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酒後亂性的後果
一般的女人,在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和一個男人躺在同一張床上,應該是震驚憤怒,還是嬌羞忸怩?
酒店床照曝光,柏晉揚&葉曉,誰引誘誰?
慈善晚宴第二天,如上標題的文章刊載《八卦王》,在珠灣引起轟動。
清晰的酒店套房照片,柔軟大床上躺著半裸男女,中近景拍攝,極為清晰,兩張富有特色的臉不會讓人認錯它們的主人。當然,兩人在露台上喝交杯酒的情景,也被拍下來。
文中寫道,兩人相約在隱蔽的露台閑聊,喝多了紅酒,開房休息,以至酒後亂性,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
人們還沒忘記柏晉揚和秦爾萱那場轟動全城的訂婚典禮,時隔不久,從不沾女色的柏氏總裁竟然和二線藝員在酒店開房,實在是匪夷所思。
是葉曉手段太高明,還是柏總裁太容易上鉤?
全城的人都知道葉曉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緋聞天後,萬年狐狸精,跟珠灣乃至全球有名的黃金單身漢多有感情糾葛,男女關係混亂,而現在,她竟然引誘柏晉揚上床,給珠灣兩大家族蒙羞,破壞珠灣人人看好的、天作之合的柏秦聯姻。
其實,兩個當事人在酒店房間醒來的時候,四目相對,震驚得說不出話。
兩人的上半身都一絲不掛,他看著她完美的胸部,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
她順著他的目光低頭,臉頰騰地燒起來,卻以自然的姿勢扯過被子裹身。
回過神,柏晉揚懊惱地叫道:「怎麼會這樣?我們……怎麼來到這裡的?」
「喝完交杯酒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記得了。」葉曉並不驚慌。
「你暈過去之後,我也暈了……照此看來,我們被陷害了。」
「也許那紅酒里放了迷藥。」
「我一定會查出陷害我們的人。」柏晉揚氣憤地說,緊緊皺眉。
「你只是無辜地受到牽連,下藥的人要對付的是我。」她悠悠閑地靠在大枕上。
他驚訝道:「你知道下藥的人是誰?」
葉曉冷冷眨眸,「現在還不知道,但是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
柏晉揚點點頭,不禁要佩服她的超強定力了,「需要我幫忙嗎?」
一般的女人,在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和一個男人躺在同一張床上,應該是震驚憤怒,還是嬌羞忸怩?像她這般冷靜悠然的,他相信是鳳毛麟角了。
她淡淡道:「如果有需要,我給你電話。」
他再次點頭,對她的反應非常好奇、又覺隱隱的失落。靜默片刻,他問:「昨晚……沒什麼吧,你和我……」
「如果是普通的迷藥,應該沒什麼。」葉曉忽然想逗逗這個內心靦腆的男人,想看看他對於此類事件的反應,「如果是春藥,我想你已經背叛了你的未婚妻。」
「我都不記得了,」他低下頭,忽然又抬起頭,目光誠懇,「當然,如果我們真的發生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你不要告訴我,你和你未婚妻從來沒有……」葉曉驚訝地猜測道。
「我們還沒結婚。」他的口氣很是理所當然。
「原來你還是處男。」她樂翻了天,臉上因為極力地忍著笑而憋得表情扭曲,「你不需要給我交代,因為,那是迷藥,不是春藥。」
「我不是!我和爾萱保持距離,是因為她是媽媽為我安排的未婚妻,而不是我自己選的。」柏晉揚憤怒道,目色陰沉,好像要證明什麼似的。
「也許,我的情況比你還糟。」葉曉低喃,她的哥哥也會為她安排一個陌生的、她不愛的男人。
他聽得不是很清楚,疑惑地問:「你說什麼?」
她回過神,道:「沒什麼,現在我們應該悄悄地離開這裡,不要被記者發現,而且你不要太樂觀,因為既然有人要對付我,就不會這麼便宜我,也許有關你我的報道的八卦報刊正在報刊亭銷售。」
柏晉揚的臉色凝重起來,這個可能性太高了,幾乎是100%。
果不其然,他的蘭博基尼在中午時間抵達柏氏大廈地下車庫的入口處,立即有一群記者瘋狂地衝過來,他沒有減速,直衝過去,然後從專屬電梯直上總裁辦公室。
秘書安逸為他沖了一杯咖啡,把報刊放在辦公桌上。
他叫住正要出去的安逸,「有我的報道的八卦報刊都拿進來。」
安逸頓了一下,不一會兒把《八卦王》放在辦公桌的右上角,然後迅速地消失。
只掃了一眼,他就知道記者會怎麼寫他和葉曉在酒店酒後亂性的香艷秘事。
那些照片……他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關鍵是他完全沒有記憶!
