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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慣不喜阿諛逢迎之徒。」朱棣音色清冷,板著一張臉,看起來很不給面子。
想不到狗男人防備心理這麼重,看來她這馬屁是拍到馬蹄子上了,徐青青在心裡唏噓不已。
「但實話可以常說。」
朱棣突然勾起的嘴角,已然在彰顯他的愉悅。
徐青青:「……」
居然說話大喘氣!!!並且喜歡拍馬屁還不直說,非要繞個彎兒。
她只是簡簡單單拍個馬屁,心情就被搞得七上八下,他怎麼這麼牛呢?
徐青青還沒腹誹完,就聽朱棣說幫她找一個擅弄玉器的工匠。
好玉料十分難得,便是有指甲大的一塊鑲在簪子上那都是寶貝。所以秦王當初送她的那塊好料,一定要找一位厲害的工匠來負責,才不會浪費料子。
徐青青最近正在尋工匠,聽了朱棣的話立刻高興起來。
「太好了,我正愁該找什麼人來弄合適呢,王爺找的人肯定手藝好,讓人放心。」
次日,徐青青便和工匠商議如何處置玉料,最後賞定下來打一副玉頭面和一對鐲子。且還會有一塊余料,大小剛好和玉佩合適,徐青青就讓工匠再打一個玉佩。
「這玉佩不知王妃喜何種花樣?」
徐青青想起上次被燕王掰斷的螭虎玉佩,便讓工匠做螭虎花樣。好歹是燕王幫他找了工匠,贈他一個回禮也是應當的。
「另一塊玉料,王妃打算怎麼打?」工匠接著問。
「另一個塊?我只有這一塊啊。」徐青青不解。
工匠趕忙說確實有兩塊。
徐青青決定親自去看另一塊,與秦王所給的那塊相比,稍小些,也並非是翠色,而是白玉。雖然這玉料還沒有經過打磨,但徐青青這種不懂行都知道,一瞧這成色質地便知是個好東西。
「別瞧這塊玉不及旁邊的那塊大,卻真真是上品中的上上品。兩指大的一塊兒就能抵得過旁邊的那塊價值了。小人打玉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好的玉料。這該就是前兩年王爺立功,得陛下賞賜的那塊兒極品雪玉吧?」工匠小心恭敬地詢問。
徐青青哪裡知道,她連這塊玉料怎麼會多出來都不知道。她問工匠,那工匠只說是王府的人直接交代給他兩塊玉料,讓他先琢磨如何打花樣合適。
「那這塊玉,王妃還是打首飾?」工匠繼續徵詢徐青青的意見。
好的玉頭面有一套就夠了,再說她本來就有不少首飾了,而且多數正經場合的時候她都要戴燕居冠,沒必要浪費那麼多極品好玉在自己一個人身上。
徐青青琢磨著還是玉佩好,男女老少皆宜,贈人也方便,便讓工匠將那塊玉料都做了玉佩。
得了好東西自然開心,徐青青越想越覺著這塊玉料肯定是燕王給她拍馬屁的獎勵。不過說起來這珍寶閣的鑰匙已經由她掌管了,裡頭有什麼寶貝徐青青一清二楚。那塊白玉料子絕對不是珍寶閣里的東西,也就是說王爺是拿了他自己私庫里的寶貝送給她。
其實不光王爺有小金庫,皇帝也有,叫內帑。都是指他們自己私產,可以自行支配,不走外面的公賬。徐青青掌握的珍寶閣就屬於王府公賬上的財產,照理說,哪怕是挪用裡頭的一文錢都會通過長史司的進行記錄。不過他們現在暫住之處並非真正的燕王府,所以這裡一切從簡,倒沒有那麼多規矩了。等真到了北平就藩,住進正經的燕王府,那裡頭就跟一個小皇宮一樣要講規矩了。
看來這以後馬屁得常拍,燕王那裡肯定還有不少好東西可以哄過來。
徐青青去廚房做了一道養生湯預備給朱棣送去,以感謝他送自己昂貴的玉料,鼓勵他再接再厲。結果半路上,徐青青遠遠瞧見前邊的院子里立起了招魂幡,且有法鈴的響聲。
徐青青突然頓住腳。她險些忘了,那劉靈秀為重生,她是穿越,在本質上差不多。如果王爺真請來高人能治劉靈秀,會不會也對她造成影響?
