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試探

「你想到京城去？」

「是啊，一國之都，總不會讓我失望吧。」庄清還挺期待。

「這是自然。玄晉國都天下聞名，每年都有外夷前來覲見朝拜，無不為其繁華和雄偉折服。」謝襄語氣裡帶著驕傲，等他意識到有些信息會因此透露后，就重新寡言起來。

庄清也體貼的幫他轉移話題，「等我去了，我要在京城開個醫館，治病救人，博眾家長著書，給後代留下寶貴財富。」

她說起理想時，眼睛炯炯有神。

謝襄不由暗暗打量過去。據安岳昨晚的調查，這名叫庄清的村姑確實身世坎坷，因為性格敦厚老實，在三河村一直備受欺凌，過得十分潦倒，但觀其言行縝密自信，舉止落落大方，常常有發人深思之語，這樣的人，當真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村裡蠢婦？

看著黑暗中少女溫婉但堅強的輪廓，謝襄眼底沉邃。

二人說了會話便重新睡去，庄清睡得不安穩，次日早早便醒，一診發覺謝襄還在低燒，決定回去收拾點日用再來。像是鹽巴等物，都快見底了。

庄清煮了粥，又叮囑謝襄幾句，這才下山回家。

走到家附近，就眼尖的見門口開了條縫，庄清眉頭一皺，推門而入，一眼看到一個五大三粗的肥胖背影正待在她家廚房，手裡抓著掀開的米缸蓋子。

「張春花！你在我家幹什麼？想偷東西嗎！」她含怒喝道。

那胖婦嚇得一下扔了蓋子，回頭見是她，態度立刻橫起來，「姓庄的，你是不是在米里下了葯，我吃了你還回來的米渾身無力，這才來你家檢查！」

庄清冷笑一聲，「你說的好沒道理，你一家三口吃我這米，只有你一個人才感覺乏力吧？不然你早去村長那裡撒潑了！」

張春花支支吾吾，沒話說了。

「我就不信還有吃了米能沒力氣的怪事，依我看，你就是以此為借口，故意來我家偷我的東西。走，跟我一起去見村長，讓他老人家來斷個是非！」

庄清說著，作勢要上來拽她。張春花見她疾言厲色的模樣，心裡直打了鼓，死鴨子嘴硬的道，「胡說，村裡誰不知道俺安分守己！你說話仔細點，都是鄉里鄉親的，可不要污了我名聲！」

張春花邊說，邊慌慌張張的往外跑，在大門檻上還被絆了一跤，爬起來疼的直哼哼，一瘸一拐的逃了。

庄清看的暗爽在心。她也不是真要去見村長，嚇唬張春花，讓她長個記性罷了。不然診出張春花無力是因為失血，再牽扯出三七粉的事兒，反而麻煩。

檢查了一通，確認沒少什麼。庄清把吃喝日用和貴重的東西裝進竹筐，背著就上山去了。路上折采不少草藥，夠謝襄再用幾帖。

回了山上的破廟，見日頭正好，庄清熬上藥，就把謝襄攙扶出來坐大石塊上曬會太陽。然後收拾出剛採的藥草，一一揀採好，再分門別類的鋪開晾曬。

謝襄看了會，見她忙個不停又異常嫻熟，眼裡異色閃過，「庄姑娘，你是如何會藥理的？」

辨草識葯是藥理之中最基礎也是最繁瑣的部分，學上三年才可稱入門，一個早喪父母的孤女又怎麼可能無師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