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六章 大衍筮法(4000)
曹操喊我去盜墓正文卷第八百九十六章大衍筮法下一刻,漆黑的夜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雙巨大的眼睛。
那雙眼睛自上而下俯視著瓬人軍眾人,眾人隨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一時之間任誰也無法動彈分毫。
典韋已經經歷過了這樣的情景。
吳良方才也經歷過了這個情景。
現在也終於輪到了瓬人軍眾人……
然而就在這雙巨大眼睛出現的同時,諸葛亮卻立刻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般,用求證的語氣對眾人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雙懸於夜空的巨大眼睛有些熟悉?尤其是眼睛中浮現出的些許神采,好像曾在哪裡見過?」
「你這麼一說……」
瓬人軍眾人面露疑色,目光紛紛迎向那雙巨大的眼睛,「的確十分熟悉,可這究竟是……公子?」
「不錯!肯定是公子,公子的神采一般人可模彷不來!」
「真是越看越像了,這絕對是公子的眼睛!」
「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忽然進入了這未知的黑暗,公子的眼睛還懸於夜空……對了,典韋兄弟,我記得你此前失控時便曾經歷過這樣的情景,也曾見過這樣一雙眼睛,你仔細回憶一下,你見到的那雙眼睛是否也是公子的眼睛?」
瓬人軍眾人心中浮現出了更多的疑惑,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麼,不過想到此刻懸於夜空的巨大眼睛竟是吳良的眼睛,眾人心中的不安與壓力立刻減弱了不少。
「韋見過的那雙眼睛與公子無關,若真是公子,韋斷然不可能認不出來。」
典韋聞言十分肯定的道。
的確,他算是瓬人軍中最早跟隨吳良的人,也是除了幾名女卷之外與吳良最為親近、甚至形影不離的人,自然有這個自信。
「那麼這又是怎麼回事?」
瓬人軍眾人更加不解。
就在這時,華佗終於說話了,只聽他不緊不慢的道:「諸位不必擔憂,我雖無法與你們解釋出其中的緣由,但我卻可以肯定,我們現在正在經歷的事情,必是與吳太史的意志和建木果實中蘊含的大道有關。」
與此同時。
吳良已經顧不得瓬人軍眾人。
更多的如同3d成像一般的卦象與事物在他眼前浮現,腦袋中脹痛的感覺也更加強烈,這種感覺便是剛剛穿越接受「有才兄」的記憶風暴時也遠遠不及。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
吳良的意識卻是越來越清晰,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明晰,包括這幾方小世界與小世界中的一切。
他似乎漸漸可以理解所有經歷過的事物。
世間萬物皆有跡可循。
世間萬物既是偶爾,也具有不可避免的必然性……
……
兩個時辰后。
吳良一副腎虛的賢者姿態坐在地上,緩慢而又沉重的喘著氣。
瓬人軍眾人也終於從無盡的黑暗中脫離了出來,全都聚在吳良身邊靜靜的望著他,等待著他開口說話。
「我好像……」
吳良抬頭看向眾人,緩緩說道,「全明白了。」
「全明白了?」
「這是何意?」
瓬人軍眾人神色微妙,吳良的這句話太過寬泛,寬泛到他們都有些無法理解。
「嗯。」
吳良微微頷首,繼續說道,「與天地准,可論天地之道。觀於天文,察於地理,識幽明之故。原始反終,知死生之說,這便是道。」
「公子在說些什麼?」
瓬人軍眾人聽得雲里霧裡,面面相覷。
不過也並非沒有人聽懂字面的意義。
「公子,道理雖是這麼個道理,但能夠做到此事的卻非得道之人不可,難道……」
于吉聞言沉吟著道,說到這裡他忽然睜大了眼睛,一臉吃驚的望著吳良,「……公子已經得道?」
「還差得遠,不過只是明白了而已。」
吳良笑了笑,說道,「如今我們困於此處已有多日,也是時候返回屬於我們的世界了。」
說著話吳良抬起手來在腳踝上輕輕一撫,幾條頭髮絲一般粗細的怪蟲已經出現在他手心,只見又抖了抖手,將那幾條怪蟲抖在地上,怪蟲便扭動著身子鑽進了腳下的紅土之中。
