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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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若不是她全身像被人拆了骨頭一樣的劇痛提醒,她真會把昨晚經歷的事當做是一場噩夢。
恢復意識后的簡單,第一件事就是問顧承風的病情。護士告訴她,昨晚和她一起被送來急救的男生已經醒來,並沒有什麼大礙,倒是她,因為頭部受到猛烈撞擊,有些輕微的腦震蕩,需要住院觀察兩天。
簡單在輸完液後起身來到顧承風的病房外,猶豫半天才敲門走進去。
顧承風正在吃向天野削給他的蘋果,見簡單進來,他們的動作都保持了一秒的暫停。
「你又來幹什麼?!你把承風害的還不夠慘嗎?!出去!」向天野站起來,舉著手裡的水果刀就驅趕著簡單。
「你出去!」顧承風在向天野的身後喊:「她留下。」
向天野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顧承風。
「出去啊!」顧承風又大喝一聲,向天野氣惱地把蘋果丟進垃圾桶后,就走出了病房。
簡單站在病房門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是來探望顧承風的傷勢,但從他的氣色,還有對向天野咆哮的嗓音力度推測,應該真沒什麼事了。
氣氛一度變得非常尷尬,直到簡單終於打破安靜走上前問,「你的胳膊還好吧?」
顧承風的右臂上纏著繃帶,簡單記得那是他被人活活擰斷胳膊時弄傷的。
「沒什麼,養一個星期就好了。」
「謝謝你又救了我。」
簡單坐下來,昨晚那件事後,顧承風在她心裡的所有不好印象已全被他的奮不顧身抹去了。
「光嘴上謝有什麼用?為了救你,我可弄得全身是傷,胳膊斷了,肋骨也斷了一根。」
「那你想怎樣?」
「以身相許」四個字在顧承風的心裡徘徊了好一陣,卻還是沒能說出口。
「給我削個蘋果吧,醫生說,我要多補充營養才能儘快好起來。」
「好。」簡單拿起一個蘋果,想削皮時卻發現沒有了水果刀?
原來向天野剛剛氣沖沖離開時,忘記把水果刀留下。
「給。」簡單將蘋果拿去衛生間洗乾淨后遞給顧承風。
「還沒削皮呢?」
「哦。」簡單拿起蘋果就開始用牙齒啃皮,顧承風驚詫地看著她,沒一會兒就把整個蘋果的皮都啃的一乾二淨。
簡單又把蘋果遞過去,「現在可以了吧?」
顧承風嫌惡地後仰著脖子說:「不會吧,這也太噁心了!都是你的口水欸!」
「你強吻我的時候,怎麼不嫌棄我的口水?!現在嫌棄個毛線啊!愛吃不吃!」
簡單生氣地放下蘋果就要走,顧承風急忙叫住她:「我吃!我吃!」
不等簡單回頭,顧承風就已經拿起蘋果,擰著眉頭痛苦萬狀的樣子,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張開嘴準備開咬。
「不喜歡就彆強迫自己,吃個蘋果弄得像是上刑場一樣。」
簡單返回來,奪走了顧承風手裡的那個蘋果,而顧承風也如釋重負般長吁一口氣。
「我只是不想你生氣。」
「我們從第一天認識開始,你就在惹我生氣,怎麼突然轉性啦?」
「我……」顧承風好想把「喜歡你」三個字說出來,當他昨晚被那些人暴打的時候,當他認為自己也許會被活活打死的時候,他內心並不是害怕,而是一種後悔,後悔自己在死之前都沒能告訴簡單自己的心意。
從醫院醒來后,他第一個想做的事情就是告訴簡單自己喜歡她,可以為了她不顧一切,但當他真正見到簡單的時候,那些話卻怎麼也無法說出口。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簡單見顧承風臉色不對,忙擔心地靠近問,「要不要我去喊醫生過來?」
「不用!」
顧承風拉住簡單的手,就是這樣一個很尋常的動作,卻同時在簡單和顧承風的心裡掀起了陣陣漣漪。
不等簡單反應過來,她的身體就已經被顧承風拉拽下去,下一秒,顧承風的吻又猝不及防地再次降臨。
與之前三次不同,這一次,簡單的心先是驟然僵停一剎,之後就狂亂的跳開,胸前攪動起一片驚浪,讓簡單頓時愣怔住,竟忘記了推開或逃開。
他的吻是那樣輕柔,眷戀,深情,像一陣暖暖的風吹進簡單的心裡。而簡單的心在這一刻也變成了一根琴弦,被這陣暖風輕輕撩撥,在身體里顫悠悠地震開來,簡單感覺自己的臉上慢慢泛了紅,靈魂被這陣風高高地吹起,身體也變得很輕很軟。
這個吻持續了好長時間,直到顧承風擔心簡單會窒息時才停止下來。
過了片刻后,簡單才抬起眼帘和顧承風四目相接。
顧承風細長的明眸正定焦在簡單的臉上,他的瞳孔很黑很黑,飽含深情,這是一雙溫柔而堅毅的眼睛。簡單發現,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細地端詳顧承風的眼睛,也是第一次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內心軟的沒有了一絲力氣。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視,像是做了什麼壞事怕被人抓住般,顧承風匆忙鬆開簡單,簡單也尷尬地退離病床。
進來的人是顧承風的父親,他看到簡單后,神色明顯一沉,對身後的醫生說:「我想承風現在的情況應該最好靜養,不相關的人最好不許探視。」
「好的,顧董事,我等下就去安排。」
簡單聽到這裡,自然是識趣地離開。
「爸,我已經沒事了,不需要靜養。」
「有沒有事不是你說了算。」
簡單沖顧承風的父親點點頭后就走出了病房,她能感覺的出來,顧承風的父親很討厭她。但簡單也不怪他,畢竟顧承風是因為她才被人打成這樣,任何一個心疼自己孩子的父母都會責怪的。
簡單在回自己病房的路上遇見了葉橙和蘇靜,葉橙的手裡拎著一個飯盒。
「簡單,」蘇靜熱情地走上來,「我聽葉橙說,你遇見了壞人。怎麼樣,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除了有點頭暈外,沒什麼大事。謝謝你來看我。」
三人一起返回簡單的病房。
簡單剛躺在病床上,蘇靜就道明來意:「這件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粗心大意記錯電話號碼,你就不會被人打成這樣……」
蘇靜告訴簡單,那天簡單叮囑她半個小時后要打電話給某個人的事情,等她要打這個電話時,才發現因為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記漏了一個號碼。蘇靜一直道歉說,簡單的受傷是因為她沒能及時通知對方。
「因為不知道是漏記了哪一位號碼,所以從第四位開始我就輪番試號碼,結果還沒等我試到最後一位號碼,葉橙就打電話來說她找到你了。」蘇靜握住簡單的手,滿臉歉疚,「還好你沒事,要不然,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我不是沒事嗎?所以,別內疚。」
在蘇靜道歉前,簡單還以為是蘇靜打電話通知了顧承風,原來她記錯了號碼,並沒有聯繫上顧承風。
簡單暗暗鬆口氣。
原本她還擔心,如果蘇靜打了那個電話,知道對方是顧承風后,會懷疑顧承風和簡單的關係,進而懷疑當初簡單為她挺身而出的那件事,擔心會因此被蘇靜識破當初的那個計謀,失去蘇靜這個朋友。現在看來,蘇靜記漏號碼,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你沒事,葉橙也沒事,真是太好了。」蘇靜欣慰地說。
「事實上,我還要感謝這次意外,如果不是我受傷,橙子她恐怕還不肯原諒我。」簡單指著自己纏著紗布包著網子的腦袋說,「雖然這個東西真的很難看,但也值了!」
蘇靜站了起來,「我想你和橙子一定還有很多話說,我學校還有事就先回去,改天再來看你。」
「橙子,你就不用送我了,留在這好好陪簡單吧。」
蘇靜離開后,葉橙從飯盒裡倒出一碗白米粥遞給簡單說:「我只會弄這個。」
「這個就足夠了。」
簡單心歡喜地接過米粥,吃了一大口后讚美說:「太好吃了,歐楠要是知道你的處女粥是煮給了我吃,她一定嫉妒死。」
