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喜歡你，卻終於距離
顧哲川到了肖家，肖媽媽自然對這名品學兼優的大男孩表示極大的喜愛，還一直拿她當作笑笑的榜樣說給笑笑聽。笑笑哼了一聲，表示不過是Z大，算不上什麼，她以後也能進，不過眼中一閃而過的羨慕還是被顧哲川給捕捉到了。
顧哲川突然想，畢竟Z大比X大的名聲可是大多了，笑笑這孩子也是想著Z大的吧。他告訴肖媽媽，自己本來在這裡附近同學家玩，順路就來看看，想用下電腦發一封急用郵件。媽媽聽了，馬上讓笑笑站起來去開電腦。
「他自己也會開的啦。」笑笑指了指書房裡的電腦，媽媽一拍她肩膀，唬她，「有這麼對待客人的么，快去。」
顧哲川還真的就是去發了一封郵件，一封無關緊要的郵件——其實，他編了一個好借口。
顧哲川發完郵件表示自己要回去了，並謝謝肖媽媽的款待，肖媽媽直說要留顧哲川吃午飯。顧哲川又推辭了一番，肖爸爸此刻出馬，「小川，來，聽說你棋下得不錯，我們來切磋切磋。」
顧哲川便點頭同意了。如今笑笑到了禁電腦時刻，電腦不許碰了，看人下棋還是允許的，她就坐在一邊看他們兩個人下棋。
笑笑一直是覺得爸爸的棋下得不錯的，很多叔叔偶爾來她家裡，下上幾盤，都是爸爸贏，而這次，爸爸居然栽了。
吃了飯，顧哲川表示不再多留，得回家了。又問笑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這個暑假她好久沒有見到外婆了。媽媽也說笑笑得去看看了，外婆正念她。笑笑想著在家也是學習，便跟著顧哲川去了。
顧哲川想著自己的計謀已經得逞了一半，不由抿唇笑了笑。
笑笑跟著他上了一輛公車，這輛車笑笑平時沒有坐過，上去的時候一直問他，「能到么？」
「當然能。」顧哲川眼神堅定。這天氣這麼熱，上了一輛涼爽又空曠的車，笑笑自然是樂意的。然後笑笑就這麼被騙上去了。這車剛行駛的道路笑笑還都很熟悉，到了後幾站似乎有越開越偏的嫌疑。她皺著眉頭看顧哲川，「你不是騙我吧？」
顧哲川氣態悠閑，呵呵一笑，「當然是騙你。」
笑笑無語，顧哲川拉著她下了車，「我們先在這裡吃點東西，這家店前幾日我和同學吃過，味道很好。」
這是一家新開的冰淇淋店，笑笑看著圖紙上漂漂亮亮的冰淇淋，不由垂涎三尺，也不再計較什麼。顧哲川知道笑笑的口味，拿了一杯巧克力冰淇淋給她，而自己要了一杯口味稍淡的抹茶味，笑笑一勺一勺地兜著冰淇淋吃，抬頭之時，突然觸及顧哲川的視線，心裡不由覺得毛毛的，忙低了頭。顧哲川不讓她躲避，伸出手來勾住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睛對上他的。他的眼中有琉璃般的色彩閃過，「笑笑，你過來，坐我身邊來。」
「為什麼？」笑笑不解。
「讓你來你就來，這麼多廢話做什麼？快點。」顧哲川一臉嚴肅，笑笑雖是在猶豫著，在他幾番催促下，還是端著冰淇淋坐到了他的身邊。顧哲涵看著她低頭小心翼翼的模樣，突然就大膽地伸出了手，攬住她的腰，在笑笑一臉詫異偏轉過頭來的時候，輕輕吻住她的唇畔。
笑笑的眼睛不敢相信般地瞪大，手上小巧的銀色調羹也哐當一聲落了下來掉到了地上。這個吻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吻，不過蜻蜓點水一般，只有很輕很輕的觸感。笑笑當場有些手足無措，全身的血液都衝到臉上。他們吻得太短暫，以至於沒有誰將視線看過來。
顧哲川倒是很鎮定地用雙手按住笑笑欲離去的身子，朝服務員道，「小姐，請再來一個勺子。」
笑笑被拉著不能走，又說不出什麼。突然之間心中有些複雜的滋味，拿著勺子亂戳著冰淇淋，卻又不吃。
顧哲川朝她靠近了幾分，陰影覆蓋在她的身上，他輕聲道，「笑笑，有些事情需要面對，逃避也是逃避不了的。」
「你不要跟我說話。」笑笑低聲哼了一聲，語氣中帶了幾分惱怒。
「笑笑，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我什麼都不要聽。」笑笑皺了皺眉頭，內心複雜。顧哲川，這個從小到大針對自己的男孩，如今親了自己，是不是代表，他對自己有意思。
「我再過些日子便要去H市了，那裡離這裡有些遠，我不能日日回來看你。」他看著她索性將面前的冰淇淋一推，趴在桌上，將頭部埋在自己的雙臂之間，不由有些好笑，伸手揉著她柔軟的短髮，「笑笑，等我好不好，如今你還小，我不要你對我做什麼保證，只是希望你一直都記得我。偶爾給我打個電話，發個簡訊，和我聊聊天。」
「不要……」
他的手繼續在她的頭上輕揉著，看著她的發旋，有些自嘲道，「可是，不管你要還是不要，我都決定等著你了，你覺得如何呢？」