「王妃不舒服?」碧螺忙關切地詢問。
徐青青打發碧螺趕緊去前院,「瞧瞧是不是那張天師來了,若是他,讓王爺趕緊來見我。」
碧螺雖不明白,但照舊去做了。
徐青青折返回房后不久,就看見朱棣來了,她馬上把湯盅親自端到朱棣面前,笑著請他品嘗。
「這麼急叫我來就為喝湯?」朱棣狐疑地掃一眼徐青青。
「妾身花了好久熬的呢。」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徐青青使勁兒地給朱棣賠笑,滿眼寫著『急於求王爺誇獎』的渴望。
朱棣再次狐疑地看了一眼徐青青,用湯匙舀了一口湯送進嘴裡。
「味道怎麼樣?」徐青青忙問。
「不怎麼樣。」朱棣放下湯匙,不耐地對徐青青道,「有事便說。」
徐青青就搞不明白了,燕王怎麼總是能看得透她的小心思。她表現得有那麼明顯么?
「其實確實是臨時有那麼一點點小事情跟王爺商量,」徐青青建議朱棣讓張天師去廖寒霜身亡之地作法招魂比較好,「那肯定是人在哪兒死的,就在哪兒魂魄比較容易。」
「他說不必,就地即可。」朱棣道。
「那就去道觀,或者廟裡也行,總之不要在王府,容易招惹晦氣。」徐青青繼續建議道。
朱棣有意觀察了兩眼徐青青,「礙你事了?」
「沒事,當然不礙我什麼事。我就是覺得在府里作法不合適,回頭傳到外頭去,外面那些人不知會怎麼編排王爺。自古行巫蠱之術害人的不少,因被冤枉行巫蠱之術受罪受死的也不少。王爺雖為皇子,得父皇母后的寵愛,可這朝堂上畢竟得罪過了人,該忌憚的地方還是該提防一下,以免小人作亂,拿此做文章。」
徐青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思路通暢了,講得還挺有道理。大概是出於本能的求生欲。
畢竟距離這麼近,她可真怕這位張天師不僅把劉靈秀的魂兒招來了,還能把她的魂兒招去了,若能穿越回去倒是好事兒,可一旦被這位天師收到什麼法器里煉化了,她豈不冤枉死了。一丟丟風險都不能冒,她就是這麼謹慎的人兒。
朱棣本覺得徐青青今天有點『胡鬧』,而且這『胡鬧』的背後必有緣故。可如今再聽徐青青這後來所說的理由,確有幾分道理。巫蠱之術歷朝歷代在皇家之中都是大忌,若被胡惟庸等人借故做文章,倒不好有說法。
朱棣召來丘福,令其請張天師直接去廖寒霜身亡之地作法,便是附近的道觀也不要去了,如此才顯得清晰明了,不會被外人詬病。
「難得王妃有思慮周全的時候。」朱棣話畢,就將湯喝盡。
徐青青也是難得被朱棣誇獎一次,還挺美滋滋的,然後就被突然起身的朱棣拍了頭。
「理由倒是不錯,卻非真正的原因。」朱棣感受到手掌下的某人的腦袋瓜兒僵住了,哼笑一聲,又手指下滑,捏了她臉蛋一下,方負手離去。
這麼一下子,徐青青冒了一身冷汗。朱棣這話什麼意思?察覺到什麼了?可是如果他察覺到不對,又為何沒有再問她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倒叫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琢磨不透一個人的感覺太可怕了,叫你完全摸不清這人的路數是什麼,更無法推斷出他下一步會做出什麼,讓你不知如何應對。
晚上臨睡前,徐青青沒等來朱棣,就忍不住琢磨著他是不是因為白天的事在給自己下臉子。莫非是打算冷落她了,讓她主動去坦白?
