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打破瓶頸
林輕雪此刻，對陳長生儘是崇敬。
「先生……」
「嗷！」
林輕雪的話，還未完全脫口。
一身濕漉漉的長壽，這時大叫一聲，向這邊飛奔而來。
兩人放眼過去，發現長壽的身上，竟然馱著一個人。
陳長生略顯驚訝，跳崖者三個字，又一次襲上他的腦海。
長壽來到陳長生面前，將背上的少年給搖晃下了自己的身體。
「李逍遙！」
少年落在地面上，面朝天，雖然幾縷濕發散亂在那臉頰上，但林輕雪還是認出了他。
陳長生看向林輕雪。
世界果然很小。
跳崖這種事情，竟然都有這麼大的概率碰到熟人。
這讓陳長生很是感嘆。
……
……
陳長生替這少年擦乾淨身體，換上了一身乾衣服。
然後，走出了雅間。
「你現在可以進去了。」陳長生說道。
林輕雪發現陳長生在雅間里待得時間並不短。
按理說動用仙法，只要幾秒鐘就能完成。
她忍不住輕輕的問道：「先生是用手給他換的衣服？」
陳長生一愣，心想，我不用手給他換衣服，用什麼給他換衣服？
腳？
還是嘴？
陳長生忽然發現，這名少女的思想有些問題。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林輕雪俏臉立即一紅。
用手換的……
那先生給我換衣服時，是不是也……
林輕雪俏臉更紅了，如果真是那樣，先生他有沒有趁我昏迷，對我做過什麼？
有沒有碰過泥濘的地帶？
有沒有拂過雜亂的草叢？
這種種想法，讓她整個嬌軀以及精神都在輕微的顫慄。
身體之中，也忽然湧現一抹難以言喻的燥熱。
她不敢去看陳長生那張俊朗非凡的臉孔。
低著頭，紅著臉，步伐有些不協調的步入了雅間。
陳長生面露疑惑的神色。
林輕雪的反應，讓他十分不解。
她……到底在臉紅一個什麼茶壺泡泡？
陳長生默默嘆了口氣。
畫作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書法了。
今天，要寫什麼呢？
陳長生忽然間看到了地面上的那把濕漉漉的劍。
那是李逍遙帶來的。
哪怕跳崖，他都沒有鬆開自己手裡的劍。
就寫劍吧。
他沾了沾筆墨，提筆書寫。
……
……
雅間之中。
林輕雪一雙明眸注視著床上的少年，略微有些恍惚。
她十三歲那年，曾經在天劍宗修鍊過一年的時間。
和李逍遙可以稱得上是同門師兄妹。
她說不上對他有太大的感覺，只是有一種師兄妹的情誼在。
畢竟，她和李逍遙相處了僅僅只有一年的時間。
但是，她卻不知道，就是這一年的時間，李逍遙就對她愛的死心塌地。
以至於，寧願為了她，以身殉情。
此時，經歷了國破人亡這種變故的林輕雪。
突遇故人，忽然有種恍若前塵的蕭索之感。
她的心境，也變得複雜起來。
「輕雪……輕雪……」
昏迷中的李逍遙，開始念叨林輕雪的名字。
他彷彿在做一個噩夢，忽然之間從床上猛的驚醒，坐直了身子。
「李師兄，你醒了。」
林輕雪見故人一醒，心中的紅塵落寞漸漸撇於身後。
聽到這道動人的聲音。
李逍遙獃滯的轉過頭，看向那張他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的臉孔。
「我是不是在做夢……還是我已經進入了天堂……」
心心念念的人兒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難以置信，如墜夢中。
「李師兄，你怎麼了？你活得好好地，怎麼會去天堂呢？」林輕雪輕笑一聲。
李逍遙獃滯的反應了好久，才是反應過了一切。
「我沒死！輕雪你也沒死！」
李逍遙頓時喜極而泣，「輕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林輕雪將落崖后的事情，大致講述了一下。
「隱士高人？」
李逍遙聽后，臉色略微有些古怪。
一個平平無奇的凡人，真的有輕雪說的那般大造化？
他內心好奇起來，問道：「輕雪，那位隱士高人在什麼地方？可以帶我去見一見嗎？」
林輕雪輕輕的點了點頭，扶著李逍遙出了雅間。
陳長生背對著他們，全神貫注的寫著書法。
李逍遙和林輕雪彼此對視一眼，悄悄的走到了陳長生背後。
看向那副書法。
我有昆吾劍，求趨夫子庭。
白虹時切玉，紫氣夜干星。
鍔上芙蓉動，匣中霜雪明。
倚天持報國，畫地取雄名。
「白虹時切玉，紫氣夜干星……」
李逍遙凝視著那副書法上的字跡，內心一聲輕喃。
似乎是心有所悟。
困在他心頭的疑惑，竟然一絲絲的清明起來。
陳長生最後落筆。
一個氣勢如虹的『劍』字！
此字一落，李逍遙身軀猛的一顫，一雙眼睛登時間瞪得大大的。
「劍意……是劍意！」
李逍遙內心驚呼出聲，在這個『劍』字，竟然蘊含著一股勢動山河的無上劍意！
這股無上的劍影，連同那一首詩所有的豐富內涵，在此刻，竟讓困擾他多年的瓶頸，猛然間鬆動起來！
與此同時，他的周身開始有著凜然的劍意閃爍升騰。
天地似乎在此刻，都瀰漫著無數的劍影冷光。
放下筆的陳長生轉過頭，一臉驚奇的看向李逍遙。
林輕雪亦是一臉驚訝的看著這一幕。
他……
他悟了！
他在先生的這幅書法中頓悟了！
一時之間，林輕雪的內心，就是再度升騰起了滔天駭浪。
感受著李逍遙周身那凜然的劍意。
目睹著空氣中蘊含著的一道道劍光。
林輕雪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先生的一幅畫，令她頓悟。
而如今，先生的一副書法，又令李逍遙頓悟。
先生，他到底是什麼世外高人？
難道是從仙界而來的仙人？
就在林輕雪震驚不已之時。
李逍遙的臉上，忽然間掛滿了兩道淚痕。
「高人……我悟了。」
他呢喃一聲，睜開雙眼，凝視著眼前貌如謫仙，神似天人的少年，心中百般激動。
隨後。
他就在陳長生和林輕雪驚訝的目光中，跪在了陳長生的面前。
噗通！
李逍遙跪在陳長生面前，畢恭畢敬的向陳長生磕了一個響頭，道：「多謝高人，破除了逍遙三年都無法打破的瓶頸！」
陳長生：「？？？」
我，我對他，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