「我，我討厭你。」
「嗯，我曉得，這說明我們之間發展的空間無限大。」
「你真無恥……」
「笑笑，我剛才吻你咯，你的身上貼上了我的標籤。」
笑笑像只小托年一樣將自己的頭更深地埋下去，許久后才敢抬起來。顧哲川見她臉上的紅暈逐漸消退，抿著唇笑起來，將冰淇淋推到她面前：「快些吃，吃了帶你回去。」
笑笑胡亂吃了幾口，便說要去外婆那裡。現在笑笑哪裡還敢跟他近距離，只覺得再近點又會再一次被輕薄了。方才她趴那裡的時候已經滴了好幾滴眼淚了，現下要鎮定，鎮定。
本來笑笑平日里都要到顧哲涵家裡串個門，如今可是不敢了，想起那個淡淡的吻，她，她害怕。比當初被顧哲川放狗追她還怕。
因為快是初三的學生，總是比一般的學生早些開學。而顧哲川也早早地到學校去報到去了，要早些時候軍訓。
自從那日之後，他們沒有再見上面，一來時間不夠，二來，笑笑特地躲著。
初三之時，笑笑可是學習競賽兩頭忙。笑笑是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因為即將參加全國競賽，若是能夠獲得市級以上的獎項，便可以提前參加高考特長班考試，而那個通過率是極高的。
特別是穀子，天天哀怨道，「嗚嗚嗚嗚，我數學總是學也學不好，嗚嗚嗚嗚……」
笑笑也給她補過幾次，但穀子的數學成績實在是太爛，什麼都沒聽懂。
在這很忙碌的初三里，笑笑卻因為與同學玩鬧從床上摔了下來。寢室里除了「砰——」的一聲，和倒吸一口氣的聲音，別無她聲。笑笑只覺得全身都被震了一下，躺在地上，良久的麻。
很久她才道，「我，站不起來了。」
「完蛋了，屁股不會是裂了吧。」穀子都快飆淚了。
李琳一臉的內疚，說不出話來。
「我手脫臼了……」笑笑淚眼汪汪，她其實是不想哭的，她哭的話，李琳會更自責的，可是疼痛讓她不由哭出了聲。生活老師被寢友叫了進來。
笑笑被弄到醫院裡去了，幸好她家屁股沒有事，不過手倒是疼得厲害。醫生給她接了骨，又給固定了，告訴了她一些注意事項。因為傷到的是左手，做作業是沒有多大的問題，不過干其他的事兒就有些問題了，比如打籃球，比如脫褲子，如今她的手還總是會疼。李琳除了愧疚，還是愧疚，便讓家裡人帶了滿滿一袋上好的蘋果來看她。
笑笑說，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玩笑，不要你一個人買單。
李琳說，「不過你傷到了。」
笑笑便將蘋果掛在教室里，想起要吃的時候，顧哲涵就會將蘋果洗乾淨給她，笑笑一個人吃不掉一個，就讓顧哲涵掰開兩半，一人一半吃。笑笑突然想起一件事，蘋果，顧哲涵是願意跟她分的，梨，他是堅決不同意的。
顧哲川不在，沒有一個人陰魂不散地在她身邊出現，像是缺少了什麼，卻也安心了。顧哲涵怕笑笑大中午的去食堂擠著，就直接將飯菜打包了帶到教室里給她，在這恢復的一段時間裡，笑笑都是由顧哲涵照顧著，笑笑為表感謝，有什麼好吃的都拿出來與他一同分享。
笑笑每天中午堅持午睡，手傷到之後，她就只能用一隻右手墊著自己睡，總覺得不習慣。後來想了個好法子，將顧哲涵的手拉來墊自己的頭下，這麼睡的確舒服很多。大家對於他們的這些小動作已經見怪不怪了，別的班級有一對，女生睡到男生腿上去的，還表明自己兩人相安無事，很友愛的，這個叫做欲蓋彌彰。顧哲涵借左手給她，另外一隻手便會寫點作業，或者抄寫一些句子。時而偏過頭去看著她純真的睡顏，唇邊有笑容逐漸浮現出來，若是此刻的時間是靜止得該有多好。
同學們都傳：皇上受傷了，貴妃甚是貼心。
「笑笑，你跟顧哲涵是不是在一起了啊？」又是一個深夜，宿舍的人開始談話。
穀子接過話去：「笑笑是哥哥滴，我支持小川帥哥。」
笑笑不語，穀子又道：「笑笑啊，平時你都激烈得很，今日是怎麼了，莫非是真的跟小川帥哥生米煮成了熟飯么？」
「呸。」笑笑想了很久終於說出了口，「我跟你們說個事兒，但是你們不可以說出去。」
「快說快說。」
「就是……就是今年的那個暑假啊，他吻了我，還讓我等他來著……」
「哇……」寢室爆發了。
生活老師來敲門了。
整個宿舍都安靜下來，每個女生都在被子里，心是澎湃的，激動的。
笑笑想起那個吻，依然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可似乎說出來就舒服點了。良久之後，室友起來站崗了，低聲道：「繼續。」
笑笑將事情差不多描述了一番，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除了被嚇到之外，沒有其他的感想了。」
笑笑沉默了許久：「其實我還是對小涵有感覺。」
穀子不由一聲哀嘆，「這就是傳說中的近水樓台先得月么？」
「笑笑啊，你現在正是初三，還有半年就上高中了，不要影響學習。」
