周圍奇奇怪怪的人群，一隻肥頭大耳咧嘴傻笑的豬八戒撞進他的視線———那隻八戒穿的衣服很眼熟，在有些涼意的秋夜裡，露出白白嫩嫩的胳膊小腿，正四處張望著。
「表哥！」人潮擁擠中，丁一一猛然發現「夜禮服假面」，歡喜的沖了過去，一把拽住「表哥」的手，幾乎熱淚盈眶，「表哥，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們回家吧……人太多了，不好玩，而且我的手機被擠丟了……」
崔澤天在一片嘈雜聲中，沒聽清楚這隻豬八戒在說什麼，只覺的她太激動，緊緊抓著自己的手，沒有想鬆開的跡象。
好鬱悶，在丁一一怎麼也等不到浩軒表哥的時候，她決定拿手機給他打電話，可是一摸口袋傻眼了———她那零錢包和手機不翼而飛！
丟手機的事情暫且不說會不會被老爸責罵，現在最主要的是找不到表哥，又沒錢和鑰匙……
好在夜禮服假面終於出現，丁一一的心情在一片灰暗中明亮了一些。
她被人群擠得不得不貼到崔澤天身邊，因為太激動，只看到一模一樣的面具，絲毫沒有察覺面具下的人根本不是她表哥。
而且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人群，除了脖子以上，連衣服都看不清。
她拽住崔澤天的手，努力往逆著人群的方向往外擠，心中正嘀咕表哥今天的手似乎更加滑嫩了點，不覺又摸上一摸。
崔澤天神色不動的任豬八戒非禮輕薄，跟著她往外走去，他的身後，悄無聲息的跟上薛玉樓。
薛玉樓正要揮開「豬八戒」白嫩且不安分的小手，卻被崔澤天用眼色制止。
這隻八戒的小手似乎沒有骨節一樣，不知道是肉太多，還是「柔若無骨」的錯覺，柔軟的不可思議。
而且這隻八戒很眼熟，剛才說話的時候，雖然沒聽清楚內容，可是那聲音很熟悉，而且他好像聽到嬌軟軟的「表哥」兩個字，這就大致確定，這就是那只有趣的蘋果。
身高，體型，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還有沒來及換下的運動服……
丁一一費力的抓著崔澤天的手埋頭往前沖，表哥今天有點奇怪，身上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對，手上的皮膚也滑的像打了香皂。
她摸了幾次，最後反被「表哥」握住手，手上這才安分下來。
終於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丁一一拉著崔澤天往偏僻安靜的地方奔去，長出了口氣，伸手把豬八戒的面具扯掉，這才順暢的深呼吸兩口。
「太可怕了，人那麼多，我以為把你丟了！表哥你接個電話……」丁一一抓過身，抬起頭，突然愣了。
「表哥」的身後，還有一個夜禮服假面……
眨了眨眼睛，丁一一抬頭看了看「表哥」，又看了看了穿著白襯衫的夜禮服假面，突然觸電般的甩開手，短短驚叫了一聲，急忙抓著豬八戒的面具往臉上扣去。
好丟人，她好像認錯人了！
趕緊先把自己的臉遮上再說。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手忙腳亂的帶著面具，丁一一的聲音被面具捂的很低沉，「我認錯人了，真的十分抱歉！」
她很真誠的鞠躬合掌，非常窘迫。
豬八戒的面具下，只能看到她烏溜溜黑亮亮的眼睛，像圓圓的黑色的貓眼石，閃亮亮的。
「如果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呢？」冷傲的語氣讓丁一一打了個寒戰，怎麼這個口吻和聲音聽起來如此的熟悉？
借著城市炫彩的燈光，丁一一抬頭仔細打量了夜禮服假面一眼，借著立刻抬手，捂住嘴——豬八戒面具上的嘴。
那高挺的鼻樑，優美的唇，和完美的側臉線條……
崔澤天視線從她手上掠過，剛才那雙手太柔軟，現在忍不住多看一眼，嗯，手倒是很小很纖秀，皮膚色澤和指甲形狀也乾淨健康，是一雙帶著點書卷氣的手。
丁一一又看了看後面的「夜禮服假面」，那雙寒氣四射的眼睛和殺氣讓她確定自己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兩個人。
崔家的大少爺沒事會喜歡玩假面聚會？
還有那個冷冰冰從不笑的薛同學，這幅打扮好像暗黑帝國里的冷酷殺手。
他們剛才沒認出自己吧？丁一一急忙低下頭，一邊道歉一邊往後退去，裝作沒聽到崔澤天的話。
「蘋果，這個面具真適合你。」伸手撈住她肩膀上的衣服，崔澤天唇角挑起一抹笑，真像漫畫里走出來的花樣美少年。
丁一一打了寒戰，蘋果……他認出自己了！
