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你到底要什麼
「我怎麼會幫秦功雲?」張璋丟開已經被血染紅了的令旗,隨手扯下自己的衣袖將自己的手纏上,淡淡的說道:「你知道么,棋盤陣最大的問題在於耗盡人的心神,而你若是在耗下去,基本上是必死無疑。」
「你是說,秦功雲早就料到我看到祭陣之後會布下棋盤陣?」雲月汐皺著眉頭,看著張璋說道:「可是你這樣強硬地破掉棋盤陣,陣里的那些人都會受傷的。」
「受傷也比死了強。」張璋將身後的包袱丟給紅鳶說道:「這裡面是我之前準備的藥丸,你和紅玉去救那些人。」
「去吧。」雲月汐看到紅鳶和紅玉都看向自己,這才點點頭,示意她們先去救人。
等到紅玉和紅鳶離開,張璋才起身將雲月汐拉起來說道:「要去看看二哥嗎?」
「秦功雲那邊?」雲月汐有些擔心的開口道:「剛才秦功雲頻頻走神,很顯然是有人找到了他。」
「估計是秦信吧?」張璋想了想才低聲道:「其實你知道么,剛才若是我再來晚半個時辰,你就會吐血身亡。」
「為什麼?」雲月汐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有些不解地問道:「而且我剛才在陣中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妥啊?」
「沒有感覺到才最致命。」張璋邊往前走便說道:「先前我在祭陣中配合你的時候,就發現問題了,只是秦功雲處處擾亂我,以至於我一直沒有發現,直到我剛才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那支令旗被人動了手腳。」
「就是你剛才抓住的那支黃色的?」雲月汐眯起眼睛,看著張璋說道:「我們的人里,還是有姦細是嗎?」
「其實,先前我跟二哥都發現了有姦細,可是自始自終都沒有找到這個人。」張璋揉了揉自己的臉才說道:「這一次,都是我大意了,沒想到鬼冥和秦功雲竟然早就等著我們了。」
「你不必自責,就算你不出手,我們遲早也會跟鬼冥對上,至於秦功雲,誰也沒想到他會隱藏的那麼深。」雲月汐只覺得一口氣堵在了心口,小涼身死的事,她和張璋都沒有提,可是他們心中都落了傷。
「其實我最想不通的是,秦功雲圖什麼?」張璋也知道雲月汐始終沒有提起小涼不代表她不知道,乾脆岔開話題說道:「你說,以秦功雲的身份來說,什麼得不到?為什麼要跟鬼冥聯手呢?」
「也許秦功雲也是為了長生?」雲月汐跟在張璋身後,一邊給紅鳶和紅玉留記號一邊說道:「他們二人定然有著相同的目的,不然的話兩個當初明明勢不兩立的人怎麼可能聯手對付我們?」
「其實,如果他們把我們都殺了,到時候自然是他們二人相互爭鬥,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到時候也不知道秦功雲厲害還是鬼冥厲害。」張璋淡淡地笑了笑,二人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站在那片空地上的歐陽灝軒和歐陽新宇。
周遭已經亂作一團,歐陽灝軒捂著腰部,而傷痕纍纍的墨硯則跪在辜盍身邊,低垂著頭,完全看不到表情。
辜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完全沒有了氣息。
「灝軒!」雲月汐二話不說,快步走到歐陽灝軒身邊,伸手扶住他急聲問道:「你受傷了?」
「沒事,不妨事。」歐陽灝軒伸手想要摸摸雲月汐的頭,又想起自己滿手的血,當下掏出一塊錦帕擦凈了雙手,才攬著雲月汐的肩膀說道:「秦功雲死了?」
「死了。」沒等雲月汐答話,張璋便立刻應聲,隨後看著墨硯問道:「辜盍他……」
「被鬼冥殺了。」歐陽灝軒抬了抬下巴,他說的是鬼冥,沒有說歐陽新宇。
雖然他們都知道,現在的歐陽新宇就是鬼冥,可是他們依舊希望歐陽新宇永遠只是歐陽新宇。
「鬼冥,秦功雲已經死了,你何苦在垂死掙扎?」張璋回頭給歐陽灝軒使了個眼色,這才嚴肅的說道:「若是你放棄現在的一切,也許還能留下一條命。」
「就憑你們想要殺了秦功雲?」鬼冥好似聽到什麼笑話一般搖搖頭,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說道:「你看,陣法一撤,連天都變藍了許多。」
雲月汐忙著給歐陽灝軒包紮,根本沒有理會鬼冥說什麼,反倒是張璋和歐陽灝軒對視了一眼才問道:「那個叛徒是誰?」
「叛徒?」鬼冥揚眉,薄唇的笑意伴隨那詭異而妖嬈的弧度輕輕挑起,冷聲道:「本冥為什麼要告訴你們?」
「就算你不說,我們遲早也會找出來的。」張璋點點頭,對於鬼冥的回答很顯然是在意料之內,當下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走吧。」