「嗯。」笑笑應道，她心中有分寸。
期中考後，笑笑與顧哲涵去參加數學競賽，競賽在顧哲川以前上的那個實驗中學舉行。本來班級參加的有三個同學，不過那個同學有自知之明，回來的時候並沒有與他們同行，笑笑不喜歡過馬路，過馬路的時候喜歡扯著顧哲涵的袖子。正好有一輛車駛來，顧哲涵下意識地拉住了笑笑的手，握在手中。後來這一路，他就沒有放開過。他只做已經忘記了，眼睛直直地看著前面，手心中是她的溫暖。笑笑跟在他身後，心跳得很厲害，只是撲閃撲閃地眨著眼睛，也只做什麼都不知道。
兩個人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放開了手的，不過一個小小的動作，心卻靠近了許多。笑笑從這次牽手之後開始覺得有許多東西不一樣了，顧哲涵什麼話都沒有對她說，依舊和她一同討論問題，依舊會慰問她的手是否已經恢復了，不能提重物，打籃球的時候要小心之類的。
這種感情誰也沒有表態，卻很朦朧，朦朧得笑笑想起來都會覺得有些飄渺，卻又覺得異常甜蜜。室友隱約知道這個消息，不由嘆氣。
嘆氣得最重的是穀子。
轉眼，天氣轉涼了，笑笑的手被凍得冰涼。顧哲涵在上課的時候偷偷拉過她冰冷的手放入自己外衣的口袋裡，他們坐的位置很偏僻，做這些小動作，無人看見。課間，顧哲涵知道她餓，便去超市買了暖牛奶給她，讓她暖手。笑笑吸著牛奶樂呵呵地喝著，喝著喝著沖著他一笑。身後的某位「美人」似是有些吃味，酸溜溜道，「你們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那麼膩味，眉來眼去的，看得我都很哀怨。」
笑笑噗了一聲，「吳美人，你自己守活寡吧。」
周圍一圈的人哄堂大笑。
顧哲涵眉眼淡和，唇邊揚起笑。他湊近她，低聲道：「笑笑，我們要一起加油，一起考入一中去。」
「嗯，我們都加油。」笑笑伸出拳頭與他碰撞，唇邊掛著笑意。
在初三接下去的日子，大家都更加努力，笑笑的模擬考一直都很穩定，班級里的排名是顧哲涵第二，她第三，被顧哲涵壓著，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愉快。笑笑的媽媽雖然工作繁忙，還是時常燉了一些羹湯補品給笑笑送來，笑笑就分給顧哲涵一起吃，每晚的晚自修后，兩人就在食堂里一起吃，一段時間之後，笑笑發現自己又圓了，因此每次吃補品的時候，大半都落入顧哲涵的碗里，並告訴他不能浪費掉。
中考的那天早上，顧哲涵替笑笑查看了一下要帶的證件與文具，走的時候認真道：「笑笑，記得我們的約定。」
笑笑伸出大拇指：「嗯，記得！」
可是人生不一定一帆風順的。當中考過後，笑笑整個人都焉了，腦海里只有三個字：完蛋了！考完之後，顧哲涵和笑笑通了一次電話，他略帶小得意道，「這次考的實驗題就是上次我給你的那張試卷上的壓軸題？這次考得有把握吧？」
笑笑愣住，那道題她沒做出來，上次張考卷轉手就不知道塞哪兒了。她嗯嗯啊啊了兩聲，強顏歡笑的跟他說了一會兒話，電話放下之後，她哭得稀里嘩啦。
過了幾日，成績出來了。這個成績，重點高中是進不去了，稍微次一點的一所學校還差幾分，進去要花錢不說，環境也差，若是送到普高，父母也是不放心的。笑笑當下六神無主，她覺得自己的前途毀了。她自己都想不通居然會是這個結果。整天關在房中昏睡，飯也不吃，一提到中考就會流淚。夜裡睡著睡著也會大哭起來。
笑笑心中悲痛，家裡的所有人也都是滿面愁雲，本該是最省心的孩子，如今卻到了這種地步。
這些天父母也都睡得不大好，天天夜裡想著要怎麼辦。
直至三天之後，爸爸跟笑笑談話：「這次你考不好了，身為父母也的確很痛心很難過。不過這不能說是你的錯，你很努力，人也總有失手的時候。」
如此說著，笑笑的眼淚又往下掉了。
「爸爸有個兄弟如今是一所中學的校長，關係算不上好，不過也總算樂意幫這個幫，我已經跟他聯繫好了，那裡學校一流，不會比市中差。」
笑笑一聽就有些發怵，這是什麼學校？很遠么？不過不管如何心裡是安心了，她爸爸又說，「Z大附中，就是你爸爸我要花很多銀子。」
「這麼遠？」笑笑詫異。
「沒有辦法，這是我可以提供給你的最好的路了。笑笑，人都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爸爸能幫你的也就這一次，以後全都靠你自己了。」
「嗯。」笑笑點頭，這一夜，她總算是睡得安穩了。
不過，這場考試，冥冥之中似乎改變了什麼。
笑笑因為愧疚，也因為不甘，一整個暑假都到表哥家裡溫習高中的書。表哥如今快升高三，心態依舊，該玩的時候玩，該放鬆的時候放鬆，他後來還很誠心地跟笑笑說，「你是太緊張了吧，心態好比什麼都重要。」
笑笑撇了撇嘴：「現在跟我說這個已經晚了。」
