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十八章 真正愛一個人

第兩百十八章 真正愛一個人

其實許傾城的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他這麼愛自己,怎麼會跟自己鬧脾氣呢?

這幾天,她也一直在反思自己,會不會是自己真的太過分了,而他只是太擔心自己的安全,所以才生氣呢?

只是……

可能習慣了都是陸行之讓步低頭,所以這次讓她去低頭,似乎覺得有些彆扭。

不過翠姨這個時候說:「男人有時候也是需要哄的,太太,你要麼看在陸先生這麼愛你的份上,就讓他一次,去哄哄他吧。」

翠姨說完,抿著嘴笑了笑,和藹可親得讓許傾城沒辦法拒絕。

而許傾城心裡本來就動搖了,去哄也不過是需要別人一點推動而已。

現在翠姨這麼一說,她就果斷地點頭答應了。

「翠姨,那你幫我看一下靜好。」

「嗯嗯。」翠姨連連點頭,一臉的高興。

許傾城起身,朝著陸行之走了過去。

坐在遠處的某人其實一直在注意她們這邊,這會兒看到許傾城站起來朝著自己走過來了,別提心裡有多高興了。

只是,心裡再高興,表面也還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他仍舊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等著許傾城越來越近。

終於到了離他只有幾厘米遠的地方,許傾城低聲問他:「你生氣了嗎?」

「沒有。」

嘖嘖——

這語氣,還說沒有。

許傾城心裡也偷著樂,不過她還是主動靠了上去,然後抱住了陸行之的一隻胳膊,對他說:「對不起啊,那天晚上……是我太衝動了。」

事後仔細想想,他說得有道理。

自己那麼不管不顧地跑去歐洲那邊,先不說危險不危險,對徐懷松的病情,也幫不上什麼忙啊。

再者,後來她打電話過去問,那邊的醫生說,有個男的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有人去醫院照顧徐懷鬆了。

這個人,應該就是陸行之吧。

只是,他做了這一切,卻什麼都沒有告訴自己。

許傾城想想,心裡多少覺得內疚的。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只是當時我太擔心了,所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陸行之就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

他在她耳邊說:「傻瓜,我們之間,還說什麼對不起?」

「可是是我太衝動了啊。」

「沒關係的,不管你對我做什麼,都沒關係的,只要你待在我身邊,好好的就可以了。」

聽到她一開口就是『對不起』,陸行之的心裡立刻痛了一下。

低頭認錯這種事,怎麼可以她來做呢?

兩個人想要長久地相處,的確是需要有一方不斷地退讓,另一方懂得感恩。

但是陸行之希望,長久退讓的那個人,是自己。

而他對許傾城,甚至是不希望他感恩。

在他的心裡,總覺得她跟著自己受了那麼多的苦,已經很不容易很不容易了。

那邊正跟靜好玩著的翠姨看到他們兩人已經抱在了一起,偷偷地笑了起來。

這兩個人啊,其實都是因為太愛對方了,所以才會那麼在意很多事情啊。

——

方行和蘇蔓生之間,表面上看去是好了,可實際上,卻是一觸即發。

誰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觸碰到那個點。

尤其方行的父母,根本就不敢出現在醫院。

方行也說:就當我求你們,不要來。

蘇蔓生現在的情況還不穩定,她在夜裡做惡夢的時候總是含糊不清地囈語:救命!救命!

每每那個時候,方行的心就很痛很痛。

可是,他不能代替蘇蔓生去承受這些,他除了眼睜睜看著蘇蔓生痛苦之外,只能陪著她一起痛苦。

這一日,蘇蔓生又做噩夢了,大叫著從夢中驚醒。

方行就守在床邊,在她驚坐起來的那一瞬間,緊緊地把她抱在了懷裡,一邊摸著她的頭,一邊對她說:「蔓生,別怕,我在,我在這裡。」

蘇蔓生瞪著大大的眼睛,滿腦子都還是十年前車禍發生前的那一幕。

她雖然睡在床上,蓋著被子,可是整個人都是冰冷冰冷的。

方行自然也感覺到了她身上的冰冷,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她緊緊抱著,「蔓生……蔓生……」

除了一遍遍地叫她的名字之外,方行真的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麼。

過了許久,蘇蔓生從終於從噩夢中回過神來。

她轉了轉眼珠子,然後開口,聲音十分沙啞:「方行,我夢到閔皓了。」

方行的心裡『咯噔——』了一下,說不上來那到底是什麼感覺。

也許是痛,也許是難受,又或者是——心寒。

可是不管何種感覺,他都忍了下來,沒有做聲。

蘇蔓生繼續說:「我夢到閔皓回來了,他來找我,問我為什麼跟你和好了?問我還記不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問我……忘了十年前的那場車禍嗎?」