照片雖然真實,可是那樣的姿勢、那樣的激情,死氣沉沉,全無爆發力,倒像兩個死人任人擺布而做出的動作。
果然,他們是被人下藥迷倒,然後炮製出這樣的醜聞。
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陷害葉曉?是娛樂圈的人嗎?還是她的仇家?
他還沒來得及從這件讓全珠灣震驚的大新聞里抽身,未婚妻就怒氣沖沖地闖進辦公室,伴隨著一聲大喊,「柏晉揚!」
柏晉揚靠在靠背上,捏捏鼻樑,無視秦爾萱的怒火。
「柏晉揚,你有什麼好解釋的?」她衝到他的旁邊,火冒三丈地喊。
「關鍵在於你想不想聽我解釋。」他的嗓音很低、很淡。
她氣不打一處來,「你這什麼態度?你和那賤人上床,還有理了是不是?」
他的反應也忒淡定了,「如果你是來這裡大吵大鬧的,那麼請便,總裁辦公室不是讓你吵架的。」
秦爾萱氣得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了,拚命地壓下怒火,表情數度變幻,最終,她忍氣吞聲地問:「你是不是真的跟那賤人上床了?」
語氣還是很沖的。
柏晉揚非常鄭重地糾正她,「葉曉不是賤人,你是秦家大小姐,請你注意談吐。」
這下,秦爾萱完全被激怒了,忍住的怒火就像火山爆發,岩漿噴向他,「你竟然維護她!她不是賤人是什麼?不是賤人為什麼勾引你上床?」
「你認定我和她上床,是不是?」他不急不緩地問。
「難道沒有嗎?」
「如果你認定有,我無話可說。」
「真的沒有?」她再一次問道。
「我只說一遍,沒有。」他的語氣是肯定的。
秦爾萱似乎鬆了一口氣,卻仍是不相信地問:「那為什麼會有那些照片?照片難道是假的嗎?」
柏晉揚第一次對她這麼不耐煩,「照片是真的,事情是假的,我只能解釋這麼多。」
這件事涉及到葉曉的隱私,在事情明朗化之前,他不想多說,即使未婚妻誤會他。
她再次嚷起來,「這算什麼解釋?」
見他一副閑散的神態,她氣得全身顫抖,嗓門一下子提到最高點,「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有權利保留自己的秘密。」他早已厭煩她的咄咄逼人和不可理喻,人前她儀態萬方、落落大方,人後她就變成驕橫任性、霸道妄為的女人,他真的受夠了。
「秘密?整個珠灣都知道了,你以為就我知道嗎?」秦爾萱尖著嗓子嚷道,唯恐外面的人聽不見,「你要清楚,這是一樁醜聞,不只是你們柏氏的事,也是我們秦家的事。」
「這麼說,我連累你,連累你們秦家了?」柏晉揚冷冷地反問。
「難道不是嗎?」她崩潰地捂額,焦躁得無所適從,「晉揚,不要天真了……」
「這件事,我自有分寸,連累到你和秦家,我很過意不去,如果可以,我會做出補償。」
「補償?你怎麼補償?你會按照我說的做嗎?」
他的態度十足的談判樣兒,「說看看。」
她提出自認為並不過分的三點要求,「第一,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哥哥;第二,跟那賤人斷了一切聯繫;第三,我們馬上結婚。」
柏晉揚緩緩道:「如果我辦不到呢?」
「你辦不到?」錯愕僵在秦爾萱的臉上,「哪一條辦不到?」
「我可以馬上跟你結婚,其他兩條,我無能為力。」柏晉揚彷彿跟客戶談小型生意,話語就這麼輕易地從他的口中吐出來,胸有成竹的表情卻讓對方感到非常可怕。
胸口起伏得厲害,她慢慢平息胸中的怒火和不甘,以女王的姿態、以傲慢的語氣說:「如果辦不到,就退婚。」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看她一眼,最後將目光定在桌上,「OK,我不會勉強你,退婚的事,我會慎重處理,不會讓你們秦家顏面掃地的。」
雙眼瞪圓,秦爾萱震驚地盯著他,想不到自己一句無心、威脅的話就招來他乾脆利落的回應。她知道他言出必行,不會拖泥帶水。
她反悔了,焦急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晉揚,我只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總之,我不會讓你和秦家的名譽有絲毫的損失。」柏晉揚站起來,將她拉往門口,「我還有很多公事要處理,我再給你電話。」
