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是我做的

「什麼？他？」戈耀曦和段藍橋聞言自然吃驚不小，忍不住一個比一個嗓門大地叫了起來，並且齊刷刷地回過頭瞪著步雲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

步雲霄不動，也不說話，就那麼涼涼淡淡地看著自己面前的桌面。兩人好不容易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個現實，雖然腦子裡還有些摸不清狀況。喘了幾口氣，戈耀曦接著問道：「那……你的意思是，雲霄就是洛錚的那個好朋友，來為洛錚報仇的？」

端木洌又苦笑，一點兒都不怕嚇到兩個人：「不是，他不是洛錚的好朋友，因為，他就是洛錚。」

「什麼？這……」這次，兩人的聲音簡直已經可以用鬼哭狼嚎來形容，那叫一個不堪入耳，就連步雲霄都被他們嚎得縮了縮脖子，很擔心以後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做惡夢。早知道他們這麼膽小，就多來點兒鋪墊之後再揭曉最後的謎底了。

戈耀曦和段藍橋拚命盯著步雲霄的臉，將他與記憶中的洛錚慢慢往一塊兒湊合著，卻發現這兩張臉根本就不是屬於同一個人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心中這樣想著的時候，段藍橋已經順嘴問了出來：「洌，我……我頭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都說女大十八變，難道男大也十八變嗎？這也……變得太離譜了吧？根本就是兩個人嘛！」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且那也不是重點。」端木洌費力地搖了搖頭，轉頭去看被兩人帶來的女子，「那是初露？」

其實這也是一句廢話。那女子雖然是在昏迷之中，但是一張臉卻正對著眾人的方向，不是展初露是誰？聽到端木洌的回答，兩人總算暫時控制了一下自己的震驚，點頭說道：「是她。」

不等端木洌再說什麼，就見步雲霄的身軀微微震了震，然後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了展初露所在的方向。展初露應該是被段藍橋給迷暈了，所以看起來彷彿睡著了一樣，臉容很平靜。難道……那一切真的都是她做的嗎？在這美麗的外表之下，真的隱藏著一顆那麼齷齪、毒辣的心靈？她難道不知道對一個風華正茂的男孩兒做那樣的事，會將他的一生都毀掉嗎？她究竟為什麼要那樣做？她跟洛錚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

不願在人前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步雲霄冷冷地開口說道：「她承認了？」

戈耀曦搖了搖頭，盡量清楚地說道：「沒有，啊不，我不是說她沒有承認，而是說我們還什麼都來不及問。我們知道洌還在你手裡，所以不敢耽誤時間，就直接把她迷暈帶過來了，有什麼話大家當面說清楚會比較有說服力。」

不錯，經過一番緊鑼密鼓地查證之後，兩人便查到了展初露的身上。只不過一想到端木洌已經被他的對頭給帶走，所以兩人根本不敢怠慢。就在這時候，他們收到了步雲霄的信息，便二話不說將睡夢中的展初露直接迷暈，然後帶她來到了這裡。雖然這些內情戈耀曦並沒有明說，步雲霄卻可以想象得到，所以他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你們都查到了什麼？」

戈耀曦冷笑一聲，看著昏迷中的展初露說道：「因為時間太過緊迫，而且事情又過去了那麼久，所以查到的不多，只不過有人能夠證明，那天下午展初露動過洌的手機。至於其他的一切……我想不必我們費心去查了，有人會告訴我們的。」

當然，展初露這個正主兒就在這裡，還需要去查嗎？步雲霄突然冷笑，簡單地說道：「把她弄醒。」

雖然還不明白步雲霄為什麼會變成了洛錚，也不知道他都跟端木洌說了些什麼，但是在如今的情境之下，抓緊時間解開他們之間的誤會是最重要的，至於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在誤會解除之後慢慢問個明白。所以聽到吩咐，段藍橋並不表示反對，立刻將解藥注入展初露的體內，看著她慢慢地動了起來。

解藥的藥性發揮得很快，所以不大會兒功夫，便看到展初露不安地晃動了一下腦袋，然後低低地叫了幾聲，接著又抬起手撫了撫額頭。片刻之後，她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然後又難受地合起眼帘靜止了一會兒，最終才真正睜開了眼睛，看著面前的一切。

因為她是仰靠在沙發上的，所以睜開眼睛之後，她首先看到的便是雪白的天花板和那盞水晶大吊燈。大概是發覺那並不是自己熟悉的款式，展初露的身軀猛然僵了一下，有些疑心自己仍然在睡夢之中一般，抬起手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後才重新將目光落在了那盞水晶吊燈上，可是卻發現那依然不像是自己卧室那一盞。

