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偏心眼的爹

不服軟那能行呢。

顧顏進了錦楓齋，捂著臉哭的那叫一個委屈，一隻腳已經邁進房門了，一抬頭卻瞧見父親在這裡，又立即捂著臉扭頭跑了出去。

一副生怕顧崢瞧見她哭了的樣子。

顧崢已經瞧見了，不光瞧見了，還很是上心，也不差遣人，立即親自追了出去將人攔了回來。

「顏兒這是怎麼了？誰給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哭成這般模樣？」

不得不說，顧崢在面對顧顏的時候，當真是個挑不出毛病的慈父，這會兒他甚至親自個顧顏擦拭眼淚，動作極其輕柔。

若是此時顧朝在這裡瞧見，她定然沒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顧崢如何能做出這等事來。

林嵐不知就裡，也是吃了一驚，跟著上前詢問狀況，看女兒哭成這樣，自己心裡也是心疼不已，八九不離十又是受了濡韻閣那邊的氣回來的。

可這話她卻是不能說的，得等女兒自己說出來才管用。

顧顏抽抽噎噎的只管哭，任由顧崢安撫了好一陣子才開口說話，卻又不肯說出實情，只是道：「女兒不孝，給爹爹丟臉了，女兒不配爹爹這般關心……」

顧崢瞧著女兒這樣，只覺得一顆心都抽成了一團，眉毛擰成疙瘩：「又胡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好端端的去一次長公主的宴席回來就成了這樣？莫非又是顧朝給你委屈受了？」

他這麼說著，像是給自己提了個醒兒一般，恍然大悟，怒道：「就知道那個不孝女是個死不悔改的，我這就去找她算賬！」

顧顏哪能這麼輕易就讓他走了，戲既然已經開始演，那索性就演的大一些。

她忙拉住顧崢，普通一聲跪下了，哭喊道：「爹爹不要責怪大姐姐，全是女兒自己的錯，是女兒只顧著自己收拾打扮，去長公主的宴席遲了些，給大姐姐，給顧家丟臉了，是女兒的錯……」

她越是這樣，顧崢就越是覺得一定是顧朝給她委屈受了。

「你啊，和你娘一樣，總是這樣心軟，若不是她之前害的你被馬蜂蟄了，容顏受損，你又何至於為了梳妝打扮誤了時辰？如今她倒還有臉怪起你來了！」

顧崢這偏心是在是沒邊兒，顧顏一番話從頭到尾隻字未提顧朝給她委屈受，他卻自己偏要這樣覺得。

林嵐在旁邊聽到如今，再加上今日在府里就聽說顧朝出門的時候是帶著八小姐一起走的，本來心裡就有個疙瘩，這會兒算是摸清楚了

合著顧朝本就沒打算帶自己女兒去，索性一聲不吭帶著顧芷去了，這也不算違抗父命，她只說帶妹妹，哪個妹妹不是妹妹？

林嵐想清楚了這一點，心裡也是氣得不行，看著女兒在這演戲，卻又覺得十分欣慰，不愧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姑娘，如今也學會耍手段了。

這才對嘛，有心機有手段，日後才不至於在顧朝手底下吃虧。

橫豎顧崢的心是向著她們這邊的，顧朝母女兩個怎麼也討不到便宜去。

這麼想著，林嵐也不摻言，只任由女兒發揮。

顧顏只一個勁兒的哭，摟著顧崢的腿不撒手，不讓他走，「爹爹不要生氣了，這事兒本就是女兒有錯在先，若不是女兒仗著爹爹疼愛跟著大姐姐去了國公府，也就不至於被馬蜂蟄了臉，也就不會有今日這一出……」

這話聽著像是在認錯，可字字句句戳在顧崢心窩子上，他疼愛她怎麼了？他給不了林嵐正室的地位，多給他們母女一些寵愛又怎麼了？

輪得到顧朝一個小輩置喙不成？

顧崢怒氣衝天，坐不住了，顧顏在這裡不讓他離開，他也不是沒法子，離開吩咐人：「去，去濡韻閣，把大小姐給我叫來！」

顧顏假意阻攔了一番，也任由下人去了，林嵐趁機上前把顧顏扶了起來，又吩咐周家的去打水過來給顧顏洗臉，顧崢在一旁只氣的臉色鐵青，看一眼母女倆嘆一口氣。

這邊收拾妥當的功夫，顧朝也到了。

從聽到父親差人來請她那一刻起，她就已經知道是為了什麼事，一進門就見顧崢黑著臉坐在那，旁邊是哭的雙眼紅腫的顧顏還滿臉都是戲的林嵐。

顧朝還未來得及同顧崢請安，就被顧崢劈頭吼了一句：「逆子，給我跪下！」

顧朝知道這時候同顧崢起爭執最是不明智，便順從跪下了，卻問道：「父親要女兒跪，女兒不敢不跪，只是女兒想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惹的父親如此動怒？」

「你還裝傻！」顧崢指著她的鼻子罵道，「身為長姐卻連一點容人之心都沒有，你妹妹不就是出門遲了一點，你至於將人欺負成這樣？」

顧顏聞言，在一旁配合顧崢的話，哭的更賣力了，林嵐則一疊聲的安撫她，顧朝抬頭看了她一眼，卻看到顧顏投過來一個得意的眼神。

她心底一片寒涼，早就已經不指望顧崢這個爹能對自己有半分疼惜，講道理也是無用，他不會聽進去的。

顧朝淡淡的道：「既然父親認定了女兒有錯，那父親說怎麼辦吧。」

顧崢原想著讓她好生和顧顏道個歉，安撫一下也就算了，哪想到她這麼個態度，頓時火氣又上來了：「你這是什麼態度？」

「自然是認錯的態度。我若說我沒錯，父親會聽么？即如此，我也無需為自己辯駁，左右在父親耳朵里，只聽得進三妹妹的話，三妹妹說什麼便是什麼，我說什麼重要麼？」

顧崢被女兒揭了短，臉上十分的掛不住。

從前長女可不是這樣子的，雖也是逆來順受，卻從不會當面同他頂撞，因此他偏心小女兒的同時，內心裡多多少少對長女有所虧欠，面子上該給長女的體面也都能顧全一些。

可從什麼時候開始，從前那個在他面前乖順聽話的長女變得如此犀利不饒人了？

見顧崢下不來台，林嵐忙上前道：「老爺，算了吧，都是小姐妹之間的小事兒，如今顏兒也說了是她的錯，您就不要苛責大小姐了。」

她越是這樣說，顧崢還就越是不能這麼輕易放過顧朝了：「小事？如今不過是讓她帶妹妹一起去赴宴，讓妹妹長長見識，她便這般善妒不容人，還讓顏兒如此下不來台，這般給她委屈受，我若再不管，誰知道她將來還能做的多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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