而聽了吳良的話,瓬人軍眾人卻再一次面露疑色。
諸葛亮忍不住准問道:「什麼意思,難道有才哥哥已經找到了走出這裡的辦法?」
「其實這幾方世界之間的聯繫從未斷絕,辦法也一直都在,只是此前我們不明白罷了。」
吳良順手從地上拔起了一把青草,接著又將這把青草灑在了地上。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抬起一隻手擺弄著散落在地上的草葉,時而將其擺成頗為奇怪的圖形,時而又將其打亂無序的擺放。
眾人看的一頭霧水,卻也不敢輕易打擾。
如此大概也就過了十幾個呼吸的功夫,他便又抬起頭來對楊萬里說道:「楊萬里,你帶兄弟們去那邊林子里砍些圓木來,咱們這便準備回去了。」
「呃……諾!」
楊萬里自是不明白吳良究竟要做什麼,想要問明白卻又不知該從哪裡問起,遲疑了一下只得無奈應聲,帶人前去照辦。
于吉則是若有所悟,沉吟了片刻再問:「公子方才可是在用這些草葉占筮?」
「不錯,此乃我服下建木果實之後悟到的大衍筮法。」
吳良點頭。
「大衍筮法?可是那《周易》中提到的大衍筮法?」
于吉不由面露驚色。
眼見眾人面色更加疑惑,于吉習慣性的解釋道:「大衍筮法乃是《周易》中記載的最為古老也最為神秘的筮法,傳言這種筮法乃是自黃帝時出現,究竟由何人所創不得而知,後世的所有筮法皆是以大衍筮法為基礎演化而言,但這些筮法無一能夠與大衍筮法比肩。」
「非但如此,就連世人熟知的孔孟之道與老莊的道學,亦從大衍筮法中取象取義而來。」
「不過據老夫所知,大衍筮法其實早已失傳於世,《周易》中的記載空有其形不得其神,而後世那些以《周易》中的大衍筮法演化、取象、取義而來的東西,自是更加不可取信。」
「據說周文王也曾以五十蓍草加以推演,可大衍之數應是五十,他卻只能用上四十有九,始終無法合上天地之數,因此以失敗告終。」
說到這裡,于吉又看向吳良,面色誇張的道,「公子若是掌握了這大衍筮法,便是最接近得道的人,公子不是在與老朽說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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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莫急,待出去之後我將這大衍筮法的推演之道細細演示給你,不過能夠悟出多少便只能看自己自己的悟性了。」
吳良笑道。
他既然悟出了這大衍筮法,自然也知道大衍筮法乃是大道所歸。
孔子曾說過:加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
孫思邈曾說過:不知易,不可以為醫。
虞世南也曾說過:不讀易不可為將相。
大道便是萬物之源,掌握大衍筮法便等於掌握了推演萬物、萬事規律的方法,涵蓋了孔孟之道、老莊學說、醫者之道、將相之道……等等所有源於大道的領域。
可惜這些人只知《周易》,然而《周易》中的大衍筮法只是虛有其表,不得大道真義,饒是如此依舊令他們受益匪淺,成為千年難出的人中翹楚。
由此可見,吳良方才領悟的大衍筮法究竟是什麼水平的事物!
「這……」
于吉聞言身子一顫,接著竟激動的語無倫次,連連向吳良施大禮道,「公子先謝過老朽……不不不,老朽先謝過公子,當初老朽決定追隨公子,果然是平生最正確的選擇!」
「妾身果然沒有看錯人!」
甄宓亦是勾起了嘴角,美眸之中閃爍矍鑠的光芒。
相比其他人,她自然也更清楚大衍筮法的份量,因此更加確定吳良如今已經大成,天下之事皆在他的掌握之中,倘若他再具備一定的野心,成就一番大業不過是彈指之間的事。
「……」
然而其他的瓬人軍眾人此刻卻還是一臉懵懂。
儘管于吉解釋的十分清楚,但這大道之事對於他們而言還是太過遙遠與宏大了,已經到了他們不知應該如何去理解的程度。
他們只知道一件事,吳良現在肯定很厲害,特別特別的厲害,但又不好說他究竟厲害到了什麼程度。
……
不久之後,楊萬里與瓬人軍兵士已經帶回了不少圓木。
吳良尋了一處空地,命令他們使用這些圓木就地建造三道簡易的門樓,自己則在附近找來了一些大小不一的石頭,看似胡亂的在地上布置起來。
這三道門口便將成為他們走出這裡的時空之門。
「能行么?」
瓬人軍兵士們心中難免還是有些忐忑。
畢竟此刻他們搭建的這三道門樓實在太過湊合,與此前通過的那種石凋門樓宛如雲泥之別,這麼敷衍真的能夠發揮作用么?
