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被迫離開的情敵
1、
巨石狠狠壓下來,別說是人類,就算是骨骼驚奇的妖怪也未必承受得了!
橘子瞪大了眼睛,驚駭得快要哭出來了!司澤在短短瞬間使出靈氣保護自己,來不及形成的保護膜只能減輕巨石的壓力,橘子還是聽見司澤慘痛的呻吟聲!
眼看大石就壓在身上,司澤還要撐著身體,不讓自己壓在橘子身上,體貼入微卻白痴透頂的做法,令橘子的眼淚也洶湧而出了!
「司澤,你怎麼樣?」橘子擔憂地發問,只見司澤連回答的力氣也沒有,橘子便更慌了,不禁激動地責罵起來,「笨蛋,你為什麼不走?笨蛋!笨蛋!司澤你這個大笨蛋!」
「我怎麼……可以……丟下你不管呢?」司澤彎起苦澀不堪的微笑,「不用擔心,石頭好像裂了,我的靈氣雖然很薄弱,但可以慢慢震裂石塊。」
「不要勉強了,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過意得去?」焦急之下,橘子竟然大膽伸手去摟著司澤的腰間,「壓下來吧,我也可以用我的靈氣承受住。」
「橘子……」赤裸裸的誘惑猶如袒露在俏麗的臉頰上,叫人渾身神經也發燙了。司澤不禁緩緩放鬆了防衛,漸漸壓下去,薄唇卻對準了橘子那粉嫩的櫻唇……
呼吸漸漸逼近,司澤的眼睛緊緊凝視著橘子,讓她也無從躲避,臉頰卻泛起羞人答答的嫣紅。
看見橘子的尷尬,司澤猛然驚醒,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再別過臉去,輕若無聲地喃喃道:「你不要這麼可愛可以嗎……會讓人有……有奇怪的想法……」
橘子的臉頰變得更紅了,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應才好。這個少年看似很壞,但其實他只是不想說謊而已。
聽不見橘子的回復,司澤又不禁好奇地望向她,不知所措的面容猶如初發芙蓉,卻帶著吸血鬼一般的誘惑,把少年的神經緊緊束縛住了!
「橘子……」司澤再次呼喚橘子的名字,不禁吞了吞口水。
「什……什麼事啊……」橘子低眉垂眼,不敢正視司澤,臉頰卻又無法移動,顯得更加不知所措。
「如果……如果……我……我現在……」司澤支支吾吾地努力吐出心裡的慾望,可是敏感的說話總是難以啟齒。
橘子抿了抿粉嫩迷人的櫻唇,欲開口說話時,外面突然傳來轟炸的聲音!
難道是血宛的人要把這座建築物毀掉?這樣的話,不就連他們都成了碎片?
司澤坦然失色,猛地驚醒,可是欲撐起身體,背部的骨頭就像隨即裂開了一樣,別說破開巨石,就連站起來的能力也沒有!
二人焦急得火燒火燎,知道沒有時間思考了,司澤惟有做出最後的決定:「橘子,抱著我!緊緊抱著我,知道嗎?」
雖然不知道司澤想幹什麼,但橘子十分信任他,不惜把身體貼在司澤胸前,緊緊扣住少年的腰間。
司澤從來沒有這樣帶著別人一起使出那個絕技,但現在燕處焚巢,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好好思考了,惟有冒險一試!
司澤放鬆身體,伏在橘子身上,閉起了眼睛,全神貫注地進入記憶的隧道,找回剛才進入血宛陣地之前的畫面!
突然,焦急如焚的橘子感到身體好像凌空升起來一樣!不,應該說是身體好像突然消失在空氣之中!
宛如閃電般劃過的瞬間,橘子還來不及眨眼,疾速的氣流竟然把世界變換了!
如其說是世界變了,不如說是環境變了!在那一瞬間之內,橘子竟然從陣地裡面來到了陣地外面!
難道,這是瞬間轉移法?
