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 能耐
「瞧著這梁霂霖總是一副如此弔兒郎當的模樣，可是誰又能夠想到，其實這人的城府很深呢？」
皇帝眯起眼睛來，淡然地說著這句話，從今日在宴席之上，梁霂霖一字一句開口說出來的話，雖然看起來就好像是在無腦隨意說話，可是每一句深思之後，你便會發現，這其實是很好的挑撥離間。
每一句都其實在針對太子，而太子不僅沒有意識到，且還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因為無論怎麼說，太子從自己的新婚之夜跑到皇宮裡來，這一點便已經無法解釋了。
皇帝瞧著底下的太子，頓時便直接開口道：「你能看出來，今日梁霂霖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嗎？」
太子聞言，轉而便直接想到了之前在宴席之上的時候，這太子對自己說出來的話，每一句其實都是在挑自己的錯處，最為主要的是，他還帶著一股子看戲的態度，這就是令他最為火大的一件事。
「父皇，兒臣看來，這梁國的大皇子，其實也沒有什麼能耐，他貪圖美色，弔兒郎當，又不學無術，即便是說出來的話，也是不經大腦說出來的。」
太子說著這些話，面上還帶著一些不屑，顯然便是看不起梁霂霖的模樣。
而這樣子落到了皇帝的眼中，皇帝心裡再次嘆息了一口氣，這件事要是換一個人，若是陸惟周，若是秦若雨，若是其他什麼人，或許這個時候，便已經可以看出來這梁霂霖的不對勁。
可是唯獨這件事，即便他已經這麼簡單明顯地說出來了，可是對方還是不能明白。
皇帝一瞬間便覺得自己格外心累，他忽然後悔起來，自然其實最開始就不該放縱著皇后，不該讓她將這後宮禍害成這樣子。
這樣也就不會做出來現在這樣，整個水藍，竟然沒有一個皇子可以站出來把握全局。
而太子，水藍的儲君，現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
想到了這裡之後，皇帝頓時就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好跟太子繼續說下去的了。
就以現在太子這般的頭腦，這件事定然便不會是太子所做的，畢竟太子會的，或許便只有如何去逼宮，得到皇位來得更加直接。
「罷了，朕乏了，太子便直接退下去吧。」
面對皇帝忽然之間地轉變態度，太子面上一怔，顯然是沒有明白皇帝的心情為何會忽然之間轉變。
雖然太子能夠看出來皇帝的面色不對勁，可是卻也依然是找不到原因的，是以太子跪在原地愣了愣之後，就直接站起來退後了幾步。
「既然父皇累了，那兒臣便先退下了，父皇記得多加休息，切莫傷了身體。」
太子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便直接退出去了，而坐在高位之上的皇帝，頓時便嘆息了一口氣。
即便是他想要教導太子，可是現在太子是這樣一個人，這又該往哪個方面教呢？
在皇帝的心裡，凡事總是需要天賦才可以的，一個人若是沒有了這份天資，那他即便背後有神人相助，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庸才。
李公公將太子送出去之後，便直接跟在了皇帝的身後，見皇帝的面色不佳，李公公頓時便沉默著站在一旁，沒有開口主動說話。
過了好半晌之後，皇帝這才嘆息了一聲，道：「太子之前來見朕的時候，你一定是在外頭提醒過了吧？」
李公公聞言，頓時便跪下道：「陛下英明，這樣的事情也都瞞不住陛下。」
「不是瞞不住朕，而是太子那個性格，即便是再如何偽裝，也是沒有用的。」
皇帝無奈地笑了一聲，旋即便直接開口道：「太子天資不高，即便是受了人提點，可是這沒有頭腦便就是沒有頭腦。」
「你提點了他，他看起來才不會榆木至極，若是毫無人提醒他，想必現在生氣的就是朕了。」
皇帝如此開口之後，頓時便繼續道：「太子為儲君，這一決斷是否一開始就錯了呢？」
這樣的話被皇帝喃喃自語說出來之後，李公公頓時嚇了一跳，轉而心裡的思緒也漸漸活躍起來，轉而開口道：「陛下可千萬要三思啊，太子殿下是從出生的時候開始，便已經被封為太子……」
「這廢儲的事情極大，陛下可千萬要想清楚了再做決定。如今水藍的局勢……陛下這……」
李公公心裡著急著，其實從一開始，他這個內侍就已經猜到了，在皇帝的心裡，怕是一開始最為不該被封為儲君的，便就是這太子。
可是之前，皇后對於他自己來說，便有恩在身，所以他這心裡便也直接偏向於太子那邊一些，可是到最後，其實他也理智分析了一下，這太子其實根本就不適合成為這儲君。
若是站在水藍江山的局面上來看的話，事實上是皇子之間的較量，自古以來都是最強者，最有能耐的人才能勝出來，可是現在看起來，若非是因為太子是嫡長子的緣故的話，這儲君之外便不會落到他身上來的。
「李德，你說實話，你是不是也覺得，現在這太子，其實他就不該坐到這個位置上來。不是嗎？」
李公公聞言之後，立即便從自己的思緒里回過神來，雖然自己是這般想的，可是有些事情，便不該是這樣說出來的。
這般的事情，李公公在皇宮裡當了這麼久的差事，哪能夠不明白這個道理呢？只是現在皇帝親口問起來，他若是不說話的話，倒顯得他這個做奴才的不盡事了。
想到了這裡，李公公頓時便搖了搖頭，轉而便直接開口道：「陛下說的話……豈是奴才能夠隨意評判的呢？」
「這太子殿下雖然坐在儲君之外上，可是這些年來，也未曾犯過大錯，更加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水藍的事情……」
李公公的話剛一落下，皇帝頓時便直接笑起來，反駁道：「話雖然是這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即便是這樣，太子他也未曾為水藍做過什麼有用的事情。即便說出來，那也是無功無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