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信
朱棣聞言后,側眸涼涼地看一眼徐青青,便垂下眼帘,立刻往外走。
徐青青急忙攔住他,把身子擋在他跟前,「王爺怎麼回來了?」
朱棣再度抬眸看一眼徐青青,沒說話,繞過徐青青還要繼續往外走。
得益於和朱棣相處的時間夠長,徐青青已經摸到朱棣的一些脾性,就現在朱棣那眼神兒,徐青青可以直接翻譯成:認定我不會回來是不是?所以剛剛才會和秦王妃說那樣一番真心話!
徐青青忙拽住朱棣的胳膊,讓他暫時不要走。朱棣若再稍微使勁兒想擺脫她,徐青青就耍賴告訴他小心她的肚子。
朱棣便一動不動了,但看徐青青的眼神比之前更陰冷。
「王爺生氣了?」徐青青問。
「怎麼,王妃要開始計較男人臉色了?」
果然如徐青青所料,朱棣聽到了她跟秦王妃的談話后不爽了。
「我不是一直在計較王爺的臉色么,王爺這麼長時間都沒看出來?」徐青青晃了晃朱棣胳膊,勸他彆氣了,「剛才那不是為了勸解二嫂么,她那麼慘,我難道要跟她說『我家王爺可好了,我跟王爺很恩愛,我們夫妻伉儷情深,我沒遇到你這種問題,勸不了你』嗎?那是不是太沒人性了點?」
徐青青說完,故作小心翼翼地瞄一眼朱棣,見他臉色有所好轉,馬上環腰抱住了朱棣,雀躍地問:「王爺可是剛離開就想我了,故意回來看我?」
朱棣不動聲色地垂眸看著懷裡的人,片刻后才道:「想得美,有要事折返,這便要走了。」
「噢。」徐青青失望地鬆開手,訕訕退了一步,低頭讓路,隨朱棣離開。
朱棣看徐青青想個犯錯的孩子,只把烏黑的發頂就給他,便抬手托起她的臉,在她的右臉頰上輕輕地落下吻,「本王等你。」
說罷,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徐青青望了一眼,回身走兩步后,又回頭確認地望一眼,還是有點不放心,關門前令碧螺帶人巡視屋子一圈,確認朱棣真的不會折返后,才大大地鬆口氣。
燕王總是神出鬼沒,都快把她弄成精神病了。
「王妃,這是何物?」碧螺收拾床鋪的時候,發現榻上的矮腳桌上放著一個紙包。
「不是你們弄來的?」徐青青見碧螺肯定地搖頭,就拆開紙包看,瞬間香味撲鼻而來,紙包里竟包著滷雞翅。
「雞翅可是王妃愛吃的東西,原來王爺特意回來是給王妃送這個來了!」碧螺抿嘴偷笑道,忙去取了盤子和筷子來,讓自家王妃趕緊品嘗。
徐青青則盯著雞翅半晌沒說話,等碧螺送筷子來的時候,眼睛有幾分紅了。
徐青青嘆氣一聲,夾一塊雞翅送進嘴裡,肉嫩而甘香,略甜略辣,骨頭竟然是酥軟的。
「聽說城南二十里的陽水客棧,出一道名菜叫酥骨雞翅,卻不知用了什麼做法,能把雞翅的骨頭做軟了,肉卻不糜爛。瞧著應該就是這包雞翅沒錯了。」碧螺一臉艷羨地對徐青青道,「王爺如此用心記掛著王妃,實在難得。」
「知道,快別念叨了。」徐青青吐了嘴裡的骨頭,瞪一眼碧螺。
「王妃可別怪奴婢多嘴,奴婢覺得王妃對王爺也該稍微用一點心。」碧螺還是念叨著不停。
「我不夠用心么?」她很用心地在治他的病好不好?
