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吻的代價
丁一一氣喘吁吁的趕回家，忙碌了一上午，中午又因為一個拽小子沒能吃上午飯，現在她已經精疲力竭的倒在沙發上，毫無形象的呈癱軟的「大」字形掛在沙發上。
可惡啊可惡，那個冒失沒禮數的男生可惡，她自己的報復也可笑，唉，越想越鬱悶，丁一一看著茶几上的蘋果，憤憤的拿過一個，用力大口咬了起來。
「叮咚」，正在丁一一泄憤的咬著蘋果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丁一一光著腳走到門邊，從貓眼裡往外看去，外面站著一個衣冠楚楚的年輕人，她打開裡面的門，隔著防盜門警覺的看著這陌生人：「你找誰？」
「一一長這麼大了，我是浩軒，媽媽他們在家嗎？」安浩軒一眼看到丁一一胸口的牌子，不由感嘆時間不饒人，一轉眼，那個胖嘟嘟的粉嫩小女孩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丁一一捂住胸口的牌子，滿臉懷疑的打量著他，她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這個男人長的挺好看，倒不像壞人，可現在社會很變態，她可不敢隨便開門。
「我是你表哥呀！」見丁一一滿臉的狐疑，安浩軒笑眯眯的說道。
「我的表哥太多了！」丁一一打量著他說道。
「啊？一一果然不記得我了……」
「你稍微等一下。」丁一一伸手關上門，往媽媽的卧室跑去。
表哥？她的表哥真的太多，誰讓她父母沒事就去找別人義結金蘭結拜兄弟，還亂認乾兒子，導致她現在的哥哥姐姐們多的都數不過來。
幾分鐘后，丁一一在媽媽和「表哥」中的寒暄里，想悄悄躲進了書房。
「一一，去倒水。」還沒挪腳步，媽媽就吩咐起來。
「哦，請問表哥喜歡喝什麼？」丁一一再次打量了這位「表哥」一眼，他的年紀比向自己大四五歲的模樣，滿臉書卷氣，白凈斯文。
「茶，」沒等安浩軒回答，付琴雨就截口說道，「你表哥一家都愛喝茶，不過，不知道你出國之後，喝茶的習慣改變了沒有？」
丁一一泡著茶，側耳聽著兩人的對話。這個表哥是她爸爸的鐵哥們的兒子，十八歲的時候隨家人一起去新加坡，現在因為他爸爸的工作關係，又調回了國內，所以她一直沒有印象。
「一一長大了，剛才開門的時候，我差點沒認出來。」安浩軒看著丁一一，滿眼都是笑。
「她這丫頭沒一點記性，竟然連你都不記得了。」付琴雨看了一眼丁一一，努了努嘴，「去給你爸爸打電話，讓他晚上早點回來。」
「伯父現在已經和家父在一起了，所以我就先過來拜見伯母。」安浩軒笑著說道，「再過一會可能就一起回來了。」
果然過了不久，丁一一的教授爸爸和帶著另一個眼生的伯伯回來了。
那個伯伯非常的熱情，一看見丁一一，立刻對丁教授說道：「哎呀，你家閨女長成大美女了，呵，本人比照片漂亮多了嘛。」
「因為照片會把人照的太胖嘛，她的臉肉太多，所以上照就不好看。」付琴雨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一直強調她臉大太胖……
「爸，你把表妹說的不好意思了。」安浩軒看見丁一一臉上一紅，微笑的打著圓場。
表妹是元氣少女，臉上膠原蛋白滿滿啊，本人又白又嫩，以後再大一點，絕對是美女中的美女。
「浩安還是那麼乖巧懂事，對了，浩安的工作確定都安排好了？不用我幫忙？」丁教授看了眼自己的寶貝女兒，問道。
丁一一一直維持著傻笑，在他們的熱情交談中，終於耐不住肚子的飢餓，一步步往廚房挪去。
終於趁著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丁一一躲進了廚房裡面，關上廚房的門，打開冰箱開始尋找可以吃的東西，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話果然沒錯。
