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女官告御狀
「殿下!殿下!」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太監踉踉蹌蹌地跑了進來,一個不小心竟然踩到了自己的衣擺,直接栽倒在地。
「混賬!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太子被五皇子惹起來的怒火全都發泄在了這個小太監身上,冷哼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還不趕快滾下去!」
五皇子臉色一沉,他當然知道太子這是指桑罵槐,看著那小太監慌張不已的樣子頓時冷笑道:「依本王看,大皇兄還是聽聽這小太監有什麼要事吧!別錯過了什麼大事,到時候父皇怪罪下來可就不好了!」
「本宮這東宮有什麼事就不勞五弟操心了!」太子側身握住歐陽世傑的胳膊,淡淡得笑道:「六弟今日已經來了東宮,那定然要不醉不歸才是!」
「本皇子……」歐陽世傑以前哪裡被人這麼重視過,本來五皇子宴請他,母妃便千叮嚀萬囑咐要萬事小心,結果還沒等他啟程就直接被太子的人給請了過來,說是請,那簡直跟搶人沒什麼區別。
「六弟你不用擔心,五弟這麼大度,絕對不會介意這件事的!」太子當然知道歐陽世傑要解釋什麼,只不過今日他本就是不打算給五皇子留面子,袁傳揚的事讓他發現,自己與這些兄弟之間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兒時情義了。
其實要說雲月汐知道太子心中所想,一定會覺得好笑,太子這個人向來都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可以陷害別人,但是別人一定要跟他講情義,講道義,否則便是不忠不義之人,真不知道這樣的人如果真的成為天子,這天下會被他禍害成什麼樣子,只不過,一直以來太子都偽裝的很好。
「殿下!」那小太監眼看太子要走,當下連忙爬起來,急聲道:「殿下,您還是快些去御書房吧!阮女官帶著人告御狀了!她說您派身邊的巫醫對阮大學士下蠱,要毒害阮大學士!」
「放肆!你這個奴才胡言亂語什麼!」太子身邊的嚴公公立刻走到那個小太監身邊,猛地踹了那個小太監一腳,對左右的侍衛使了個眼色,看到那小太監被捂著嘴拉了下去這才轉身道:「殿下,這個小太監腦子有些不清楚,驚擾了眾位貴客,還請殿下恕罪。」
「太子殿下!」嚴公公的話音還未落,劉公公已經帶著幾個小太監疾步匆匆的趕來,行禮之後便說道:「皇上請殿下到御書房一趟。」
「父皇!」太子走進御書房的時候,果然看到阮清月也在,頓時心裡一沉,但面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阮女官也在。」
「殿下今日最好給我一個解釋!我們阮家究竟是哪裡得罪了太子殿下,竟然值得太子如此惦記!」阮清月的脾氣火爆在整個京城是出了名的,可是阮清月深得那位獨居的長公主和幾位公主的喜歡,所以一般人都不敢惹這位唯一的女子武狀元。
「本宮不知道阮女官在說什麼。」太子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利用巫醫害人,更何況現在巫醫已經死了,本就死無對證,就算皇上讓人去東宮搜這個人,那他自然也是不怕的。
「這個人親口承認是為太子殿下辦事的,而且那血寵除了太子身邊的巫醫還能有誰會養?」阮清月可是完全按照月汐說的去做,其實她自己心裡也不明白,為什麼月汐會知道太子身邊有巫醫的存在?
「這個人本宮根本不認識!」太子看了一眼跪在大殿之上的那個人,朗聲對皇上說道:「父皇,兒臣實在是冤枉,還請父皇為兒臣做主!」
「太子殿下,奴才為你在阮家做了那麼多年的事,這一次也是您身邊那個巫醫特地將血寵交給奴才的,如今您怎麼能棄奴才於不顧呢?」沒等皇上說話,那跪在地上的小廝突然猛地抬頭,惡狠狠地盯著太子說道:「殿下不是說,等到阮大學士聽命與您的時候,您就讓奴才做阮府的管家么!」
「簡直是一派胡言!本宮根本沒有見過你,何來指使你做這些事?」太子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奴才竟然在大殿之上就指認自己,其實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這些世家到底有多少是自己的人,因為畢竟不可能什麼時候他都親力親為,可當初巫醫不是說這些人絕對不會背叛的么?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皇上,草民有證據!」那小廝聽到太子的話,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只是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草紙來,小心翼翼地打開隨後呈給了走到他面前的劉公公。