「歐楠她還好吧?我回去的時候,發現她不在家。」葉橙表現的還是有些拘謹,畢竟在昨晚之前她還恨著簡單,更把簡單當做是敵人。
「她被她的家人帶走了,顧承風說等這件事平息后,她就能回來。」
「你和顧承風……」
一聽到葉橙提及她和顧承風的話題,簡單立馬敏感地打斷葉橙,「他是因為受了歐楠的囑託才對我這樣照顧。把他害成那樣,我也挺內疚的。」
「這樣看來,他人還不錯。以前他總是欺負你,找你麻煩。」
「是還不錯,我欠他一個人情。」
「以前的事……」葉橙想為自己做過的事道歉。
「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簡單將空碗放下,握住葉橙的手,「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做出任何背叛你,損害我們姐妹友情的事情!謝謝你,原諒我。」
簡單將葉橙擁在懷裡,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能這樣擁著葉橙,這輩子都不會獲得她的原諒,結果一場意外卻讓兩人之間的誤會和積怨如積雪般消融了。
「對不起,簡單。」
葉橙摟住簡單,將自己內心的秘密被悔恨的淚水咽下。
葉橙陪著簡單又聊了一陣后,護士進來說要給簡單換藥,簡單就讓葉橙先離開,別耽誤了學業。
剛走出醫院,葉橙就打了一個電話。
「對不起,我不想再傷害簡單了,所以別讓我再幫你做任何事。」
「不,你必須幫我!簡單她受傷是她咎由自取!你不用為此內疚。」
「簡單她是有錯,但我們也做得太過分了,昨晚她差點死掉,我不能再繼續錯下去。我不做了。」
「你這是被她騙了!簡單她根本就是個城府極深,奸詐狡猾的人!別忘了她是怎麼背著你和洛琪遠交往的,又是怎麼調查洛琪遠的?她也許根本不喜歡洛琪遠,只是為了接近他才去勾引他!要不然她怎麼會錄下那樣的錄音?!她現在跟你好,求你原諒,是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曝光后,再也無法從洛琪遠那裡下手報復,所以她才拉攏你,想從你身上著手去陷害洛琪遠!簡英是她弟弟,你認為她會輕易放過曾經欺負她弟弟的人嗎?她既然敢起訴江浩辰,下一步就肯定更是對付洛琪遠!你難道想你的小蜜蜂被她毀掉嗎?!葉橙,你不要太天真了!她這樣做,根本就是苦肉計!」
「簡單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她是真的把我當姐妹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繼續幫你害她了!我不做了!」
「你以為你現在還有退路嗎?你以為你只要不再害她,就能和她和好嗎?葉橙,別忘了那些東西是怎麼傳到網上的?!如果你現在退出,我就把你做得事都說出來!到時候看誰還願意和你做朋友,看誰還願意去救你!」
「你怎麼可以這樣?!當初是你說簡單在調查洛琪遠,是你說簡單懷疑洛琪遠殺了她弟弟,準備起訴洛琪遠;是你讓我從歐楠的電腦上把那些音頻文件都COPY回來;也是你寫了那個帖子發到網上的!這一切都是你指示我做的!」
「可你沒有拒絕啊?葉橙,你要知道你現在和我是在一條船上,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你個騙子!」
「如果我是騙子,你又是什麼?葉橙,你要明白,有些事既然選擇了就沒有回頭路,現在你只有繼續聽我的,這樣你才能有機會得到你夢寐以求的小蜜蜂。我還有事,先掛了。」
……
掛上電話后的葉橙覺得心像被人揪住了一樣難受,她現在真的後悔死了!如果當初她沒有被仇恨沖昏頭腦,就不會被別人趁虛而入,做出欠考慮的事情。
如今就像電話里那人說的一樣,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就算她向簡單說出是她偷走了音頻文件並泄露出去,簡單會原諒她嗎?畢竟就是因為那些音頻才使簡單得罪了江浩辰,才害她差點遭遇意外。
如果我是簡單,我也不會原諒的……葉橙怔怔了一陣,悔恨如鋒利的刀刃從她的胸口快速掠過,很痛很痛,眼眶迅速湛濕起來。
簡單心滿意足地躺在病床上,這恐怕是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這麼輕鬆。
葉橙原諒她了,簡英的事情也公之於眾了,不管官司最後能不能立案,又能不能勝訴,輿論都已經譴責了江浩辰,他也得到了懲罰。
也許等我出院后,一切就真的雨過天晴了。
手機響了,是洛琪遠的電話,簡單按下了拒接鍵,他又打了過來,簡單又拒接,如此三次后,洛琪遠發來了一條簡訊——「你在哪間病房,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簡單看著「洛琪遠」三個字許久,終於做了一個決定——把洛琪遠的手機號碼添加到手機黑名單中。
她不想再和洛琪遠有任何的聯繫了,不想再因為洛琪遠而讓葉橙誤會自己,她覺得經歷過昨晚那噩夢一般的經歷后,自己對洛琪遠的感覺似乎沒那麼強烈,她也許真的已經開始忘記他了。
「為什麼不回我簡訊?」
洛琪遠還是找到了簡單,當他推開門走進病房的時候,簡單的心莫名地驟停了一下。
「你怎麼來了?」
簡單坐起來,她雖然很不想再和洛琪遠見面,但人已經來了,她又能逃到哪裡去?
「我去學校找你,她們說你住院了。」
洛琪遠走到簡單身邊,「雖然她們都說是因為你得罪了江浩辰,才會被人打到住院,但我知道,這件事絕對跟江浩辰沒有關係。」
「你憑什麼這麼認定?!就因為他曾經是你的兄弟?」
「沒錯,就因為他曾經是我的兄弟,我才知道這根本不是他的做事風格!如果他想報復你,你絕不會現在還能安然無恙地躺在醫院裡。」
「如果我不出現在這裡,我還能在哪裡?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里像往常一樣上課嗎?」
「你會離開這個城市,去一個江浩辰看不到你的地方,藏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膽小鬼,絕不會逃走!」
「不,不是因為你膽小,而是你會為了保護你在意的人,願意放棄一切,遠走他鄉,就像蕭明他們四個一樣。」洛琪遠坐下來告訴簡單,江浩辰報復一個人會找人修理對方,會想盡辦法折磨欺負對方,但最後這些人的結果都是永遠從他江浩辰的眼前消失,不管他們有多勇敢堅強,都會因為江家的勢力,為了不讓自己的親人受到牽連,最後遠離這個城市。
「帖子出來后,我才忽然想明白一件事,為什麼一年前從度假村回來后,江浩辰會和蕭明他們四個決裂,以至於將他們都逼的退學,離開這個城市。」
洛琪遠停頓一下后才繼續說,「因為,蜜雪兒死之前,懷孕了。」
簡單不明白,蜜雪兒懷孕這件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蜜雪兒的孩子是我弟弟的?」
洛琪遠點點頭說:「據我這兩天的調查來看,這種可能最大。」
「你胡說!我弟弟怎麼可能做出你說的那種事!你在污衊我弟弟!」簡單的情緒有些激動。
「如果不是這樣,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江浩辰會一直隱瞞蜜雪兒懷孕的事?又為什麼會在蜜雪兒和簡英分手后,帶著私人醫生和護士一起去度假村,想要利用假期悄悄地把蜜雪兒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那孩子就不能是江浩辰的嗎?他做了不該做的事,他不想承擔責任,所以才要悄無聲息地把孩子打掉!」
「以我對他的了解,如果孩子是江浩辰的,他絕不會允許任何人把孩子打掉,包括他自己!你不懂他有多喜歡蜜雪兒,正因為太喜歡,所以不希望這件對蜜雪兒來說是污點的事情被任何人知道,包括和他做了多年的兄弟!」
「事發那日,我是後到醫院的,當時的蜜雪兒已經死了,而陪著他們一起去醫院的卻是蕭明他們四個,所以就是因為蕭明他們四個知道蜜雪兒懷了孕,才導致江浩辰和他們決裂,最終讓他們一一從這個城市消失!」