「不是的……晉揚,聽我說,我不是要退婚……」秦爾萱不想離開,卻抵不住他的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關上門。
這一次,柏晉揚的心很堅決。
他知道,秦爾萱很喜歡自己、很滿意這個婚姻,她一定會千方百計地挽回。
回到家,母親一定會找他談話、甚至大發脾氣,所以他沒有回柏氏老宅,而是回到半山別墅。沒想到,一進客廳,就見母親正襟危坐地坐在沙發上,等候他。
躲不過,乾脆就直面現實。他脫下西裝外套,坐下來,「媽,今晚要住這兒?」
柏太太面無表情,看也不看他一眼,「如果我不來,你打算在這裡躲幾天?」
他解釋道:「我是躲記者,公司和家裡圍著那麼多記者,我在這裡暫避幾天。」
「鬧出這麼大事情,你倒好,一個人躲在這裡清靜,我們呢?還有秦家的人呢?都要因為你而受到狗仔隊的騷擾!」柏太太疾言厲色地斥責,「我以為你很有分寸,想不到你為了那個女人變成這樣,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你爸爸爺爺嗎?」
「媽,我還是我,沒有變!」柏晉揚反駁道。
「沒有變,會和那種女人做出那種名譽掃地的事嗎?沒有變,會欺負爾萱嗎?柏家的名譽都被敗光了。」她厲聲責問。
柏晉揚盡量壓抑自己的情緒,「媽,你現在很激動,聽不進任何解釋,等你冷靜了,我再跟你詳細地解釋,OK?」
柏太太強硬道:「我不聽解釋,我只要你跟那個賤人斷絕來往、馬上和爾萱結婚。」
「爾萱提出退婚的,我這是應她要求。」他撒氣謊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
「胡說!爾萱跟我說過了,她是被你氣急了才口不擇言地說退婚。晉揚,爾萱出身名門,雖然脾氣差了點,可也是萬里挑一的好女人,她能夠嫁進我們柏家,百利而無一害,你為什麼就不喜歡她啊?」柏太太苦口婆心地勸道。
唯一的害處,就是犧牲了他一生的幸福。
在認識葉曉之前,也許他可以麻痹自己的感覺,當一個孝順的兒子,只要有事業,他就可以忽略感情和幸福。可是,認識葉曉之後,他再也不這麼想了,尤其是昨晚的自我發現,他不會再受媽媽的擺布和未婚妻的「慢性凌遲」,決心爭取自己的自由。
現在媽媽正是激動的時刻,什麼話也聽不進去,不如來個緩兵之計。
柏晉揚假裝疲憊而乖順地說:「媽,讓我想想吧,我累了,先去洗澡了。」
柏太太望著兒子走向卧室,慢慢微笑。
第二天,公司大門仍然聚集著一批不罷休的記者,幸虧保安的攔阻很有效,不然真的夠煩的。
柏晉揚已經派人調查,從卡蒂樂酒店傳回的消息是這樣的:慈善晚宴那天,一個男侍者看見了事發過程。男侍者說,客房部經理架著柏晉揚到套房休息,兩個女人扶著葉曉進了另一個房間休息,因為這兩個女人不是普通人,所以男侍者記得很清楚。
至於葉曉為什麼會在柏晉揚的套房裡,男侍者就無法回答了,不過其中一個女人和客房部經理是相熟的朋友。
這兩個女人是林媚兒和利天茵。
原來是這兩人,為什麼她們要這麼做?
柏晉揚不太關注娛樂圈,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有必要把這個調查結果告訴葉曉。
即使是在電話里,他仍然感覺得到,她的反應依然是淡定的葉氏風格,沒有震驚,也聞不到怒火的燒焦味兒,她說:「我也是早上剛收到的消息,確實是這兩人乾的。」
「你得罪了這兩人嗎?」他相當驚訝,她竟然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到幕後主謀,足見她的人脈之廣和屬下的能力。
「不能說是得罪吧,不過娛樂圈就是這樣的,光怪陸離,爾虞我詐,多見少怪了。」葉曉不想對他說太多的事。
「你看得很透徹。」他不由得讚賞道,覺得她真的是通透得不可思議。
「過獎。」葉曉輕輕地笑。
「你在哪裡?狗仔隊有沒有追著你?」他想象著她被潮水般的狗仔隊圍堵的壯觀場面。
「我請假了,在一處很隱蔽的地方休息,先避過風頭再說。」
「對了,知道是她們乾的,你打算……」柏晉揚猜測著她是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主兒,她會如何報仇?