「你們竟然要放我走?」鬼冥抱著胳膊,指了指自己受傷的右腿,淡淡的說道:「今日你們傷我那麼重,就這樣放走我,他日若我回來,你們定然一個也活不了,到時候你們也不後悔?」
「你活不了多久了。」歐陽灝軒將雲月汐護在身後,平靜地說道:「剛才你我對戰之時,你中了八十一根銀針封穴,而想要解開只有我可以,所以你根本活不過十日。」
「歐陽灝軒,你陰我!」鬼冥眯起眼睛,突然詭異的笑了笑,隨後猛地擊昏了自己。
「他幹什麼?」張璋一愣,隨即有些詫異的問道:「現在自己把自己打昏,難道是料准了咱們不會殺了他?」
「他只不過是想要喚醒歐陽新宇而已。」就在這個時候,秦功雲竟然出現了,身後跟著的竟然是雙目無神的秦信和聞芮帆。
「你把秦信和帆兒怎麼了?」雲月汐看到這一幕,頓時怒火衝天,盯著秦功雲說道:「你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
「不聽話的人對我來說都是沒有用的。」秦功雲嗤笑一聲,掃了身後的秦信和聞芮帆一眼,目光落在張璋身上才說道:「靈族大掌事,果然不錯,竟然能看出老夫在棋盤陣里隱藏了鎖魂陣,只是強行破陣,估計你也受了重傷吧?」
「關你屁事。」張璋翻了個白眼,抱著胳膊看著秦功雲說道:「說真的,看見你的畫像第一眼我就覺得不喜歡,回去之後,我肯定把你的牌位跟畫像全都燒了,免得你在那裡膈應我們靈族的各位大掌事。」
靈族大掌事傳承了那麼久,死了那麼多人,就為了追查鬼冥的所在,結果最後才發現自己一直都是敗在自己人手裡,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噁心?
更何況,這位大掌事為了讓自己留下美名,竟然改變了自己的記憶,讓下面的人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追尋了那麼久,甚至還有一些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說真的,張璋覺得,如果自己不殺了秦功雲,真的是沒有辦法面對靈族那些故去的大掌事了。
「年輕人,年少氣盛是好事,但是也不是好事。」秦功雲拍拍手,秦信突然抽身而上,轉眼之間便和張璋廝殺在了一起。
「秦信,你瘋了是不是?」張璋自知對面之人被秦功雲控制,可是也不可能真的下狠手對付秦信,所以當下只能到處躲閃,以至於狼狽不已。
「去。」秦功雲滿意的看著秦信對付張璋,隨後指了指雲月汐,聞芮帆便倏然欺身而上,拔劍朝雲月汐刺了過去。
歐陽灝軒剛要擋在雲月汐身前,卻發現聞芮帆朝著自己眨了眨眼,隨後微微一皺眉,不著痕迹的露出一絲破綻,讓聞芮帆直接閃過自己朝著汐兒撲了過去。
「不要動!」就在這時候,歐陽新宇醒了過來,有些迷惘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把劍已經橫在了他的脖頸上。
「秦功雲?」歐陽新宇皺起眉頭,有些詫異的開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秦功雲眯起眼睛,看著歐陽灝軒說道:「把東西交出來,我就放了歐陽新宇。」
「歐陽新宇是鬼冥,本王為什麼要保他?」歐陽灝軒看了歐陽新宇一眼,這才轉向秦功雲說道:「再者說,我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騙本王?而且,本王並不知道你到底在找什麼。」
「軒王殿下,你詭計多端,老夫實在是自愧不如,但是你也看到了,現在歐陽新宇就是歐陽新宇,不是鬼冥,若是你見死不救,那麼這殺兄弒父的罪名……」
「詭計多端?這個詞拿來形容你秦功雲更好。」歐陽灝軒打斷了秦功雲的話,隨後盯著他說道:「你既然費盡周折問本王要東西,那至少你也應該告訴本王,你到底在找什麼吧?」
「軒王殿下,你就不要在裝傻了。」秦功雲冷聲說道:「辜盍已經死了,鬼冥自損一魂,至少要恢復三年,若是你現在救下歐陽新宇,說不定還能替他想辦法解決掉鬼冥,若是今日死了,你也不怕雲月汐會恨你一輩子么?」
「秦功雲!」歐陽新宇這會倒是回過神了,冷眼看向身旁的秦功雲說道:「先前你沒有告訴鬼冥,辜盍體內還有他的一個魂魄嗎?」
「老夫為什麼要告訴他?」秦功雲哈哈大笑,一副渾不在意的表情說道:「鬼冥自己愚不可及,與老夫有何干係?」
「秦功雲,本王說了,你讓本王救歐陽新宇,至少也得告訴本王……」歐陽灝軒背過手,朝著一旁的墨硯打了個手勢,一邊狀似有些不解地問道:「你到底想尋到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