「奴婢打聽了,王爺還在前院書房處理事情呢,要不再等等?」碧螺鼓勵自家王妃再『賢惠』點。
徐青青連打三個哈欠,搖搖頭,貓進被窩裡就睡。為琢磨不透的狗男人發愁,不值當。只要一想到這點事兒構不成她的生命威脅,也阻礙不了她生活富貴吃穿齊全,徐青青就不擔心了。該怎麼睡就怎麼睡,人不來她還瀟洒了,再不用看狗男人臉色,不能吃掉在地上的蘋果了。
徐青青睡得正香之際,忽然感覺到有一隻手臂強攬住她的腰,將她圈進了懷裡。
徐青青迷迷糊糊意識到肯定是朱棣,想睜眼奈何困意正濃,便哼唧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然後閉著眼繼續睡。身後人卻貼了過來,吻住她的臉頰。
沒一會兒,芙蓉帳下的二人便溫柔繾綣,難解難分……
徐青青早上醒來之後,睜著眼緩了半晌才有點精神,打著哈欠坐起身後,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往下流,她才恍然想起來自己昨晚跟朱棣做了什麼。徐青青忙用被子裹住自己,喊碧螺沐浴伺候。
「王爺呢?」徐青青問。
「張天師來了,說是昨日的事有結果了。」
徐青青有點好奇,耐著心思在屋子裡等啊等,等過了一上午,居然沒見朱棣得空來告訴她一聲,又或打發人來說也可以,卻也沒有。
徐青青倒是等來了一封請帖,秦王妃邀她和燕王明日過府一敘,一同的還有太子夫妻、晉王夫妻、吳王和寧國公主。
看來這是帝后嫡出孩子們間的聚會了,必須得去。
徐青青讓碧螺按例準備點禮物一同帶過去,「不必出彩,中規中矩便好。」
碧螺應承,這世家貴族間的禮儀交際方面的分寸她都很清楚,自然不會出差錯。
至夜深,徐青青打了好幾個哈欠,時間已經比昨晚她安寢的時候還晚了半個時辰了,但她還是堅持沒睡,因為碧螺告訴她王爺還在前院書房沒歇下。好奇心支撐她熬下去,等著燕王來。
因為徐青青太想知道張天師收魂的結果是什麼。如果成功了,那她以後就可以安心了,不必擔心女主隨時可能重生到別人身上。
徐青青靠在桌邊,手托著下巴,眼皮漸漸地閉上了,突然胳膊撐不住,頭猛然點了下去。徐青青還以為自己會一頭磕在桌子上,結果忽然被一隻手給托住了。
徐青青抬頭看見朱棣,揉了下眼睛,笑著起起身。
「王爺來啦。」
「肯等本王了?」
一句話令徐青青立刻睡意全無,合計著他難道在計較昨晚自己沒等他的事?所以今天故意拿張天師的事吊著她,讓她等他?
這狗男人小氣到這份兒上,還算是男人么?
