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0章 父子對峙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戴征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那個還躺在地上死相非常凄慘的外孫，便收回了目光。
那冷淡、無情的目光，令人哀嘆親情也不過爾爾……
走到歐辰辰的身側，居高臨下的望了她一眼，也轉身離去。那一眼有審視，也有些複雜，歐辰辰一時想不明白戴征為何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她……
真的是太怪異了。
母妃一直隱瞞她中毒的消息，她一時想不明白；如今戴征也用一種很陰森恐怖的目光看她，她就更是想不明白……
「哈哈，歐辰辰你也有今天？哈哈，你也有今天……」牡丹掙脫開前來押她的人，突然發狂的笑著，纖細的手指還指著那個跪在地上的女子，幸災樂禍的瞧著她。
歐辰辰抬起了頭，她的夫君死了，她不傷心難過，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笑她跪在地上？她有什麼今天？干她屁事啊，真的是莫名其妙啊……
自然，本就被鳳子澈的行為傷害到了，如今還有人如此的幸災樂禍，她心情能爽，才怪！！
只見她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那個牡丹的身邊，冷冷的望著她，冰冷的聲音，緩慢的溢出：「五嫂，你我從未有過任何的瓜葛，弟妹真是想不明白你怎麼會對我有那麼大的成見？」
一字一句，暗含憤怒。她雖然不至於人見人愛，但也不至於還沒有見面就和她有那麼大的仇恨吧。這離第一次的宮宴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可也清晰的記得她對她的敵意是那麼的強……
「哈哈，歐辰辰你居然不知曉你怎麼可惡？我的舅舅是被你親手打死，你以為我會給你好臉色？」她不過是一個庶女，比她也高尚不到哪裡去，憑什麼她就該高高在上，還常常用一種高貴又不屑的目光看著她呢。
「哦，那照王嫂這麼說，那我們也可以弄一個這樣吃裡爬外，還不把主子放在眼裡的奴才到你的王府？還不許你們打罵了？」歐辰辰嗤之以鼻，眼中竟是嘲諷的開口。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事情，誰都喜歡做，可也得考慮他人的感受啊！
牡丹一愣，她說的，雖然很直接，可實實在在的卻是對的啊。是啊，舅舅在她的眼裡那是恩同再造，可若是她們的王府也有這樣的一個人在，那她會怎麼做？
她相信會比眼前的女人更加的憤怒，還會殃及她吧。
「王嫂，我從不與人結怨，可也絕不會允許有人找茬，還無動於衷……我自認打吳管家，沒有半點的錯處，若是你非要揪著這個錯誤不放，那你還是帶著這個仇恨去地府尋仇吧。」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緩慢說著，眼裡的霸氣，令人忽視不得。
見她沉默，歐辰辰可沒有心情去管她的心思了。
「什麼意思？」牡丹驚訝，地府？那是……
「難不成你忘記了你在助紂為虐，而你先前的奔波是在幫助五王爺謀反？」清淺的聲音，沒有嘲諷，卻有一絲的憐惜。
其實牡丹也是個單純的人，不然不會在這樣的時刻還想著找歐辰辰的麻煩了。牡丹有著她的過人之處，可惜的是太局限於王府了，這樣的一個女人太過的斤斤計較、成不了什麼大的氣候……
而她從來沒有把她當成她的仇人！
「五王妃，請吧……」身穿鎧甲的男子再也受不了眼前的女子，一人架只手臂的把人給帶走了。
「歐辰辰，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啊……」牡丹反應過來，不忘回頭，張口便是命令。
歐辰辰聽到這，對她僅有的好感都消失無蹤。對她，真的是無語極了，她給她找了那麼多的麻煩，她已經大度的不找她計較了，她居然還好意思命令她去救她？
真以為她是聖母，可她就算是聖母，她也沒有那個能力救一個造反的人啊。
歐辰辰望著這一場宮變的結果，死的死，瘋的瘋，悔悟的悔悟……
這就是權利的吸引啊，歷朝歷代以來都是這樣的殘酷。心有一絲的慌亂，不由得想著鳳子澈，他是不是也是有這樣的想法？曾經的她，雖然極力的忽視他是一個王爺的身份，可如今……
現實卻令她醒悟了一些，他之所以裝傻，隱藏實力，是不是不全是為了自保，還有嚮往權利呢？