碧螺委婉道:「比王爺好像稍微差那麼一點。」
徐青青愣了下,驚得丟了手上的雞翅,「那我是該用一用心了,連你都能看出不用心,王爺豈不是早有所察覺。」
徐青青乍然有了危機感,她決定每天都給朱棣寫一封信,當然這信不能每天都去送,先一封一封攢起來,等時機合適的時候一起送過去,效果一定好。
徐青青吃完雞翅,揉了揉已經圓了的肚子,就開始著手下筆寫第一封。她沒詩詞才華,也想不出什麼情意綿綿感人肺腑的詞兒來表白,乾脆就當寫日記一樣,把每天遇到的事碎碎念幾句。
次日一早,秦王妃早早就等在了徐青青的寢房外。
徐青青起得晚,得知秦王妃等了有些時候了,連忙拾掇一下,把人請進來。
徐青青在見到秦王妃后,她剛要為自己的晚起道歉,就見秦王妃猛然要給自己跪下。
徐青青連忙攙扶起她,「二嫂這是作甚,真是折煞我了。」
「昨日——」秦王妃只起了個話頭,忌憚這屋裡人多。
徐青青將所有人都打發走,拉著秦王妃坐下。
「二嫂未免太瞧不起我了,那點子事我可不會亂說。再說當時就你我二人,你只要死咬著否認了,我敢亂說么。為這點事非要毀了你,我又能得什麼好處?不得好處,還在父皇母後跟前落得個扯閑淡碎嘴的臭名聲,何苦呢。」徐青青之所以解釋這麼多,就是為了讓秦王妃安心。她知道秦王妃現在是最沒安全感的時候。
秦王妃聞言后,不禁落了淚。
「昨日是我衝動了,跟弟妹喝酒暢聊之後,如今倒是冷靜些了。四弟妹說得對,我便是去說了鬧了,也是無用,何必多此一舉自找苦吃,指不定還落得個生不如死的下場。既嫁進了皇家,便沒有出去的可能,更沒資格胡鬧任性,有的只剩下認命苟活罷了。」
秦王妃想離開,徐青青也曾想過要離開。那會兒燕王是怎麼想的?怕是早清楚她根本出不去,還看著她自己給自己畫就大餅,卻不戳破。接著就跟溫水煮蛙似得,一天又一天地跟她過日子,最後過成今天這樣。肚子里揣了個崽,自動自覺地絕了離開的念想,甚至連生孩子的思想準備都做得很好了。
碧螺說,狗男人對她很用心,果不其然,這一個接著一個的套路還真特么的用心。
想想自己因為幾個雞翅,竟然感動地跑去給他寫信,就特別傻氣。不過這信她依然要寫下去,該換她套路狗男人了。
秦王妃說完話后,見徐青青竟然走神了,伸手碰了她一下,「瞧弟妹怎生也感同身受一般?燕王爺待你可算是真心了,他也不似秦王那般,身邊少不了有些鶯鶯燕燕,瞧你這府里多清凈呢。」
「不瞞二嫂,我初嫁進來的時候,並不敢奢求太多,倒確實是命好,遇到了王爺。不過若王爺不寵我,我也是有我自己的活法。昨晚我對二嫂說的話,二嫂可還記得?」徐青青問。
秦王妃訕笑一聲,「道理是那麼個道理,可心中的膽怯終究難除。我昨日雖厲害胡作了一次,卻只是用盡平生氣力發狠了那麼一回。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這口氣泄了,便再沒有了,我還是從前那個畏前畏后的我,便是想厲害起來,仍是打骨子裡的底氣不足。」
「那二嫂可想除了這膽怯,不再畏前畏后?」
徐青青從結識秦王妃開始,就把秦王妃的處境看在眼裡。以往她們沒什麼來往,徐青青也不好多問。昨日吃酒時,聽她提身世,講遭遇,皆為肺腑之言,徐青青倒是有些難受,想幫她一下。畢竟這個忙對她來說不過是動嘴之勞,三日犯色病的後遺症她願意忍了。
「自然想,求之不得,莫非四弟妹有辦法?」秦王妃忙問。
