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買肉包子
傅南珠聽著她的話，知道她現在心裡是完全信任自己的，也不多說，只指著街上各色的吃食道，「娘，咱們好不容易來一趟縣城，也逛逛買點好吃的。」
幾步路的距離，她的鼻尖聞到了街上包子鋪的香氣，她回頭看看半天不說話的戰玲兒，見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便從身上摸出幾文錢走過去。
「小姑，這家的肉包子出名的好吃，咱們也去買幾個吧。」傅南珠抿嘴一笑，主動邀請她同去。
「不買肉包子。」戰玲兒剛歡快地邁出腳尖，卻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臂，回頭一看是戰老太，眼裡的光亮頓時黯淡了下去。
戰老太轉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傅南珠解釋道，「太奢侈了，不用給這丫頭買這麼貴的。」
「娘！」戰玲兒有些委屈地跺跺腳，看娘和傅南珠說話的語氣，彷彿她是街上撿來的。
傅南珠知道戰老太是捨不得銀錢，但戰玲兒畢竟還是抽芽的年紀，也該吃點好的，便笑著道，「娘，我知道你心疼錢，但小姑還是長身體的年紀，這幾日摘柿子也累了，應該吃點肉補補。」
「再說，戰哥早上還囑咐我，一定帶你們吃點好的，我可不能對他食言啊。」傅南珠眨了眨眼睛同戰老太撒了個嬌，戰老太原本就心軟，見狀只能點點頭讓她們去了。
到了包子鋪前，戰玲兒眼睛亮晶晶地望著白胖噴香的肉包子，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扭頭看了傅南珠一眼，半晌才撇了撇嘴道，「不要以為你今天幫我買了肉包子，我就跟你好了，你就是想在我娘面前裝賢惠。」
傅南珠知道戰玲兒還是小孩子脾性，即便心裡對她有了好感，也不會服軟承認。傅南珠微微一笑付了包子錢，不同她計較。
白麵包子鬆鬆軟軟，鮮嫩的醬肉讓人慾罷不能，一口咬下去肉汁在嘴裡橫衝直撞，直叫人滿嘴留香回味無窮。
傅南珠給戰老太遞了一個大肉包，轉頭就看見戰玲兒手裡的包子已經吃了小半個。
她們三人吃了個新鮮，傅南珠還不忘多帶一個給戰雲霄。
晚上戰老太在灶房裡看著他們夫妻兩人琴瑟和鳴的模樣，獨自琢磨了一陣，等一吃完飯便將傅南珠叫進了自己的屋子，將前日的五百文也找出來交給了她。
「明日香菱娘便來要債了，這是你憑本事給咱們老戰家賺來的，我都給你，這件事也一併交給你處置。」
借著油燈的光亮，戰老太打量著自己這剛進門沒幾天的兒媳。
她這兒媳不過才十六，正是含羞待放的年紀，但眸中卻沒有一絲局促不安，沉著又冷靜，心裡還裝著他們一家人，這樣看來她以後可以放心地把這個家都交到兒媳手裡了。
「嗯，娘放心，我會處理好的。」傅南珠緊緊攥著銀錢，見她沒有什麼要再囑咐的，便出了戰老太的屋子，回去歇下了。
秋日的早晨，灶房裡透進來一絲涼氣，傅南珠拉了拉領子，站在灶前打量著昨日新買來的半布袋子白米。
往日早間吃的米湯跟清水似的，就飄著幾粒米，這次好不容易有了進項，可以大方多用些米，可又覺得簡單的米粥清淡沒有味道。
她想了想最終摸出了一個紅薯，等戰雲霄拿著柴火進來時，她已經將紅薯去皮洗凈切成了小丁。
戰雲霄蹲下生火，傅南珠手腳利落地將紅薯丁和白米混在一起，添上兩瓢水再蓋上灶缸蓋子，抬眸甜甜地笑道，「戰哥，先用大火燒一陣，再改文火煮，這樣紅薯粥會更軟糯好吃的。」
傅南珠說著擦了擦手上的水，又轉身拿盆去洗菜，戰雲霄看著她忙碌的樣子，不解地探了探身子問道，「這是哪裡來的菜。」
「這是我上山的時候，順手採的野菜，這野菜小炒或者做湯味道都鮮美得很。」傅南珠說著得意地看了一眼菜簍子里滿滿的野菜，這些足夠吃上幾天了。
這邊白米混著紅薯的香氣飄來，那邊傅南珠一盤清炒的小菜也已經端了出來，「戰哥，這幾天摘柿子做脆柿子，想必娘和小姑一定累得不想動，你把這些給她們送屋裡吧。」
戰雲霄看著這幾日累得臉龐消瘦了的傅南珠，心中既心疼又感動，她為自家賺錢還債不僅沒有一絲怨言，心中還如此惦記自己娘親和妹子，想到這裡，他心底便湧起一股暖意。
等他將早食送過去，傅南珠趕緊盛了兩碗紅薯粥放在桌上，又將剩下的小野菜擺到中間，坐下來等著戰雲霄回來一起吃。
灶台的門被推開，傅南珠笑著將筷子遞給戰雲霄。她肚子里的饞蟲早就被勾出來了，見戰雲霄動了筷子，她也趕緊夾起一口野菜，不禁感嘆這野菜果然味道鮮美。
灶房裡剛做了飯，熱氣還未散去，烘得暖乎乎的。
傅南珠一邊吃著一邊低頭暗自思忖著什麼，因此並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戰雲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半天過去，肚皮撐得溜圓的傅南珠這時才發現，自己的男人竟是許久未動一下，她疑惑地抬頭，正撞進那一雙望著她，盛滿了擔心和關切的眸子里。
「怎麼了？」傅南珠的心猛地一跳，只見對面的戰雲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緊握住她的手。
「今日便是香菱娘找上門要錢的日子，她和她那兩個兒子可不是什麼面慈心善的主，最是難纏、蠻橫無理。」
「嗯，所以呢？」傅南珠疑惑地眨了眨眼，不解地看著他，何冬香他們一夥無禮難纏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這有什麼好緊張的？
戰雲霄看著她不以為然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認真地對她說道，「我看我今天不去張大戶家裡了，我去知會一聲就回來，我實在不放心你一個人面對他們，萬一他們要動粗，誰來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