丁一一終於從麵包箱里找到半塊早上剩下的烤麵包，她想也不想，立刻狼吞虎咽起來。唔，真不知道班裡那群骨瘦如柴的女生為什麼還要節食減肥，能吃東西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所以……她的臉才胖的像蘋果嗎？
丁一一突然憂傷的摸摸自己的臉，想到那個該死的喊她破折號的男生。
「一一，電話！」茶几上丁一一的手機震動起來，付琴雨轉頭喊道。
「伯母，我遞給她吧。」見丁一一半天也沒從廚房裡出來，付琴雨正要起身將手機拿過去，安浩軒起身禮貌的說道。
「好，這孩子在廚房待這麼久肯定又在偷吃，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身材……」付琴雨也不客氣，將手機遞給安浩軒，咕噥一句，立刻又加入安其平和丁教授的談話中。
「一一，電話。」安浩軒站在廚房外，禮貌的象徵性敲了敲門，接著就推開門。
在風捲殘雲般吞食麵包的丁一一終於聽到了敲門聲，她轉過身，想要鎖死廚房的門，已經來不及了。
安浩軒推開門，看著眼前滿嘴都是麵包的丁一一，以及丁一一臉上見了鬼的表情，一向禮貌溫和的臉上也有點控制不住表情了。
丁一一立刻轉身，背對著他，捶著胸，用力想噎下口腔里的麵包，可憐她越努力，就噎的越厲害。
「快點喝點水。」急忙將手機放在櫥柜上，安浩軒迅速端了一杯水過來，遞給丁一一，給她捶著背，終於忍不住笑道，「你餓了呀？」
「我……咳……咳……」丁一一終於能發出聲音了，剛才太恐怖，她差點被表哥和麵包聯合謀殺了。
「別急，再喝點水。」安浩軒體貼的像親哥哥，關心的看著丁一一，眼裡是滿滿的笑意。
雖然長大了，可還是像以前一樣貪吃。
「我……我沒事了，謝謝。」握著水杯，丁一一窘迫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能想象自己剛才形象有多狼狽。
安浩軒見她徹底沒事了，才指了指手機：「剛才有人打電話給你。」
「哦……好，謝謝你。」丁一一擦著臉上的麵包屑，趕緊抓起手機往自己卧室飛奔而去。
唉，今天真是她倒霉的日子。
幾分鐘后，丁一一更加確定今天絕對是她最倒霉的一天，因為姚月打電話過來，說許多家長已經向學校反映中午食堂前的「行為藝術」太過火，雖然表現逼真，可對孩子們的成長很容易造成不良影響。學校在接到大量的家長反應之後，要求她晚上五點去校董辦公室。
丁一一掛掉電話，已經欲哭無淚。
下午四點半，丁一一已經在校董辦公室外徘徊，跟在她身後有一大票女生——她們可不是來安慰丁一一的，而是逼問她和那個男生到底什麼關係。
經過短短的一下午，中午食堂下的「紅蘋果之吻」已經迅速發展成幾十個劇本，人們在紛紛猜測這「行為藝術」的表演背後同時，更加關注憑空殺出來的俊美小帥哥。
據說，這個小帥哥已經在海外拍了多部的廣告，也有人說，他就是國外某大牌雜誌的御用男模。
「月月，別人不相信我，你還能不相信我嗎？」丁一一已經解釋的口乾舌燥，終於在眾女生的包圍之下爆發了，「你們看看我的誠實的長相，怎麼可能和那種小子扯上關係？」
這下，眾女生看著她比起學院里其他拚命減肥維持身材的女生截然不同的圓潤，默然不語。
「好了好了，你們幫我想想一會去校董辦公室怎麼說吧？」丁一一皺著小眉頭，她現在只擔心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校董辦公室。
在明星學院里，丁一一的長相和身材不是最出挑的，不過她的朋友卻是最多的。
一來因為她真誠不做作的性格和毫無殺傷力的可愛長相，二來因為她永遠都是學校里專業表演最爛的學生，以及文化課最好的學生。
「聽說很多家長投訴你了，反正一切小心吧。」朱琪和眾姐妹搖頭嘆息說道。
「沒事，如果真的有什麼處罰，讓丁教授出面……」
「不行！不能讓我爸知道！」丁一一急吼吼的說道，她那傳統而儒家的爸爸要是知道自己中午咬別的男生一口，那還不重罰她。
「對，不能讓丁叔叔知道，不然至少要罰她默寫一百遍千字文，還是用毛筆正楷寫，如果有一個字寫的稍微潦草了，立刻作廢重寫，並且加上三個小時的古箏彈奏！」姚月點頭附和，她在幾年前見識了丁教授的懲罰方法，從此以後她再不羨慕丁一一有那麼一個知識淵博的父親。