「我不信!如果我弟弟知道蜜雪兒懷了身孕,如果那孩子真是他的,不管他是不是還喜歡蜜雪兒,都一定不會和蜜雪兒分手的!我了解我弟弟!我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簡單為簡英辯駁著。
「雖然和你弟弟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那次談話我對他印象深刻,他不是那種沒有擔當的男人,所以我相信他不會做出始亂終棄這樣的事情。我想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蜜雪兒當時並沒有把自己懷孕的事告訴簡英。」
「可她為什麼不說,要自己偷偷做掉孩子?怕我弟弟不接受?還是怕這件事泄露后,自己以後無法在學校立足?可她既然和我弟弟交往過,就應該明白我弟弟是怎樣的人,應該明白她懷孕的消息會讓兩人和好如初。至於其他人的看法,只要她是真心喜歡我弟弟,應該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
「你的疑惑和我一樣,但這件事怕是要成永遠的謎團了。畢竟兩個當事人都已經不在,我們也無法親自問他們原因。」
「不,我還是不能接受!我弟弟不會做出這樣不負責任的事情,如果他和蜜雪兒發生了關係,不管蜜雪兒有沒有懷孕,我弟弟都不會主動提出分手的!我可以確信這一點!」
「我知道這個時候跟你說這些,只會讓你更心煩,但是簡單,你必須聽我說下去。眼下你所面對的問題怕並不只是江浩辰那麼簡單。據我所知,網上的帖子一出來,江浩辰就被他父親關了起來,他根本沒機會去找人報復你,所以你被打這件事,肯定跟他無關。至於是誰的安排,恐怕還要等警察找到打你的那四個人才能審問出結果。
現在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你遇見江浩辰,你該怎麼說才能讓自己安全。」
「你想讓我討好他,向他求饒?!對不起,我不需要!你出去,我累了,要休息!」
「聽我說完好不好?!我知道你恨江浩辰,也恨我,但如果你想要不自量力地拿雞蛋去撞石頭的話,我可以告訴你,結果絕對是雞蛋粉身碎骨,而石頭毫髮無傷!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這樣,江浩辰想和這件事中擺脫關係怕是不可能了,無論法院是否受理這個案件,他都會受到輿論的譴責,受到人們的指責,這種東西會跟著他一輩子,而且對從來都沒有遇過挫折的江浩辰來說,絕對是比殺了他還要大的羞辱和打擊!你會達到你復仇的目的,但那之後呢?你想過自己要如何安全脫身嗎?你想過自己的結果嗎?你難道根本毫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不怕出什麼意外嗎?」
「好吧,就算你不在乎,但你的家人在乎,你的朋友在乎,還有我在乎!所以,請你一定認真仔細地聽完我下面的話,只要你聽,我說完就走!」
洛琪遠握住簡單的肩膀,真摯而急切的目光射在簡單的眼底,簡單的心又一次迷失,不再說趕他離開的話。
洛琪遠見簡單的情緒漸漸平復,才慢慢鬆開她。
「你要相信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江浩辰對蜜雪兒的感情,只有從蜜雪兒身上著手,才有可能讓你免除被江浩辰報復的可能。
如果江浩辰來找你,你首先要向他承認,那些資料是你調查的,但你的目的是為了查找簡英的死因,絕不是為了挖出蜜雪兒的事。
然後你要告訴他,如果你知道蜜雪兒懷了簡英的孩子,就絕不會把那些資料泄露出去,因為那樣做會對簡英的名譽帶來損害。你要告訴他,網上那帖子不是你發的!要讓江浩辰知道,那些資料是別人盜走了,發帖人的目的絕不單純!你要把江浩辰的注意力轉移到發帖人的身上,你要引導江浩辰,讓他認為發帖人的目的是為了抹黑蜜雪兒,為了讓江浩辰對付你簡單好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他還不肯放過你,你就提蜜雪兒的臨終囑託!雖然我沒有在蜜雪兒死之前守在她身邊,不知道她最後說了什麼,但既然江浩辰說蜜雪兒臨終前求他原諒我,不要為難我,那蜜雪兒就一定會為你弟弟簡英求情。
江浩辰一直認定是我讓簡英和蜜雪兒見面,才導致了蜜雪兒的死。如果他能因答應了蜜雪兒而放過我,那他就肯定會放過簡英。雖然簡英現在死了,但你是簡英的姐姐,是簡英最重要的親人,所以如果江浩辰為難你,你就提蜜雪兒。
你要記住蜜雪兒永遠是江浩辰的死穴。」
洛琪遠默默地看了簡單很久,最後才直起身不舍地說:「好好養傷,留在醫院哪也別去。」
直到洛琪遠走出病房,簡單都沒能讓自己的神經放鬆下來。
她不想說,就在剛剛洛琪遠盯著她的雙眼,對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她的心跳得飛快;她也更不想說,當她看到洛琪遠眼底的關切和擔憂時,一種叫做「洛琪遠」的病毒在她的身體里如一場小型的瘟疫般正迅速蔓延開來……
簡單不想否認,在她沒見到洛琪遠之前,認為自己已經忘了他的結論,完全是錯的。
她還想他,不管想洛琪遠的理由是什麼,還想要怎樣的結果,她都依然想著他。
都說初戀是人生最難忘的經歷,對簡單來說,暗戀一個人的經歷才是最刻骨銘心的。
和簡單在同一個樓層,不同病房的顧承風,這時候正面臨著一個選擇。
顧董事長讓顧承風回家養傷,在事情結束前不許外出,顧承風當然拒絕,然而他父親提出的條件卻又讓他根本沒辦法拒絕。
「如果你同意回家,我立馬讓法院受理江浩辰這件案子。如果不同意,我只好給你辦理休學手續,立馬把你打包送到紐約去。」
「走之前,我想跟簡單見一面。」
「不需要。我可以保證,只要那孩子留在醫院,就不會出任何意外。」
「江浩辰的案子多久會有結果?」
「我現在一個電話過去,法院就能立案。沒有意外,明天就會開庭,最晚後天就會有結果。到時候,我再還你自由。」
顧承風思索了利害關係,最終點頭答應了他父親的條件,「但我要給天野打個電話,昨晚的事我還沒來得及謝他。」
顧承風的父親答應了。
「野小子,是我。」
「承風?你是不是現在講話不方便?」
多年的兄弟,讓向天野和顧承風之間已經有了很多默契,比如像現在這樣,只要顧承風叫向天野「野小子」,向天野就明白,顧承風身邊一定有人,讓他不方便說一些話,也就是說向天野要去猜顧承風的意思。
「我是要告訴你,我等下就回家了。」
「不會吧,你也要被伯父囚禁?這次打算我用計劃A還是計劃B營救你?」
「傻B!我當然是回我自己的家啊!」
「鬱悶!真討厭每次被你罵!下次我們用1,2來替換好了。」
「那你就是個傻2!」
「喂!顧承風,你要是再這樣罵我,我掛電話了啊!」
「聽著,如果老師或其他人問起我,你就說我身體不舒服,在家靜養。」
「除了我會關心你的死活,還有誰啊?等等,你不會是指簡單那丫頭吧?我可不想跟她說話!」
「總之,我不在的時候,你機靈著點,別再出什麼麻煩,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我幫你追上承歡!」
「喂,我幫你可不是為了承歡,是因為我把你當兄弟啊!」
「不說了,有解決不了的事記得一定來找我。」
掛上電話后,顧承歡就把手機還給了他父親。
「天野喜歡承歡?」
「是啊,他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喜歡上了。」
顧董事長皺了下眉頭,警告顧承風:「你妹妹現在已經和洛琪遠訂了婚,這門婚事不能出任何意外,別和天野瞎搗亂。」
「他要是能追上承歡早追上了,要不然怎麼會被一個品性低劣的偽君子下三濫捷足先登了?我是逗他玩呢。」
「不許你這樣說洛琪遠!你要記住,既然他和你妹妹訂了婚,你對洛琪遠的詆毀就會直接傷害你妹妹。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也希望是最後一次。」
顧承風在跨進顧家別墅的大門前,強烈要求他父親先履行之前的承諾。於是顧董事長就當著顧承風的面,給法院的院長打了通電話,結果就像他預先說的那樣,案子輕易就立了。
將顧承風被關進他自己的卧室后,顧董事長來到書房並叫來吳秘書。
