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略施小計

大房被宋癩子打了，葉瓊香三姐妹偷偷找到了葉瓊丹，敬佩地說道：「丹丫頭，你真厲害！」

「是啊，咱們既吃了雞蛋，又不用挨打。」

「尤其是教訓了兇狠的大伯娘！大伯娘就知道虐待我們，太可恨了！」

……

對於小丫頭們來說，她們不敢去想更好的生活，這就足夠讓她們開心好幾個月了。

末了，葉瓊香又問道：「對了，奶奶說讓你一會兒下地刮禾。」

「香姐姐，我不想去，我受傷了。」葉瓊丹低聲說道。

葉瓊丹在心底冷笑著，種田？種了田也是大房吃精細米飯，他們早晚喝加了糠的糙米粥，中午吃豬溞水。

溞水是什麼？

那就是一些野菜加糠熬成的豬食，豬能吃，人也吃不死。

「你要是不去，奶奶會打你的！奶奶打人可疼了！」葉瓊香哆嗦了一下，「她還會拿冷水潑你！」

「我不想去……」葉瓊丹瑟縮著身體，使勁搖頭。

「你真不去？」

「真不去。」葉瓊丹掩面「哭泣」。

三個丫頭滿是擔憂地走了，她們還沒走多久，老太太就拿著藤條怒氣騰騰地在院子里喊了起來：「丹丫頭！丹丫頭你給我死出來！懶得跟條臭蛇一樣，不想下地幹活是吧？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腿！」

老太太的藤條在石磨上甩得啪啪作響，聽起來十分滲人。

葉瓊丹從房裡走了出來，老太太立刻抓著藤條朝她打來，葉瓊丹看似柔弱而又狼狽地躲避著，腳步踉蹌，卻完美地避開了所有的鞭打。

老太太足足追著她打了一盞茶的時辰，累得氣喘吁吁。

葉瓊丹瞅准了一個時機，用腳勾了一塊小石頭到她的下一個落腳點，果然，老太太踩了上去，摔斷了腰。

「哎喲……哎喲……救命啊……疼死我了！」老太太大喊了起來。

老太太嗓門大，這一喊，全村人都聽到了。

村民們感覺又有熱鬧可以看了，立刻朝葉家大門口涌了過來。

葉瓊丹做出了一副受惠者的樣子，猶豫了一下之後，很是無奈地決定繼續演戲。

她眼含熱淚地跪了下來，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后，朝老太太磕起了頭。

「奶奶，求求您別再用藤條打我了，您就給我一條生路吧。昨天我吊著半口氣活了過來，您不給我請大夫，還說我是賤命一條總能活得下去！我知道家裡三個人讀書需要錢，可您也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吧？昨日重傷，今日又下地，明日我就得進棺材了啊！」

村民們一聽，立刻責罵起了葉老太太。

「葉家這老虔婆真是太狠心了，這可是親孫女啊！」

「丹丫頭投胎在他們家真是遭孽哦！」

「讓孩子休息幾天怎麼了？地總能種完，人沒了就沒了啊！」

……

老太太覺得今天的小丫頭有些邪門，先是怎麼也打不到她，現在又玩起了以退為進，到底是她多心了？還是這小丫頭學會耍心機了？老太太無法分辨。

但是，這丫頭想不下地幹活？那就是做夢！

葉老太太臉皮厚，她頂著壓力，就是不鬆口，像是一條毒蛇一樣死死地盯著葉瓊丹。

葉瓊丹哭了一會兒后，擦乾了眼淚，像是一隻垂死掙扎的小獸一樣，說起了威脅的話。

「奶奶，大伯和兩個堂哥是要考功名的人，當初，我爹娘為大房積勞成疾，英年早逝，就已經使得咱家在村裡抬不起頭了。他們日後若是當了官，這件事情會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如今，你還要再逼死我嗎？我要是死了，只怕大伯和兩個堂哥將前途盡斷！」

眾人看著她挺直的背脊，只覺得她更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