「哎呀，好可憐的一一。」
「難怪一一的字總是那麼好看……」
「聽說練毛筆字和古箏可以培養古典氣質耶，哪天我回家試試……」
很快，眾姐妹將話題利落的轉到她們的美貌和氣質上，丁一一憤憤的看著她們，這些傢伙到了關鍵時刻從來都幫不上什麼忙。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還有十分鐘就到了五點，丁一一終於按不住性子，舉步就往校董室走去。
「一一！」身後，眾姐妹喊道。
丁一一轉過頭看著她們，期待著她們能給自己一點有營養的意見。
「祝你好運，我們在樓下等你。」說完，眾位漂亮的女生一鬨而散，走廊里空蕩蕩的，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丁一一閉上眼睛，默默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和思路，舉步走到辦公室門口。
她演技一向很爛，但是她卻有聰明的頭腦——當然，她的聰明只限於書本上。
忐忑不安的抬手敲了敲門，丁一一繼續深呼吸。並且露出微笑來。
「進來。」校董的聲音隱約傳了出來，丁一一掛著笑容推開門。
但是她的笑容沒保持一秒，立刻就垮了下來。
原諒她不是一個好演員吧，因為她看到偌大的辦公室里除了校董，還坐著一個英俊的少年。
「香蕉……」心底哀呼一聲，丁一一忙亂的調動著臉上的肌肉，想讓自己看上去從容淡定。可惜她的努力全白費了，因為那隻高傲的香蕉看見她之後，眼中閃過一絲冷笑，讓她苦心經營的表情全部煙消雲散。
「一一，今天下午我們接到很多家長的意見。」校董不緩不慢的開口。
「校董，這都是他！」丁一一急忙澄清事實。
校董耐心的聽她將事情的經過說完，然後搖搖頭，似乎有點惋惜：「這麼說，你承認自己咬傷了別人？」
「嗄？」丁一一愣住了，重點好象不是這個吧？重點是怎麼平息那些家長的反饋意見才是。
「這是醫藥費，如果你沒什麼意見，去向人家同學道個歉，補償他的醫藥費就可以了。」電話響了，校董指指桌子上的醫藥單邊說邊接電話。
「可是校董，是我先……」丁一一完全傻了，這跟她想的根本不一樣，很明顯，這是惡人先告狀！
「剩下的你們兩個自己協商，」校董接完電話，揮揮手，走到那個俊美少年身邊，滿臉恭敬的低低和他耳語了幾句，接著往門外走去。
「校董！哎……」看見門被無情的關上，丁一一滿肚子的火氣，今天還真是撞邪了，她怎麼能倒霉成這樣？
「你……你是只無恥的香蕉！」丁一一非常的生氣，她轉過身，瞪著沙發上坐姿優雅的崔澤天，伸手將口袋裡的信用卡扔到他身上，順便將自己的錢包都扔了過去，「賠你，活該你被咬，無恥無恥無恥！」
丁一一已經氣得語無倫次，只差將自己的手機也扔過去。
「我幫你擺平至少一千個家長的投訴，你就用這點東西來謝我？」崔澤天冷笑，伸手拿起她粉紅色的零錢包，掂了掂，接著放到耳邊晃了晃，「才七個硬幣，你真夠吝嗇啊……」
丁一一臉猛然紅了，她剛才沒想那麼多，自己家裡離學校很近，不用坐車，而且爸爸嚴格控制她的零花錢，所以她每次身上也不會帶很多錢。
「你……我……」丁一一要抓狂了，滿臉通紅的站在原地看著他嘲笑的臉。
「蘋果，這張可以無限透支的卡我就暫且收回，至於我的醫藥費，你可以分期付款。」崔澤天原本是要和校董談一些入學的事情，可沒想到校董居然把這隻蘋果找過來了，冤家聚頭，他可沒那麼容易放過咬傷自己的人。
要知道，崔家的少爺，沒人敢碰，更別說咬出血。
這是他第一次挂彩，嘴唇雖然經過了處理，已經消腫，但是他沒忘記沒一隻蘋果咬傷的屈辱。
「做夢去吧，我還沒問你要精神損失費！」丁一一見辦公室里沒別人，索性大步走到他面前，搶奪她後悔扔過去的零錢包。
憑什麼給他醫藥費，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校董也真是奇怪，平時他和爸爸的交情不淺，這次怎麼可以這麼偏心，難道長相直接決定真理？