「給我聯繫一下洛總裁,就說我有意跟他合作開發商業區的那個案子。另外,打電話給江正集團的董事,告訴他們麒麟電子開發的案子我們還要再考慮考慮。」
「董事長,這個案子不是已經到了最後簽訂合同的階段嗎?這個時候反悔,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他江華的兒子都差點把我兒子弄死了!我還能跟他合作?!照我吩咐去辦,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可是董事長,如果我們臨時中止,怕是會損失不小啊。」
「有多大的損失都比不上我兒子身上的那些傷!」
「好的,董事長,我知道怎麼做了。」
顧承風的父親原本是不想和江浩辰那件事扯上關係,畢竟顧家和江家在生意上還有很多往來,但看到顧承風被人打成那樣,顧董事長再也不想置身事外了。
既然是江家挑事在前,先傷害他的兒子顧承風,那他也要讓江浩辰體驗一樣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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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第一次給簡單打電話,說幸好之前歐楠在訴訟的甲方欄里留下了簡單的聯繫方式,要不然他還不知道如何聯繫簡單。
律師告訴簡單一個好消息,說法院已經受理江浩辰的校園惡勢力案件,並決定明天早上九點就開庭審理。
簡單聽到這個消息后高興地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她好想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這一喜悅,於是她第一個打給了歐楠,可歐楠的手機依舊關著機。緊接著簡單又打給葉橙,但不知為什麼簡單總覺得葉橙在接到電話的時候,並不是那麼開心,聽上去像是有些疲累。
「你怎麼了簡單?是不是學校里有人欺負你?」
「沒有,我只是昨晚沒有睡好,有點累。」
「哦,那你快去休息吧,不用來醫院看我了。明天我會和律師一起去法庭,你就安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簡單,」葉橙叫住正準備掛電話的簡單,「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情,你會不會原諒我?」
簡單想了想后問:「洛琪遠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經原諒我了?」
「嗯。」
「那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會比當初你誤會我搶走了你心愛的小蜜蜂嚴重呢?所以,不管未來你做了什麼傷害我的事情,我都會原諒你!因為你是我失而復得的好姐妹!再說,經過這件事後,我相信我們之間的姐妹情誼會比金剛石還要堅硬!」
葉橙那邊忽然安靜了。
「葉橙?喂?喂?」
簡單以為電話出了問題,卻不知道是因為電話那頭的葉橙正捂著嘴巴哭泣。
她很想停止傷害簡單的事,但事情卻按照那個人的預想正一步步進展著,接下來她還可能會傷害簡單,一想到這個,葉橙就內疚的無法自已。
「葉橙?」
「我在,剛口渴,喝了口水。」
「哦,嚇我一跳。」
「就這樣吧,我先掛了。明天等你的好消息。」
和葉橙通完電話后的簡單立刻衝出病房,欣喜不已地跑到顧承風的病房,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可病房裡已經空無一人。
簡單焦急地問護士,這才知道顧承風的家人已經給他辦理的出院手續。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電話那頭的聲音如一盆冷水淋澆在簡單的頭上,讓她原本歡喜的心頓時變得糟糕起來。
搞什麼嘛!走的這麼急,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走就走,還把手機關掉幹什麼?怕我去騷擾你嗎?!
可惡的顧承風,虧我之前還認為你已經和我成了朋友,結果你就是這樣對待朋友的?!真沒教養,沒素質,沒文化!!
簡單心情不好地返回自己的病房,顧承風的不告而別讓她的心情忽然變得有些低落。
律師來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委託人簡單見面,之前的兩次都是歐楠和顧承風和他聯繫。今天法院好不容易受理了案件,之前負責和他聯繫的兩個人卻全都沒了音信。
律師擔心簡單明天在法庭上會出問題,這才親自跑來和簡單進行溝通,希望明天她能沉著應對法庭上會出現的各種問題。
當然,讓律師稍微有點意外的是,簡單比他想象中要聰明很多,他只是把一些需要注意的問題交代給簡單后,兩人模擬了下法庭,簡單就進入狀態。
離開前,律師又交代了簡單幾句,如果對方律師刁難問一些敏感的問題,簡單一定要拒絕回答,千萬不能中了對方律師的圈套,要想清楚了再說,每一個字都要無比慎重。
送走律師后,簡單對這場歐楠所說的沒有勝算的官司忽然多了很多信心。雖然律師也說他們贏的可能不大,因為像簡單收集的那兩個最有力的證據——錄音和病例,一個因為是非正常途徑得到,一個是通過不正當手段竊取,並不能作為呈堂證據拿出來。
但律師告訴簡單,他會拿出其他的證據來打這場官司,比如歐楠之前提供的一張江浩辰在度假村裡毆打簡英的照片,比如網路上人們對江浩辰所作所為的闡述,以及律師找尋到的願意站出來指認江浩辰所作所為的證人,還有當年給簡英治療的D.威醫生也願意出庭。
律師認為辯方律師會辯解說簡英對D.威醫生說他曾被江浩辰欺負,導致被迫溺水的事是簡英在精神不正常期間的一種幻想和臆造,畢竟當時簡英告訴校方的說法是他在游泳期間腿抽筋才溺水,並不是人為導致。律師還懷疑,辯方律師會對D.威醫生提出質疑,懷疑D.威醫生在對簡英進行治療的時候,進行了某種心理方面的暗示,正是這種暗示導致了簡英的那些不真實的口述。
至於其他的證據,律師也相信江浩辰的律師團會提出相應的質疑去一一推翻,但即便他們現在還沒有一條有力又完整的證據鏈,去證明江浩辰曾對簡英進行過校園暴力,律師也會在法庭上用語言還有其他方式的陷阱去引導江浩辰,律師甚至安排在法庭上讓證人當場激怒江浩辰,好讓法官大人看到江浩辰性格暴戾的一面。
事情進展到這裡,官司的輸贏對簡單來說似乎已經沒那麼大的意義了,因為即便官司打贏了,江浩辰對他行為所要承擔的責任也頂多就是道歉,做社會公益活動以及一些賠償的懲罰而已。簡英的死並不是江浩辰所為,江浩辰會被法律認定的錯誤就是校園暴力,而在校園暴力這一指控中,並沒有江浩辰傷人的直接證據,所以他就算輸了官司,也根本不會坐牢。
只要江浩辰對自己做過的事情道歉,只要讓大家看到惡有惡報,只要能為死去的弟弟出一口惡氣,簡單覺得這一切就值得了!
時間很快就到第二天,律師一大早就來接簡單,簡單出發前給顧承風,歐楠還有葉橙都發了同樣的一條簡訊——我上戰場了!為我加油吧!
因為涉及到江浩辰,眾多媒體記者都很早就蹲守在法院門口,簡單一下車就被人們團團圍住,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架勢,著實被嚇了一跳。
開庭前,律師又叮囑簡單一遍,讓她要鎮定,千萬不要慌。簡單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堅定地走進法庭。
這是簡單自那次在劉教練的辦公室里被江浩辰恐嚇之後,兩人的第二次見面。
江浩辰坐在被告欄里,看上去非常鎮定。
一切都如常進行著,簡單做了陳訴,也被辯方律師團問了很多敏感的問題。為了引出江浩辰欺負簡英的動機,簡單的律師問江浩辰,他是不是喜歡蜜雪兒?江浩辰坦然地回答「是」;律師又問他是不是介意蜜雪兒和簡英的關係才對簡英心存解恨?江浩辰也沒有否認;律師又接著問,江浩辰是什麼時候得知蜜雪兒懷有身孕,並在一年前試圖安排私人醫生在度假村讓蜜雪兒私下做流產?