徐青青忿忿的目光在與朱棣四目相對的時候,立刻收斂。
算男人的,很多個夜晚她都有深刻體會。
「怪妾身不好,昨晚太困就沒等王爺,可妾身昨晚真以為王爺不打算在這歇了。結果王爺來了,妾身就心裡好愧疚,所以今天不管有多困,妾身都一定要等王爺,盡妻子的責任。」
「是么?」朱棣哼笑一聲,解開外袍更衣。
「當然了。」
「本還想跟你講講張天師收魂一事,看來你並非因好奇此事才等本王,那便不講了。」
「別啊,閑著也是閑著,講講唄。」徐青青馬上打發走伺候朱棣的丫鬟,自己親自上手幫忙更衣,對朱棣嘿嘿笑了笑,「有趣兒新鮮的事兒誰不好奇,再說事關劉靈秀。王爺也是知道的,妾身與她的瓜葛。」
朱棣一雙墨眸安靜凝看徐青青片刻,忽然收回目光,蹙眉道:「以後不必擔心了。」
「真的?這張天師真有這麼厲害?」徐青青驚訝問朱棣,如何能確定那張天師真的能收走劉靈秀的魂。
「收魂有違天道,除非鬼怪作亂禍害人間。劉靈秀還不夠這程度,她生前雖有惡卻已以死抵罪了。死之後的審判不歸人管,所以張天師不過是將她超度,送她儘早投胎去了。」
徐青青點點頭,「這倒是個好結果,但張天師真的把劉靈秀的魂魄超度走了?」
實在是這位原女主復活能力太強,徐青青必須提出質疑。
「他超度之後,說劉靈秀不甘心離開,滿嘴喊著沐景春和徐青青兩個名字。」朱棣解釋道。
沐景春與劉靈秀之間的瓜葛,鮮少有人知情,便是有知情者,也沒誰會可能透露給張天師。再有就是她的閨名,知道的人也不多。張天師直接在燕王跟前提及她的全名,必然不知『徐青青』這個名字屬於燕王妃。
看來這位張天師還真是一位正經有道行的人物,不知道他如果見到自己之後會不會發現異常。徐青青可不敢賭,出於安全起見,她以後還是避著點這位張天師為好。
「那以後就可以安心了。」
徐青青鬆口氣,再看向朱棣的時候,總覺得他瞧自己的眼神兒有那麼點奇怪,雙瞳黑漆漆的,似在她身上探究什麼。
徐青青反思了下最近這兩天的行為,好像也沒做過什麼特別過分的事。
「王爺?」徐青青試探地問一聲。
朱棣緩緩吸了一口氣,似有些無奈,伸手將徐青青摟在懷裡。
誒?可她剛才的意思並不是求擁抱。
「好生呆在本王身邊,」朱棣頓了下,「不許鬧事。」
「王爺的意思是說,條件再也不會恢復了?」徐青青一聽朱棣囑咐她好生呆在他身邊,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
朱棣聽到她居然還惦記著恢復條件,禁不住冷嗤一聲,「想都不要想。」
徐青青也沒有太驚訝,從發現燕王好像喜歡她,甚至盼著她肚子里長東西開始,她大概料到這個結果了。可還是免不得耷拉個腦袋,整個人看起來有點蔫巴了。
「放心,燕王府的地方多得很,日後你便是不受待見,也能圈一塊地方給你,賞你口飯吃。」
聽口氣燕王好像是在安慰她,意在表達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至於沒地方住,不至於餓死?可這並不是她的生活追求,他這是安慰人呢,還是刺激人呢?
「我為什麼要過那麼慘啊?」徐青青不甘心地反問。
「那你現在慘么?」朱棣問。
徐青青搖頭,「現在是挺好的。」
「你若不變,就這樣。」朱棣有所懷疑地看一眼徐青青,轉身去了凈房沐浴。
徐青青納悶地坐在榻上,琢磨著『領導』剛剛的講話。
『你若不變,就這樣』是啥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如果保持現在這個狀態,燕王便也會保持這個狀態,不會變?