這麼暗的天色，這樣迷離的燈光，這樣難以看清對方面容的偏僻角落，她的身份就這樣被輕易識破！
現在怎麼辦？是走呢？還是繼續走呢？
丁一一後退著，幸好臉上的面具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可以厚顏無恥的抵賴：「假面先生，你一定是認錯人了，就象我剛才認錯人一樣……」
「不可能呀，剛才我明明看到一顆蘋果。」難得抓住一個有趣的人，崔澤天可不想隨便放過，反正閑著無聊。
「哪有蘋果，你一定是看錯了。」丁一一強行擠出笑聲來，「哈哈哈，那就不多打攪了，剛才實在抱歉，再見、再見。」
「破折號，佔了便宜就想走，這可不好。」崔澤天的手按在丁一一的肩頭，似笑非笑的說道。
「嚄？」丁一一後背直冒冷汗，佔了便宜？
她什麼時候不小心占人家男生的便宜了？
「剛才某隻蘋果吃豆腐吃的很爽，嗯？」伸出另一隻手，出其不意的拽下丁一一的豬頭面具，崔澤天低頭看著她，渾身都是逼人的氣勢。
丁一一想捂住臉，但是已經晚了，她僵硬的愕然表情沒法收回，硬生生的撞上崔澤天調笑的神情。
「你不是說你不是蘋果？」崔澤天眨了眨眼睛，伸手捏上她因為被識破而變的紅撲撲的臉頰。
嗯，那天他看到薛玉樓捏了小包子臉之後，他就一直手痒痒，也想捏一下，這種想法有些怪異，不過今天總算捏到了。
軟軟的，滑嫩嫩的，肉乎乎的，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太特別的感覺，不過心裡卻莫名其妙的鬆了松。
丁一一平白無故的在廣場角落裡被人捏臉，這種行為在她眼中，視為調戲！
可是眼前的人是債主！
雖然他似乎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可是丁一一還是不敢隨便招惹。
「我又不叫蘋果……也不叫破折號！拜託，君子動口不動手……」
丁一一很想爆發，但是此刻她處在下風，首先這個捏臉的是債主，其次，這個債主是自己眼拙，從人群中拉出來的，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債主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一直沒說話卻有巨大存在感的殺手！
「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某天，你似乎動了口……」崔澤天收回手，撫著自己唇，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件事完全是意外！」丁一一恨不得把自己咬死，她就怕債主翻舊賬，可是自己還是不小心挑起了他的回憶。
「今天又拉著我的手，又摸又捏，說起來，你又動手又動口，標準的色情狂呀。」崔澤天一見她帶著點嬰兒肥的臉，就忍不住想笑。
嗯，眼前的少女長了一副讓人心情變好的臉。特別是她的笑容，燦爛的像是某種傳染力極強的病毒。
「罪過！根本不是那樣，我是認錯人了，所以才……」可憐的丁一一臉色通紅，想要解釋。
「對哦，表哥……我差點忘記你和安老師的關係了。」突然想到她英俊的浩軒表哥，崔澤天沒了開玩笑的心思，安浩軒這個名字讓他很掃興。
原本還想捉弄蘋果，但一想到蘋果有個表哥未婚夫，他就沒了興趣。他很討厭有夫之婦！
「我承認和安老師關係不一般，可是不想讓別人知道……」
「你不用對我解釋，我對你們的關係沒興趣。」一貫深沉且老成的崔澤天，此刻終於有些少年人的感覺，也會說些沒營養的話來。
「可是你曲解了事實！他只是我表哥……」丁一一著急了。
「知道，表哥表妹。」語帶譏諷的再次打斷她的話，崔澤天現在一點心情都沒了，真是沒意思，他不喜歡和別人搭訕，更不喜歡和有了未婚夫的女人多說一句話。
轉過身，崔澤天就要走。
真是無聊透頂，早知道就不出來了，去天雅把積攢的工作做完得了。
薛玉樓一直一言不發，看見崔澤天轉身，也轉過身，兩人舉步就走。
丁一一見這兩人突然轉身就走，立刻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債主好像現在很討厭和自己說話，總算躲過一劫了，可是沒有手機和鑰匙，怎麼找表哥呢？
丁一一摸著空空的褲兜，做了一個讓自己都吃驚的舉動———巴巴的跟在兩位夜禮服假面的身後……
她其實不想跟著他們，可是這兩位好歹也是認識的同學，如果能借用一下手機的話，她就不用乾等著表哥。