江浩辰的律師站出來指責簡單的律師問與此案無關的事,堅持被告不用回答!簡單的律師並沒有避開這個話題,而是繼續追問江浩辰:「你是不是因為介意蜜雪兒的孩子不是你的,所以你才要打掉那個孩子?你是不是因為對簡英和蜜雪兒分手的事生氣,這才對簡英做出毆打恐嚇之類的報復?!」
「你他媽給我閉嘴!簡英的死跟我無關!!」江浩辰暴怒地站起來,指著簡單律師的鼻子說:「他死是他罪有應得!要不是因為他,因為那個孩子,雪兒也不會死!!」
「你對那孩子的事這麼敏感,難道那孩子是簡英的?」
律師一步步誘導江浩辰進入陷阱,想讓評審團知道江浩辰會對簡英報復的動機,是因為那孩子是簡英的。
「那孩子不是他的!不許你再問雪兒的事!不許你再提那孩子的事!」江浩辰激動地都快要從被告欄里衝出來了。
「我可以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一個意外的聲音出現在法庭,大家的目光全都朝入口看去,只見葉橙手裡舉著一個日記本,一步步走進來。
看見葉橙的那一刻,簡單腦中除了又驚訝外,更多的是疑惑。
「法官大人,我這裡有可以證明那孩子來歷的證據,還有蜜雪兒和簡英之間分手原因的證據。」葉橙將日記本遞給了江浩辰的辯方律師,「這是蜜雪兒的日記,上面清楚的記載著蜜雪兒和簡英相識,相愛的過程,當然還有蜜雪兒和簡英分手后的某一天夜晚,她在酒吧被人……」
葉橙還沒說完,被告欄里的江浩辰就忽然衝出來,一把掐住了葉橙的脖子:「閉嘴!你他媽給我閉嘴——!!」
「快,把他們分開!分開!!」
在警衛的協助下,江浩辰被帶了下去,法官正打算休庭,葉橙著急地衝上前去,把她還沒說完的那句話繼續說出來:「蜜雪兒曾在酒吧被人強姦過,那孩子不是簡英的!」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著葉橙,不明白在經歷了剛才那樣可怕的事情后,她為什麼還要繼續這個話題?
「簡英並不知道這件事,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兩人分手是蜜雪兒先提出的!」
葉橙一口氣說完后才如釋重負地長吁一口氣。
今天她的出現,那個日記本,還有她要說的話,都是被迫的!是那個人強迫葉橙,必須一字不落地說出來。
「這本日記你是從哪裡得到的?」簡單的律師對這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很是反感。
「是今天早上有人送到我那裡的。我不知道是誰,早上我上學打開門的時候,它就在我家門口,我看到后就覺得必須要把它帶過來,還大家一個真相。」
「法官大人,我對這本日記的真偽性表示懷疑,要求進行筆跡鑒定。」簡單的律師要求。
「同意。此案暫時休庭,明日再審。」
案子就這樣暫時告一段落,當所有人都陸續退庭時,葉橙一臉歉疚地走到簡單面前,「對不起,簡單。」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要不是我把它拿來,你就能打贏這場官司。」
葉橙無比內疚,她很清楚那本日記的內容對江浩辰有利。
「輸贏的意義不過是為了伸張正義!我要告江浩辰,是要他對自己犯過的錯受到懲罰,可如果有些事他沒有做錯,我也不能冤枉他。要不然,我和他又有什麼區別呢?」簡單笑著摟住葉橙說:「這件事,你沒有做錯。」
「可是……」
葉橙好想告訴簡單,日記這件事本不如她說的那樣簡單,那本日記是別人交給她的,她的出現也是受人指使的,她很清楚對方這樣做絕不是要幫助簡單。
「你是不是說了謊?」簡單忽然問,葉橙驚嚇地頓時心跳驟停。
「那本日記其實是你昨天發現的對吧?因為你發現了那本日記,並看了裡面的內容,所以你才問我如果有一天做了傷害我的事情,我會不會原諒你?」
簡單的話讓葉橙又重新恢復心跳頻率。
「你是不是因為這件事糾結了一整晚?是不是認為,如果你把它拿出來就是對我的傷害?」
簡單摟緊葉橙說:「傻瓜,你要記得,只要你認為是對的事情,就要勇往直前地去做!就像曾經的你那樣!」
在簡單心裡,暗戀洛琪遠十二年的葉橙就是一個認定了對的事情,就義無反顧,勇往直前的個性!
「如果我不再是以前的葉橙呢?」
「那你也是我的姐妹!這輩子都逃不掉的姐妹!」
簡單握住葉橙的手,十指緊緊交握地宣布!
律師因為要去做筆跡鑒定,就讓簡單自己先回醫院。剛一走出法院,記者就蜂擁而上,他們團團圍住簡單和葉橙。
讓簡單意外的是,大家對簡單的提問從開庭前簡單有多少勝算打贏官司的問題,轉移到了蜜雪兒和蜜雪兒的孩子身上?簡單被人不停地追問,直到向天野出現后將她和葉橙從人群中解救出來,塞進車裡。
路過交大時,葉橙先下了車,簡單不想耽誤她的學習讓她先回學校。向天野獨自送簡單回到醫院,全程兩人都無任何語言交流。
「你不走嗎?」
回到病房后的簡單不解地問向天野,她可以想到應該是顧承風讓向天野開車來接她,但她現在已經到了醫院,向天野為什麼還不走?
「管好你自己就行!當我不在!」
向天野生硬地說著,躺在沙發上拿起一個墊子蓋住自己的臉,不想和簡單多說一句話。
簡單走過去,一把將墊子拿開問:「顧承風呢?他今天怎麼沒來?」
「不知道!」
向天野側過身去,一副別招惹我的姿態。
「如果是他讓你來的,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我在醫院很安全。」
向天野沒有吭聲,如果今天的案子結了,他只需要等顧承風被放出來后,做完安全交接就行,但誰讓事情有變,案件又拖延到明天。為了避免有任何意外,向天野只能留在這裡。
顧承風,你要是不幫我把歡歡和洛琪遠攪黃了!我一定和你絕交!向天野氣惱地閉上眼睛假寐。
簡單見他不想搭理自己,也不願意自討沒趣,她重新回到病床上,拿出手機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經過都給歐楠發去簡訊。
她知道歐楠的手機一直關機,也知道這些簡訊歐楠不會第一時間看到,但她就想現在把自己的感受和經歷第一時間分享給歐楠,並期望她恢復自由后,能儘快了解簡單在這些天里經歷了什麼。
歐楠已經被關三天了,不知道她現在情況如何。
嗡嗡——
是洛琪遠的電話,簡單猶豫著,不知道是不是要接。
「快接好不好?!吵死了!」
向天野用墊子又蓋住自己的頭。
簡單正想接電話,電話又不響了,簡單把手機放在抽屜里后,不想讓自己再想他。
「你幹什麼去?」
簡單剛拉開門,向天野就跳起來問。
「去買點吃的。你要不要?」
「不用,我電話訂餐!」
簡單剛走到一樓大廳就被急沖沖跑進來的洛琪遠撞了個正著,他氣喘吁吁地握住簡單的肩膀,先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她沒有任何意外后,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日記那件事到底是什麼回事?為什麼葉橙會在法庭上拿出那個東西?!」
「你是要為這件事要來對葉橙興師問罪嗎?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怪葉橙,她沒做錯。」
簡單誤會了洛琪遠的來意。
「不是!」洛琪遠大口喘了幾口氣後繼續說:「我不是要來責怪她,而是擔心她,也擔心你!我不是跟你說過,蜜雪兒就是江浩辰的軟肋嗎?既然江浩辰一直隱瞞那孩子的事情,就說明他根本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蜜雪兒曾被人強姦過!可現在因為你,又因為葉橙,這件事公佈於眾,江浩辰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下麻煩大了!」
洛琪遠的擔心感染了簡單,她奪走洛琪遠的手機打給葉橙,想提醒她多小心,可葉橙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
「沒事的,她一定是在上課,所以關了手機。」簡單安慰著自己,但她的預感卻並不是這樣。
這時候,醫院大廳的電視上忽然播放一條即時報道,說在上午結束的一宗校園暴力案的審理時,被告江浩辰從法院出來后趁亂逃走了?!