Z大的附中是一個私立中學，還有些貴族學校的味道。進這所學校的每個學生幾乎都有些身家背景，可以說非富即貴，而且成績還都不算差。臨近開學，爸爸語重心長地跟笑笑說，「這個環境是用來學習的，不是用來攀比的。」
外婆也是一臉的捨不得，她說，「笑笑，在外不要跟那些亂七八糟的男生混在一起。」
幾乎是一家人輪流上來交代她，不過是十五歲的女孩子，便要一個人去外地，大家都不甚放心。
笑笑一一應了，媽媽想起顧哲川不就是Z大的，不知道跟笑笑的學校近不近，有個熟人，總是有些照應的。媽媽便去打探了一下，回來的時候把顧哲川的號碼輸入笑笑的手機里，「以後回來的時候也有個伴。」
一年不見，笑笑都有些忘記他了，不過還是點頭應了。想起他，總是會想起那個意外的吻，心中閃過一絲不悅。
這個暑假笑笑一直待在表哥家，哪裡都沒有去，誰也沒有聯繫。她怕別人知道她的成績，她怕丟那個臉，不願意麵對老師，也不願意麵對同學。等她到了新的高中之後，看著校園裡來來往往的陌生人，想著初中時的好朋友，不由有些愧疚，更多的是孤單。
她到了學校的那日，由著父母替她掛上蚊帳，整理床鋪，又收拾柜子。笑笑的視線一直盯在他們的身上，在他們離去之前，都一直乖巧地聽著他們的囑咐。在他們走後卻因為不舍而悄悄的流淚。
晚上需要到教室里開一個簡短的班會。到了教室之後，笑笑嘆了口氣，想著是不是身價高的人，外表也比較好看些，也許是因為打扮出位。總之，這晚上，笑笑一眼望去都是帥哥美女，各個口齒伶俐，優雅大方。笑笑想著到了新環境就得適應新環境，便也落落大方地上了台，微微露齒一笑，「大家好，我叫肖笑笑，請多多指教。」
回寢室的路上，她用媽媽給買的新手機給穀子打了個電話，穀子一聽到是她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地罵：「笑笑，你個豬頭，還記得我是誰么？」
笑笑心知理虧，也就笑嘻嘻地讓她罵，等穀子罵得差不多了，氣沒了，才跟她說自己暑假裡發生的事情，以及近況。
「笑笑啊，其實是你自己想不開，不過一次沒有考好，你怕什麼？」
「我想著老師的失望，一些同學幸災樂禍的笑容，我就難受，唉，反正現在定下來了，什麼都好了，對了，穀子，你呢？」
「我在二十二中，哈哈，這個學校新建的，環境很好，帥哥很多，嘻嘻。我現在在籃球場上呢，放眼望去，都是帥哥啊。」
笑笑便又打趣了回去，就這麼說了很久之後，穀子突然道，「笑笑，顧哲涵前段時間經常打電話給我，問你有沒有跟我通電話，唉，你真狠，同學會畢業會不去也就罷了，連你的貴妃都扔到一旁不管了。不過這樣不錯誒，小川帥哥以後離你很近哦。」
笑笑掛了電話之後，猶豫著給顧哲涵家裡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幾聲，便聽到對方低沉的聲音，「喂？」
笑笑定了定神：「小涵。」
「笑笑。」顧哲涵有些激動，有很多話要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暑假，他聯繫不到她，連她的分數都是他到學校里打探到的，她要去哪兒上學，也是前幾日她媽媽去他家問顧哲川的號碼時才得知。
如今他們在一個城市，見起面來會方便得多吧……如此想著心中不由一片黯然。
「我沒有實現我們之間的約定。」笑笑也有些緊張，聲音細細地，「你是一中吧。」
「嗯。」顧哲涵又急急道，「笑笑，再等三年，我們考同一所學校，就考Z大吧。」
「好。」笑笑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她隨便在草坪上坐下，靠著身後的一棵大榕樹，微微閉上了眼睛，感受著涼爽的風吹去脖頸中的汗膩。她的唇角輕輕翹了起來，「我們都要加油哦。」
兩人又說了一番話，電話就掛上了。笑笑又坐了一會兒，就準備回宿舍了，如今的宿舍也就只有四人，卻因為都不認識，笑笑心裡有些恐懼。路燈是白蓮花造型，燈光不大亮，卻有一股素雅的美，她一路數著路燈的個數，慢騰騰地走著。還沒有走到宿舍門口，電話便響了起來。
她掏出手機一看，只有一個字，川。這個號碼是她媽媽輸入進去的，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顧哲川的聲音帶了幾分戲謔，「笑笑，你當烏龜呢，慢騰騰的。」
「咦？」笑笑不由詫異，她朝四周看了看，人倒是有幾個，不過顧哲川她可就沒有見到了。笑笑繼續往前走著，「啊，我喜歡呢。」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笑轉過身去，就看到顧哲川一臉笑眯眯地望著她。然後將手中的一袋零食推到她的懷裡，「拿著吃吧。」
