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毒蛇

第11章 第十一章 毒蛇

翌日晨,蘇成奚甫一醒來,蓉綉便已經不在床上了,他嗅到了幾縷草藥的清苦味道,便循著味道下了床。

出了門,只見外頭有個草爐子,這苦甜的味道,便是從那草爐子中散發出來的。

蓉綉在一旁輕輕搖著扇子,專註地看著爐子,連蘇成奚到自己身後了都不知道。

「綉兒,你在做什麼?」蘇成奚清朗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來。

蓉綉一愣,回過頭道:「相公你起來啦?我在炮製昨天的藥材呢,隔水將草藥蒸熟,再晒乾,就是成藥了,到時候賣到城裡的藥材鋪,保管能小賺上一筆,到時候我們就有錢修整房子,挖水塘了。」

看到她這副樣子,蘇成奚心頭一動:「綉兒,那我先去田壟上看看,若是母親她們來了,讓她們放下雞崽就趕緊離開,莫要受氣。」

經過這幾日,他也看明白了,蓉綉外柔內剛,若有人想在她嘴巴下討到半分便宜,那是決然不可能的事兒。

「嗯。」蓉綉又轉頭專註地看著爐子,多年的軍旅生涯,將她培養成了一個高度專註的人,手上有什麼事,便要先將手中的事做好。

蘇成奚沒走多久,王婆子便帶著桂芬罵罵咧咧地來了,手裡還提著一個雞籠。

裡頭的小雞崽不多不少,正好十五隻,確實是少了的數目。

蓉綉往雞籠里掃了一眼,輕聲道:「麻煩婆婆送來了,不過俗話說有始有終,雞崽既然是婆婆拿走的,那就請婆婆親自放回去。」

「哪有媳婦兒指使婆婆做事的!」王婆子又急又氣。

蓉綉撲哧一笑道:「婆婆如果不如此做,那便是沒有和相公道歉的誠意了,既然如此,那綉兒再去將村長請來,也不是不行。」

「你!」王婆子氣得嘴歪眼斜,差點沒背過氣去,她將雞籠往桂芬手裡一塞:「走,把這些雞崽放回去。」

桂芬不情不願地翻了一個白眼,但還是依照王婆子的吩咐,將雞崽放回了欄杆裡頭。

一個個黃澄澄的小雞崽,歡悅地在籠子里唧唧叫著,彷彿在慶祝自己回家一般。

「這是什麼鬼味道,別是在弄藥害人呢!」桂芬沖著草爐子啐了一口,又跺了跺腳:「娘,咱們快回家吧。」

那一口唾沫,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草爐子旁邊,蓉綉見此,眉頭皺了起來,她瞧了王婆子的腿一眼,微微一笑道:「婆婆,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婆子冷哼道:「吞吞吐吐地做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她本就粗野,說出來的話也不招人愛聽。

「婆婆的腿腳怕是出問題了。」蓉綉隨手從旁邊的樹叢中折了一根枝條,突然往王婆子的左腿上一抽。

王婆子疼得打了個哆嗦:「你竟敢打婆婆,你是不想活了吧!」

說著,她就想衝上來擰蓉繡的嘴。蓉綉憑著身體的輕巧,往後一跳:「婆婆且慢,這幾日,婆婆是否感覺左腿重,就像是抬不起來似的?」

王婆子一下頓住了腳步,蓉綉說得確實不假,已經一個多月了,她總是感覺左腿像是灌了沉鉛似的,老是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娘身體好著呢!用得著你在這兒胡言亂語,詛咒我娘?」桂芬就像個小棒槌,又要上前打蓉綉。

「慢著,你們想幹什麼!」蘇成奚厲聲喝問,他從田壟過來,正好看到了王婆子和桂芬想要打人的一幕,臉上肅殺一片。

「相公,婆婆的腿不好,我想給她看看。」蓉綉黑如點漆的雙眸流轉:「不過婆婆不願意讓我給她看。」

蘇成奚拉住了蓉繡的手:「綉兒,且先不說這個了,村口的陳伯好像被蛇咬了,此刻危在旦夕,郎中卻遲遲不到,你先去看看!」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蓉綉也不和王婆子兩人置氣了,她趕緊跟著蘇成奚往田壟上跑去。

王婆子氣得渾身直抖:「走,桂芬,咱們兩個也去看看熱鬧,這小蹄子若是把人給治死了,正好把她告到衙門去!」

「娘真是聰明,她一個農婦懂什麼!」桂芬眼睛一亮。心懷鬼胎的母女二人,也趕緊跟了過去。

田壟上已經圍了不少人了,大家都是晨起勞作,見到陳伯不幸被毒蛇咬了,只好圍過來,七嘴八舌,六神無主,誰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蘇成奚排開眾人,朗聲道:「諸位且先讓讓,讓我家娘子瞧瞧。」

