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深思緒重

第二十七章 夜深思緒重

「替我告訴紅鯉,她的易容術很不錯,變成個婆子竟然也無人識破,做的很好。」雲月汐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翻了一頁書才輕聲開口,「至於為什麼,等再過幾日你們便知道了。」

李氏身邊本來有四個得力助手,其中一個感染了惡疾死掉以後,只剩下現在的崔媽媽、楊媽媽和顧媽媽,李氏最信任的自然是崔媽媽,而顧媽媽因為膽小怕事,又沒什麼特別的能耐並不受倚重。

「是,紅鯉說顧媽媽跟她喝酒的時候可是說了不少李氏的壞話呢!」紅玉笑著說道:「後來在紅鯉的義憤填膺下,顧媽媽去大廚房要血燕吃,結果大廚房的人不給,顧媽媽就徹底憤怒了。」

「還是你的葯起作用了,對於顧媽媽來說,那血燕崔媽媽和楊媽媽都吃過,憑什麼她吃不得?」雲月汐淡淡一笑,這就是人心,若是李氏一碗水端平,也不至於讓她有空子可鑽,「時候不早了,你們也累了,去歇著吧!」

錦兒和紅玉知道雲月汐夜間身邊不留人守夜,於是便都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而雲月汐這才微微吐了口濁氣,她們一定很奇怪自己為什麼對付顧媽媽吧?只不過有些事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不是嗎?

前世,李氏將她身邊的林媽媽趕走,隨後讓顧媽媽來照顧她,而她也從未懷疑過這個人,更不曾想到顧媽媽竟然會背叛她,在她的飯菜里下毒,以至於她後來很多個日日夜夜都被痛楚折磨著……

雖然顧媽媽本就不是她的人,是自己一廂情願信任,但是這一世,她依舊不會放過當初背叛她的人!

躺在床上,雲月汐覺得整個人都輕快了些許,人有的時候都會如此,忙的時候基本上很少會想起特定的人,可是當她清靜下來的時候,那個人勢必會毫無阻礙地闖進自己的腦海中。

如歐陽灝軒,對於雲月汐就是這樣的人。

這一晚躺在床上,雲月汐就突然想起了那張顛倒眾生的容顏。

想起他,雲月汐突然有些奇怪,歐陽灝軒對於自己來說是特別的存在,而她心中也十分清楚,歐陽灝軒對自己的重視絕對不亞於自己的娘親,可為什麼上一世自己被楊修己那般逼迫,他始終都未曾出面呢?

這一世是因為她意外迷路才會碰到受傷的歐陽灝軒,那麼前一世呢?

難道,歐陽灝軒是因為那一日的襲擊受了重傷?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幕後之人又是誰?

想到這裡,雲月汐猛地又坐起身來,只覺得胸口說不出來的憋悶。

前世,她嫁給楊修己的時候,軒王的確傳出了病重身亡的消息,那個時候,軒王對於她來說,不過是一個七王爺而已,所以她並沒有過多的關心。

在後來的日子裡,她也曾怪過自己的大哥,總覺得若不是他,也許自己就不會淪落至此。

可後來在知道真相的時候,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她的心底卻只是慶幸歐陽灝軒還活著,她的大哥還活著。

如此想來,當初歐陽灝軒也許是真的受了重傷,以至於林夕等人不得不替他放棄身份,離開了京城。

雲月汐長長嘆了口氣,想起方才安排紅鳶去做的事也不知道如何了,頓時更加煩悶,最後乾脆蒙頭倒在了床上,也罷,既然能夠重生了,何必如此糾結,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只可惜,很多事不是你不去想就會忘掉,就如同前世那些刻骨銘心的痛,總會在午夜夢回闖入月汐的夢中。

夢裡,月汐仿若又回到了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楊修己一身冰寒闖入她的卧房,一棍子打在了她的肚子上,毫無防備的她以為是有惡人闖入,聲嘶力竭地呼救,卻只換來楊修己咬牙切齒的詛咒!

她的哀求沒有換來楊修己的憐憫,那劈頭蓋臉打下來的棍棒足足以去了她半條命,打累的楊修己根本不肯停手,用腳狠狠地踩在她的肚子上,直到她的腿間突然流出一股溫熱,宣告著一個三月小生命的結束……

「放過他,求求你……」就在月汐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將她擁入懷中,耳邊響起輕輕的安慰聲:「汐兒,不要怕……」

月汐下意識地湊到那溫暖的懷中,輕輕擁住對方,眼淚止不住地掉落,「娘,汐兒好怕……」

被月汐突然抱住的歐陽灝軒只覺得身子一僵,可在看到她的淚水,聽到她的呢喃,一顆心瞬間柔軟了下來,輕輕拍著月汐的背,低聲道:「我在這裡。」

要說重生以後,雲月汐不光是眼睛恢復了光明,就連警惕性也提高了很多,所以即便深陷夢魘,但她還是猛地睜開了眼睛,摸出枕頭下的金簪朝著歐陽灝軒的脖頸刺去!