這條新聞像枚炸彈在簡單的腦子爆炸,除了空白,還是空白。
「糟糕!」洛琪遠驚呼一聲。
他太了解江浩辰,知道這件事江浩辰絕不會這樣善罷甘休,之前是因為他被他父親關起來沒辦法實施報復,現在他利用出庭的機會逃走,沒人知道他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
「你留在這裡哪也不要去,我回學校通知葉橙!」
洛琪遠認為簡單和葉橙此刻都成了江浩辰要傷害的目標,處境都非常危險。
「我要和你一起去!」
洛琪遠猶豫了一下點頭牽起簡單的手說:「別擔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出事的!」
兩人匆忙趕到學校后並沒有找到葉橙,回到歐楠的家也沒有葉橙的下落,簡單越來越心焦。
「現在江家人在全城尋找江浩辰,相信他一時半會還沒有機會為難葉橙。」洛琪遠冷靜地思索著,江浩辰會去的地反或是可以藏身的地點。
可等他和簡單一一找遍那些地點時,還是一無所獲。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堅持打這場官司,葉橙她也不會遇到危險!」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因為有過可怕的經歷,所以只要一想起葉橙或許也正經歷著同樣的痛苦時,簡單就覺得心焦如焚。
「這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做錯任何事!現在不是絕望哭泣的時候!」洛琪遠握住簡單的肩膀讓她不要太自責。
「如果葉橙有任何意外,我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你要知道,有時候你意志堅定地相信一件事,它就會按照你想的那樣真的發生。」洛琪遠替簡單擦掉眼淚,「所以只要我們相信她沒事!她就一定會沒事!」
簡單收起自己失控的情緒,借用洛琪遠的手機又給葉橙打了一通電話,就在她認為電話還是會沒人接時,它竟然通了?
「葉橙,你在哪?!!」
「在哪?」
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簡單想了想才聽出是誰:「江浩辰?!你把葉橙怎麼了?!」
「她現在還活的挺好,但半個小時后她是不是還能活著就不知道了?」
「別傷害她!一切都是我引起的!你要找人報復,就來找我!」簡單著急地對電話大喊。
「我當然不會放過你!半個小時後來我家的漁場,除了洛琪遠,我不希望看到其他人。」
江浩辰說完后就掛了電話,他記得洛琪遠的手機號碼,當他劫走葉橙的時候曾給簡單的手機打過電話,但因為簡單把手機落在了醫院裡,一直沒打通。後來洛琪遠的號碼一直打給葉橙,他才決定接一下,沒想到竟然是簡單打來的。
對於洛琪遠,江浩辰還是很介懷當年他帶簡英來度假村見蜜雪兒的事,如今他既然決定要結束一切,要懲罰報復毀滅一切,那他也不打算放過洛琪遠。
洛琪遠開車帶簡單來到臨近海邊的江家漁場,江浩辰的父親喜歡垂釣,所以就在臨海的地方蓋了一個養魚場,江家的私人遊艇也都停靠在這裡。
「歡迎踏上死亡號。」
站在甲板上的江浩辰對簡單和洛琪遠發出了邀請,他的身後是被捆住手腳綁在桅杆上的葉橙,她看上去嚇壞了。
「簡單,快來救我——!!」
「葉橙!」
簡單不假思索地跑上遊艇,來到葉橙身後想解開她身上的繩索時卻發現江浩辰竟然用膠帶在葉橙的身上綁著一個炸彈?!
「快放了葉橙!」
簡單停下來,她看到江浩辰手中正把玩這一個遙控按鈕。
「浩辰,你這是做什麼?快放了她。」洛琪遠也跟著走上船。
「行啊,如果你們願意陪我玩一個遊戲,我可以把你們都放了!」
江浩辰敲了敲艙門,輪船就慢慢駛離港口。
這是一艘至少十八米長的豪華大型遊艇,江浩辰以前曾在上面辦過PARTY,現在駕駛這艘船的人是漁場的工人,他還並不知道江浩辰身上發生的事情,也並不知道將會發生的事。
「浩辰,你聽我說,帖子那件事不是簡單發的,是有人從她那裡偷走了資料,簡單她只想查清簡英的死,根本不想把蜜雪兒的事翻出來。葉橙發現的那本日記,也很顯然是有人故意要交給她的!這一切很明顯是有人在背後操控!簡單和葉橙都是無辜的!」
「洛琪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會和你做兄弟嗎?」江浩辰走到洛琪遠面前,「因為你真的很講義氣。」
「但現在,我他媽覺得你就是個人渣!」江浩辰忽然變了臉色,用手指戳著洛琪遠的胸口說:「你以為我為什麼不喜歡簡英和雪兒在一起?除了我比簡英更喜歡雪兒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就是簡英他不配雪兒!他根本就是個孬種,是個背叛者!他一邊和雪兒交往,一邊又和其他女人搞曖昧!他以為他做的天衣無縫,卻還是被雪兒發現!你什麼都不知道,卻還認為自己什麼也沒做錯?!就是因為簡英的背叛才讓雪兒遭遇那件可怕的事!你以為你帶簡英去見雪兒,對雪兒是幫助嗎?!不,那是打擊,是傷害!若不是你帶簡英去見雪兒,雪兒又怎麼會絕望地服下過量的打胎葯導致自己大出血而死!!洛琪遠,雪兒她死前三個小時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我本可以給她很好的生活!是你毀了這一切!」
洛琪遠被他聽到的話打擊到,他真的沒想到事情是這樣。
「不許你誣衊我弟弟!我弟弟絕不是你說的那種人!」簡單站出來將江浩辰從洛琪遠的面前推開,「我弟弟絕不會腳踏兩隻船!你不要為你欺負他毆打他的事找任何借口!」
「借口?我江浩辰想對付一個人,還需要什麼借口?」江浩辰一把拎起簡單的衣領,「就像你的律師說的那樣,我江浩辰就是個無惡不作的混蛋!但這個混蛋,卻是個一言九鼎的人!對於自己的許諾,特別是對自己心愛人的許諾,絕對會信守到底!」
「我曾經答應過雪兒,絕不把她被人欺負的事,還有孩子的事告訴任何人。可因為你!就因為你這個賤人,害的全世界都知道了這件事!是你害我失信與雪兒!是你害我對不起她!!」
江浩辰一腳踢中簡單的腹部,簡單被踢飛了出去,差一點從甲板上摔下海去,幸好洛琪遠抓住了她。
「雪兒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但你要明白,現在的這件事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那個藏在背後的人竟然可以弄到雪兒的日記,這說明她一定和雪兒的關係非常親密,也許雪兒的死也和她有關啊!」洛琪遠將簡單擋在自己身後,他不希望簡單再受到任何傷害。
「雪兒是在我的懷裡閉上眼睛的,你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害死了她嗎?!」
「好,就算雪兒的死沒有任何疑惑,但你有沒有想過,那個人也許要毀掉的是你?!他就想看到你像現在這樣!就想看到你犯錯,然後無法回頭萬劫不復?」
「可笑?!雪兒死後,我就一直生活在地獄里,何來什麼萬劫不復?!洛琪遠,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也權當是我答應雪兒不為難你的許諾,讓你先開槍。」
江浩辰從屁股口袋裡拿出一把手槍放在簡單和洛琪遠面前的甲板上,「這把槍里只有三發真子彈,我要你和簡單拿著向對方各開一槍,如果誰先不幸死了,那剩下的人就和葉橙繼續這個遊戲。如果不幸你們兩個第一輪就死了,那我就放了葉橙。我可以答應你們,無論是誰最後能僥倖活著,我都會放了她,讓她跳海游回去。」
