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午夜驚夢

茂茂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白羽娘親不忍打擾她睡覺，將飯在火上煨著，這樣茂茂什麼時候想吃，都可以吃到熱呼呼的飯菜。

自從認了茂茂這個女兒以後，白羽娘親近似瘋狂的對茂茂好，雖然茂茂說過很多遍，可是她依然故我。時間久了，茂茂選擇默默接受，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從娘親的臉上看到發自內心的最純粹的笑容。

茂茂雙手捧著一碗粥，坐在院子里的竹藤軟椅上，一邊小心的喝著，一邊看著天上的星星，心中感嘆：有多長時間沒有見到過這樣璀璨奪目的星辰了。

「仔細著喝，別光顧著看，把飯吃到鼻子里。」頭頂響起曦沉沉的聲音，沒有平日里的冷酷，彷彿就是不經意隨口而說，很隨和的樣子。

茂茂坐好，揚起臉看他，在夜幕的映襯下，此時的曦格外的迷人魅惑。

茂茂望了許久，發自內心的說「你真好看。」然後捧起碗，大口的喝粥。曦自然地挨著茂茂坐在旁邊。「你長得真好看，你看，我對著星星，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你一來，我只幾大口就喝完了一碗，你說，秀色可餐用來形容你過不過分？」茂茂看著曦打趣笑說，身子斜斜的倚在椅背上，看著曦臉上有過一瞬間的無奈。

茂茂一直都在想，曦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時而冷酷霸道，時而沉默思考，都沒有見過曦正經的笑過，最溫和的時候就是放柔了聲音說話，不過差別不大。

「你的歪理很多，我說不過你。」曦放柔了聲音說完，將頭也仰望著，望向沒有盡頭的蒼穹。

「你就是君家嫁給誠王爺又被退婚的君紫蘭？」曦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的突然問，彷彿就像在閑話家常。

「是也不是，君紫蘭已經死了，我是重生的人，叫做玉蘭。」這個話題有些沉重，茂茂悶悶的回答：君紫蘭是真的死了，自己只是借屍還魂的一縷幽魂罷了。

茂茂真實的回答，聽在曦的耳中，卻是別樣的意思。「有些事情，不是死就可以解決的，也不是重生就可以抹殺……」曦面色有些陰沉的說道。

「我知道，如今天下間已經傳遍，君家小女出嫁路上遇到劫匪，為保清白自盡而亡，誠王爺惱怒中退婚云云，他們喜歡就讓他們說去，反正說的是君家的小女兒君紫蘭，又不是玉蘭。」茂茂有些無奈，傷感的繼續說道：「君紫蘭出嫁路上，被人玷污是真，自儘是假，活埋是真，退婚是真，我都說了，你還有什麼要知道的嗎？如今，我已非清白之身，從不奢望還會有愛情，只想著以後的日子，和娘親平平淡淡的過生活一輩子，就足夠了。」

「你難道不想報仇嗎？」曦的聲音聽起來彷彿帶著無盡的誘惑，茂茂心中一片清明，堅決不被誘惑。

若是君紫蘭，也許會選擇報仇，可惜，這具身體的靈魂不是君紫蘭，也不是失去清白，就要死要活的剛烈女子，茂茂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也知道，退一步海闊天空。

茂茂無所謂的開口「我什麼也不想，就想著吃了睡，睡了吃，然後發發獃，看看螞蟻，過簡單的生活。」

「如今那件事過去已經一月有餘，萬一你不小心珠胎暗結呢？」曦無情的說出茂茂心中最擔憂的事，茂茂心中害怕，但是臉上依然不在意，雲淡風輕的笑笑說：「反正我這一輩子，也沒有想過再嫁人，若真是如此，只能說是老天對我的眷顧，讓我老來可以有個孩子養老送終。」

「你」曦突然發怒，只說了一個你字，接著憤怒一掌拍到一旁的桌子上，結實的桌子竟然承受不了他的一掌，粉身碎骨壯烈犧牲了。

茂茂莫名其妙的看著一臉陰沉的曦，不明白他在抽什麼瘋，自己回房睡去了。

夜裡，茂茂熟睡時，看到曦將一碗黑乎乎的葯汁端過來，面無表情的讓自己喝。茂茂疑惑的看著曦，用眼睛詢問這是什麼？

「你別管是什麼，我總不會害你，你喝了吧，也不枉費我親自熬了大半天，這是補藥，對你身體有好處。」見茂茂不喝，曦將聲音放柔。

「我怕苦。」茂茂皺著眉頭，望著黑乎乎的葯汁，小聲的說道。

「不苦，一點都不苦，我在裡面放了甘草，不信你嘗嘗，我若是騙你，我就喝下一大碗辣椒。」曦信誓旦旦的說著，又將碗遞到茂茂的嘴邊。

聽到曦如此說，茂茂開心地一笑，曦最怕吃辣椒了，那次自己只不過在飯里放了一點點的辣椒提味，就把他辣的眼淚都出來了。茂茂想到這裡，接過葯碗，大口的將葯汁全部喝下，果然不苦，笑眯眯的望著曦點點頭：果然沒有騙人。

茂茂一抬頭，卻看到一抹傷痛從曦的眼裡劃過，曦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

疑惑間，茂茂突然感覺肚子好痛，就好像有無數尖刀在身體里刺，冷汗一下子就把衣衫全部濕透了，溫熱的液體從身體里流出，茂茂蒼白著臉看著一旁的曦，因為痛苦，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茂茂已經看不到曦臉上的痛苦掙扎，也沒有時間理會曦眼睛里流露出來的心疼，著急。

「娘娘」茂茂張著嘴，心裡只想到娘親，儘管聲音可以忽略不計，仍然本能的想要呼喚。

曦看茂茂如此痛苦，將茂茂的身體緊緊抱住，茂茂想掙脫他，可是因為痛苦，已經使不出一點力氣，恨恨的在他的手臂上咬下去，發泄著心中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