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殺戮協議
「一聲！」韓宇額頭出汗，心中已經存不下任何事。
哞……
「兩聲。」韓宇的心在鼓動。
「三聲……」
「四聲……」
隨著號角一次次響起，韓宇感覺自己距離死亡也越來越近。
「第二十五次！」隨著韓宇一聲爆喝，遠處月光城的城門，已經轟隆隆的開始關閉。
那韓宇直接跳下馬背，提氣一口內里，用比駿馬更快的短距離衝刺，朝著月光城門方向飛掠；「別關城門！」
哞……
第二十六聲號角了。
守城的守衛已經撤走了大半，只剩下一小半負責關門，一名守衛遠遠的望著韓宇，吼道：「快！快點！」
韓宇已經用了最極限的速度狂奔，連那風吹在臉上都有些疼痛感，可月光城的城門並未停下來，仍是轟隆隆的往一起關閉。
哞……
第二十七聲了。
「到了！」
在月光城僅剩最後一條門縫的時候，韓宇終於一步側身，擠進了門內。
此時守衛們也都表情慌張，一邊收拾一邊快速撤退：「快快，撤回地下城！」
韓宇跟著守衛們往城內一起奔跑，他剛剛的衝刺，讓他呼吸急促，體力也幾乎被透支幹凈，可在這最後的時間裡，奔跑，是唯一的活命手段。
於城門內三千米處，一個巨大的地下城門正在準備關閉，這就是地下城的城門，平時城門是在地上的，只有月圓之夜才會開啟。
那些守衛迅速衝進了門內，而韓宇則被兩個「地下城守衛」攔住，道：「腰牌！」
哞……
第二十八聲號角。
韓宇急忙掏出韓家的腰牌給守衛，並抬頭望了一眼夜空。
黑雲壓頂，在呼嘯的陰風裡，有數條碩大的陰影，緩緩的穿梭於雲海之中，等待著最後一聲號角的來臨。
「嗯，通過。」一名守衛終於開口。
韓宇取回腰牌，頭也不回的鑽進了地下城門。
哞……
第二十九聲！
轟隆隆，地下城的城門，也隨著韓宇的進入而關閉了。
這一刻，門內的地下城，與門外的月光城，隔絕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此時的月光城一片死寂，不見絲毫燈火，而位於正下方的地下城，則是燈火通明，無數的人影攢動，那是整個月光城地區的居民。
哞……
第三十聲，也是最後一聲號角，終於吹響了。
韓宇呼呼的喘著粗氣，猛地靠在門口的牆壁上，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好險！就差一步！」
「差點忘了這個世界該死的規則。」
此時此刻，整個地下城內，所有月光城區域的百姓，均都一聲不吭，人人臉上掛著壓抑的神色。
看著如此光景，韓宇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天族，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種族，他們擁有兩種形態，人型與獸型。
他們的智慧與人類旗鼓相當，可以修鍊功法武技，可以吞服丹藥，甚至吃人來提升境界。
獸型態下，他們的身體素質遠超過人類，人形態下，他們的外表與人族幾乎相同，只有一個細微差別，天族的瞳孔是晶黃色的。
人族為了自保，與天族簽訂了一條屈辱協議，每個月圓之夜，每個城池範圍內，必須奉上一百個人類，供天族殺戮。
這一百人是通過抽「生死簽」決定的，比例是九十個平民加十個武者，抽到「死簽」的人，月圓之夜不得進入地下城避難，必須留在地表上，想辦法生存。
有的大家族，會向官方繳納龐大數額的「免死稅」，可以避免抽籤，韓宇就受到了這樣的特殊照顧。
但在枯葉城就不同了，韓家繳納的免死稅是在月光城，所以韓宇在枯葉城沒有免死權，再加上他也沒有參加枯葉城本月的抽籤，因此在枯葉城是決不能進入地下城的，只能等死。
這是他快速返回月光城的唯一原因。
十六歲之前的韓宇，對此習以為常，但當他回復記憶之後，這種規定在他看來，簡直是匪夷所思的。
此時，地表之上，隱隱約約可以聽到一些詭異的「野獸」嚎叫聲。
那種叫聲比真正的野獸更加渾厚有力。
在陣陣嚎叫聲中，地下城的百姓們一語不發，有的人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沒人知道，下一次抽中死簽，被留在地表上的會不會是自己。
韓宇一直懷疑，自己的父母可能就是被天族殺害的，但韓家總府去查過，那時候韓宇父母在外城抽到的是「生簽」，並不是死簽。
但這件事一直讓韓宇耿耿於懷。
地下城的防禦並不堅固，甚至可以說是很簡單，因此外面的聲音才能傳來，不過天族因為協議原因，是不會進入地下城的。
但協議保證的是，天族不對人族發動戰爭，可日常生活中，若有天族殺了人族，也是不負責的，這相當於人類武者之間的打打殺殺，屬於私鬥，不屬於戰爭級別。
韓宇休息了一陣，總算恢復了體力，拖著疲憊的身軀準備去避難所睡覺。
就在這時，身後的大門轟隆一聲被開啟了。
整個地下城的所有人，全都驚呼著站了起來，齊齊朝大門方向望去。
韓宇距離最近，他猛回頭，正見一匹身高達到十米的巨型灰狼，單手掀開了地下城門。
那灰狼雙眼閃爍著晶黃的光芒，臉上帶著一抹殘酷的邪笑。
由於距離太近，韓宇甚至能感受到這頭巨狼噴過來的氣息。
「你！」幾名守衛大驚失色，其中一人驚慌道：「根據協議，月圓之夜，天族不得進入地下城！只能狩獵地表的人類！」
那巨狼猙獰的舔了舔鼻子，口中發出一陣如同金屬摩擦般的恐怖聲音，道：「卑微的人類，我只是來看一看，這月光城內還有多少存糧。」
「顫抖吧，哈哈哈哈，我喜歡你們身上因恐懼散發出來的味道。」
說罷，那巨狼轟的一聲關門離去。
韓宇深吸了一口氣，雙目微微眯起。
而旁邊那幾個守衛，卻在巨狼離開的一瞬間，各個嚇得癱軟在地，全身冒汗。
這應該是他們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開元一重。」白叔在韓宇心中說道：「剛才那個天族，是開元一重武者。」
韓宇默默點頭，心道：「同樣是開元一重，這天族的巨狼，可比鍾元要強大的多了。」
一邊說著，韓宇來到了地下城內，屬於月華書院區域的一處避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