哇哦——
這話乍聽起來平淡,可細細琢磨起來,可了不得。就跟『我們會一輩子像現在這樣相愛』、『只願歲歲如今朝』的情話,在本質上是一個意思了。
不過卻不能高興得太早,或許倆人在理解上有偏差。或許燕王只是說會給她現在應有的體面和尊重的狀態,忽略了他們夫妻現在的還沒有別的女人,尚且一對一的情況。
徐青青等朱棣沐浴完了,就追問他剛剛他那句話的具體意思為何。朱棣卻不應她,躺在床上就閉眼了,也催促徐青青早點休息,畢竟明日還有應酬。
徐青青不甘心,趴在朱棣的肩頭,用指尖輕輕戳了戳朱棣的耳垂,拜他所影響,她也有點喜歡玩人耳朵了。
「說兩句話也不會耽誤太多時間,王爺再細講講,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唄?妾身拙笨,求王爺提點一二。」
朱棣閉著眼不說話,徐青青還是鬧。
朱棣猛然將她那雙不老實的手捉住,鳳目睜開一條縫,「不會點撥,只會幹,要麼?」
徐青青立馬老實了,馬上蒙著被子躲到床里,背對著朱棣,像是個裝死的鵪鶉一般,一動不動了。
燕王好歹也算是一個飽讀詩書的文雅人,怎麼連『干』這種虎狼之『字』都說得出口。
學壞了,學壞了,比她還壞。
次日,在同燕王一起出發前,徐青青竟在丘福的身後看到了祝良。
祝良穿著王府侍衛的衣裳,姿態也跟其他侍衛一樣,卑恭頷首,規矩隨行。
徐青青上車后,詫異地問朱棣:「他畢竟死心塌地跟過廖寒霜,善言咒那點勸人的效用不知道會好用多久。王爺就不怕他一時轉變心思,出賣了我們?他確實是個人才堪堪可用,安排外圍做事即可,貼身隨侍太危險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朱棣道。
「王爺好膽量!」徐青青讚美之餘,還是堅持發表自己的觀點,「但這樣賭可不安全。」
「他不敢背叛,」朱棣解釋道,「是孫大善人舉薦他來這做侍衛。」
孫大善人不過是鳳陽城的一個財主,哪裡有資格跟燕王說上話。
朱棣特意強調這點,顯然是其中有奧妙。朱棣是在拿孫大善人一家的性命作保證,令祝良得以老實地臣服他。一旦祝良敢幹出什麼大逆不道之事,按照朝廷的規矩,舉薦他的人就會遭到連坐。所以即便沒有善言咒的影響,以祝良重情義的性子,也斷然不會幹出傷害自己恩公一家性命的事。
徐青青沖朱棣拱手,表示佩服。她說錯了,燕王根本沒有賭,他是在『堵』,堵死所有令祝良背叛他的可能。
「你大可不必低估善言咒的效用,祝良確已經改邪歸正了。」朱棣道。
二人至秦王住所時,晉王和晉王妃謝氏剛好也到了。
謝氏打量一眼徐青青,嘆道:「這過了年在家養幾天,弟妹的臉上就長肉了,果然是有福氣之人。」
見面就說她胖,這個晉王妃真的跟她不對付。
「是啊,能嫁給王爺我自然是有福之人,還盼著再多長點肉,能像三嫂這般有福氣才好呢。」徐青青回嘴道。
敢說我胖,你比我還胖。
謝氏聞言后,氣得嘴角的笑都有點歪了。
一旁的朱棣和朱棡自然聽到了倆人女人之間對話里的不善意味。
朱棡最喜在朱棣跟前呈口舌之快,不過基本上都被四弟以沉默無視了,那正經也可以算是佔上風了。但自己女人在徐青青跟前,每次幾乎都是完敗,簡直給他丟臉。
「說起來四弟妹那嗩吶吹得可真好,上次便沒聽夠。一會兒吃酒的時候,可要再給我吹上一曲才好。」謝氏不甘,就讓徐青青來隨意表演一個羞辱她。
「卻比不過三嫂,不過三嫂那曲子要是換三哥來彈,想必會更好聽。」徐青青一語道破。
謝氏頓然失色,本來在旁聽熱鬧的朱棡聞言后也微變臉色。
朱棣見他們夫妻二人都現出尷尬來,不禁扯起嘴角,略有些意外地瞧向自己的媳婦兒。她可真是個鬼機靈,竟在上次宮宴的時候就發現晉王的秘密。
本來朱棣還有些擔心謝氏刁鑽,妯娌間單獨相處的時候,徐青青會吃虧。如今看來,完全是他多慮了,別人不吃虧就不錯了。
「呵呵,四弟妹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你三嫂彈琴跟我有什麼干係?」朱棡還想妄圖裝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