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7章 父子對峙
聽到她有些低落的聲音，歐辰辰再毒蛇，也不忍再繼續了。「嗯，好聽，下次能不能換一首歌？給，隨便的倒點吧……」
這是從青幽那裡順出來的，只要倒點，相信都有效果。
「換首歌？可我只會唱蕭蕭啊，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那天打她的時候，她睡著了，等醒來時，只看到她倔強的雙眼，帶著一絲的恨意，其實她很好奇，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才會讓老皇帝前來。
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還有機會再見到他，只是見了才發現他除了高高在上的身份之外，似乎一切都變了。
原來他都那麼老了，她們她們一點也不合適。對他的眷戀瞬間的令她醒悟，曾經的她是有多傻，才會想盡辦法的去得到他，落得如此的下場？
雖然她只看到了老皇帝的背影，明黃色的一角，那個她愛了，卻把她扔在這裡十幾年的人，其實她也是有怨的，只是身份懸殊，她只能選擇沉默……
「我叫歐辰辰，你呢？」歐辰辰不奢望她能唱別的歌了，居然只會唱蕭蕭啊。怪不得一直唱呢。
唉，罷了，在地牢里有音樂聽還如此的挑剔，估計她也是第一人了。
「真的只是倒在那上面，不需要擦擦么？」雖同為女子，可多少有些難為情的開口問。
歐辰辰點點頭，她還得回去躺會，葯才會起效。
「我叫紅夏，歐辰辰？歐府的女兒？他怎麼會允許皇帝這麼的待你？」像是想到什麼似得，有些疑惑的開口。
見到她又姿勢奇怪的走了回去，還趴在了草席上，稻草遮住了她的臉頰，看不清她的神情來。
「你呆在裡面，不知曉他早就和我斷絕了關係了？所以啊，我是個爹娘不要，如今又被夫君拋棄的人……」沒有悲傷、沒有憤怒的陳述著事實，鳳子澈有她在身邊的話，只會拖累他和那個地位無緣。
她似乎想明白了，可她恨的是他沒有主動提出，非要以這樣的行動來傷害她，她做不到諒解！如今的她是失了心，又失了身，才知曉這情愛真不能隨意的嘗試，更不能因為心軟而沉迷於其中……
只可惜，她明白的太晚，還是被傷了遍體鱗傷。
「沒事，以後有我紅夏罩著你，你不會孤單了……」哪怕她說的是如此的雲淡風輕，是如此的波瀾不驚，她還是感受到了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悲涼和哀傷。
這樣的一個她，她做不到無動於衷，一生的承諾輕易的許諾了出去，直到很多年以後，二人閑聊，才發現有些人是註定要相見、相知……
「那你有什麼呀？別忘了，你呆在這裡十多年都還沒有被放出去？」歐辰辰聽到這，心暖暖的，可毒蛇的本性讓她不得不抬起頭，打擊她。
其實她還沒有說的是你都自身難保，還怎麼罩著她？
「放心，我呆在這裡的時間只會越來越短……」十五年，她離那個時間還有一個月了。她會自由，她也是一個月就會出去，到時候她們皆是自由之身，既然這皇宮不歡迎她們，相信天下之大，自有她們的容身之地……
二人一直聊到很晚，很晚，就像是多年不見的朋友一般，無話不談，又親密無間。
朝華殿中，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各種佳肴，色澤艷麗，香氣怡人，可惜的是二人相對而立，對面前的佳肴卻紋絲不動——
「老二，上次你受傷，真的是李斯勾結南周嗎？」老八雖然給他看了那樣一封信，可他多少有些懷疑，鳳眸深邃的瞧著對面的兒子。
「是，右其的臉被毀容，兒臣的武功盡廢……」雖依舊上陣殺敵，可若不是老八和他的媳婦及時的出現，他和右其已經沒命了……
「哼！證據確鑿，可惜的是你們竟然讓他死在了軍營，否則定要斬他滿門！」老皇帝冷哼一聲，有些怨怪的開口，鳳眸深深的打量。
一個多好的機會，就讓他們放過了，懷疑漸消，卻有些埋怨他們的自作主張。
