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你甭跟我講情面
縱然傅千金陪著景榮這麼多年,但她在外人面前從未表露過自己對太子的任何心思。
她只是陪讀罷了,京城裡的謠言傳的沸沸揚揚,也只是謠言,因為沒有從任何人嘴裡得到過證實。
傅千金從未落人口實過。
李樂珩今日莫名奇妙的跑來跟她說這些,著實讓傅千金不解。
她一貫裝的老成,怎麼今日說話卻這麼唐突?
難不成,她真把自己當成了太子妃,所以明著解釋,暗地裡來擺譜?
她這是想讓自己勸她不要多想,奉承她是將來的太子妃不成?
這一點,她可能做不到。
她非但做不到,可能還要嘲諷她兩句。
李樂珩沒有想到自己被一個丫頭這麼擠兌,但一想到阿眉在已經被傅千金慣的不知尊卑,而傅千金又是極為護短的人,她也只能忍了。
「我只是猜測罷了。」
李樂珩垂眸,低聲道:「想著你同太子那麼要好,所以聽到這些謠言,我才巴巴的來解釋,只希望你不要誤會。」
「你若不是對太子有情,這幾日怎麼會情緒低落,厭厭的哪裡都不想去,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說著,李樂珩的聲音里還湧上了委屈。
「我還不是希望不要被謠言毀了我們的姐妹情,這才連忙趕來的,你何苦讓一個丫鬟來這麼質問我?」
好一副委屈的模樣,看的阿眉直咬牙。
明知她家小姐傷心,她還上趕著來戳傷口,她哪裡為了小姐好了,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傅千金看了她一眼,心裡思付著要不要同她撕破臉皮?
她不耐煩她的小把戲,但此時撕破臉,好像自己真的對太子放心不下,從而惱羞成怒似的。
傅千金想了想,還是決定繼續陪她說兩句。
「樂珩,你很了解我嗎?」
李樂珩立刻說道:「我們常常在一起玩,我自然是了解你的。」
傅千金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那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喜歡喝什麼,喜歡看什麼書嗎?」
李樂珩被問的一怔,記憶中的傅千金似乎對什麼都淡淡的。
吃什麼都是嘗嘗,根本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
她看的書更雜,什麼都看,什麼都懂,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愛好哪一本。
見李樂珩怔住,傅千金笑笑:「你看,我們的交情也不是那麼深是不是?」
「千金,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李樂珩一臉委屈的模樣。
傅千金不為所動,因為她知道,在李樂珩的眼裡,大抵也是沒有自己這個朋友的。
李樂珩是高門大戶,這些年她爹爹的官越做越大,他們家的野心也大了起來。
在李樂珩的眼裡,凡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們,今天是朋友,明天就可能是敵人。
所以她交友廣泛,不拘泥哪一個。
傅千金當時之所以與她做朋友,一開始就是看中了她心思通達,腦子不蠢的特點。
但如今只長年紀不長腦子,她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說的是實話,我這個人吧,心思藏的深,就連我爹娘都不一定知道我到底什麼脾氣性格,你以後還是不要胡亂猜測我的心思,免得挨懟。」
李樂珩聽了這話,心裡微微一震。
傅千金從來不是草包,更不是任人欺負的膿包。
相交幾年,李樂珩從未見過傅千金吃過蹩,能欺負她的,也就是這回太子選妃的事了。
李樂珩雖然有些擔心她和太子藕斷絲連,但心中也是暗爽的。
朋友,不存在的。
娘說過,她要做的是八面玲瓏,而不是真心實意的去交什麼朋友。
她與傅千金相交,一是藉助她的名氣,二來也想借她親近一下太子。
然而幾年過去,名氣沒借多少,太子更是沒見著。
李樂珩時常送傅千金禮物,她見傅千金收了,心裡就以為自己把她收在手中了。
沒有想到,今日傅千金的幾句話讓她的自信心徹底崩塌。
她以為自己把傅千金把玩在手中,卻不想傅千金從未對她上過心。
「你若是打聽我和太子的關係,大可不必。」
傅千金看著李樂珩,一字一句的說道:「太子的心思不容猜測,該是你的位置自然是你的,不是你的,費盡心思也是竹籃打水。」
這幾句話,不管李樂珩聽不聽的進去,也算是傅千金對李樂珩口中過往幾年所謂的情誼,給她的忠告。
景榮其實不容人,心眼又小,他心思深,卻恨毒了算計。
誰要是算計到了他頭上,他必然千百倍的還回去。
李樂珩要是個聰明人就識趣一點,只管安心的呆在後院之中,什麼也別搭理。
時不時的聚會,弄個詩謎挺好。
若是一心往太子妃的位置上爬,還費盡心機,只怕她的下場會很慘。
傅千金的話難聽,臊得李樂珩臉發燙,心裡更是難受。
她今天來,完全就是自找其辱的。
「那你呢?」
李樂珩不甘心,又問了一句。
她已經受辱了,多一句少一句的也不在乎。
「我怎麼了?」傅千金有些疑惑的看她。
李樂珩覺得傅千金彷彿在故意刁難她一樣,明知道她在問什麼卻故意不回答。
她咬咬牙,沉聲問道:「對於京城這些謠言,你怎麼想的?」
「沒什麼想法。」
傅千金搖頭,繼而說道:「如若你以後辦詩會,我若是感興趣還是會去的,但不三,不四的人多了,我就不去瞎湊熱鬧了,省得自降身份。」
最後一句話,完全是在告訴李樂珩,講究排場歸講究,但不要跟一些不入流的公子小姐混在一起,白白降了她自己的身份。
好歹也是名門大戶,為了幾句奉承,誰都招待,她們李家的格局未免太小了些。
景榮那麼小心眼的人,他能看的上她才怪?
想想,傅千金又覺得好笑。
管景榮看不看的上,也許他現在變了性子,什麼狗屎雞糞都咽的下去呢。
聞言,李樂珩勉強勾唇笑了笑:「你不怪我莽撞就好,我們還是朋友。」
傅千金點了點頭,喝著茶沒接話。
李樂珩走的時候,她回了一份禮,比她的茶花簪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樂珩收下了,但傅千金看的出來,她笑的很勉強。
也是,她那麼高傲的人,被自己戳破了臉皮好一頓教訓的,估摸著心裡已經恨死自己了。
說什麼姐妹,不過是唬著人玩,給她留最後一分薄面罷了。
勉強算是沒有撕破臉皮。
這麼一想,傅千金直呼失策。
她一張嘴懟人就停不下來,偏偏李樂珩還竟挑她不愛聽的說,也不怪自己說話不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