他若是也嚮往權利，也想當上皇帝，那她又該怎麼辦？
歐辰辰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得，搖搖頭，不再去想……
轉身，走了出去，她必須要去送母妃最後一程，那個一直就對她很好的絕色婆婆……
可還沒有到朝悅殿，便聽到老皇帝那震耳欲聾的吼叫聲，絕對是歐辰辰聽到的最大的聲音：「老八，你竟然在怪朕？難不成你讓朕簽字了，你的母妃就不會死嗎？」
這是吵架了？
「你還是這麼的自信！還是這麼的理所當然！既然你有禁衛軍，那就早早的制服戴妃等人，那我的母妃還會死嗎？」鳳子澈對眼前的人是不滿的，哪怕他貴為皇帝，可依舊是個不稱職的父親……
若不是因為他，他的母妃現在還在……
聞言，老皇帝竟然說不出話來，不知是默認了，還是其他的原因？此時，竟無人知曉……
「母妃為了等你一句歉意的話，等了多久？為了你所謂的自尊，你所謂的驕傲，你讓母妃吃了多少苦？可你呢，她受傷了不能找你訴苦，她的兒子被人陷害了，你也不為她討回公道？連一句騙她的道歉，你都不能做到？呵，父皇，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一個女人狠心的把兒子送去軍營那種人生地不熟的那種痛苦以及傷心。作為男人，你是個不稱職的夫君，作為父親，你更是個不稱職的……」鳳子澈可不管他的痛苦，繼續開口，聲音冷冷的，如鷹的眼眸冰冷駭人，一句句的質問，毫不避忌。
老皇帝抬起頭，深邃的眼眸極快的閃過淚花，老八說的對，他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阿玉，真的不是一個好夫君，如今還讓她帶著遺憾離去，他不是不後悔！可如今……
梁玉的美貌天下皆知，才華更是比之男子都還要優秀幾分。當年在女兒節時，只是一眼，哪怕她面帶面巾，他也一眼便相中了還在對面懵然無知的她。
一打聽之下，他才知曉她是梁家的小姐，這次狀元郎梁煜雙胞胎的妹妹。他歡天喜地的入宮，請求父皇賜婚……
本以為此事是板上釘釘，可不想父皇卻不同意！還說他已經給他指了一門太子妃，那就是范大學士的女兒。
當時是丞相的女兒范柔。聽到這，鳳越自是不依，自是一番爭取、較量……
「你可以娶梁玉，但你從今往後就什麼也不是了……」父皇的原話便是如此，強勢的、霸道的令他停止了所有的吵鬧。
不由得瞪大眼，望著他，父皇，那是兒臣第一次心動！什麼都沒有的他，還能給她幸福嗎？當時他沉默了，立在一邊，不言不語。
范柔，他也是知道的。只因當時的范丞相，是他的老師，他經常也去丞相府，自然也是見過范柔的。范柔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溫柔、賢惠，也是個極好的女子。
他的太子妃若是她的話，對他的幫助會更多。畢竟她的父親范丞相同時也是很多官員的老師，他的門生更是遍布天下，無論是在南周還是北歷，那也是一種無上的尊貴。
可惜他不想委屈了那個絕色的人兒啊……
「范柔那孩子朕也見過，與你也是極其的般配，有她做你的太子妃，朕百年之後，也會安心……至於梁玉，那個孩子，朕也聽說過，就許側妃吧？你看，可好？」父皇低沉的開口，聲音是沉靜且霸道的。
見到父皇沒有否認梁玉的才華，他自是不會再有什麼意見。
最後，梁玉就以側妃的身份嫁給了他，她也許根本就不知道她怎麼就嫁給了太子了。
她的性子是溫婉的，雖有疑惑，但也沒有想過抗爭的嫁給了他。她與世無爭，對新婚之夜沒有宿在她的房裡，並沒有半點的委屈。
可他卻覺得辜負了她，時常宿在她的房裡，彌補新婚夜的遺失。
可她呢，卻大度的告訴他，你是太子，不能偏頗於她，貼心的令他無地自容。他只能點頭答應，卻不知道此時的梁玉心在滴血……
；梁玉很好，性格也很善良，自然她與當時的太子妃范柔關係也很融洽，從沒有說過誰的不是，東宮在她們的和睦下，竟是平靜、和諧，還有歡聲笑語。
父皇駕崩，他繼位，太子妃范柔為皇后，梁玉為賢妃，戴妃和歐妃只是封了嬪妃，這與梁玉的身份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可他覺得他給的還不夠，他的阿玉值得更好的。
可意外卻出在那一年，還記得老二那個時候兩歲吧，照看他的嬤嬤走開了一會，老二卻掉進了御花園裡那個池塘里……
雖搶救及時，卻也傷了肺腑。梁玉只是淡淡的望著他，從此也不再和他說話，疏離的、淡然的，不再溫和。
見到他出現，她也不會露出她陽光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