「父皇，李斯若是不死在安城，兒臣如何向那些死去的戰士交代？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如今竟因為李斯的自私才造成了他們魂歸安城，還有些將士屍骨無存，怎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那一戰我們損失慘重，可惜的是那些人死後連一分的撫恤金都沒有……」聽到父皇那責怪的語氣，鳳子呈面色微冷，冷冷的開口，語氣冰冷。
作為一個將軍，他要的不僅僅是他的兵有飯可吃，有衣可穿，他還希望那些將士死後朝廷能給他們一些微薄的補償。
不能因為他們打戰輸了，就連死後的撫恤金也沒有。父皇有怨，他何嘗沒有？當時聽到那些人想要他手上的權時，他沒有憤怒，父皇無情他早就預料到了。
可當他提出要那些人的撫恤金時，那些人卻三緘其口，最後還說朝廷規定，打敗仗的士兵，哪怕死亡可也沒有撫恤金可拿……
聽到這，他才知曉他的父皇是有多殘忍，多無情，自然他一怒之下才把那些人趕走了，什麼事都幹不了，那他為什麼還要把他們留在那裡指手畫腳呢。
「老二，你也在怪朕？」最近到底是怎麼了，兒子怎麼一個個的都在怪他啊？
太子明裡暗裡的暗示他該監國了，不能因為他身子不好，就剝奪他的權利。想想，太子有這麼的心思也是對的。
對他話里話外都透露著不滿，也讓他明白他在怪朕。太子年29，以前他這個年紀的時候都登基為帝了，不急怎麼可能。
可他卻不放心，甚至是不想放權。他和太子是不一樣的，他雖是幼子，可因為是嫡子，父皇在他出生時便確定了他太子的身份，他十歲處理政務，每一步都走的踏實，不像現在的太子從出生至今就一直是個病怏怏的樣子，別說政務了，就是功課能做完，就已經很不錯了……
現在年紀二十幾了，就想一步登天？哼，這樣的一個太子，他怎麼能放心把東秦的江山交給他？
雖如此，他也沒有打算把他的太子之位給撤了。
可就在梁貴妃去了之後，太子越加的焦灼不安了，只因梁貴妃追封為後，她的兩個兒子理所當然的就該高一截。若是他的太子之位再被占，又加上他的身子不大中用，自然太子很急，聽說夜裡都開始和門生討論到很晚……
可他卻沒有升老二和老二的身份，他欠梁玉，可不欠他們……
幾人中最穩妥的是老三和老四，該上朝上朝，該會友就會友，不見外臣，也沒有門生，讓他徹底的安心……
雖如此，二人還是話里透露他們有些閑，雖沒有責怪之意，可他怎能聽不懂二人的弦外之音？
如今連一直不在皇宮居住的老七鳳子麟也回來了，讓他覺得他真的是該退位讓賢了……
「父皇，兒臣只是作為一個臣子向你提的意見，沒有戰士的犧牲和付出就沒有父皇的大好江山。可一條人命沒了，他的家人卻一兩銀子都沒有得到，想想實屬有些殘忍。父皇若是開先例，定能讓將士越加的忠心，為東秦開疆闢土，父皇您也能名留青史……」鳳子呈緩緩的開口，望著長桌上的佳肴，不說他怪，也不說他不怪，聰明的令人刮目相看。
誰說老二粗獷，不懂迂迴？果然，人都是被逼的，也會變的！
老皇帝渾濁的眼眸上下的打量對面的兒子，見到他粗獷的臉頰上是倔強和認真時，毫不避忌他的打量。
「很好，很好呀。果然是當了十幾年的兵，懂得心疼將士了。你迅速的擬一份名單出來交給兵部，撫恤金會儘快的送到那些戰死的親屬手中，絕不會少一分一厘……」老皇帝點頭，哈哈大笑。似乎那名留青史的那一刻，已經到來。
一想到那一刻，老皇帝自是不在乎多花一些銀兩，來讓世人唱凱歌讚頌他！
「兒臣代那些故去的將士感謝父皇的大恩大德，兒臣會儘快的擬出名單。父皇還請用膳吧，菜都快涼了……」鳳子呈親熱的為他布菜，沒有人知曉他的心是悲涼且冰冷的。
父皇一生自私，從未替人考慮過，也從未相信過人，哪怕是至親的人也得不到他的真心對待，更猜不透他的心思。若不是他溫言勸慰的話，父皇他是絕對不會花一兩銀子吧，想想就悲涼的很。
名留青史，呵，做該做之事，還想名留青史？哼！真是可笑！
先前看似是在關心他的傷勢，實則卻是在試探李斯造反的真假，是不是真如老八所說是造反。哼，連自己的兒子都不信任，不得不說天家無父子情啊。
果然涼薄的很。
父皇這麼的自私自利，難怪母妃連死都不願意原諒他，難怪老八連個眼神都不曾給他，一直在怨怪父皇的絕情！
「好，好，你也吃！」老皇帝露出難得的笑容，慈愛的望著眼前的兒子，那深邃的目光卻深邃如湖，深的看不清他的深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