她避重就輕地避開他的問題,「娛樂圈日新月異,焦點不會永遠定格在一個藝人身上的。」
掛斷電話,葉曉走進視聽室,傑森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小姐,您的午餐要西餐還是中餐?西餐準備了義大利菜、法國菜……」
她坐在意式黑白間色皮質沙發上,「中餐吧。」
傑森說:「是的,小姐。林小姐和利小姐實在太過分,您有什麼吩咐?」
雖然問得彬彬有禮,好像他完全聽命於她,可是她知道,傑森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次林媚兒和利天茵的確太過分,她必須讓她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她摁了一下遙控器,輕吐話音,「嚇嚇她們吧。」
傑森點頭,「好的,小姐。」
「這件事不要讓哥哥知道。」葉曉吩咐道。
「我相信您的兄長已經知道了,他很關心您,您還是親自回去解釋一下比較好。」他建議道。
「《宮謀》拍完了才有假期,以後再說吧。」她懶懶地說。
「我盡量拖延,小姐。」
傑森躬身退下,葉曉在視聽室消磨到午飯時間,下午卻不知道要做什麼了。在傑森的建議下,她先運動兩個小時,接著一邊喝下午茶一邊翻看時尚雜誌打發時間。
無聊的日子,已經過了一個夜晚兩個白天,她再也無法忍受了。
她故意大聲嚷道:「傑森,晚上我要出去。」
傑森耐心地勸道:「您不能出去,如果您出去,會發生什麼狀況,您比我還清楚。」
「可是我在這裡關了兩天了,我受不了了,我會悶死的。」
「忍忍吧小姐,如果您要繼續拍戲,只能忍。」
「過幾天還是要去電視城拍戲的,那時候也會有很多記者。」葉曉反駁道。
「那時候記者就少了,而且記者對這件事的熱情降低了。」傑森道。
葉曉憤憤地站到他面前,「如果你晚上不讓我出去,明天我就去電視城拍戲。」
她咬牙切齒地說,就像十七八歲的姑娘任性妄為。
傑森無奈地垂首,「好吧,小姐,如果您的兄長派人來帶您回去,我無能為力。」
她得意洋洋地笑起來。
「有收穫。」
私家偵探坐上蘭博基尼的副駕駛座,遞出一份牛皮紙袋。
柏晉揚接過打開,取出一疊照片,以平靜的目光欣賞著照片上姿勢曖昧的男女,有的在夜店,那對男女舉止親密、摟抱咬耳,或者在某處隱蔽的地方激情擁吻、衣衫不整。還有的在車裡、在昏暗的巷子里甜蜜地親吻,總之,照片上的女人妝容冷艷、穿著性感,完全不像她平常的穿衣風格和公眾形象。
私家偵探饒有興緻地說:「如果我不是私家偵探,我怎麼也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你很敬業,一個晚上就能拍出這麼多。」柏晉揚也拿出一個牛皮袋給他,袋子里是他應得的鈔票。
「如果不是你給我線報,說你的未婚妻會出現在那個夜店,否則我也不會一逮一個準。」
「拿了錢,不該開口就不要開口。」柏晉揚淡淡一笑,聲音陰冷。
「下次有活,還找我啊。」私家偵探說完,笑眯眯地下車。
未婚妻的動向,柏晉揚當然一清二楚。訂婚四個月之後,他聽汪博文暗示過她是一個表裡不一的女人,於是派人跟蹤她,所得結果是——她經常泡酒吧、逛夜店,雖然跟以前的男性友人不再過度親密,不過的確舉止輕浮,和平常的形象太不一樣。
只要她不是太過分,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許,關鍵是他不喜歡她,她再怎麼「舉止不妥」,對他也是不重要的。
他收好牛皮袋,啟動引擎,看見前面走來一個身影很熟悉的女子。這女子以蘇格蘭方格圍巾包著頭,黑超遮住半張臉,看不清容貌。身材高挑,步履從容優雅,很像某一個人。
葉曉。
他幾乎可以斷定就是她。
原本,他是來「阿波羅」打發時間的,半途上接到私家偵探的電話,就在門口等他交貨。之後他改變計劃,決定回家好好休息,緊要關頭忽然看見葉曉現身「阿波羅」,他再次改變計劃,熄火下車。
他注意到,葉曉的座駕是瑪莎拉蒂。義大利汽車有「二王一后」,二王分別是「法拉利」和「蘭博基尼」,一后就是「瑪莎拉蒂」。而葉曉居然擁有這樣的頂級豪華車,真是不可思議。
是她自己配備的,還是丹尼斯或者布萊恩贈送的?
