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 經歷是何
男人的聲音像是魔咒,讓她滿心複雜的魔咒,她突然間就不知道此刻應該怎麼辦才好。
是歇斯底里的質問他為什麼要欺騙自己,還是委屈的告訴他自己這一段日子的遭遇,又或者是平淡的與他說著訣別的話,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可無論是哪一種對她來說好像意義都不怎麼大,也沒有什麼作用,無非就是撒一頓潑而已,能有什麼呢?
只是眼睛逐漸痛的麻木,漸漸的已經不再是一片模糊,一陣昏黑的感覺傳來,只讓她面前除了黑暗什麼都沒有了。
等到容墨察覺異樣,顧久檸已然看不清楚周遭的一切。
還以為自己經歷了那麼久的黑暗,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突如其來的事情了。
可是卻不知為何,也許是容墨就在自己身邊,她卻當真是感覺到了一股真實的緊張。
那是突然間陷入黑暗沒有方向的緊張。
「檸兒,你的眼睛?」
見著她紅腫的眼睛不停地往下掉眼淚,容墨只覺得此刻心像是揪著的一般疼,可是更讓他有些慌亂的是她逐漸不再聚焦的眼神。
「我……」
話還沒有說完,顧久檸只覺得眼睛一陣比剛才更為劇烈的刺痛,意識在這一刻猛然斷了線,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自從王爺回來,府里的人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失態。
連眼睛都有些猩紅,路過的下人皆是嚇得不敢言語,然而他懷中抱著的那個女子,卻始終被他護的緊緊的。
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容墨直接派嚴藝去宮中將徐瑩瑩給接了出來,同時也將庫房大開任由徐瑩瑩進出。
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一定要把顧久檸給治好。
聽聞顧久檸的消息,徐瑩瑩也是興奮不已,跟著嚴藝一起回來,可見到的卻是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顧久檸。
幸好人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顧久檸好歹也是會醫術的,自己的身子是什麼樣的情況也是清楚的。
只是那雙眼睛……
徐瑩瑩沉默良久,容墨坐在床邊與顧久檸十指緊握,眼眸逐漸變得幽深,周身的氣場也變得有些奇怪,叫人不敢接近。
「她何時能醒?」容墨的聲音有些沙啞,氣息稍稍有些紊亂。
徐瑩瑩鬆了口氣:「身子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就是有些太累了,再加上情緒有些起伏,所以一時間沒有撐住便暈了過去……」
流落在外面的這些日子,她不知道精神有多麼的緊繃,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在這頃刻之間放鬆下來之時整個人直接崩潰下去。
精神崩潰自然是會昏迷的,這一會兒他也是在休息不時的恢復著自己的身體機能,若是再這麼熬下去的話,她終有一天是要受不了的。
聞言,容墨似也是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又道:「她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裡,徐瑩瑩的神色便顯得有些嚴肅起來了。
阿檸的身子並沒有什麼大礙,只要好好調養的話是可以恢復的,但是那對眼睛卻讓她很是頭疼。
「她應該是長時間處於黑暗當中,眼睛應該短暫的失明過一段時間,但是也落下了病根,以後怕是進步的強光也不能受太大的刺激。」
頓了頓,徐瑩瑩的聲音有些酸澀起來,半晌才道:「要達到這樣的程度,起碼要有一個多月的黑暗……」
也只有失去光明這麼長的時間,眼睛的機能才會逐漸的退化,以至於根本就收不得任何的光線刺激。
所以這段日子裡,阿檸究竟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她不敢想象一個人在黑暗之中待了那麼久會不會崩潰,如果換做是她的話,她壓根就沒有堅持下來的自信。
嚴藝站在一旁,見著連徐瑩瑩都是這副神色,再加之她所說的話,眼中難掩驚愕。
這還只是徐瑩瑩的猜測,實際上到底經歷了什麼,恐怕是他都不能想象的。
容墨沒動,連眼神都沒有變換一下,只是他的拳頭暗暗收緊,可一會兒又怕握疼了顧久檸,於是又鬆了開來。
「能根治嗎?」
答案並不如他所願。
徐瑩瑩搖搖頭:「這是落下的病根,只能好好的保養,但是說是想要根治的話,就算是師父過來也打不了包票。」
也就是說她的眼睛已經徹底落下了眼疾,造成了不可逆的影響。
「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不過才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怎麼就會變成這幅樣子?」
徐瑩瑩沒有明說,可是她看得出來,這其中顧久檸的身子一定是經過了大起大落,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像是一根綳著的弦一樣,好像時不時的就會崩斷一次。
只是這些話她並沒有和容墨說,若是說出來了也沒有什麼作用。
只可惜她質問的這一聲居然連容墨自己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是啊,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她到底是經歷了什麼自己居然一無所知,甚至還是變相導致這一結果的罪魁禍首。
若不是霍煜那一番話,檸兒也不會負氣回來,也不知是經歷了什麼,現在變成這副模樣。
可是歸根結底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不就是自己嗎?
恍惚間,有誰在喊著自己的名字,也有人叫自己娘親。
顧久檸皺眉,可是入眼是一片黑暗,她極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卻只覺得渾身酸疼酸疼的,眼睛也刺痛的厲害。
「嗯……」
一聲悶哼,耳邊立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娘親?」
「阿檸?」
似乎還有誰欲言又止,可是到底也沒能說出聲來。
顧久檸想要開口說話,可是覺得嗓子像是火燒過一樣,也有人眼疾手快的喂自己喝水。
她還是沒有睜眼,只是覺得若是睜開眼睛一定是一陣很強烈的光線,所以便沒有。
同時她也意識到是徐瑩瑩還有程歡在自己的身邊倒也不緊張,反而覺得安心極了。
只是她有些納悶:「已經正午了嗎,怎麼太陽這麼烈?」
空氣頓時安靜下來,彷彿在那一瞬間陷入了凝滯。
她還沒來得及探究這透露起來的安靜是為何,卻下意識覺得自己不該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