司澤依舊伏在橘子身上,但他居然可以獨自撐起身體站起來,並扶起了橘子。
少女驚訝地打量著司澤的背部,他的身上沒有任何被石頭砸過的灰塵,而且剛才的傷也好像突然痊癒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哪怕是瞬間轉移法也不可能讓重傷痊癒吧?
看見橘子好奇的目光,司澤知道瞞不下去了,惟有向她坦然道:「其實……我剛才扭轉了時光……」
「扭轉時光?你是怎麼做到的?」橘子簡直無法置信!
「我天生有一種可以把時光稍微倒退一點的能力,所以我讓我們的時光倒到我們進去陣地之前,所以我的傷也消失了。只是這一招會花了我全身的力氣,我們現在得趕快離開了,萬一遇到敵人就麻煩了。」司澤帶著苦澀的微笑,強行支撐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前進。
橘子跑上前,扶著少年走進馬車裡。
「對了……橘子……」氣息明明很薄弱的司澤卻還是忍不住繼續道,「我這個特長只有旋日和你知道,你不要告訴別人,好嗎?」
橘子猶豫了一下,才答應。
見狀,司澤還是有點忐忑不安,不禁孩子氣地伸出手指,「我們打勾勾吧!」
橘子不禁取笑司澤的油脂,但還是伸出了縴手跟她打勾勾。當手與手的承諾結合成一起時,竟然有一種無形的威力,把內心的秘密捆綁了,令蕩漾的思緒都堅定下來了。
在高空中飛翔,證明已經脫離了危險,卻又將要回到白清泉了,生怕沒有機會搞清楚問題,橘子終於大膽地發問了:「其實旋日讓你再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按道理說血宛的人知道被我們發現了,有重要物品都會帶走,我們再去查又有什麼意思呢?還惹上了危險。」
司澤心虛地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橘子的好奇。
「其實……希是怎麼死的?你……應該有看清楚吧?」橘子再次猜測道。
尖銳的問題叫人無法躲藏,司澤還是坦白了:「嗯,我是看見他怎麼死了,但這個……」
「是你和旋日的秘密吧?我知道的,好了,我不問了!」橘子呼了一口氣,爽朗地說道。
「橘子,對不起……」
「我明白的,不用道歉。」
「我們明明是同伴,明明是一組,我這麼相信你,卻不能告訴你,我知道你一定不好受吧。」
「但執行任務的時候是不能感情用事啊!」
橘子時而靠近,時而體貼地走開,若即若離的感覺緊緊牽引著少年的心臟,叫人無法安定下來。司澤沉思了很久,組織了一堆雖然還是很尖銳的文字:「橘子……你……其實對玫蘭玥怎麼樣?」
尷尬的問題再次讓橘子渾身一振,臉頰又白又紅,叫人分不清她到底是緊張還是害怕,但無論是哪一方面,都證明了她在意玫蘭玥不是嗎?
司澤又再失落地低下頭,他沒有勇氣問下去了,就像狠狠被玫蘭玥比下去一樣。
「司澤,為什麼老是問我覺得玫蘭玥怎麼樣?他是救過我沒錯,但你也救過我啊,我把你們兩個都當同伴,當朋友!」
「一樣嗎?兩個都一樣嗎?我說……地位方面…….」
「那個……」橘子先是一臉愁容,突然又露出燦爛的笑容,頑皮地吐了吐舌頭,「當然你比較重要啦!我們是同一組的嘛!」
雖然最後一句令人有點失望,但總算得到比失敗好一點的答案。
2、
「是不是你殺了希?」
「嗯,當時左夏被子彈打傷了,希又正想殺左夏,我跟希失散了又碰面,那時候我和他正站在左夏的兩邊,我們一起舉起槍,他要向左夏開槍,而我就首先向希開槍了。」
「第二天旋日派了司澤再去血宛的研究陣地。」
「查到什麼了嗎?」