找遍整個會所的公共空間,都不見她的人影,她應該是在某個包廂里。
柏晉揚選了一個最靠外的包廂,時刻關注著走廊的動靜——這條走廊是離開「阿波羅」的必經之路,他絕對不會錯過。
分秒流逝,可是過得好慢啊,他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等候的心情太苦澀了,那口感醇美的紅酒也變得澀不堪言。百無聊賴之下,他去了一趟洗手間,沒想到就此巧遇葉曉。
她似乎很高興在這裡遇到他,邀他到包廂一起喝酒。
時近十點,她興緻高昂,一定要他嘗嘗世界上絕無僅有的義大利名點。
柏晉揚受到她的感染,心情愉悅起來,「有什麼特別開心的事嗎?」
「在這裡遇到你,所以開心咯。丹尼斯不在這裡,沒人跟我說話,只能一個人喝悶酒,無聊死了。」她長嘆道,「可是如果待在家裡,會更悶的。」
「看來你的情況比我糟糕。」他的嘴角溜出一抹清淡的笑容。
「只能忍幾天了。」葉曉垂頭喪氣地說。
「那今晚我們喝個痛快。」
柏晉揚斟滿兩杯酒,和她碰杯,一飲而盡。
侍應生端來點心,她迫不及待地捏起一塊放進嘴裡,「這種點心叫做『情迷地中海』,只有在珠灣的『阿波羅』才能吃得到,快嘗嘗。」
他依言嘗了一塊藍白相間的點心,一種很特殊的淡香縈繞在舌尖,「味道很特別,很好吃,為什麼我在菜單上沒見過這種點心?」
葉曉奸詐地笑,「因為這位義大利點心師傅只為我服務。」
柏晉揚驚奇道:「他是你的御用點心師傅?」
「也不能這麼說,不過這道點心是他的獨門絕技,我每次來『阿波羅』,他都會做一道『情迷地中海』讓我解饞。」
「你好像很難伺候。」跟她在一起,他的情緒總會不自覺地高揚。
「也許是的。」她樂不可支地說。
「曉曉,為什麼這道點心不在菜單上,這位點心師傅卻單獨做給你吃?」
即使她是「阿波羅」的頂級VIP客戶,這裡的師傅也不可能專為她做點心,除非有私交。而「阿波羅」的點心師傅,不是頂級就是至尊級,葉曉是因為才丹尼斯才認識點心師傅的嗎?這麼說來,葉曉果真有左右逢源的本事?
對於這個問題,葉曉絲毫沒有察覺他的別有用心,反而極為自然地說:「可能他覺得只有我了解這道點心的真諦與感情,只有我才有資格享用。」
他只是一笑,不知道該說她幽默,還是該說她大言不慚。
兩人繼續喝酒,一杯接著一杯,柏晉揚見她喝了一瓶多紅酒、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便奪了酒瓶不讓她喝,但是她走過來搶酒,還說:「說好了喝個痛快的嘛,幹嗎阻止我?」
臉腮薄紅,眼神斜睨,一看就知道她已有五分醉意。
她搶過酒瓶,直接仰臉灌入喉嚨,他立即阻止,「再喝就回不去了。」
「回去幹什麼?我才不回去,悶死了。」醉態中頗有嬌憨之態,葉曉笑嘻嘻地撲過來,欲奪酒瓶,卻立足不穩地倒向他,他趕緊攬住她,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搭在她的腰間。
「我要喝,給我……」見他高舉著手,她伸手去夠,卻夠不著,變成整個身子掛在他的身上。她又是跺腳又是嚷嚷,「討厭,討厭……給我……」
「你先坐下,我再給你。」被她糾纏得不行,柏晉揚只能先哄她。
「騙人!」葉曉嬌嗔道,眼神嫵媚。
「我不騙你,曉曉,聽話,先坐下,我給你倒酒。」他試圖拉開她,卻怎麼也拉不開,他沒想到酒醉中的女人這麼黏人,而且力氣不小。
「再不給我酒,我咬你!」她笑嘻嘻地威脅。
柏晉揚剛一低頭,兩片柔軟的唇就靠上來,下一秒,她的牙齒狠狠地咬在他的下唇上,疼得他心跳漏了一拍——其實是被唇齒的碰觸震了一下。血腥氣氤氳化開,他猛地被她推開,她怔忪地望著他,醉意的雙眸迷離一片,瑩白貝齒間殷紅觸目。
把酒瓶擱在桌上,他擁住她,低頭吻上她的唇。
血腥味與酒味混雜在一起,卻抵不過唇舌的糾纏。他吞沒她的呼吸,她攪亂他的氣息,喘息急促粗重,兩人不自覺地加深熱吻,絲絲血色浸入纏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