崔澤天看著她氣勢洶洶的撲過來，也不躲閃，長腿隨意一伸，「噗通」，果不其然，丁一一被摔在他腿邊。
還好她眼疾手快的抱住眼前男生的大腿，絲毫不忌諱的掛在他兩腿中間，滿臉的愕然漸漸轉成憤怒。
他果然是卑鄙小人，竟然絆她！
「醫藥費一萬八，至於我幫你擺平這些家長，辛苦費……嗯，二十萬吧，便宜你了。」崔澤天看也不看她，右腿撤回去，架在左腿上，目光平視的說道。
「醫藥費一萬八？！」丁一一立刻忘記搶自己的錢包，也忘記她現在應該發飆，飛快的拿起那張被她扔到地上的醫藥單細細的看了起來。
天哪，他不過是嘴唇被咬破而已，這都是開的什麼葯？一萬八……
丁一一面部表情再次抽搐。
「破折號，你可以選擇分期付款，月息0.8%，五年還清。」崔澤天輕輕撫著自己受傷的唇，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沒事吧？！大白天做什麼白日夢，這事情本來就因你而起，我沒找你……」丁一一連他喊自己破折號都沒發硬了，揉著眼睛，盯著醫藥單，喃喃的打斷他的話。
「當然，不願意私下解決的話，可以法庭上見。我的雙唇曾投保一個億，嗯，相比眼睛來說，不算很多。」崔澤天看見小蘋果開始發懵，心情終於好了點，不緊不慢的說道。
「神經病！」丁一一心中突然沒底了，她決定犧牲自己的小錢包，趕緊回家吃飯。
「至於外面的那些家長，如果沒有我的話，明星學院的損失可遠遠不止二十萬，反正你看著辦吧。」見丁一一往門口走去，崔澤天依舊用他優雅而從容的語調漫不經心的說著。
「果然是神經病。」丁一一心中更加沒底了，她想到姚月她們剛剛說的話，眼前這個少年如果真是在國外是模特小明星，加上心眼極小，那她就是惹了不該惹的麻煩。
「破折號，給你一個機會，如果向我道歉的話，我可以考慮……」
「砰」！崔澤天微微側頭，看著被關上的門，眼底的戲謔的笑容凝固了，這隻蘋果還真是不怕死！
丁一一站在門外，努力想著他說話的真實性，她才十七歲，還未成年，上法庭的幾率有多大？
相比門外認真嚴肅的思考著丁一一，門內的崔澤天臉色也是不爽，他本來是想讓這個害他流血的女生吃點苦頭，也不會太過分去捉弄，可這女娃娃絲毫沒把他崔少爺的話放在心中，實在太沒面子了。
校董從另一個辦公室里走出來，一眼看見滿臉苦惱的站在門外的丁一一，上前問道：「一一，你們談好了？」
私底下，校董還是對她很好的。
並且，校董和爸爸是大學同學，最喜歡到她家裡和爸爸喝酒胡侃。
「他到底是誰呀？張口就要我賠他二十一萬八，校董伯伯，我哪有那麼多錢去賠他，明明一開始是他的錯，而且這種事要是被爸爸知道，肯定要罵我。」丁一一滿肚子委屈，她現在終於用自己靈光不起來的腦袋，判斷出那個男生來頭不小，從那張醫藥單，能輕鬆搞定那群家長的和校董對他的態度上來看，他一定是個有權有勢又有錢的人。
「他是崔氏集團的小少爺，崔氏集團……」看見丁一一一臉的迷茫，校董打住話頭，換了個方式說道，「比如你住的那棟花園小區，家裡用的電器、生活用品，還有路上的公交車，絕大多數都是崔氏集團控股，這樣說明白嗎？」
「就是他很厲害？」丁一一想了想，問道。
「房地產、電器、汽車、珠寶、學校、醫院，還有許多行業，崔家都擁有控股權。」校董點頭，解釋道，「再比如說，明星學院，崔家也擁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包括明星學院？」丁一一臉色一變，看向校董，正對上他意味深長的眼神。
「對，比如說裡面那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只要他一句話，就可以買下整個明星學院。」校董再次點頭，補充說道，「不，說不準用他的零花錢，加上幾個僕人，就能將明星學院過渡到他名下，那時候，校董可不是站在你面前的伯伯了。」
「砰」！門又被撞開了，崔澤天正站在窗戶邊看著下面的景色，聽到聲音轉過身看著又衝進來的破折號……哦不，是丁一一。