「原來司澤知道希是怎麼死的,可能他也覺得有可疑所以才沒有當著大家面前說出來,另外他還找到了你故意隱藏的通道,還發現了你打碎的機關。雖然後來有人來打算炸掉陣地,但已經太晚了,我想司澤已經猜到你是內鬼了。」少女擔憂地凝視著他,卻又連抱他的手的勇氣都沒有,「你走吧,不然被他們捉住就麻煩了。」
「如果我就這樣走了,他們就會知道有人向我通風報信。白清泉裡面沒有一個人是我的對手,只要我有所準備就行了。你回去吧,我不在這裡之後你自己小心點。」
少女微微張開嘴巴,欲言又止。
「好了,快回去。」
少女點了點頭,立刻轉身離去,他卻沒有發現她眼裡的失落和擔憂。
深山窮林,不過是傍晚時分,快要下雨的天空已經烏雲密布,昏暗得連陣地裡面都失去了陽光,為了資料不外露,所以陣地裡面連電線也不可以安裝,只能提早點亮油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口沒有完好就奔波,回來之後,橘子竟然發燒了,一直躲在房間里。
玫蘭玥給橘子親自煲了一碗中藥,看見這個體貼入微的畫面,大家都感到非常愕然,而惟一能夠解釋的,就是他看上了橘子。
一個如此美麗溫柔,又單純可愛的女生被喜歡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司澤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他竟然無法束手坐視,忍不住像個三八一樣闖進橘子的房間,打擾了溫馨的二人。
司澤一跑進來,看也沒有看玫蘭玥一眼,便跟橘子說道:「橘子,你不舒服怎麼不跟我說?」
「小事而已,你們用不著這麼擔心。」橘子向兩個緊張兮兮的同伴微笑道。
「怎麼可能不擔心!」司澤一手搶過橘子手中的葯,擔憂地喝道,「這葯可能有毒!」
玫蘭玥無奈一笑,諷刺道:「這葯是我親手煲的,怎麼可能有毒。」
「就是你煲的才有毒!」反正剛剛都把調查結果告訴旋日了,司澤也不再小心翼翼地隱瞞了,「你不是想毒害橘子的話,為什麼突然要煲中藥給她?是不是橘子知道了你什麼秘密所以你要殺掉她?」
「你在說什麼?」玫蘭玥放肆地握起橘子的縴手,霸道地說道,「我喜歡她不可以嗎?就你可以追她嗎?」
「玫蘭玥……」橘子尷尬地看著玫蘭玥,欲抽出縴手,玫蘭玥卻把她捉得緊緊的。
「你放手!」司澤氣得隨手放下中藥,再把玫蘭玥放肆的大手拉開,可是那個強大的力度連司澤也無法對抗,「我們A組裡面就你力氣最大,打破機關的人就是你,對吧?」
「什麼機關?」玫蘭玥依舊一臉冷靜。
「哼,到這個時候還如此冷靜?我看你待會你還有沒有這麼鎮定!」
「有話就說清楚,什麼待會?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們兩個不要吵了,大家都是同伴,要和睦相處嘛!」橘子擔憂得欲站起來,玫蘭玥卻把她的手捉得緊緊的,強行把她拉下來,被扭傷的痛楚讓橘子不禁呻吟了一聲。
見狀,司澤加倍焦急,不禁激動揮拳,玫蘭玥用左手擋住了司澤的左拳,但早有準備的司澤立刻揮右拳,令玫蘭玥不得不放開橘子,用右手來迎接司澤的右拳!
「橘子,快跑!」司澤突然激動地命令道。
「什麼?」橘子一臉愕然,還傻傻地坐在凳子上。
「快跑!這傢伙是血宛派來的間諜——」話音一落,司澤頓時後悔了自己的衝動,但玫蘭玥就是間諜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他惟有代替旋日去宣布這件事並把他捉住!