不過一年不見，顧哲川看起來整個氣質都變了。身高似乎又高了一些，頭髮稍微長了一些，在明月下泛著一層晶瑩的微光，微微甩頭有些飄逸。他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帶領T恤，懶懶散散地束了一條黑色帶子，微微飄動著。底下穿著一條淺色牛仔褲，笑笑心中不由想到，不過一年，他的穿衣品味也上升了。抱著他的零食有些猶豫，想了大半天又遞還過去，「我不能要。」
外婆總是跟她說無功不受祿，人家送東西，總是別有居心的，若是看不透他的居心就不要收。
「為什麼？」
「因為，你有居心啊。」笑笑低頭踢著地上的小碎石，吶吶開口。
顧哲川輕聲一笑，笑容中藏著化不開的寵溺，俊朗的臉龐微微垂下，突然伸手將她擁在懷中，在笑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按著她的頭在自己的身上比劃了一下，「看來你長高了一點。」
他又快速地將她放開，揉了揉她柔軟的頭髮，將零食又推到了她的懷裡，「早點回去吧，以後有空我會來找你的。」
「不要。」笑笑還沒有從方才的情形中回過神來，「我以後要好好學習。」
顧哲川挑了唇角：「好好學習跟我找你有什麼聯繫么？」
「呃……」笑笑一頓，說不出話來，顧哲川看著她略帶窘迫的樣子，淡淡地說了一句：「我自有分寸。」
看著她遠離的背影，顧哲川的唇邊擴開大大的笑容，她來了，她來了，他不用再多等三年，就這麼就近照顧著她，很好，很好。
笑笑抱著零食慢悠悠地朝著寢室走去，一時之間思緒有些混亂。不過說實話，笑笑還是很稀罕這些零食的，於是她便自我安慰道，無妨啊，下次買些其他的東西還他便可，反正禮尚往來也已經多年了。
他每次送的零食都是她愛吃的，還有幾個紅通通的蘋果，笑笑走到一旁的洗手台，將蘋果放到水龍頭下洗乾淨，一邊啃著一邊往寢室里走去。
月朗星稀，今日月色不錯，莫名地心情好了許多，心中的烏雲被撥了開來，皆是明朗的景色。
宿舍里另外三個女生似乎已經回到宿舍很久了，開始熟稔了起來，正湊在一起說些什麼。看到門突然打開，笑笑抱著一大堆零食進來，口裡還卡擦卡擦地啃著個蘋果，不由紛紛地對著她嘿了一聲。
笑笑看到三張陌生的面孔對著她打招呼，也有些不好意思，掏出零食一一分了。然後一個個認識過去，交換名字，交換號碼。女生的友情有時候可能就是從一粒糖開始，因為這幾包零食，大家都有了交換零食的意識，你請我，我請你的，很快地彼此就拉近了不少。
笑笑初進這所學校的忐忑一時少了不少。在沒有入學的時候，她總是想著，自己會不會受到欺負，這裡是私立學校，若是這裡的女生都很大小姐脾氣，很兇怎麼辦？幸好，寢室里的這三個女生看起來都很溫柔，言辭也並不犀利。
有些事情碰上了和聽說是兩回事。
高一，課程數目，每天上課的節數，都比初中有所增長。每天的作業量也很大，笑笑課間不怎麼出去，都在做作業，到了晚自修的時候，就做些課外題。這樣她才覺得自己對得起自己。
其實班級里的同學大多數都是H市本地人，到了周末都要回家的。寢室里的小雪是最後一個走的，有些不好意思，「以後我們輪流留下來陪你吧，不過這個是第一周，我實在是待不下去。」
笑笑輕聲道，「你們只管回去吧，我一個人待著還怕被貓拖走不成？」
話是這麼說，但晚上回來之後，看到整個寢室空無一人，甚至整層樓都沒有幾個人的時候，她心中帶著幾分蕭然的失落。將門鎖上，快速地收拾了自己，就爬上床。冷氣開得很足，她用被子死死地捂住自己，腦中不自然地想起小時候看過的恐怖片，曾經在噩夢裡出現的縷面怪人，以及前天白日里看的鬼故事。
她的腦中混亂成一片，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在這個靜謐黑暗的空間中，顯得特別刺耳。笑笑狠狠地嚇了一跳，來不及看是誰，慌忙地接了起來，電話的另一邊是顧哲川愉悅的笑聲，「笑笑，你在害怕么？我聽到你的呼吸聲有些急促。」
「呃……」笑笑不知道怎麼回答，「你才害怕呢。」
「唉，我告訴你，我現在正處於黑暗中，身邊沒有一點的聲音，突然……」他拔高了音量，笑笑又是覺得狠狠地一顫，平靜地說了一聲，「我掛了啊。」
「你們宿舍的是不是都回家去了？」顧哲川斂了玩笑，正經道。
「嗯。」
「一個人害怕么？」
「不害怕。」笑笑發現有個人跟她說說話，還是不錯的，她很想掛，卻又猶豫著不願掛。
顧哲川又道，「你就嘴硬吧，今晚有點事兒給耽誤了，回來的時候才想起來，否則我會拉你到我這裡一起住。」
「我才不去。」
「笑笑，你現在是在往歪處想么？」
笑笑哼了一聲，臉色微微地紅了起來，「你才往歪處想。」