這個地方離家很遠，現在天都黑了，即便她走回家，可沒有鑰匙開門，而且也沒帶錢，萬一表哥沒回家，還在外面找自己……
「天。」薛玉樓終於出聲了。
崔澤天雙手插在褲兜中，已經往廣場外走去。
薛玉樓停住腳步，低低說道：「她似乎需要我們的幫忙。」
崔澤天轉過頭，看著跟在身後幾步遠的丁一一，在夜風中，她的胳膊和腿都露在微涼的空氣里，原先束著的頭髮也有些凌亂，手上拿著豬八戒的面具，可憐兮兮的跟在自己的身後，像只流浪狗。
「人家有表哥哥照顧，輪不到咱們關心。」崔澤天冷哼一聲，繼續往前走去。
「那個……兩位同學。」細細的聲音響起，丁一一權衡了好久，再這麼跟著走下去也不是辦法，夜越來越深，她一個女生在街上遊盪很不安全。
崔澤天聽到身後弱弱的聲音，可依舊沒有回頭，大步流天的往前走去。
依照蘋果不屈不饒的性格，她肯定會跟上來。
可這次他錯了，丁一一鼓起勇氣喊了一聲之後，見他倆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去，心中泛起淡淡的失望。
站在原地，拿著豬八戒的面具，丁一一非常無助，實在不行，她就回到廣場中，繼續尋找表哥吧。
或者找警察叔叔……
「天，她很可憐。」目不斜視走在崔澤天身邊的薛玉樓，冷冰冰的說道。
原來他喊「天」，不是老天爺的天，而是崔澤天最後一個字。
「呵，沒想到鐵石心腸的你還會可憐別人。」崔澤天原本想返身回去，可面子一時拉不下來，加上一向冷漠的薛玉樓說出這樣的話，他更加不願意回頭。
他們前方是一幢貼著暗色玻璃的大樓，從大樓玻璃中，可以看到蘋果小小的身影站在街道邊的路燈下，很可憐無助。
薛玉樓不說話了，他是一貫的鐵石心腸，剛才自己多嘴！
只是小蘋果拿著豬八戒的面具站在夜色中的姿勢，實在太凄涼了，連他這樣冷血的人，都有些想回去問問她是不是迷了路。
「如果你想幫她的話，我可以在這裡等你五分鐘。」崔澤天見身邊冷漠的少年不說話了，聳聳肩說道。
「就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過。」薛玉樓扯掉扣在臉上的面具，隨手扔進路邊的垃圾桶里，說道。
其實崔澤天還是很想薛玉樓能回頭，他自己抹不開臉面。
丁一一看著眼前兩個人越走越遠，而且沒有回頭的跡象，最後一點希望都破滅了，終於低下頭，轉身落寞的往廣場方向走去。
算了，她還是用最笨的方法，找到一開始站著的地方等表哥吧。
可是很快丁一一就失望了，廣場太大了，她站在歡樂的人群中，尤為渺小，找到表哥的可能性實在太小。
這個方法也行不通……要不問陌生人借個電話？
放眼看去，周圍的人都是妖孽，她初次遇到這種情況，開不了口。
心中想了許多方法，最後丁一一又重新往街道走去，準備找一個公話超市，給表哥打完電話后，讓他來接自己順便付錢。
啊……糟糕，她好像還記不住表哥的電話號碼。
「你真的不回頭幫她？」崔澤天看著小蘋果落寞的身影從視線里消失，心中突然揪緊了，他佯裝無意的再次問向薛玉樓。
「關我什麼事。」薛玉樓恢復了一貫的冷漠，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崔澤天停下腳步，被面具擋住的半張俊臉，只能看出一絲微惱。
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我真的只是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心裡是這樣對自己說的，可嘴上卻高傲十足的說道：「你真是冷血的人。」
「你也不是愛管閑事的人。」薛玉樓見他轉身，唇邊似乎掠過一絲笑。
「好吧，這次算你贏了。」崔澤天說完，飛快的往丁一一消失的方向走去。
夜色濃重，廣場上的鐘已經指到九點了，這個時候，還沒有到城市之夜的黃金時段，廣場上的只多不少，依舊在狂歡者。
「該死，那麼短的腿，跑起來倒挺快！」找了十多分鐘后，小少爺明顯沒多少耐心了，眼神也變得可怕起來。
「在那裡。」薛玉樓眼神一直很犀利，他掃視了四周，看見遠處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中，有一個特立獨行「豬八戒」，穿著短袖短褲，頂著一個肥大的面具，正失落的往燈火闌珊處走去。
丁一一好鬱悶，她基本上沒有一個人在這個時段出來過，所以新聞上許多的消息讓她有些害怕會有變態的人出現。
雖說她在明星學院里算不上超級美女，可單挑出來，也是普通學校的校花級人物（咳咳，這是善良的小蘇蕊安慰她的原話），所以還是把拿在手中的豬頭，重新扣到臉上，這副模樣總不會有人對她產生什麼不良念頭吧？