玫蘭玥一聽,坦然失色,卻一把甩開司澤的拳頭,還在垂死掙扎:「你說什麼?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是血宛派來的間諜?」
「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狡辯?希是死在白清泉獨有的手槍下,那麼肯定是我們A組當天派去的其中一個,橘子在打鬥而且受了傷,我就在追一個敵人的時候遇到希的,所以我們倆都不是殺希的兇手,本來我以為你也不是,但偏偏被我發現了一條通道,是可以由殺了希之後迅速通往正在打鬥的橘子的位置。而且為了那面牆壁不再開啟,你還把機關徒手打碎了,在白清泉裡面能夠這樣做的人只有你!」司澤依舊緊緊盯著玫蘭玥,卻向橘子發問,「橘子,你說當時玫蘭玥是不是從我們今天早上發現的那個通道口出來的?」
橘子想了想,不得不呼出一句可以下定奪的說話:「是。」
「看吧,你無從狡辯了吧?」
玫蘭玥諷刺一笑,姿態依舊驕傲自信,「我發現你今天早上跟旋日單獨見面,後來跟橘子有不見蹤影,我就知道你回去調查了,所以……」
玫蘭玥刻意拖長了尾音,一個煙霧彈突然爆炸,把司澤和橘子的視線都遮掩了!
突然,他們聽見牆壁破開的聲音,司澤不顧一切地闖進煙霧裡,跨過被打破的牆壁去追玫蘭玥!
跟司澤形影不離的橘子也立刻跟隨而上。
聰明的玫蘭玥已經熟悉白清泉地形,他也知道這個時候大家不是在做飯,就是圍繞在一起,所以刻意繞了一條這個時候沒有人會經過的工作室的長廊逃跑!
被玫蘭玥成功逃出陣地,二人更是感到懊惱,因為大雨的關係,天空昏沉得像黑夜一樣,他們根本無法看清楚玫蘭玥的蹤影,只能憑氣息去繼續追蹤。
雖然司澤速度很快,但因為剛才的煙霧彈,玫蘭玥已經拋離了他一段路程了。
「啊——」眼看逐漸接近玫蘭玥的氣息,背後卻突然傳來慘叫的聲音!
司澤猛然回頭,才發現橘子被凹凸不平的石頭絆倒了,欲強行站起來,腳踝卻被尖銳的石頭割破了,絆倒的時候又扭傷了腳,連站起來也很痛苦。
「橘子,你怎麼樣?很痛嗎?」司澤走回去扶著橘子。
「我沒事,你快去追,不然讓他跑掉就麻煩了!」橘子推開司澤。
焦急如焚的少年望了望玫蘭玥走過的道路,又望向橘子。現在已經走到半山下了,恐怕再追上去也很難找到玫蘭玥,而且他也未必是他的對手,相反橘子正在發燒,腳踝又被石頭割了一條深深的疤痕,被酸雨這樣劈里啪啦地淋著,橘子的傷口一定很痛了,想到這一點,司澤還是決定把橘子抱起來。
「司澤?你幹嗎?快去追玫蘭玥吧,我沒事,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橘子依舊焦急,眉頭緊皺。
「算了,玫蘭玥應該早就把我們白清泉的秘密告訴血宛了吧,再加上我也未必是他的對手,追上去也很難把他捉住。」司澤吐出理性的解釋,擔憂的目光卻還是落在橘子的腳踝上。
「對不起……」橘子沉沉低下頭,愧疚不堪的淚水不禁飛濺而出,「都是我……每次都是我!我為什麼可以調到A組?我根本幫不了你們,還經常成為你的負擔!」
「你也是想捉住玫蘭玥才追出來嘛,而且就算沒有你,我也捉不到玫蘭玥的。其實都怪我,怪我太衝動了,如果是旋日的話,他一定讓大家都在場,讓玫蘭玥被困住的情況下才會審問。」
司澤這樣一說,橘子臉上的內疚更明顯了。要不是因為玫蘭玥給她熬藥,要不是玫蘭玥想追求她,司澤也不會這麼激動的。
橘子以為司澤會回去白清泉,但是來到半山腰,司澤竟然選擇走進獨角獸平日休息的山洞裡面。
獨角獸不知道跑到哪裡去,這裡又沒有床鋪,所以不得不把橘子放在冰冷的地上。