顧哲川又笑了起來，他說，「我在我一個師兄的事務所里打工，有的時候晚上太遲了回不來，就住在那兒，那裡房子挺大的，也算是一個小套房，你以後周末若是不想待在寢室里，就到我這裡住一晚，我供飯，天天吃食堂也沒有多少味道。」
笑笑還真有點心動，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
「我跟你媽媽說過了，她說可以，不信你給她打電話。」
「呃……」
笑笑又跟他聊了一些話，比如，「你為什麼去打工，難道你很缺錢么？」笑笑想起那一包包得零食，該不會是他的血汗錢吧。
「笨，現在不累積經驗，什麼時候累積經驗，打工還可以賺點錢，能學到很多課本上學不到的知識，偶爾也幫幫系裡的一些教授做一些活。」
笑笑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著話，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等到第二天起床發現手機都已經自動關機了。
笑笑醒來之後，覺得有些無所事事，到了周末她是需要休息的，這是她從小就堅守的一個理論，若是一味學習會變傻子的。她想了想自己的書看得都差不多了，便將手機拿去充電，又重新爬回去睡覺了。
睡到中午的時候，電話又響了，是媽媽。
笑笑因為剛睡醒，聲音還有些啞啞的，媽媽不由好笑，「笑笑，你還在睡覺哪？」
「嗯。」
「飯吃了沒有？」
「啊，不想吃。」
「不行，快點下去吃飯。」
「哦。」笑笑又打了個呵欠。
「笑笑，周末一個人在寢室害怕么，如果害怕就去小川那裡住一晚。」
「我室友說，以後留下來陪我，過了今夜就好了。」
「不要怕麻煩人家，媽媽會提些禮物去小川家道謝的。你一個人在寢室，媽媽不放心。等會兒讓小川帶著你出去逛逛，了解一下那邊的地勢。萬一有什麼事兒要出去，也不至於迷了路。」
笑笑窩在床上，聽著媽媽一件一件事兒的吩咐，連連點頭。
等媽媽電話一掛，笑笑就去洗漱一番，換上衣服，拿上飯卡，門還沒有打開，就聽到顧哲川打來電話，「笑笑，整理好換洗衣服，我在你樓下等你。」
「……」
「你媽媽都跟你說好了？快點，我帶你出去吃。」
「哦，好吧。」笑笑隨便扔了件衣服，塞到書包里，就下去了。顧哲川果然站在那裡，看到她的時候，唇角一點一點地牽起，眼中帶了幾分光芒。臉有一半陷在陰影中，半明半寐，他將MP3的耳機摘掉塞進隨身帶著的小包里，對著她招招手，「過來。」
笑笑斜背著書包走到他旁邊，低著頭看他腳上那雙棕色的半靴，悶悶道，「去哪兒吃飯？」
「你想吃什麼？」他習慣性地伸手揉她俏麗的短髮。
「飯。」
「好。」顧哲川帶著她去了靠近Z大的一家飯館。這家飯館里的老闆娘似乎與顧哲川很熟，「你來了？」
「是啊，阿姨，給我打個土豆餅，辣子雞，蛋黃焗南瓜，魚香肉絲，炒青菜。」顧哲川點完又問笑笑，「還想吃些什麼？」
「夠了夠了。」在笑笑的記憶中，似乎很多店裡的老闆都與顧哲川很熟。這幾道菜，除了最後一道，其他的笑笑都還沒有怎麼吃過，一直吃學校食堂，能吃出些什麼名堂呢。
顧哲川找了個乾淨的位置和笑笑坐下，兩人又說了會兒話。純粹是一些學習上的問題，顧哲川最後還道，「以後有不懂的可以打電話問我。」
「嗯。」
「吃完飯後，先把東西安置在我那兒，然後我帶著你出去逛逛。」
「好。」笑笑只管點著頭，等到飯菜上來，她的眼中就只有菜了，飯是盛在一個大碗里的，顧哲川給笑笑盛了一碗后，「若是不夠的話，就自己盛，不用客氣。」
「嗯，我不會客氣的。」笑笑心想著，反正我媽會去你家道謝的，我就多吃點吧。這裡的菜色很合胃口，笑笑吃得很是滿足，吃完之後，對這些菜肴還有些戀戀不忘。沒有點湯，吃完便覺得有些渴，顧哲川帶著她到旁邊一家冷飲店給她買了奶昔。笑笑一邊吃著，一邊跟著他去他租來的房子。
笑笑在踏入房間之前，突然想起了什麼，停在門口，「那個，你不會對我怎麼樣吧？」
顧哲川的鑰匙插進了門孔里，還沒有旋轉，聽到她這句話，不由頓了頓，然後轉過身子很認真地說，「你就一個小蘿蔔頭，我能對你怎麼樣？」
笑笑哼了一聲，皺了皺鼻子，心想想道：那去年發生的那個算是怎麼一回事？不過顧哲川似乎都忘記了，嗯，看來時間能夠改變一切這句話是很正確的。
顧哲川在背對著她的時候，唇角不由一抽，就因為一個吻，如今她對他可是防備的很，這孩子。
笑笑進門一看，地方還的確不錯，像極了一個小公寓，她說：「這種房子租的話，很貴吧？」
「友情價，一個月三百，電費水費煤氣費自己付，還不錯吧。」顧哲川接了杯水給她，指了指一個房間道，「這裡給你住，什麼時候出去隨你，如果你不怕熱的話。」
這裡沒有電梯，又是六樓，上去下去又麻煩，還不如在房間里舒服，有個電風扇吹吹。她訕笑道，「我再去睡會兒，我們晚上下去吃完飯再去逛吧。」
