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江湖游醫的洒脫
念菊扶額,心說這人的聰明勁兒都用來學醫了不成?這話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她多沒面子啊!
顧朝定了定神道:「你一面惦記著人家的吃食,一面又這般說人家,就不怕有一天這些話傳到那人耳朵里去,你就再也吃不上了?」
葉歸隱搖頭:「那不能夠,這兒也沒外人,那人也不在這兒,他上哪知道去?」
念菊真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了,那人可不就是在這兒么!
顧朝挑眉,意味深長道:「哦?是嗎?原我是想替你想想法子讓你能吃得上的,但如今你對人家怨念這般深,這人做出來的東西就帶著一股子怨氣,定然不好吃,會砸了招牌,我還是不摻和這事兒了吧。」
葉歸隱原只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如今一聽顧朝居然有法子讓他吃得上叫化雞,立刻兩眼放光了:「大小姐,姑奶奶,方才的話就當我沒說還不成么!反正那人又不會知道,他哪能有什麼怨氣啊,我在這同那人道個歉,小的嘴碎,小的說錯話了,廚神大老爺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同我計較了成不……」
他一面說,一面雙手捧起來做祈禱狀,看上去煞有介事的,這模樣逗的一屋子人都笑出聲來。
就連季月娘心情也跟著好起來,越發覺得葉歸隱身上有著一種同她們這些生活在高門深宅的人截然不同的洒脫氣質。
他想說什麼便說,想做什麼便做,沒有那些七七八八的顧忌。
這讓季月娘想到了她小時候,雖然母親總是嚴厲的盯著她學規矩,可父親卻總能趁著母親不注意帶她一起去瘋玩,父親總說,做人嘛,開心最重要。
後來她嫁來了京城裡,做了顧崢的夫人,就再也沒有開心過,如今看著葉歸隱,她隱隱約約看到了從前父親的一些影子。
原本還有些明朗的心情不禁又有些失落。
顧朝忙著生氣,一本正經道:「這人說出來的話是帶有力量的,你埋怨了他那他便帶了怨念,不然那些發毒誓的後來都不得好死又作何解釋?」
葉歸隱被她一番強行邏輯說的無言以對,無辜極了:「那我能怎麼辦啊,姑奶奶,你就幫我這次吧!我將功贖罪還不行嗎?你幫我想想法子,我回來再吃。」
「回來?你要去哪?」顧朝顧不上同他開玩笑了,她前世就知道這人做事隨性的很,想一出是一出,自己這次看來有點玩砸了,早知道讓他多吃兩頓叫化雞,不這麼吊他胃口了。
葉歸隱也收了玩笑的神色,看看季月娘道:「這幾日我回去研究了許久,這毒要解了也不是不行,只是如今這方子只能控制不能緩解,京城藥鋪里缺一味葯,旁人認不出來,我打算親自去尋來。」
季月娘忙道:「可有危險?這種事派個人去便是了,不用勞煩葉公子親自跑一趟。」
「不不不,不麻煩,旁人去找錯了才是真麻煩,我收拾收拾今日就動身去尋了,這方子我做了改動,依舊一日三次的服著就好,其他的等我回來再說。」
他便是這個性子,玩笑歸玩笑,若真牽扯到正經事了,那他比誰都認真。
顧朝也知道攔不住他,勸慰了季月娘一番,說自己會安排好一切,讓葉歸隱儘可能的路上方便些,季月娘這才不再說什麼。
送走了葉歸隱,顧朝吩咐下去繼續給季月娘煎藥。
當然明面上煎的一副,真正送到季月娘面前的才是葉歸隱開的方子,作戲那個,也就是為了給旁人瞧罷了。
秀雯在後廚混了幾日之後,終於有機會再次接近給季月娘煎藥的地方,如今煎藥的人已經換掉了,並且十分小心,她回回靠近都被趕走。
戒備這麼森嚴,秀雯也不傻,就沒再硬闖,而是等到天黑沒有旁人了,才跑去撿了倒掉剩下的藥渣包起來,帶著一路往錦楓齋去了。
錦楓齋也沒有人認得出這些藥渣都是什麼,不過這難不倒林嵐,藥渣她收下了,照舊賞了秀雯一點賞錢將她打發走了。
這點賞錢實在是不經看,不過有勝於無,秀雯經過這些事,已經學會冷靜了,沒有再同林嵐計較賞錢多少的問題,帶了錢不聲不響的走人。
清晨一早,林嵐聲稱自己身上不爽利,派人請了賈郎中過去錦楓齋把脈。
賈郎中是一直以來同顧家相熟的郎中,原先也是照看了季月娘許多年的人,家裡的女眷們但凡有個頭疼腦熱的,每每都是請賈郎中過來。
「您瞧瞧這些,」賈郎中一邊給林嵐把脈,林嵐一面吩咐人把秀雯帶來的藥渣亮出來給賈郎中看,「這些葯都是做什麼的,可有什麼特殊用途?」
賈郎中翻了翻藥渣,摸著鬍子道:「這些不過是溫補的方子,並無什麼特殊用途,林姨娘這般問,可是有什麼問題?」
「哦,沒什麼。只是前兒聽說別人家一位夫人痴迷於駐容養顏術,日日服藥不間斷,那肌膚果真好了不少,我特意命人去撿了這些藥渣回來,也想學著弄一份方子來吃,奈何不認識這都是些什麼葯……」
賈郎中搖頭:「這方子並無什麼駐容養顏的功效,若非要說,溫補之後氣色倒是能好一些,至於駐容養顏么,實在是牽強。」
頓了一頓,賈郎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說:「林姨娘若是想要這樣的方子,不妨從我這裡要一份,雖說功效達不到姨娘說的那樣,但也是有些作用的。若旁人家裡真有這樣的方子,又如何會輕易讓人知曉?還能輕易讓人撿了藥渣去?」
他這話似乎是話裡有話一般,林嵐聽著聽著,漸漸意識到不對勁。
這藥渣是假的!
秀雯有把柄在她手裡捏著,是決計不會,也不敢騙她的,那麼騙她的就只有濡韻閣那位了。
這個毒婦!竟然開始和她耍心眼了!病成那個樣子還不忘了玩心機,就不怕操心過度死得早嗎!
再看賈郎中還在看著自己,他出入顧府多年,對府里的情況不能說是了如指掌,但也算是清楚的很了。
他同自己說這番話,擺明了就是已經猜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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