「現在外面雨這麼大,你又在發燒,勉強回去我怕你受不了,先在這裡避雨吧。」司澤一邊給橘子摩擦她冰冷的雙手,一邊說道。
橘子擔憂地看著外面的情況,心裡依舊沉重不安。
「反正都讓他逃掉了,不要想太多了!我出去找點柴回來點火給你取暖!」司澤猛地站起來,心急轉身,橘子卻突然拉住他的手腕。
「不要找了……我……」橘子望了望周圍,空蕩而死寂的氣息讓山洞顯得加倍陰森,「我不想一個人,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司澤一聽,不禁揚起燦爛的笑容,就像得到了什麼獎賞一樣興奮。司澤讓橘子轉過身去,這樣就用不著迎面接受寒風的吹襲。司澤坐到橘子身後,再繼續放肆地摩擦她的手臂,希望可以讓她暖和一點。
擔憂的目光緩緩落在橘子的左手手腕,被玫蘭玥捉過的肌膚已經留下紅印了。
「還痛嗎?被玫蘭玥捉過的手……」現在最痛的明明是腳踝,司澤卻比較擔心橘子的手。
橘子舉起左手看了看,又扭了扭,「沒事了,你看,還是活動自如呢!」
「不要動!」司澤突然命令一句,大手猛地伏在橘子的縴手上,把她的左手輕輕放在她的腹部,「傻瓜,以後不要輕易接受男生對你的好,惹來了誤會,又被人家佔便宜。」
奇怪的說話讓橘子有點愕然,但也慢慢地深思起來。司澤另一隻大手也伏在橘子的手背上,間接摟住了她的纖腰。這樣的確是暖和了一點,但橘子還是無法理解司澤那一句說話的深意。他不喜歡別人捉她的手,他又為什麼做出比別人更過分的事情?
3、
梧桐一葉落,被玫蘭玥白白逃跑,白清泉留下的是一片蒼涼。
為了安全起見,旋日已經命人開始尋覓另一個陣地,儘快搬遷。
中秋佳節,大家也拋開了煩惱,親自動手,在山上掛滿了電子燈籠,增添節日氣氛。雖然大部分都已經不能跟家人過節,但他們都把組織裡面的同伴當作家人。
晚飯之後,逗留在半山上的組員開始分開「行動」了,有的放煙火去了,有的散步去了,剩下幾個竟然提議玩一個「殺人遊戲」。
對這些東西實在不熟悉的橘子,在大家誠意拳拳的請求下還是決定加入。
不慎抽到「殺手牌」的橘子被迫當一個殺手,可惜她無法冷靜沉著的面對,一被懷疑,臉色蒼白,隨即被猜穿了殺手身份。
見狀,亞摩不禁笑說道:「橘子你真不會說謊啊,幸好你只是一個戰士,萬一要你潛入敵人陣地當間諜,你肯定很快就被揭穿呢!」
橘子尷尬一笑,欲站起來,脫離這個不適合自己的群體,米瑩瑩卻刻意刁難道:「你輸了要懲罰的哦,不要以為可以就這樣走了!」
「好啊,要怎麼懲罰呢?」橘子又坐下來,大方地望向米瑩瑩。
面對橘子的溫柔懂事,米瑩瑩也有點不好意思,把語氣也放溫柔了:「至少要吃一塊芥末月餅吧,這是我和曉曉精心製作的懲罰食物哦!」
接過綠色的月餅,橘子驚訝地打量。雖然聽說過芥末是一種很辣很嗆的調味料,但是沒有吃過壽司的她也沒有嘗試過芥末的味道。
「先吃一小口吧,可能很嗆的。」司澤緊緊盯著橘子,好像生怕她會受傷一樣。
橘子點了點頭,咬了切塊的月餅的三分之一。
突然,一股濃烈的味道直直衝進鼻頭,橘子想吞下去,一時不適應,卻變得更難受,甚至咳嗽起來了。
「真是的,用得著放這麼多分量嗎?」司澤不滿地望向米瑩瑩。
未等米瑩瑩反駁,橘子便心急地說道:「沒關係,習慣了就好。」
「咳嗽成這樣你還想吃嗎?」司澤擔憂地皺起了眉頭。
「不然就不公平了,待會我們誰輸了都會吃的。」米瑩瑩不忿地插話。
司澤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一口把剩下的芥末月餅塞進嘴巴里!