徐青青拿來□□經,令秦王妃讀一讀,可除穢靜心。
徐青青則在旁念了善言咒,鼓勵秦王妃不必因出身而自卑敏感,更不必為生活瑣事的煩憂,多追求一些雅緻的小愛好,好好熱愛生活,過自己的小日子。
「二嫂的出身,跟我們比可能是差一些。但你若說不如府里的夫人、侍妾可是錯了,不信你私下找人問問,她們一個個都巴不得成為二嫂,坐上秦王妃之位。哪怕因此不得寵幸,她們肯定也願意。」
「還是那句老話,男人的寵愛能持續多久?唯有地位才最牢靠。二嫂的正妃身份是父皇點名御賜的,受父皇親封金冊的,只要二嫂不犯大錯,沒人能撼動得了你,便是秦王也不行。」
「男人都好面子,在外甭管是不是做戲,只管給足他面子,落落大方便可。事後該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不必過分討好,也不必過分謙卑躲避,只擺清楚自己的位置,讓他明白你是秦王妃,即便不得他寵愛,你也是他的正妻,他應當給你應有的尊重。
這後院的規矩由你來立,任何女人都不能越過你去。餘下的事時間,愛好什麼便弄什麼,甭管是琴棋書畫,還是吃喝玩樂,只要在不犯錯不越矩的情況下,隨意折騰去。」
待秦王妃眼睛恢復清明之後,徐青青留她一塊吃了早飯。
用飯時,徐青青特意暗中觀察了一下秦王妃的舉止神態。不再像之前那樣繃緊著全身,處處透著小心,以前哪怕是丫鬟來伺候,她都會特意多看一眼。如今則端莊地坐著,由著丫鬟伺候,只顧著吃自己的飯,飯後優雅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隨即凈手。
秦王妃離開的時候,依依不捨地攥著徐青青的手不肯放。
「聽你開解我一番之後,卻不知為何茅塞頓開,忽然感覺以前放不下,計較的,都放下了。四弟妹可真是我的福星,更是個寶貝。如今我算是明白了,為何父皇和母后那般喜歡你,燕王爺那般寵愛你,你真真是該得此福氣的人。和你在一起我特別開心,多謝你。」
秦王妃似乎是覺得只拉手還不夠,突然張開雙臂抱了徐青青一下,然後羞澀一笑,才跟徐青青道別。
徐青青笑著目送秦王妃離開后,便忍不了了,趕緊回屋,打發人去叫萬春來。她得看小清雋幾眼解饞,只保持距離止看一看,純粹欣賞,並且對方還是個太監,這應該不算什麼吧?
徐青青當然不好讓萬春一直站在那兒被自己看,乾脆趁機問他燕王年少的事,問他知不知道王爺突然轉變口味的緣故。
萬春跪地賠罪,跟丘福的反應一個樣,表示不能說。
徐青青就納悶了,朱棣到底是怎麼培養出的這些屬下,一個個都在嘴巴前銅牆鐵壁,任憑你怎麼敲打都擊不碎。
徐青青看著跪地萬春,只能佯裝生氣,委屈他跪一會了。如今她懷著身孕,清心湯也不能喝,犯色病的問題只能靠物理方法解決了。
徐青青慢悠悠地喝了一碗蜂蜜水后,才開口讓萬春起身。
「還不說?」徐青青故意問。
萬春忙躬身行禮致歉。
「這兩日你便留在這伺候,什麼時候肯說,什麼時候讓你回去。」徐青青隨即吩咐碧螺,安排掃院子擦灰的活計給他。
碧螺不懂自家向來仁厚的王妃,怎麼突然刁難起人來了,但該配合的地方還是要配合。碧螺馬上領命安排了,於是接下來兩日,徐青青都能名正言順地看到萬春,總算把犯色病這事兒熬過去了。
徐青青開始孕吐的時候,謝氏特意上門前來探望,囑咐了一些她懷孕時的經驗。