「你……跟他說過什麼?」

蘇蔓生一開始沒回答,只是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到後面,在方行的一再追問下,她才啞著嗓子說:「我曾對閔皓說,這輩子絕對不會原諒你,這輩子絕對不會再回到你身邊,如有違背……不得好死!」

最後四個字簡直就跟晴天霹靂一樣,狠狠地劈在了方行的頭上。

那一瞬間,方行也感覺到,自己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哪裡是說過的話啊,這根本就是對自己下的詛咒啊!

所以——

蘇蔓生,你給自己下了這樣的詛咒的時候,心裡該有多恨我呢?

方行不敢想象,也不敢問,他除了苦笑以及心裡默默地承受痛苦之外,只能緊緊抱著蘇蔓生。

大概每一場感情,都要經歷很多很多的磨難,最後才能修成正果吧。

上天一定是覺得自己和蘇蔓生經歷得還不夠多,所以才出了這麼多的難題為難自己吧。

不過沒關係,自己不會再放開這個女人的手,這輩子,都絕對再也不會!

——

時隔三天,蘇蔓生忽然從醫院的病房消失了。

那個時候方行只是出去接個電話,因為看蘇蔓生睡著,怕吵到她,所以才出去接的。

前後加起來還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回來蘇蔓生就不見了。

問了醫院的醫生護士,有人說看到蘇蔓生穿著病服出去了。

方行當即大發雷霆,憤怒地質問醫院的工作人員,為什麼病人穿著病服也可以自由出入醫院。

被他質問的那個工作人員當場就嚇懵逼了,蒼白著臉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後來還是陸行之和趙維時趕過來,才勸住了這個因為蘇蔓生失蹤而徹底失去理智的人。

「你跟她們發火有什麼用?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蔓生!你這是在浪費時間!」

方行臉上的神情十分嚇人,認識他這麼多年,陸行之和趙維時這是第二次看到他露出這樣的神情。

第一次,是十年前,蘇蔓生出車禍的那次。

過了幾秒,方行扭頭就走。

趙維時本想跟上去的,但是陸行之攔住了他,「讓他去吧,他肯定是去找蔓生了。」

「這麼沒頭沒腦地找,找得到嗎?」

「要去哪裡找,他心裡比我們有數。」

趙維時想了想也對,然後就說:「那我先回去了。」

「家裡有事?」

「差不多吧。」他也苦笑了一下,一看就知道他跟林相思之間的矛盾,還沒徹底解決。

陸行之倒不是幸災樂禍,只是忽然之間覺得很欣慰。

當初看著他們一個個都把心愛的人找了回來,自己和許傾城之間卻不能穩定。

而現在,自己和許傾城,終於穩定下來了。

——

方行是不知道閔皓的墓碑在哪裡的,他打電話去問了木木,一開始木木不肯說。

後來經不住他一個電話一個電話地打過去,木木終於鬆了口:「我幫你去看看吧,如果蔓生真的在那裡的話,我會幫你把她帶回來的。」

但是方行說:「木木,告訴我地址,我自己去,當我求你。」

有生之年,從未有求於人。

方行的語氣讓木木心驚不已,同時也終於放下了最後的那一點戒備。

之所以戒備,是怕方行傷了蘇蔓生。

可是當方行說出那句『當我求你』的時候,木木就知道,這個男人,大概真的就是全天下最愛蘇蔓生的那個人了。

一個男人肯為了你對別人低頭,除了因為愛,沒有其他的解釋。

木木把閔皓墓碑的地址告訴了方行,他便直接驅車過去了。

蘇蔓生果然在那裡,安安靜靜地站著,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墓碑上的閔皓,一臉溫柔的笑,看上去還那麼鮮活。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蘇蔓生頭都沒有回,直接說:「方行,我知道你一定會找到這裡來的。」

當時方行手機響起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睡著。

方行拿著手機轉身走出病房的瞬間,她便睜開了眼睛。

也許是鬼迷心竅,也許是心結難解,於是就從醫院偷偷離開,來了這裡。

不過蘇蔓生心裡清楚,以方行的性子,一定會找來的。

不管木木告不告訴他地址,他都能找到這裡來。

「其實在閔皓還活著的時候,我很想很想帶著他回來臨城,很想讓你看看他,因為我想讓你知道……真正愛一個人,應該像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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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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