「哇!哇!間接性接吻哦!」亞摩一邊笑吟吟地說著,一邊拍打著司澤的肩膀,「自從橘子來了之後,我們司澤好像變得更溫柔了哦?是不是呢?嗯?」
未等司澤應付,尷尬的橘子已經向大家道別,匆匆走開了。
「你把人家嚇跑了!」司澤埋怨了一句,不顧眾人眼光,立刻追上橘子的腳步。
為了逃避大家的笑聲,橘子再次走進昏暗的叢林里。司澤立刻加快了速度,突然捉住橘子的縴手,「小心,晚上看不清楚,很容易扭傷的。」
橘子驚訝回頭,目光卻落在被握著的手上。這隻曾經被玫蘭玥捉住過的手腕,如今被司澤溫柔地握著,現在到底是應該抽離,還是繼續留在尷尬懦弱的心理上?
察覺到橘子的不安,司澤卻沒有鬆開束縛,五指反而放肆地游移到少女的掌心裡,「橘子……其實亞摩說的話……」
橘子好像沒有細心聽司澤的說話,沉澱在自己的思考當中。感覺到司澤的大手快要將自己的縴手包圍住了,橘子不禁猛地抽出縴手!
「橘子?」司澤失望地凝視著橘子,卻不敢多作猜測,默默等待少女的回答。
「你說過不要輕易接受男生的好,我想你是說得對的。」橘子尷尬地迴避了司澤的眼神,溫婉地說道。
話音一落,橘子立刻跑回山上,從司澤身邊擦過的瞬間,她才遲疑地發現不遠處的米瑩瑩。橘子已經沒有心情跟她打招呼了,匆匆跑開。
米瑩瑩不忿地瞪了橘子一眼,隨後立刻跑到司澤後面。
「那個橘子到底有什麼好?」少年聽見米瑩瑩的腳步聲的同時,也聽見令人煩躁的說話。
司澤抿住雙唇,沒有心情解釋,轉身欲離去,米瑩瑩卻抱著他的手臂,安慰道:「好了,迷失了這麼久都該清醒了吧,我們上去玩吧,別為了她弄得這麼不高興!」
「你去玩吧,我想回地下室了。」司澤輕輕鬆開米瑩瑩的溫柔,嘴角帶著疲憊的微笑。
「人家都不喜歡你,你還這麼難過幹嗎?跟我們去玩吧!」
「我沒關係,真的!去玩吧!」司澤把米瑩瑩當作小孩一樣,推著她的肩膀,示意她趕快回去。
以為退一步就會海闊天空,但她沒有想到橘子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心裡極為不忿的米瑩瑩決定「報復」,起碼也要作弄一下這個令司澤傷心的丫頭,不然她怎麼可以消了這口氣?
