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殺人償命
錦繡眼睛一亮,連忙彎身抱起腿邊的盛寶兒,跟了出去。
辛鍾靈用屋內唯一的床單做了繩結綁在錦繡腰上,然後自己先上牆頭,再將抱著盛寶兒的錦繡拉了上去,最後,再用同樣的方法,將錦繡和盛寶兒放到牆外。
一切行動無聲無息,絲毫沒有驚動守門的侍衛,一落地,三人奔著小道,揚長而去。
約摸小半個時辰,躺在軟榻上的白加藍猛然深吸一口氣,坐了起來,她一看屋內站著的四姨娘,連跌帶摔的撲過去,扯了四姨娘的衣服。
幾乎哆嗦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瑤兒死了?」
她一臉不敢相信,四姨娘目光閃躲,畏畏縮縮的紅了眼眶,道:「是,我早上本來是要去看看三小姐的傷勢好點沒有,沒想到……這剛進三小姐的院子,就看到墨竹這丫頭哭哭啼啼跑了出來……」
抬手抹淚,四姨娘朝著跪趴在地上的墨竹看了過去,白加藍扭頭就朝墨竹看了一眼,瞬間鬆開四姨娘,幾步扯了墨竹的頭髮。
「說,三小姐到底怎麼死的?」
墨竹眼眶通紅,臉頰上被石頭打傷的傷口,猙獰嚇人,她被迫仰著頭,哆哆嗦嗦的喊道:「是大小姐,是大小姐打死了三小姐,夫人,小姐是被活活打死的呀……」
「活活打死……」喪女之痛宛若扎心蝕骨,白加藍手上一松,整個頓時泄了氣,朝下墜去。
墨竹、四姨娘連忙伸手扶住,可人剛被扶穩,便嚎啕大哭起來。
屋內眾人不敢多說一句,只等白加藍自己哭了幾聲,厲聲喝道:「去,去將這件事告知老夫人,辛鍾靈那個小賤人,她不給我瑤兒償命,我就要她女兒的命。」
門口的小丫鬟連忙跑了出去,可她剛到院門口,就連忙站住了腳,「張媽媽,您可算是過來了,三小姐出事了,夫人正要奴婢去稟了老夫人做主呢。」
「三小姐的事老夫人已經知道了,你先下去,我進去看看。」張春玉一臉鼻青臉腫,和小丫鬟說了幾句,就徑直進了住屋。
她進門便哭,「大夫人,三小姐的事老夫人已經知道了,大小姐不守婦德在先,欺辱長輩在後,現在又活活打死了三小姐,這件事老夫人已經發話,說是就由您出面,打死那個敗壞門楣的東西。」
白加藍原就動了這個心思,現在有老夫人親自開口,自然無所顧忌,當即喊了沫香去外院叫人。
侯府外院的侍衛都是有功夫在身的練家子,不出片刻,十來個侍衛帶著刀劍,聚集在了後院。
「張媽媽,侯爺入宮上早朝還沒回來,這件事我若是私下辦了,侯爺難免會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清不楚。」白加藍看了一眼站的整齊的侍衛,低聲說道:「你現在就去請了老夫人,這件事還是由她親自做主才合適。」
張春玉神情一僵,這大夫人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身為庶母,頂著個打死前夫人所生嫡女的名聲,流傳出去的確不好聽。
「張媽媽,這個你拿著。」張春玉正要說話,沫香背對著一眾侍衛,悄悄塞了個物件過來。
低頭看了一眼,手心裡躺著一錠十兩的銀子,張春玉心中一喜,面上卻是悲痛依舊,俯身卑微著道:「大夫人考慮周全,老夫人自該不會說什麼。」
她彎了彎腰,奔著老夫人的院子走了進去。
白加藍在院中等了一會兒,隱隱著急時,就看到老夫人臉色陰沉的走了過來,她連忙迎上去,捏著帕子哭訴。
「娘,您那好孫女打死了我的瑤兒,您可得給兒媳做主呀……」
老夫人冷眼睨人,「我這不是已經過來了嗎?那丫頭打死了你閨女,你打死她便是,上我這哭個什麼喪。」
「我這……」白加藍臉色瞬間難堪,她抬頭看向已經走出幾步的老夫人,惡狠狠剜了一眼過去,又趕忙追了上去。
老夫人一直沒說話,直到站到廢院門口,她才冷聲吩咐:「去,將那個孽障拖出來。」
幾名侍衛相繼進屋,可屋內空無一人,幾人在屋內找了一遍,只好出去回話,「老夫人,屋內沒人。」
「沒人?」白加藍瞬間拔高了聲音,罵罵咧咧自己就衝進了廢院,「怎麼可能沒人,早早就讓人守了院子,怎麼可能沒人。」
她像瘋了一樣,將廢院里裡外外找了一遍,可依舊找到辛鍾靈半點身影。
氣急攻心,她奔著站在的老夫人就嚎啕大哭:「娘啊,那死丫頭跑了,我的瑤兒就這麼白死了呀……」
老夫人臉色陰沉,皺眉看了白加藍哭了半響,然後才轉身,杵著拐杖離開。
她邊走邊對著張春玉吩咐道:「你親自跑一趟府衙,讓張大人貼告示,務必要將那個孽障綁回來。」
「是,老夫人。」
府衙當天下午就貼出了告示,辛鍾靈殺人的消息,瞬間傳滿京城。
姜行將這個消息告知盛易時,他正在練字,等反應過來時,桌面上新鋪的白紙已經暈了墨。
他蹙眉問道:「你剛才說,辛鍾靈殺了自己妹妹,並帶著寶兒畏罪潛逃了?」
「外面就是這樣傳的。」姜行看了那張暈墨的白紙一眼,然後才看向盛易,說道:「公子,大娘子只怕是被逼急了,也許……這件事壓根就不是大娘子做的。」
盛易垂了一下眼瞼,待放下筆,抬頭笑了一下,「你就這麼相信辛鍾靈不會殺人?」
姜行神色一僵,遲疑片刻才解釋道:「公子,夫人之前在府里時,性子一直很溫和,對待我們這些下人也是極其好,屬下……相信夫人不會殺人。」他垂下頭,一副犯了大錯的模樣。
「相信?」盛易心中嗤笑,當年娶她過門,他又何曾不是相信辛鍾靈溫婉賢惠,是個相夫教子、為人妻子的不二之選,可結果呢?
七出任為首,她不僅犯了,還被自己捉姦當場,就這樣一個女人,又憑什麼讓人給予信任。
見主子臉色漸冷,姜行自知說錯話,只好沉默無聲,自覺退出去,可他剛打算動,盛易的話就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