「如今開春了,天兒也不算冷,這般吐狠了餓著肯定不行,稍微吃點冷食也可,冷的味兒小,倒容易吃下去。可吃些乾的,如點心、烤餅,這樣容易激出食慾來。喝水也切忌不要大口喝,小口小口的,這樣才不容易胃脹,脹了也容易吐。」
徐青青一一記下,這些知識她還真不知道,倒頗為有用。
「今兒還有一事要和你說,沐家那邊來探口風,有意讓沐大公子和妙書結親。」謝氏道。
「當初他們不是不願意么?」徐青青驚訝問。
「是呢,我也奇怪。你父親讓我來問問你,說你或許知道緣故。好像是他們府里出了什麼事,跟你們有瓜葛?」謝氏揣測道。
「所以這是出於歉意,才來結親?」徐青青總結道。
「不過以沐家大公子身份論起來,妙書確實是高攀了。而且在世家子弟之中,他的脾性、學識和才幹也算是拔尖了,不好找。再有妙書這孩子對沐大公子一直也沒放不下。老夫人聽說有戲后,高興得合不攏嘴,竭力想促成這門親。我和你爹都覺得,這事兒若是從你這起的,還得問你的意思。」
謝氏認真地看向徐青青,詢問她的意見。
「我與沐家的事兒已經算了了,不管兩家是否結親,都不會對他們如何。這話必要說清楚,讓他們自己好生想明白,這結親不是脅迫,要自願才行。不然這積怨埋在心裡,到了日後,妙書大姐嫁了過去可有苦頭受了。講明白之後,至於兩府的親事到底合不合適,就全憑母親和父做主了,我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就不摻和了。」徐青青道。
謝氏點了點頭,讓徐青青放心,他們會仔細考量清楚。
「宮裡最近可出什麼事了?」
徐青青愣了下,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必是有什麼事兒,不然皇後娘娘不會知你懷孕了,卻捨得讓你自己在家。近來少去宮裡也好,多事之春啊。」謝氏嘆道。
既然是『多事』,那就是不止一件事。
「還有什麼事?」徐青青問。
「胡大公子前兩日在街上駕車疾馳,撞死了人,進了衙門不久之後就被放出來了。如今此事遭了御史彈劾,朝里的兩撥人正唇槍舌劍。」
「父親可參與進去了?」徐青青忙再問。
謝氏:「你父親這回還真沉住氣了,沒多言。不過被陛下問了一句,便表態說該按律法判定。」
「是啊,按律法判定,這是又白死了一個人。那胡安驅車疾馳,我曾見過一次,車馬驅使之時必提前喊一聲避讓。勛貴出門,百姓理應避讓,這是規矩,若避讓不及時,自然不會是勛貴的責任。他們一直在按規矩鑽空子,怕是早想到會有今天的事發生,所以提前養好了這個『習慣』。」
徐青青禁不住譏諷地嗤笑一聲。
謝氏氣得直罵胡家父子喪良心。
「竟如此猖狂,視人命為草芥,他們就不怕半夜會有厲鬼來索他們的命!」
「自然是猖狂,不然如何敢明目張胆地謀害父親和劉伯溫。」徐青青勸謝氏暫且忍住,「報應快到了。」
「我竟不如你這孩子沉得住氣。」謝氏勸徐青青先顧著身體首要,多多休息,不必為外面的事情操心,如今好好養胎才是重中之重。
徐青青一一應承下來,她常給自己把脈,身體目前很好。
徐青青仍舊堅持每天給朱棣寫信,這幾日因為孕吐,信里的內容就寫得特別可憐了。比如自己如何難受,如何餓著卻怎麼吃都吐,懷孩子有多不容易云云。
朱棣和秦王、晉王已經來鳳陽足有一個半月了。
在京城傳往鳳陽的官報中,被允准了可將親王家信一同送往。
秦王和晉王都陸續收到了各自王妃的來信。秦王收到的篇幅還特別長,足有五頁,用的更是秦王妃自製的香紙。洋洋洒洒五篇小楷,寫得清雋又工整。