米瑩瑩把剩下的芥末月餅都帶到橘子房間里。向來做事光明磊落(哪怕是欺壓)的米瑩瑩不喜歡在別人背後做什麼小動作,所以她的泄憤方式就是要橘子吃光了剩下的芥末月餅,當作她令司澤難過的懲罰。橘子也心感內疚,所以還是忍受痛苦把芥末月餅都吃光了。
習慣了芥末的味道,橘子不會再嗆得咳嗽了,可是第二天她一直都沒有離開房間,就連早餐和午飯都不吃。
一問之下,司澤才知道米瑩瑩讓橘子吃了那些芥末月餅,橘子說好像是皮膚過敏了,一直都不肯出門。
既然大家都不能勸橘子出門或者吃飯,司澤惟有強行破門而進,畢竟她也不可以這樣躲藏下去。
看見司澤破門而進,橘子立刻躲進被窩裡,不禁首次向司澤發脾氣:「你怎麼可以隨便進人家的房間?快出去!」
「我拿了葯過來給你。」
「你放下就行了!」
司澤關上門,還是放肆地走到橘子身邊,坐在床邊,溫柔地搶奪她的被子,「讓我看看。」
「你出去吧!我不想被人看見!」
「我剛才跟瑩瑩吵架了。」司澤突然吐出奇怪的說話,把橘子也嚇得愣住了,不禁好奇地露出眼睛偷看。
「她太過分了,怎麼可以要你吃那麼多芥末?如果你沒有趕快好起來,我會更生氣的。」司澤嚴厲地說到,再拉開橘子的被單,小心翼翼地把藥膏塗抹在紅斑上。
橘子自卑地低下頭,抿了抿唇,「你不要生氣啦,瑩瑩這樣做也沒錯。」
「你不要老是為別人著想,有時候也得為自己想一下啊!」司澤輕輕抬起橘子的臉頰,才發現紅斑已經蔓延到脖子上了。
看著認真切切地為自己塗藥的司澤,橘子不禁呼出單純的問題:「那麼……你又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司澤微微一愣,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她,又互相躲開了對方的眼神。司澤把葯塗完之後,把藥膏放下,再道:「這藥膏很管用的,紅斑大概今晚就能散去了。你今天一直都沒吃東西,一定很餓了,我待會煮個面給你吃吧。」
語畢,少年站了起來,好像沒有打算回答橘子衝動的問題。當橘子以為這樣應該是一個完美的結局時,司澤卻突然回頭,彎起甜美的微笑,「我知道我太心急了,以後我不會再做令你不高興的事情了,但……但是我也不會放棄的。」
橘子愕然地看著司澤,那個堅定的眼神,混合著甜蜜的微笑,天真無邪的信念融入了橘子的心臟,卻叫人思緒混亂起來……
4、
自從上次發現奇怪男屍之後,這種事情還是陸續發生,不過其中三宗都是位於離白清泉B組稍近的地方,所以其中三宗由他們著手處理了。
最近,奇怪屍體又出現在白清泉A組的範圍,於是旋日再次派大家分散巡查,希望可以捉拿敵人,進一步確認敵人身份。
分組跟上一次沒有太大分別,橘子還是得跟司澤一起執行任務,所以她也不得不放下尷尬的感覺,認真投入工作。
再次來到第一次發現奇怪男屍的地方,這裡龍蛇混雜,不良少年和酒鬼也很多。走在路上,不時也有好色之徒把目光落在橘子身上,司澤雖然跟橘子越走越近,但還是難以避免這種情況,讓他氣得簡直想把他們的眼睛都挖了出來!
強大的妖怪是可以隱藏自己的氣息,但能力薄弱的妖怪就不可以。一個酒鬼從橘子身邊走過,有意無意地向二人吹了一口煙。
聞到奇怪的氣味,二人立刻屏蔽了呼吸。
只見酒鬼詭異一笑,眯著不懷好意的眼睛去看橘子,隨後向她做了一個手勢,事宜橘子跟著他。
雖然沒有吸入大量煙霧,但腦袋還是十分清醒的他們也猜到這種應該是迷煙。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司澤一定會上前揍他一頓,可惜他是一個散發著泄氣的妖怪,或許就是他們想捉的人,所以橘子也假裝被催眠了,跟著他的腳步前進。
酒鬼帶橘子走進一條冷清的巷子里,心急地撥開她的秀髮,竟然張開嘴巴,露出可怕的獠牙!
見狀,橘子立刻揍了酒鬼一拳,讓他遠離自己!酒鬼遲疑驚醒,發現橘子根本沒有被催眠,已經沒有心情思考了,猛地跑向巷子的另一面!
突然,一個宛如閃電般的影子阻擋了酒鬼的去路,少年向酒鬼又揮了一拳。眼看形勢不對,酒鬼立刻張開獠牙,撲向司澤!
要生擒敵人,他們也不敢開槍,司澤惟有以自己的速度跟他肉搏。
眼看敵人並不容易對付,再這樣下去只會浪費司澤的力氣,橘子惟有使出絕招——影子真言。
橘子把靈氣匯聚在指尖,在空氣裡面畫了一隻老虎,然後念了一句通靈咒語,像空氣一般的老虎居然從紙狀影子變成立體影子,像猛虎一樣撲向酒鬼,一口咬破他的脖子!