「我不玩這個!浩辰,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洛琪遠拒絕道,以前他和江浩辰經常玩這個遊戲,不過當時用的不是真手槍,賭注是喝酒不是人命。
「你好像不記得我們當初是怎麼玩的吧?沒關係,我來演示給你看!」
江浩辰拿起手槍瞄準了被綁在那裡的葉橙。
「不要——!」簡單飛衝過去抱住葉橙,擋住子彈。
子彈擊中簡單的肩膀,那裡的衣服頓時被一片藍色染紅。
慶幸的是,這不是一發真子彈。
「簡單……」葉橙害怕地看在簡單,驚恐的眼淚再一次決堤。
「我沒事,那不是真子彈。」
簡單安慰情緒已經瀕臨崩潰的葉橙說:「別害怕,我一定會救你的。」
「怎麼樣?你想起來怎麼玩了嗎?要是還沒想起來,我可以再掩飾一次!」江浩辰再次舉起手槍,洛琪遠忙阻止道:「我玩!」
「好吧,showtime開始!」江浩辰將手槍交給洛琪遠後退站到一旁。
洛琪遠舉起手槍瞄準著簡單,葉橙著急地大喊:「不要!不要這樣子!小蜜蜂,我不要你和簡單為了救我開槍!你們走!別管我!」
「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簡單從葉橙的面前走開,站到洛琪遠的對面。
「在我開槍前,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說?」洛琪遠問,他的心顫抖不已,但表面上卻表現的很鎮靜。
他在尋找時機,賭上一切要擺脫面前他和簡單的困境。
「如果我今天出了意外,請幫我照顧嬸嬸。」
「好,我答應你。」洛琪遠內心祈禱著,閉上眼睛,扣動扳機。
「不要————!!」
隨著葉橙驚懼的大喊聲,子彈從槍膛射出,擊中簡單的肩胛骨。
簡單看著變黃的肩膀,死裡逃生地舒口氣。上天再次眷顧了她,這次還是假子彈。
「幸運!」江浩辰鼓掌讚歎,「接下來,該你了。」
洛琪遠將手槍踢給簡單,簡單彎腰將槍撿起來后,覺得它是那麼重,以至於她根本無法將它抬起來。
葉橙這次更要崩潰了,「不要……不要再繼續了……你殺了我吧,放他們走……」
「可不可以讓我問個問題?」洛琪遠問簡單。
「你是不是還喜歡我?」
簡單沒有回答,她下意識地看向葉橙。
「我知道葉橙喜歡我,可我喜歡的人是你!如果我早知道葉橙是你的姐妹,我一定盡量完美地解決這件事,不讓你和葉橙因我而產生矛盾。但現在一切都來不解了,我希望你能遵循自己的心,好好回答我這個問題。這樣,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有任何遺憾。」洛琪遠又問了一次:「簡單,你還喜歡我嗎?」
簡單的心輕嘆一聲,閉上眼睛點點頭,「喜歡,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我喜歡你……」
洛琪遠的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就像一剎那有煙火被點燃在天空綻放般。
「這就夠了,開槍吧。」洛琪遠伸開雙臂等待著。
眼淚已經在簡單的臉上泛濫開來,她的手不停顫抖著。
「不要!不要開槍啊!小蜜蜂,簡單,你們走啊!別管我啊!!」
「這是我應受的懲罰!你們為了我,不值得啊!快走啊!!」
……
見簡單始終不開槍,江浩辰站起來不高興地催促:「忘了告訴你們,這枚炸彈是有時間的,現在你們只剩下十分鐘,如果你們再不儘快玩完這個遊戲,三個人都別想走。」
「是我得罪了你!你放了他們!我死!」簡單忽然將槍瞄準著自己。
「簡單——!!」洛琪遠和葉橙同時驚呼。
「一切的起因都是我,如果我沒有調查簡英的事,就不會害蜜雪兒的事情曝光,就不會讓你違背了對蜜雪兒的誓言!所以,殺了我,平息你內心的怒火,然後放他們走!」
簡單說完后就閉上眼睛扣動扳機,洛琪遠千鈞一髮地衝上去抱住簡單,奪走她手裡的槍將她撲倒在地上。
子彈射了出去,擊中甲板並沒有將它射穿,這又是一枚假子彈。
「好偉大的犧牲精神,但我一點也不喜歡。」
江浩辰將遙控器舉起來說:「還有七分鐘,剛才那一槍不算,還是簡單開槍。」
七發的槍,三發真子彈,四發假子彈,現在已經用了三發假子彈,這就意味著下一槍是真子彈的幾率佔四分之一。
「快開槍啊!」江浩辰催促著,簡單的手顫抖地比之前還要厲害。
洛琪遠堅定地看著簡單,用眼神鼓勵她,開槍。
簡單的內心複雜無比,因為就在剛剛洛琪遠撲倒她的時候,曾在她耳邊悄悄說,讓她等下瞄準江浩辰。
江浩辰還沒發現,此刻洛琪遠的位置已經發生了變化,他站在江浩辰的前方,雖然不是正前方,但如果簡單開槍的話,還是有機會擊中江浩辰。洛琪遠的計劃就是趁著江浩辰中槍的機會,從他手裡搶走遙控器,然後救出葉橙。
洛琪遠看出簡單的害怕,於是想說些什麼讓她鎮定一點。
「還記得我對你說的嗎?有些事,只要你一直堅信,它就會真的發生。所以,開槍吧,也許這一槍還是假的。」
簡單聽出洛琪遠話里的深意,深吸一口氣后,雙手握住手槍瞄準了洛琪遠。
「砰!」
隨著一聲槍響,在江浩辰手臂被擦傷的同時,洛琪遠已經翻身撲倒他,一拳打在江浩辰的臉上后,將他手中的遙控器奪了過去。
簡單驚嚇地忙將手中的手槍丟進海里。
洛琪遠將遙控器丟給簡單,讓她去救葉橙,自己則和江浩辰在甲板上扭打起來。
簡單按下遙控器上的暫停鍵后就開始解開捆綁在葉橙身上的繩索。獲救后的葉橙抱住簡單大哭了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快去幫洛琪遠吧!」
簡單安慰過葉橙后就帶著她要去幫洛琪遠制服江浩辰,可葉橙卻在跑出一步遠后忽然驚駭地回頭。
「簡單,你看——!」
葉橙驚駭地指著那剛被丟在甲板上的炸彈,上面的秒錶還在計時,而且現在都已經是倒計時十秒了。
沒有片刻猶豫,簡單跑回去,撿起那炸彈就用力丟了出去。
炸彈在半空就炸開來,冒出的火焰和氣流讓正和江浩辰扭打在一起的洛琪遠一不留神被踢到了大海里。
葉橙著急地要去救洛琪遠,卻也被江浩辰一腳踢到大海里。正打算衝上去的簡單被從船艙跑出來的員工擊中後腦勺,頓時暈了過去。
「簡單——!」
情況再一次大逆轉,浮在海面上的洛琪遠著急地驚呼,他很想重新爬上船,可江浩辰卻站在甲板上拿著一根火藥管說:「忘了告訴你,今天的壓軸節目是深水炸彈。」
「不要——!」隨著葉橙的一聲驚呼,江浩辰手中點燃的火藥管就已經朝洛琪遠扔了過去。
洛琪遠忙潛下水去,而且儘可能地下潛。
「小蜜蜂————!!」
葉橙驚恐地大喊,江浩辰見洛琪遠沒浮上來,就朝葉橙又丟下一枚火藥管。
葉橙根本嚇呆了,若不是有人從下面抓住她的腿將她往下拉,她早就被火藥管炸死。
水下的洛琪遠對葉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后,手指著船的方向,示意簡單游到船的另一面去。
「洛琪遠,你這個膽小鬼!出來啊!」
江浩辰狂躁地站在甲板上大喊,他並不認為就那一下就把洛琪遠弄死了。
「出來啊!」
江浩辰點燃一個又一個火藥管丟在海面上。
「不出來是吧?!那我就把簡單先炸死!」
話音剛落,洛琪遠就浮出了水面,「別碰她!」
「知道嗎?我突然改變主意,不玩深水炸彈了,我們玩死亡逃生的遊戲。」
江浩辰叫來員工,讓他把簡單綁結實后關在船艙里,然後拿來一桶汽油倒在甲板上,並放下救生艇。
「如果你能在這艘船被燒毀之前救出簡單,那我就放過你們。」
江浩辰和員工上了救生艇后,江浩辰就點燃了甲板上的汽油,開著唯一的救生艇離開。
江浩辰堅信洛琪遠和簡單會被一起炸死,即便沒有死也會在茫茫大海中溺死。
眨眼間,整艘油輪就燃燒起來。洛琪遠從船尾爬上油輪后就開始要營救簡單。
被捆綁在船艙里的簡單因為燃燒的氣味而嗆醒。
船艙的門被鎖了起來,洛琪遠在外面用腳踹了很久都沒能踹開。
濃煙已經充滿了整個密閉的船艙,簡單被嗆得眼淚直流,她快要無法呼吸了。然而讓簡單更擔心的是,她無意間發現了船艙地面上的那一排排火藥管。