廣場的周圍都是小吃店，和夜市攤，馬路對面有個公話超市，丁一一停住腳步，抬頭看了看余位和比較顯目的建築物，以便給表哥電話的時候好描述自己的余位。
她正抬頭四處張望的時候，突然看見了夜禮服假面和冰山殺手朝自己走的來。
「今天真倒霉，又遇到了一頭豬。」也許這一生中，崔澤天從沒說過這樣沒營養又噁心死他自己的話來。
他不是這樣想的，他本來想說用冷淡的口吻說有什麼需要幫忙。
這種話換成平時說出來，他會嘲笑自己一輩子，弄的自己不但很沒腦子，也很沒品位。
豬八戒的面具下，看不出丁一一的臉色，只能看到她一雙晶亮亮的眼睛閃著點點憤怒。
她沒見過這麼無聊、沒有同學友愛之情、甚至會說粗話的人！
他的長相和他的素質實在反差太大！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他撞去了初吻！
一想到初吻，新仇舊恨又都湧進心中，丁一一很想回敬幾句，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詞來。
關鍵還是她氣勢不夠，對面站著的兩人一個光芒萬丈，一個殺氣逼人，她老豬能做什麼？呸呸，她不是老豬，要做也做猴哥！
算了，寧惹君子不惹小人，丁一一轉過頭，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沒聽到，準備從人行天橋走到對面馬路。
崔澤天見她撲閃了幾下眼睛，竟然一言不發的往天橋上走去，插在褲兜的手握成了拳！他今天怎麼這麼弱智？還有那隻蘋果竟敢不理自己！
一點面子都沒有啊！真想殺人！
薛玉樓看了眼崔澤天緊緊抿起的唇角和似乎繃緊的肌肉，十幾秒過去了，眼看丁一一快走到穿過天橋，他突然也往天橋上走去，飛快的趕上了蘋果。
因為帶著面具，丁一一不得不低頭看著路，正走著，突然一陣涼颼颼的風從身邊閃過，接著，她差點撞倒一個人身上。
抬起頭，看著冰山般的冷峻少年，丁一一心中一個哆嗦，她一直很怕這種殺手氣質的同學。
「你……你做……做什麼？」不會是自己的態度激怒了人家，要殺人滅口吧？
丁一一扶著欄杆，努力鎮定的問道。
薛玉樓現在也有些後悔自己沖了上來，他是覺得崔澤天突然犯傻，現在肯定更抹不開面子，所以自己如果再不出面，未免太不夠意思了。
可是看著那張仰望45°看著自己的豬八戒的臉，薛玉樓本就沒有任何錶情的臉上，多了一絲僵硬。
帶著面具都能惹的人想笑，她果然應該去做諧星。
「咳。」清了清嗓子，薛玉樓看了眼天橋下站著的「夜禮服假面」，冷淡的說道，「你……是不是迷路了。」
原諒他搭訕的能力，丁同學剛開始欲言又止的神情，實在像是迷路了。
丁一一眨了眨眼睛，搖了搖頭，不確定他想做什麼。
「那你……」突然想到一開始她認錯了人，薛玉樓心中明白了大半，又問道，「你是不是和別人走散了？」
丁一一點了點頭，在這麼「強大」的人面前，她還是少說話為好。
「需要幫忙嗎？」薛玉樓語氣非常的冷淡，但終於問出了一句讓丁一一覺得溫暖的話來。
「你願意幫我？」不確定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了出來，這一刻印象大翻身，薛玉樓從冷血殺手變成了救世主。
薛玉樓點了點頭，看向天橋下的崔澤天，他已經走到廣場邊的一顆老樹邊站著，將自己埋進陰影中。
「真的？！你太好了！」丁一一幾乎雀躍起來。
薛玉樓的眼神回到她的臉上，她那雙只露在外面的烏亮眼眸異常的漂亮純凈，帶著欣喜的光芒。
「我其實……只是想借用一下手機……」雀躍之後，丁一一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我的手機丟了，找不到表哥……」
丁一一的話沒說完，眼前就出現一隻略顯蒼白的手，手中是一部手機。
「謝謝你！」丁一一伸手接過手機，鞠躬敬謝，這是她父親教的古人之禮。
薛玉樓看著她，沒有說話，只是冷淡的別過臉，眼神又落在樹下的崔澤天身上。
「那個……你沒有加班級群嗎？」丁一一看著他的手機，半晌才問道。
她不記得電話號碼啊！
但是班級群和微信群里，有全班同學和老師的聯繫方式。
薛玉樓皺皺眉，他不喜歡社交軟體，不過，學校的聯繫方式他還是記得住。
拿過手機，替她要來安浩軒的電話，撥了號碼，薛玉樓才又遞給她。
丁一一始終感激涕零的看著他，覺得此刻薛同學真是天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