酒鬼痛得慘叫一聲,頓時失去了攻擊能力,司澤立刻在空氣中畫了一個結界,把酒鬼封閉在內!
司澤把獨角獸呼喚過來,然後把酒鬼抬到馬車裡。
為了獨角獸的負擔著想,馬車裡面只有兩個人乘坐的位置,現在酒鬼加上結界已經霸佔了他們的座位,所以二人不得不騎在獨角獸身上。
坐在前面的橘子一直撫摸獨角獸的腦袋,安慰受苦的它。
看著這個溫柔體貼的少女,貪婪的目光忍不住下意識貼近,想仔細看著她的側面。察覺到司澤的眼神,橘子感到莫名的尷尬,臉頰也泛起了兩片嫣紅。
司澤猛地回過神來,不禁脫口向橘子道歉了。
橘子彎起甜美的笑容,搖了搖頭,「不要經常跟我道歉了,我們不是同伴嗎?」
「我們不止是同伴,還是家人。」
「家人……」橘子瞭望著遠方,心裡竟然變得複雜起來,「其實家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定義?司澤,你有父母嗎?」
「我只是依稀記得自己在故鄉裡面被旋日收養了。」
「那麼你跟我一樣,也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吧?」
「那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現在不是有我……有我們了嗎?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了!」
橘子還是聽明白了司澤話中的深意,但因為明白才感到加倍尷尬。幸好馬車很快就來到白清泉山頂,橘子立刻轉移了話題:「這麼快就到了,獨角獸真的很厲害呢!我們趕快把那個酒鬼帶去研究吧!」
「好。」司澤跳到地上,回頭一看,卻突然目瞪口呆地愣住了!
看見司澤的驚訝,橘子也立刻望向馬車裡面,但她看見的,竟然是一個只有一套衣服的結界!
結界沒有破滅,酒鬼居然失蹤了?
天大的奇聞把二人都嚇得不知所措,惟有立刻通知旋日!
二人迅速跑進地下室,旋日和留在陣地的米瑩瑩一直在大廳裡面等候大家回來。司澤和橘子這一隊是最早回來的,但他們竟然帶來了如此詭異的消息!
「我猜多半是橘子辦事不力吧!」米瑩瑩一聽,立刻下結論,再向旋日慫恿道,「她還是新人,你還是不要這麼重用她比較好,不然會失望的!」
旋日沒有理會米瑩瑩,立刻跟司澤和橘子走向山頂。
司澤設的結界還留在馬車裡面,酒鬼的衣服也同樣留在裡面,但酒鬼的身體居然消失了!這下子連米瑩瑩也瞠目結舌,無話可駁了。
「司澤,你還記不記得玫蘭玥的絕技?」旋日問道。
「記得!那個叫輻射光的絕技很可怕,可以把人——」話音未落,司澤也被自己的說話驚醒了,「玫蘭玥的輻射光就像一群烏鴉去包圍一個人,然後迅速吸光他的能量,最後就只剩下一條幹屍。但如果真的是輻射光所為,我們坐在獨角獸的背上也不可能沒有感受得到攻擊的!」
「怕只怕是輻射光還有更上一層樓的攻擊能力。」旋日擔憂地說了一句,再問道,「你們對這個人有什麼發現?」
「他會長出獠牙,剛才想咬橘子,我猜應該是吸血鬼吧。」司澤說道。
「那更有可能是血宛,再加上你之前的推理,如果血宛的成員是被黑夜流沙侵佔了,把他吞食的是黑夜流沙也說不定。」
大家也沉默了,沒有人敢對這個推測發表評論。
亞摩和曉曉的那一組緩緩趕回來了,他們像司澤和橘子一樣興奮地以為捉到了敵人,誰知下了車才發現,他們捉的敵人跟司澤他們的一樣,像人間蒸發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