「是我!」歐陽灝軒連躲都沒有躲,依舊把她擁在懷裡,雖然面上並無什麼表情,可心底卻被雲月汐那一瞬間的殺氣攪亂了。

他的小汐兒究竟之前遇到了什麼事?

那個老傢伙一直都在,不可能讓汐兒出什麼問題,可方才那鋪天蓋地的殺氣與怨氣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還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

雲月汐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手幾乎是下意識地停住了,待到她眸光漸漸清明,在看清楚面前是歐陽灝軒的時候,金簪瞬間跌落在地。

「我有沒有傷到你?」月汐驚慌地伸出手察看歐陽灝軒的脖頸,完全忘記了她之前想過的——至少暫時不能和歐陽灝軒太過親近!

「我沒事。」歐陽灝軒看到她慌亂的模樣,頓時輕輕一笑,將她正在胡亂揪扯自己衣襟的小手握在手裡說道:「你做惡夢了?」

「嗯!」月汐沒有察覺到自己與歐陽灝軒過於親密,此刻的她還有些沉浸在那夢中的真實,著實有些身心疲憊,所以乖巧地點了點頭。

「時常做惡夢么?」歐陽灝軒有些心疼得撫了撫她的發,卻意外地發現雲月汐的頭髮格外柔順,那指尖彷彿都戀上了髮絲的纏繞,久久不願離開。

「也不曾,大概是最近太累了。」每次到了歐陽灝軒面前,雲月汐所有的尖銳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如同一隻被撫順了毛髮的貓兒。

「雲月汐。」歐陽灝軒將心裡那句「汐兒」生生咽了回去,突然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中的毒是那兩隻蛇所致?」

雲月汐聽到歐陽灝軒的話,突然抬起頭,驚喜地問道:「那王爺的毒可是解了?」

「我說過,叫我灝軒。」其實這個時候強調名字實在有些煞風景,可是對於現在的歐陽灝軒來說,沒有什麼事比讓雲月汐叫他的名字更重要了。

「哦。」雲月汐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依舊是眨著眼睛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那灝軒……哥,你的毒解了嗎?」

歐陽灝軒被那一聲「哥」叫的心一顫,難道她認出自己了?

他的目光緊緊鎖住雲月汐,想從她的眼中看出什麼來,只不過,很快便被那雙亮晶晶充滿期待的眼睛看軟了整顆心,點點頭應道:「嗯,已經解了,只不過還需要調養一段時間。」

「真的?」雲月汐方才只不過是因為不太好意思直呼其名,便自作主張地在後面加了個哥字,她哪裡知道歐陽灝軒心裡在想什麼,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仔細診了一會,這才歪頭笑了起來,「真是太好了!」

歐陽灝軒幾乎要被那燦然的笑容晃花了眼睛,只不過他可沒忘記自己剛才問的問題,所以抬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避免了她因為高興而搖頭晃腦,認真地問道:「小汐兒,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為什麼知道這件事?」

「我也不知道那兩隻蛇能解毒,只是覺得稀有,便讓紅鳶給你送了過去,想著你應該有用。」雲月汐咬了咬唇,睜大眼睛看著歐陽灝軒,好似在證實自己說的是真的。

她在說謊!

歐陽灝軒看著她一說謊之前就會咬唇的小動作,不禁笑了笑,卻沒有拆穿她,低聲道:「那這樣算來,你又救了我一次,若是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今日就早點休息吧,想必明日你有很多事要忙。」

話音一落,歐陽灝軒便已經飛身而去,獨留雲月汐一頭霧水地坐在床上,只不過想起他的毒已經解了,她又不自覺地開心起來,一翻身又睡著了,這一次,倒是個美夢。

「主子!」林夕看到歐陽灝軒回來,將已經熱好的葯遞了上去,看著他喝完才道:「暗閣已經查清楚了,那巫醫是當年劉元成帶兵在西域時意外救下的,只不過被劉元成許以重利,便一直留在了太子身邊。」

劉元成,皇后劉佳娥的大哥,太子的舅舅,也是當朝鎮國公,對於他拉攏人的手段,歐陽灝軒自然不會陌生。

「劉家這些年順風順水,很多反對他們的人莫名其妙的死去,看來跟那個巫醫有很大的關係。」歐陽灝軒說完,又看向林夕道:「繼續說。」

「主子說的沒錯,暗閣那邊傳來消息,這一次巫醫被反噬是因為那兩條蛇之前咬死了那個叫秀兒的丫頭,而薛冰在那個秀兒的屍體上發現她曾經服下一種藥物,這種藥物能夠致幻,因為秀兒已經死了,所以基本上已經消散了。」

「也就是說,有人給秀兒吃了葯,也算到了那個秀兒會被太子帶走,甚至說算到了秀兒會被蛇咬死?」歐陽灝軒側頭看向林夕,彷彿在向他求證自己的話,「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一開始驅逐了秀兒的月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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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廢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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