「成奚,你娘子還會看病?」人群中有人道。

又有人絆住了蘇成奚的袖子:「成奚,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是你可別往自家攬事兒了,若是治好了那還罷了,若治不好,只怕有嘴也說不清,這陳伯的兒媳又是個落潑嘴,到時候不知怎麼編排你們呢……」

然而無論是蘇成奚還是蓉綉,此刻心中,都將救人擺在第一位上。

蓉綉俯下身,看著躺在地上的陳伯,只見他小腿處,有兩個清晰的牙痕。

且皮膚之下,牙痕之後,還藏著兩條深深的溝槽,很明顯,傷口已經開始泛青,毒蛇所咬無誤,而且還是銀環蛇咬得。

銀環蛇毒性之劇烈,兩三個時辰便可引人斃命,蓉綉忙道:「諸位,不知陳伯被咬傷多久了?」

「這……誰知道呢?我卯時初三刻便來了,那個時候就不見老陳頭兒了。」

「我是辰時瞧見老陳頭兒在這兒趴著的,這麼一算,怎麼也有快兩個時辰了吧?」

陳伯的嘴唇已經變得烏紫,就連心跳都十分微弱了,蓉綉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耽擱了,她抿了抿唇:「諸位,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諸位四下去找找,有沒有銀環蛇的巢穴,最好多去河邊找找……」

「這小蹄子怕是想引著大家都被蛇咬了才甘心吧!」王婆子在後頭不咸不淡地來了一句:「我勸大家,可不要聽這小蹄子胡說,銀環那個毒,過去咱們村兒誰被咬都得死,她這是引著大家去死啊!」

眾人一聽,不免面露疑慮之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腳下也都不挪動腳步。「救人如救火,此處蛇患已久,若是今日不除了這咬人毒蛇,來日怕是我們都有性命之虞。」蘇成奚緩緩對著眾人闡明道理。

很快便有人響應道:「咱們幾個腿腳利索的又怕些什麼,只需眼睛亮些,若是看到了銀環蛇,跑就是了,也不必上去硬來。」

很快,幾個年富力強的青年都點了點頭,大家扛著鋤頭,紛紛沿著田壟到了河畔附近。

蓉綉則用指腹使勁兒按壓著陳伯的血管,血管泛著烏紫之色,她連忙扯了幾塊布條,將陳伯傷口附近的動脈靜脈扎住,暫時延緩毒液的發作。

另一邊,蘇成奚是以身犯險,也到了河畔,不多時,果然有人發現了銀環蛇的巢穴,這動物倒是有靈性,專挑了一個水草豐美之地棲身。

「相公,你快找找,那毒蛇身側,有沒有大葉半邊蓮,葉片寬長,花都長在莖一側的。」蓉綉揚聲沖著河畔喊道。

蘇成奚忙在地上搜尋著,果然有幾叢蓉綉所說得草藥,他趕緊拔了那草藥,送回到蓉綉身旁。

毒蛇十步之內,常常有解藥,這大葉半邊蓮便是上好的解毒之葯,蓉綉想也不想,取了那花朵,放到陳伯嘴裡,而葉片揉爛,直接覆在陳伯的傷口上。

見傷口處的皮肉顏色微微泛紅,這說明蛇毒已經解了不少,但就算是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

陳伯的血管之中,還有些毒液,內服外敷都無法可解,只有吸出來才成。

所謂醫者父母心,蓉綉正要低頭,將裡頭的毒液吸出來。

卻不想蘇成奚拉住了她:「綉兒,我來吧,你是女子,做不得這些事。」

看著蘇成奚眼眸中的關切之意,蓉綉也明白了大半,她心頭泛著暖意,又將大葉半邊蓮塞到蘇成奚嘴裡:「相公,含著這些葉子。」

蘇成奚點點頭,將葉片墊在舌上,低頭對著陳伯小腿上的傷口,吸了幾口,濃腥的血液和著毒液被吸了出來。

他在外遊歷多年,也算是有幾分經驗,吸一口吐一口。

「你們看,陳伯的臉色好多了!」不多時,人群中便有人喊。

果然,陳伯剛才泛著浮腫,微微發青的臉色,此刻變得蒼白,但很明顯,毒已經消了大半。

「你們在幹什麼呢!」一個尖細的聲音透過人群傳了過來,又聽這聲音輕嘶一聲:「你們竟然對我公公做這種事!還不去請郎中!」

這聲音聽起來殊為聒耳,蓉綉站起身來,眼前站了一個穿著紅繡鞋的女人,只見那鞋面光鮮,想來是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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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女悍妻:腹黑相公來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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