皇上垂眸看了一眼,又看了身邊的於公公一眼,於公公立刻接過那張草紙仔細的看了一番,低聲在皇上耳邊道:「的確有年月了,這個人從聽命於太子那一日便開始記錄,哪一年哪一日誰來尋他,然後都說了什麼,全都記錄了下來。」
皇上抬手,示意於公公不必再說,從大殿之上的每個人臉上掃過,隨後才緩緩說道:「阮女官,這件事朕會給阮家一個說法,你且先回去吧!」
「皇上,微臣告退。」阮清月聽到皇上這麼說,便立刻按照雲月汐安排的行禮告退,連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來人,將此人拉下去。」皇上一擺手,劉公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安排人堵了那小廝的嘴拉了下去。
「楓兒,你為什麼要對付阮安軍。」等到大殿之上只剩下皇上和太子二人,皇上才冷冷地開口道:「你已經在儲君的位置上了,還要爭什麼?」
「父皇,兒臣沒有!」太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說道:「兒臣身邊根本沒有什麼巫醫,更不知道那個小廝從哪裡來的,還請父皇明察啊!」
「你是在說朕已經老糊塗了么?」皇上冷哼一聲說道:「阮家現在只剩下阮安軍和阮清月,能對你造成什麼威脅?難不成你是想要從阮安軍身上得到什麼?楓兒,這天下未來都是你的,你何必如此焦躁?」
「兒臣這一次真的是冤枉的,父皇可以徹查此事!」彷彿是鐵了心,歐陽樂楓依舊是不肯承認這件事與自己有關,父子二人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
「皇後娘娘,皇上正在御書房和太子殿下商議要事。」等在外頭的劉公公看到皇後娘娘遠遠地走過來,頓時有些頭痛,但還是早早地迎了上去,恭敬地行禮后說道:「只怕皇後娘娘這會不太方便進去。」
「本宮是來給皇上送燕窩粥的,你去通傳一聲,若是皇上不願見本宮,那本宮再走也不遲。」皇后當然不是那麼好打發的,更何況她已經得了太子為什麼會被帶到御書房的消息,哪裡能不管太子就離開?
劉公公為難地說道:「皇後娘娘,您就別為難奴才了,有些事,只怕皇上和太子殿下說起來更方便些。」
「劉公公,你在皇上身邊多年,想必也知道本宮的脾氣。」說到這裡,皇后的語氣已經有些隱隱的不悅,她不管怎麼說也是皇后,對劉公公一個奴才客氣那是她不願意計較,可劉公公未免也太不識抬舉了!
「奴才明白!」劉公公心裡也是十分不虞,但面上也沒有表現出來,只能轉身匆匆走到大殿門前,低聲道:「皇上,皇後娘娘求見。」
大殿裡面依舊是一片安靜,就在劉公公準備轉身回復皇后的時候,太子打開了門,面色陰沉地看了劉公公一眼說道:「父皇讓你進去。」
劉公公向太子行禮后,便直接走進了御書房,而太子則步伐沉重地朝著皇后所在的位置走去。
「皇兒!」皇后看到太子走了出來,連忙迎了上去,低聲問道:「皇兒你沒事吧?」
「母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回東宮在說。」太子並沒有多說,只是陪著皇後轉身離開,而皇后本就不是來見皇上的,更何況皇上也沒有要見她的意思,所以索性也不再逗留,直接離開了。
「皇上!」劉公公走進去之後才發現皇上一臉疲憊地捏著眉心,靠在龍椅上,不禁有些擔心地說道:「皇上還是要保重龍體才是!」
「朕本以為太子的性格大抵是隨了朕的,現在看來,到底是那個女人教出來的,這些年也不過偽裝的太好而已!」想起剛才太子近乎歇斯里地的哭訴,皇上只覺得一陣頭痛,一國儲君連自己做的事都不敢擔當,被人發現了竟然不想解決的辦法,如同一個婦人一般撒潑打諢,真是讓人失望。
皇上突然說出這段莫名其妙的話讓劉公公眼皮一跳,這麼多年,皇上對太子的態度一直還算是溫和,如今竟然因為此事起了厭倦的心思?
「皇上,這件事還是徹查,以求還太子殿下一個清白。」劉公公小心翼翼地說道:「不管怎麼說,若是傳出去,只怕對儲君的聲望有所影響。」
「你說的朕何嘗不知?」皇上冷冷地說道:「傳令下去,這件事不許再談,朕的這些兒子沒有一個省心的,袁傳揚的事還沒有定論,這便又出了個無頭公案,你也知道阮安軍的脾氣,再說……朕到底是虧欠了阮家。」
劉公公不敢接這句話,他不像於公公自幼便跟在皇上身邊,成為太監總管也是因為於公公不願在人前出風頭,所以自然不可能像於公公那樣什麼話都敢說。
「傳朕旨意,賞賜阮大學士黃金百兩,靈石綢緞十二匹,藥材讓太醫院挑好的給送去,」沉默了一會,皇上才悠悠嘆口氣說道:「巫醫之事純屬子虛烏有,那個小廝是因為與太子有舊仇所以才會污衊給太子。」
罷了,也是時候該給太子一個警醒了,身為儲君,連這點挫折都受不了,這江山又如何能坐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