顧哲川聽到那個「我們」，心裡倒是舒服。他本來想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皺了皺眉，「你從昨天睡到大中午，都不覺得累么？」
「哈，睡覺有什麼累的，要不我繼續看書？」笑笑扁了扁嘴，「主要是沒有事干。」
「我房間里有網線，你要不先玩下電腦，我做點功課。」於是在這個有些悶熱的下午，笑笑支著腦袋，瀏覽一些網頁，看看一些怪異奇文。顧哲川在紙上塗塗抹抹些笑笑看不懂的東西。
這個慵懶的午後，空氣中流淌著說不出的寧謐和安詳。
笑笑對電腦其實興趣也不大，沒有特別的嗜好，不知道幹嘛，本來想上QQ，又覺得不大方便。便瀏覽了下網頁，接著就趴在一邊睡去了。顧哲川中途偏頭看她的時候，不由低低笑了，「還真愛睡。」
他將電腦關掉，任由她睡去，又繼續畫圖紙。笑笑睡了一覺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來，出去喝了杯水，又跑回來開了電腦準備看小說。前幾天寢室里的兩個女生對著她大談明曉溪，談那部會有天使替我愛你。她們還沒有講完，因為只看過一半。可是講得特別吸引人，笑笑記在了心裡，於是便搜索了下，進了綠色的晉江網站，開始看了起來，不過一章，她就已經有些沉醉於這個故事了，淡淡的憂傷，純純的愛戀。
心中慢慢盪開了一個漣漪，她想起了他，想起他做過的每個小細節，每天課後給她的溫熱牛奶，兩人分享一個蘋果時候的情形，一同討論一道題目時候的場面。笑笑看小說看得很帶勁，心情時起彼浮，眼眶微微發熱。她借著上廁所的機會去狠狠抹了一把淚。
顧哲川聽到她抽泣的聲音，趁她離開，往電腦上瞄了一眼，莫非這孩子突然開竅了？
剛開始接觸言情讀物的女孩很容易受到感動，她就在這種興奮，期待，酸楚交替出現的複雜情感中，忍著淚將這本小說給看完，拖著腮對著電腦屏幕良久地發著呆，優美的文字，夢幻的劇情，久久無法從小說中將自己的心思拔出來。
顧哲川見她愣愣的，拍了拍她的腦袋，「餓了沒？」
笑笑掀開窗帘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原來已經這麼晚了：「要去吃飯了么？」
「嗯。」
顧哲川說要帶她去遠點兒的地方，所以要去乘公交車。在Z大的周圍，碰上顧哲川認識的人也不是不可能。正好一幫打完球的男生出去吃飯，碰上了顧哲川和笑笑，各個打量著笑笑，看得笑笑也狠狠地瞪了回去。
其中一名男生哈哈一笑，打趣道，「喲，小川，哪兒騙來的女朋友，真清純。哥們都混一起這麼久了，咋都不認識呢？」
笑笑皺了皺眉頭，有些……羞澀，更多的是反抗。顧哲川接了話去，「這是我妹妹，我帶她去吃飯。」
「哦～妹妹。」他們不信，嘻嘻哈哈。
顧哲川也不理他們，無奈地搖了搖頭，對著笑笑道，「你跟他們說，我是不是你哥哥？」
「是。」笑笑點了點頭，對著顧哲川甜甜地叫道，「小川哥哥。」
顧哲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對著那幫男生擺擺手，「先走了，明天晚上跟你們打球。」
「喲，明天白天為什麼不啊？」男生總是喜歡起鬨一些，笑得愈加猥瑣了。
上了公交，兩人找了比較靠後的位置一起坐下，顧哲川扯了扯盯著窗外看的笑笑，「笑笑，叫哥哥。」
「呃……」笑笑繼續盯著窗外不說話。
「小川哥哥，叫得挺順口的啊。」
「啊……」笑笑對著窗外眨了眨眼睛。
每個城市都有逛街的好地方，此處繁華，店鋪繁多，顧哲川買了幾串關東煮給她，帶著她逛了一圈。大致地將地方的名字特徵說了一遍，笑笑有些懵懂地點了點頭，心中倒想著估計下次來還會迷路。
顧哲川見她這副迷迷瞪瞪的樣子：「以後還是少出來，要麼找你同學陪你，要麼找我。」
「哦。」
「別傻獃獃的，晚餐吃什麼？」
「飯。」
顧哲川挑了挑眉，「什麼飯？」
「白花花的大米飯。」
顧哲川覺得好笑，無奈地搖了搖頭，帶著她去了附近的一家飯館里，點了些菜，笑笑對飯館突然迷戀了起來，對著顧哲川道：「我要好吃的。」
「我知道。」
又飽飽地吃了一頓晚餐，笑笑一出去就跑到麥當勞買了兩個甜筒，遞了一個給顧哲川，「我請你吃。」
顧哲川盯著甜筒看了幾秒鐘，才接了過來，幽幽道，「既然笑笑送……我就勉為其難地吃一下。」
笑笑瞪著他，「那還我吧。」
顧哲川小咬了一口遞到笑笑手裡，「來，你繼續吃。」
「……」笑笑接了甜筒又追著他跑，「你啃過的我不要！」
吃了一天，玩了一天，笑笑晚上看了會兒書就洗澡去睡覺了。床不算大，房間里裝潢也很簡單，可是笑笑卻覺得這間小房子正好適合她，鎖了門，躺在床上聽著顧哲川給她的MP3睡去了。第二天早上，顧哲川很早就把她叫醒了，笑笑揉著惺忪的眼睛，換了衣服出來看到小小的飯桌上，放著兩碗剛做好的蛋炒飯，兩杯牛奶。