而于吉則是對吳良充滿了信心,一邊極為認真的跟在吳良身邊記錄吳良布置石頭的方位,一邊詢問一些尚未解開的謎題:「公子,老朽心中還有一個疑問,不知當問不當問。」
「老先生想問便問吧。」
吳良頭也不抬的應道。
「咱們馬上便要離去此處,那鎮壓建木的鎖龍柱又當如何處置?」
于吉問道。
「你是想問是否要推翻那鎖龍柱吧?」
吳良笑道,「老先生勿念,如今這幾方小世界四季六氣已經改變,三元九運亦重歸混沌,正如華神醫此前所說的那般,諸多生命已經重歸先天太易,這便是新一輪的輪迴,我們若以外力干涉,只會將這新的輪迴一同打破,反倒有違大道……老先生只需知道,這裡的一切終有一日會重回太極生出萬物,那時鎖龍柱自然便壓不住建木了,而我等之前在夢境中聽到的指引,其實只不過是『蚩』服下建木果實之後得到靈智生出的淺薄妄念罷了,不必放在心上。」
不過太易到太極的過程極其冗長。
至於究竟有多長,就連吳良也說不清楚,因此也不必與于吉說得太過清楚。
「原來如此……」
于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過那『蚩』為何不曾重歸先天太易,可是因為它服下了建木果實?」
「非也,它只是與那葯人體內的寄生小蟲一樣,以寄生的方式成為了建木的一部分,因此躲過了一劫,而代價則是放棄自由與獨立。」
說著話,吳良回頭看了甄宓一眼。
作為已經徹底消亡的九尾狐族的一員,塗山女嬌能夠存在至今,其實也是用了類似的方式,只不過看起來她並不知道其中的道理,應該只是歪打正著。
由此吳良也得出了結論,塗山女嬌的本體早已不存在了,她若想永遠的活下去,便必須不斷尋找合適的出門弟子,一世又一世……
二人說話的過程中。
「公子,你看這門樓建成這樣行么?」
楊萬里走上前來報道。
吳良回頭看了一眼,這三道簡易門樓的規格要小了不少,細節方面也十分粗糙,非但不曾颳去圓木的外皮,連接的地方也只是用繩索與藤條綁在一起,雖然不至於搖搖欲墜,但稍有風雨便可能轟然倒塌。
不過吳良倒很滿意,點了頭說道:「可以,我這邊也要布置完畢了,你去將大夥都叫過來,好生清點不要遺漏一人,咱們這就準備回去。」
「諾!」
楊萬里的心情顯然有些激動,連忙跑去招人。
「公子命楊萬里將這門樓建成這樣,看樣子今後是不打算再回來了。」
于吉也望著這三道簡陋的門樓,試圖揣摩吳良的心思。
「回不回來已經毫無意義,不過這只是其一。」
吳良一邊繼續布置著石頭,一邊意有所指的道。
「那其二呢?」
于吉好奇的問道。
「我方才悟出大衍筮法時,一時興起用它占筮了其他的事情,得到的卦爻令我始料未及。」
吳良的神色忽然嚴肅起來,迎著于吉驚疑的目光,他繼續說道,「我們必須在下月初八午時之前趕回陳留,否則瓬人軍必遭滅頂之災!」
「怎會如此?」
于吉聞言亦是吃了一驚,下意識的道,「瓬人軍駐地設在庸丘,而曹將軍如今就在陳留,何況公子還是曹將軍的女婿,天下有誰能在曹將軍的眼皮子底下對瓬人軍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