「不用看了，你沒有看錯，這的確不是你自己的家。」戈耀曦冷冷地開了口，想要幫展初露儘快從夢境中清醒過來，好清晰地回答自己的問題。

聽到突然響起的聲音，展初露自然是大吃一驚，忍不住「啊」的一聲驚呼，然後刷的抬起頭看向了聲音的來源。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面前好熱鬧啊，居然有那麼多人：戈耀曦，段藍橋，瀟琳琅，端木洌，步雲霄……這是什麼組合？自己好好地在家睡覺，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還有啊！老闆不是出了車禍，重傷住院了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他已經好了？有那麼快嗎？

「你……你們……這……」展初露根本沒有辦法思考，只得拚命縮緊了自己的身體，頭腦中因為麻醉劑的關係而依然有些昏昏沉沉，「我……我不是在家……」

戈耀曦冷笑：「原來是，不過現在不是了。初露，你清醒一下，我們有話問你。」

因為並不知道步雲霄就是洛錚，所以展初露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哪裡不妥，她的第一反應便是可能是生意上出了問題，所以才將她緊急帶到這裡來的，只不過她依然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到這裡來的而已。入睡之前，自己明明躺在卧室里的，怎麼一睜開眼睛，周圍的一切就如此陌生了？就算端木洌有生意上的緊急事情要找自己，也不至於像綁架一樣把自己偷偷摸摸就帶到這裡來了吧？而且自己身上居然還只是穿著一身睡衣，只不過外面又穿了一件外套而已。還有一點就是……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借著這片刻的緩衝，展初露的神智已經基本上清醒了過來，所以她忙坐直了身體，拿出一種非常關切的口吻說道：「老闆，你……你的傷全都好了嗎？昨天晚上我打電話過去問的時候，醫院還說你沒有脫離危險期，正在重症監護室，怎麼……」

端木洌倚在沙發上，看著展初露似乎十分無辜的臉，多少有些不能相信她居然真的會做出那麼下流的事情，毀掉了洛錚原本可以非常美好的一生！一想到洛錚因此而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壓力，他不由怒火滿腔，原本想好的那些鋪墊全都扔到了九霄雲外，冷笑一聲說道：「不好意思，欺騙了你！我根本從來沒有出過什麼車禍，受過什麼傷！我之所以對外放出那個消息，只不過是為了查明發生在多年前的一樁與我有關的冤案而已！初露，我說的這些，你能聽懂吧？」

用的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卻無比肯定，根本沒打算給展初露拒絕的機會。而展初露在聽到這幾句話的時候，臉色早已刷的一下變得一片慘白，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就算她真的開口否認，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因為她如果真的什麼都沒做，那麼聽到端木洌這番話之後，她的臉上便只會有疑惑不解，而絕不會顯得如此恐懼驚惶！

倉皇失措地看著端木洌如寒冰一樣的臉，展初露果然如眾人想象的那般反問了一句：「老闆，你……你說什麼？」

早知道你不會輕易承認的。端木洌冷冷地笑了笑，接著又扔出了一顆重磅炸彈：「初露，你認得面前這個人，是嗎？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他其實不是步雲霄，他是我們的老同學，洛錚！只不過是換了一張臉而已！仔細看看他的眼睛，你一定可以認出他的，是不是？」

「洛錚」的名字傳入耳中，展初露臉上的表情就不只是驚惶那麼簡單了，根本已經變得充滿了恐怖，彷彿看到了來自地獄的魔鬼一般！可是越是恐懼，她反而越是控制不住自己向步雲霄看了過去，一雙眼睛能睜多大就睜得多大，直盯著步雲霄的眼睛，恨不得通過他的眼睛，直接看到他的骨子裡，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洛錚！

然而漸漸的，或許是因為真的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洛錚的影子，展初露的神情也隨之發生著迅速的變化。從最初的驚惶恐懼，到慢慢變得恍然，然後是明顯的心虛氣惱，接著是強烈的後悔愧疚，然後又返璞歸真一般，慢慢變得平靜了。正當端木洌看到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而打算繼續開口往下問的時候，她突然苦笑了一聲，沒頭沒腦地點頭說道：「不錯，是我做的，我承認。」

什麼？這……這麼痛快？這還什麼都沒開始問呢！端木洌等人一聽展初露這句話，忍不住互相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睛里發現了相同的震驚和疑惑。尤其是步雲霄，更是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地開口追問道：「你……你說什麼承認？什麼事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