笑笑刷了牙，含糊地跟他說了聲謝謝，就開始吃起來。她小時候就比較饞他做的蛋炒飯，過了幾年，還是這個味道，可能是因為材料豐富了，味道更好吃了。笑笑吃得很歡快，又咕嚕嚕地喝了牛奶。
顧哲川在一邊陪著她吃，唇角漾起幸福的印記，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笑，你很像我小時候養的小貓咪，貪吃又貪睡。」
「你才小貓咪，你全家……唔，我才不是！」
顧哲川知道笑笑準備考Z大后，表示非常贊同：「哥哥相信，以你的實力考上Z大是沒有問題的。」飯後，他帶著笑笑到Z大逛了一圈，說是讓她見識一下這裡優美的環境，良好的學風，給她些動力。
Z大里，顧哲川也是個風雲人物。因為他出色的外表，出色的才華。他為人謙和有禮，卻有一種淡淡的疏離感，特別與女生，為此，許多女生是有些懊惱的，她們一直在猜疑到底誰才是他的女朋友。
這次看到顧哲川帶著個青澀的女生逛校園，大家的心中都有了答案。雖然他欲蓋彌彰地說她是他妹妹，可是那種語氣，那種神態，讓人怎麼去忽視？
笑笑回了學校就給顧哲涵打了個電話過去，顧哲涵似乎是守在電話旁一般，才響了一聲，他就接起來了，「喂？」
「是我。」笑笑的唇角微微彎起。
「笑笑，我等了你兩天了……」他頓住，「你給我留個號碼，上次忘記要了。」
「好。」笑笑報了一組電話號碼過去，心中有著抑制不住的甜蜜，接著顧哲涵又給她報了一組號碼，「記下來，我的手機號碼，以後找我就方便多了。」
「好啊，對了，你們學校不是不能帶手機么？」
「學校說不允許，我們就不會自己變通著藏起來么，笨，遵守的能有幾個啊。而且你學校不是也不允許么，你不照樣帶著。」
「嘿嘿，我這是離家遠嘛。」
後來又講了一會兒話，笑笑說，「啊，我今天看了本書，叫做會有天使替我愛你，很好看，超感人的。」
「那下次我也去看看。」
「嘻嘻，那是女生讀物哦。」笑笑一本正經地回答他。
顧哲涵突然輕聲問，「你這兩天住在我哥那兒么？」
笑笑刻意沒有提這個事兒，可是想了想她媽媽可能去顧家道謝過了，顧哲涵不可能不知道，點了點頭，「是的。」
「有什麼感覺么？」
「呃……挺好的。」
「哦。」顧哲涵只覺得心底有什麼毒草蔓延開來，毒汁淬著心口，從來沒有一刻這麼無力過，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淡淡的一句話掩蓋了他心中所有的慌亂。
這通電話草草收場，笑笑掛了電話，也不覺得心情有多好。只是覺得寂寞，那顆不熱鬧的心，冷冷清清。
她此刻站在陽台上，往遠處用力眺望著，不知道想看些什麼，如果他就在她身旁，一直在身旁該有多好。
陪伴了這麼多年，突然沒有你，真的不習慣。
下午兩點左右，室友一個個回來了，各個都提著大包小包，大部分都是零食，還有本地特產什麼的。笑笑看著她們歡愉的小臉，心情逐漸好了起來。笑笑分到了很多零食，什麼都有，看來這些同學都是出手極其大方的，笑笑一一記下，她不愛承人家的情，以後自己也大方些就是。
小秦的手裡拿著一本剛買的會有天使替我愛你，遞過去給笑笑，「給，我剛看完呢，借給你看。」
笑笑本來想說自己已經看過了，不過想了想覺得小秦這麼有心，反正拿來再看一遍也好，連聲道謝。另外一個室友小武湊過來，皺著鼻子道，「笑笑這個書有什麼好看的，來來，我這裡有一大堆，你都拿著看看吧。」說著從那個重重的書包里拿出了十來本小言書來。論起包裝，跟會有天使替我愛你相差甚遠，表面也有些破舊。笑笑看著一個個題目，都是什麼霸王，什麼甜心的，心生好奇，「這是？」
小武將要說話的小秦推到一邊，對著笑笑猛眨眼，「教女人戀愛的東西，會有天使替我愛你這種小說太假了，太虛幻了。」
小秦聽了不悅了，「哼，你這個才假好吧，假得離譜！」
另外一個室友小雪從廁所里出來甩著手上的水漬，推了推臉上那副精巧的眼睛，老成道，「唉，真是一群猥瑣的孩子。」
笑笑撓撓頭，從她們的笑語中知道了這些是什麼書，傳說中小孩子不能看的書……
小言什麼的實在是很容易迷惑少女的心。笑笑看了一整晚，心中憋著那種難以抒發出來的興奮感，後來甚至都跑到夢中去了。她迷迷糊糊地做了什麼夢，她起來就已經不大記得了，可是她明白那種感覺。
頭腦中又下意識地跳出了三個字，顧哲川。
這種感覺揮之不去，等她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突然發現，在她看書的時候，心中偶爾會跳出一個男人的頭像，後來她很驚悚地發現這個人居然是那個……她自認為很討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