晉王朱棡聞著香味兒湊過來掃一眼,便艷羨不已,連連直嘆:「我竟不知二嫂有這樣一手好字,二哥好福氣啊!不過我看二哥平時真不怎待見她,可見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嘖,這香紙可真香,不止字好,手也巧。」
秦王朱樉被朱棡這麼一誇,頗覺得有幾分長臉,本來不耐煩去看秦王妃寫什麼東西。如今倒是有幾分耐心去瞧兩眼了,看著看著竟不知不覺沉浸去了,方曉得王妃雖為蒙人,卻頗通漢學,很有文采。他對自己的正妃確實了解少了。
原本不打算提筆回信的朱樉,如今竟提起筆來,回信給秦王妃。
「哎呦,四弟的信呢?之前見你們小夫妻挺恩愛的,四弟妹怎麼到現在都沒給你寫信?若我沒記錯的話,四弟妹不是還懷著孕么,這會兒不是更該思念自己的夫君嗎?」
朱棡被朱樉比下去了沒關係,這還有一位連一封信都收著的,他可以盡情地笑話。
朱棣默然飲著茶,面上淡然,倒沒什麼不悅的情緒表露。
朱棡不甘心,湊到朱棣身邊坐著,挑眉問他:「你真不擔心弟妹?」
「擔心她作甚?」朱棣反問。
「女人哪有懷孕的時候,跟自己的夫君分別還不想念的?這明明有機會寫信送信來,卻也不寫。四弟啊,別怪三哥多想,這反常啊,這太不正常了。莫非她心裡從沒有過四弟,更甚者可能——」
「老三,亂說什麼話!」朱樉抬手就推了朱棡一下,「我看你真是記吃不記打,你忘了你上次誣陷四弟妹付出什麼代價了?怎麼,你的庫房裡又有錢了?」
朱棡馬上閉嘴,一個字都不說了。
提及那次的『誣陷』,朱棣不禁眯起了眼睛。因為只有他知道,徐青青確實養過伶官,那證據還是他掃尾的。
朱棣倒是不信徐青青心裡會有別的男人,但這並不能說明她心理就一定有他。用情之人最易騙,又或者說,最愛自欺欺人。
在她的心裡很可能至今都沒有他,所以難免在一些細節方面的事情上便會暴露真相。如今忘了給他寫信,可能就是細節之一。再有她曾有兩次很可疑的表現,第一次,侍妾的事兒。第二次她和秦王妃吃酒時說的那番話。儘管事後有所補救和解釋,但真心與否這種東西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朱棣提起刀去練武,一直練至深夜方歸。
之後的幾日,朱棣除了處置政務,去村縣巡查歷練,餘下的時間朱棣都在練武。
朱棡和朱樉看到這麼勤學苦練的朱棣,不禁唏噓。
「這沒收到四弟妹的信,可是苦了四弟手裡的那把大刀了,啥玩意兒都砍,快卷刃了吧!」朱棡嘆道。
朱樉:「要不咱們悄悄地捎信,提醒一句四弟妹?」
「哎呦,人家夫妻的事兒,你操什麼心。看他們夫妻鬧一鬧多有意思啊。」朱棡讓朱樉猜一猜,這事兒最後會以什麼結果收場。
朱樉蹙眉道:「四弟這個人,最傷不得,你記不記得當年那件事?」
「記得,怎麼不記得,就因為那事兒,四弟才會是如今這性子。這也是我討厭他現在這樣子的緣故,小時候多可愛啊,粘著我們,整日笑嘻嘻的。」朱棡嘆道。
「四弟妹若真負了他,你等著吧,他將來的性子肯定會讓你更討厭。」朱樉瞪一眼朱棡,罵他一天沒好事兒。
「王爺,萬春來了,特來送燕王妃的信了。」丘福急匆匆來報,生怕晚一刻王爺會揮刀自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