如果火勢再繼續蔓延的話,整艘船都會被炸成碎片。
「快走!!咳咳!!」
簡單衝到船艙門口,「快離開這!別管我!咳咳!!」
「我不會丟下你的!要死一起死!」
洛琪遠堅定地說著,用盡最後的力氣終於撞開了船艙大門,可迅速灌進船艙的新鮮氧氣讓火勢蔓延的更快,等洛琪遠解開簡單身上的繩索打算帶她離開時,原本的入口已經被大火堵住,他和簡單被困在了船艙里。
洛琪遠拿起一把椅子砸碎船艙的玻璃,將簡單先推出船艙,然後他自己才爬上來。
此時,一層的甲板已經鋪上一層火毯,根本無法逃走,洛琪遠就帶著簡單爬上二樓,牽著她的手要她和自己一起跳下海。
這個時候,沒有任何言語,只需要一個眼神,簡單就已經把自己的心和生命交給了這個值得她信賴的人。
在兩人剛一入水的瞬間,船就嘭地一聲炸掉,因為船艙里的炸藥管,這爆炸持續了好幾次。
洛琪遠帶著簡單儘可能地沉入水底,可簡單因為之前腦袋受過傷,高空墜海的動作讓她一時頭暈起來。
水下的洛琪遠忙摟住簡單的腰身,將氧氣渡給了簡單。
爆炸終於停止的那一刻,簡單被洛琪遠帶出海面。
「簡單!小蜜蜂——!!」
原本以為他們已經死掉的葉橙,欣喜若狂地朝他們兩人奮力游過來,劫後餘生的三人緊緊地抱在一起,相擁而泣。
幸好簡單是從小在海邊長大,所以即便他們被江浩辰帶出了海岸線很遠,簡單還是沒有在大海上迷失,憑著天生的方向感帶著洛琪遠和葉橙朝岸邊游去,並幸運地被出海打漁的漁船所救。
三人回到市區時已經是深夜,一天的驚險遭遇讓三人都精疲力竭。。
洛琪遠送簡單和葉橙回家的路上,懇求她們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他不想她們和江浩辰之間的積怨越積越深,而且他也相信以江浩辰的性格,既然他說了只要他們能活下來,這件事就一筆勾銷,就絕不會又事後反悔。
洛琪遠堅信這件事一定另有內幕,他也不想江浩辰被這件事毀掉。
「浩辰他不是壞人,我們應該給他一次機會。」洛琪遠站在歐楠的家門口央求道。
「可他差點害死我們三個!」葉橙的情緒依然很激動。
「所以我才懇求你們,讓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吧。浩辰失去雪兒的痛苦,是我們無法想象的。」
「我答應你。明天我會在法庭上,要求撤訴。簡英的死跟他沒有關係,他雖然欺負了我弟弟,但他現在也受到了輿論的譴責。而且據他所說,這裡面肯定還有什麼誤會。我相信簡英不會腳踏兩隻船,我要繼續把這件事查清楚。」
「那你呢?葉橙,你會答應我嗎?」
「若不是你們今天救了我,我現在就不會安全地站在這裡。」
「簡單,」葉橙拉住簡單的手,又拉住洛琪遠的手,將他們的手握在一起說:「以前是我錯了。我不會再阻止你們。所以,如果你們是真心相愛,就在一起吧!我會祝福你們的!」
「葉橙,我……」
簡單的內心非常矛盾,一方面她擔心葉橙不能輕易放下洛琪遠,她不想看見葉橙痛苦。但另一方面,她又有些糾結,當葉橙要她和洛琪遠在一起時,她竟然會想到顧承風?
「如果你覺得虧欠我,」葉橙打斷簡單,「就替我好好愛他!」
「還有,」葉橙看向洛琪遠,「如果讓我發現你傷害了簡單,我和你12年的交情立馬玩完!」
「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她的。」洛琪遠握緊簡單的手。
兩人深情對視的場面讓葉橙的心刺痛了下,說放下不是那麼輕易的事。
「你的未婚妻,那什麼顧承歡怎麼辦?」葉橙忽然想到,「我的簡單絕不會做小三!所以再你理清和顧承歡的關係前,我暫時還不會允許你們公開交往!」
「放心,我和顧承歡之間只是一場交易,等交易一到期,我和她就是陌路人了。」
「那你最好快點結束這筆交易,我的好姐妹可是非常搶手,晚了,她就不是你的了!」葉橙故作輕鬆地說完后,拿出鑰匙打開門,「我先進去了,懶得看見你們依依不捨地告別。」
只剩下簡單和洛琪遠后,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起來。
「簡單,」洛琪遠低喚著,他的聲音略帶暗啞,多情的黑眸是簡單從未見過的深邃。
簡單整個人剎那間定格不動,她感覺洛琪遠是那樣用力地看著自己,就像這輩子沒見過她這個人一樣。簡單的臉以極快的速度漲紅,而且燙得厲害。
「我可以吻你嗎?」
簡單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到大腦空白,獃獃地站在原地。
見簡單沒有拒絕,洛琪遠就捧起簡單的臉,深情款款地說著生日快樂,唇自然地落在了簡單的唇上。
簡單忽然覺得身體很輕,彷彿身體里裝有千萬隻蝴蝶,倏然被放了出來,在身體里四處飛舞般。可不知道為什麼,顧承風的臉卻不合時宜地出現在那些蝴蝶的翅膀上。
簡單驚嚇地忙推開洛琪遠,就在她要為自己的行為解釋時,感覺有股殺氣襲來,於是下意識地朝院門口看去。
顧承風站在那裡,他的手裡捧著一大束玫瑰花,而他的樣子卻像被人捅了一刀般,是那樣悲傷。
「賤人!」顧承風生氣地將玫瑰花丟在地上,掉頭就走。
簡單急忙衝上去攔住他,「不是你看到的這樣,你聽我解釋。」
「你都讓他吻你了?還要解釋什麼?!我真是蠢,竟然為了你這樣的女人把自己弄成現在這樣!」
簡單這時候才發現,顧承風的腿上有一個血肉模糊的傷口。
明天是簡單的生日,為了在凌晨十二點對簡單說句「生日快樂」,顧承風絞盡腦汁地從顧家逃了出來,腿上的傷口就是他從樹上跳下來時不小心被草叢裡的石頭撞傷的。
「你怎麼了?快讓我看看!」
「別碰我!」顧承風推開簡單。
「顧承風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和葉橙今天遇見了非常可怕的事情,是洛琪遠救了我們!那個吻不代表任何意義,它……就是一個吻而已!我沒想過他會突然吻我!我和他什麼關係都不是!」
「是啊,對你來說,那不過就是個吻而已!你都可以和我這樣的混蛋接吻,當然也能和洛琪遠那樣的人渣接吻,對不對?!!你這樣的女人懂什麼叫廉恥?!如果他睡了你,你是不是也可以恬不知恥地跟我說,那不算什麼?!簡單,你真讓我噁心!」
「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和洛琪遠真的什麼也沒有!」簡單著急地再一次抓住顧承風,阻止他坐進自己的車裡。
「我們之間才是真的什麼關係也沒有!離我遠一點——!」
顧承風就這樣帶著對簡單的誤會和怨恨走了。
簡單覺得自己的心被誰用力攥了一把,疼得她緊緊揪住胸口的衣服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只能任由淚水模糊了整個世界。
他為什麼不相信我?我和洛琪遠真的沒什麼……
簡單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那麼在意顧承風對自己的看法,又什麼會如此傷心難過?
然而當簡單轉過身的時候,一臉震怒又受傷表情的洛琪遠再次給了她一個重重的打擊。
「我和你什麼關係都不是?那個吻沒有任何意義?你和顧承風接吻過?」洛琪遠嘲諷地一連問了三個問題,不等簡單回答便冷笑一聲道:「呵,我真是自作多情!」
洛琪遠被簡單和顧承風接吻的事,以及簡單對她和洛琪遠之間感情的否定氣得掉頭就走。簡單想叫住洛琪遠,卻不知道要用什麼理由叫住他,只能無助地蹲在原地,看著顧承風和洛琪遠同時離開自己。
淚,再一次決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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