「啊哈哈……對不起，我在外面想了很久，覺得我真的太過分了！」有史以來，這是丁一一演戲最好的一次，她努力擠出悔恨的表情，滿臉誠懇的說道，「能被你這樣的帥哥奪走初吻，實在是我三生有幸！謝謝！謝謝你今天非禮……不不，賞賜我的吻！」
躲在門外的校董臉上肌肉稍微抽搐了一下，如果被丁教授聽到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女兒，可以一口一個初吻的說，一定氣的想拍死他自己。
「我對我後來的表現深深後悔，我那時一定是被你的魅力迷暈了，所以只是想回禮，可太緊張，竟然咬傷了你。」丁一一依舊一臉認真的背著台詞，她演技爛，可記台詞和背書是非常厲害的，一目十行，過目不忘。
「請你原諒一個少女對你的傾慕之情，若不是今天的太陽如此燦爛，若不是看到那麼美好的你恰巧從我面前路過，若不是被你……」說著說著，表情越來越不能自如的控制，這是一段老師教她的戲，當時被她演砸了，現在看來，還是要演砸。
「然後呢，繼續。」崔澤天挑起眉，看著她卡住的模樣，抱著胳膊，斜倚著窗口，悠悠然的等著更為肉麻的下文。
「然後……然後……很去榮幸遇到你，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反正便宜你也佔了……不不，是便宜被我佔了，」丁一一哭喪著臉說道，「就當你被一隻蘋果砸到了，原諒我吧。」
崔澤天看了眼門外，似乎知道外面有人，他看著眼前可憐兮兮的丁一一，摸著下巴不說話。
丁一一半晌也沒得到迴音，不由偷眼看向他，見他極為明亮有神的眼睛正盯著自己，心中一哆嗦，急忙又垂下頭。
他雖然長了一張青春俊美的臉，可真的一點都不像同齡人，那雙眼睛非常深邃，似乎裝著很多東西，沒有少年該有的單純和神采，反而深沉的像三四十歲的老男人，這讓丁一一很不舒服。
而在崔澤天的眼中，丁一一果然很像一隻蘋果，紅撲撲的水嫩嫩的，眼睛圓圓的，臉蛋也圓圓的，像是一顆還掛著露珠的在枝頭招展的蘋果，帶著新鮮和朝氣。
「原諒你……我考慮考慮。」越看她越像只蘋果，崔澤天為自己的這種想法惹得想發笑。
「真的？那好，你慢慢考慮，我不急的。」丁一一如蒙大赦，圓溜溜的烏黑眼眸抬起來，幾乎立刻從演戲的狀態中抽離出來，眼角眉梢都泄露著小小的喜悅和得意。
崔澤天將她的表情看在眼中，不覺更想笑，他抬手半握著拳舉到唇邊，掩飾性的咳嗽兩聲：「OK，我考慮三天。」
「三天？」丁一一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緊接著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好，你慢慢考慮呀，別太傷腦子了，我這就先回去，不打攪你考慮。」
說著，丁一一就後退兩步，準備開溜。
哎呀，這種男生雖然長的好看，可是脾氣古怪，說話做事都慢條斯理的像個小老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少年老成？
丁一一實在很討厭這種感覺，恨不得現在就穿越回一天前，這樣今天就不會遇到他。
崔澤天雖然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可臉上的表情依舊，他現在很忙，不想和這隻蘋果再糾纏下去，反正她也知道錯了，暫且放過她好了。
「你可以走了。」崔澤天還有更重要的事和校董商討，所以揮了揮手說道。
「好，有機會再見！」丁一一立刻掛上甜笑，點頭哈腰的退了下去。
見個大頭鬼！有機會再見就是永遠不用找到機會相見！
受制於人低頭哈腰的感覺好累，剛一退出去，丁一一立刻挺直腰板，臉上的笑容也撤去了，換上無比鄙視的表情。
可惜她丁一一的骨氣被校董幾句話說的軟下來，好吧，她承認自己是欺軟怕硬，所以只能在心中狠狠罵著那個香蕉小老頭，實在太仗勢欺人。
而且欺負誰不好，偏偏欺負她一隻蘋果！
呸呸，怎麼被洗腦了，她不是蘋果，她是丁一一，全市名字筆畫最少的神奇女生！不是蘋果！
更不是破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