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弈

對弈

徐青青陪著朱棣沐浴,用帕子為他擦身時候,忍不住戳了一下他胳膊上的肌肉。朱棣斜睨看她一眼,打發她還是去歇息,別幫倒忙。

「這怎麼是幫倒忙呢,這不給王爺擦背呢。」徐青青把帕子沾了水,撩在朱棣背上,結果動作大了,甩了朱棣一臉水。

徐青青慌忙另取一乾淨帕子去給他擦臉,劍眉鳳目,眸子幽深仄人,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唇,披散下來的墨發如雲一般,還有這身材,蜂腰猿臂……

徐青青還要深入再看,被一雙手捂住了眼睛。

「你這眼神,與當初如出一轍。」

「當初是什麼時候?」徐青青用手指撬開朱棣指縫,在朱棣食指和中指的中間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瞧他。

「爬牆頭偷窺的當初。」朱棣解釋淡聲回答后,忽將徐青青給他擦臉的那帕子蓋在徐青青臉上,隨即起身了。

徐青青趴在浴桶旁半晌為了是什麼,當然就是為了『美男出浴』這一幕。她忙把帕子扯下,卻見朱棣已經圍上衣服。誒,動作怎麼這麼快?

徐青青馬上湊到朱棣跟前,瞧見他已經將雪白的裡衣都已經穿好了,蹙眉不滿地看他一眼。

朱棣被她眼神逗樂了,「作甚?」

「怎麼不給看呢,千里迢迢回來一趟。」

徐青青說罷,手指就勾住了衣帶。朱棣當即就捉住她的手,不許她鬧。

徐青青猜到朱棣拘謹的緣故是什麼,只抿嘴笑,也不戳破。

待倆人重回被窩裡躺好后,朱棣便摟著徐青青睡。京城不宜久留,他明日就得趕早回去。

徐青青卻突然翻身,趴在朱棣的肩膀上,賊兮兮地湊在他耳邊,小聲問了一句。

朱棣聞言后蹙眉瞟了一眼徐青青,沒回答她的話,只按住徐青青的腦瓜兒,讓她安分睡覺就是。

「王爺只管回答想還是不想?」徐青青兩根纖細的手指在朱棣胸膛上跳躍著行走。

「你要如何?」朱棣半眯的眸子晦暗不明,隱隱欲動。

「王爺千里迢迢來看妾身一次,妾身自當該好好回報王爺。」

徐青青說罷,就用被子蒙住了頭,往下……

朱棣閉上眼,淺蹙眉后,呼吸聲加重。

完事後,徐青青就被朱棣狠狠摟在懷裡,似要把她揉碎了一般。

「哪兒學得來的招數?」

這男人自己爽完了,還要拷問你。

徐青青隨手就去掏出自己枕頭底下的兩本畫冊給朱棣,「這還不容易么,圖冊上都有。不過呢,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畫得簡單了!」

朱棣把冊子拿走,用手指點了點徐青青的腦瓜兒,「懷孕看這個,你倒是膽大。」

「王爺怕孩子學壞?可這事兒若徹底避諱了,就沒他了。」徐青青拍拍肚,讓朱棣放心,這點事情絕對不會影響到孩子。但是父母如果不夠恩愛,肯定會影響到孩子的成長。

朱棣輕笑,揪一下徐青青的耳朵,「有你這麼個每天謬論頗多的母親,他才會受影響。」

「那咱們可說好了,孩子生下來以後,王爺帶。妾身謬論太多,不適合帶他,省的影響他。」

徐青青順坡下驢,把帶孩子的重任順利交給朱棣。加強朱棣做父親的責任感,這樣才能讓朱棣對孩子情深。封建貴族們養孩子,父親除了布置任務,考校功課之外,幾乎都撒手不管了,這樣太不利於親子關係的發展了。

「好。」

朱棣低頭吻了一下徐青青的額頭,自然明白她的小心思在哪兒,也自然要順著她的意思。畢竟這機靈鬼兒才剛已經很用心地在伺候他了。

徐青青閉了會兒眼睛,等感覺到朱棣好像睡了,才睜開眼看他,看了好久好久,直到眼皮掛不住了,才閉上眼靠著朱棣的肩膀睡著了。

朱棣這才睜開眼,把被子往徐青青肩膀上拉一拉,確保她不會著涼,才又摟著她睡了。

徐青青次日再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若不是褥子上有被人躺過的痕迹,她會覺得自己昨晚只是做了個夢。

燕王這個人大概真的不善於告別,這樣也好,省得惹人眼淚。

徐青青起床后,伸了下懶腰,無意間看見榻上的矮腳桌上多了三樣東西。鑒於王爺上次回來的時候,就曾在桌上留了一包酥骨雞翅,所以這一次多出來東西,徐青青立刻就知道是他留下的。

矮腳桌上放著三個用紅檀木雕刻出來的木頭人,兩大一小。男的高一些,一瞧就是穿著親王常服的朱棣,女的戴著燕居冠,就是她了。小孩子則圓圓的臉,看起來一團可愛,肯定是指她肚裡的這個了。三個木頭人兒都雕刻得特別精緻,經過仔細地打磨,表面潤滑光亮,一看就知他用了很多心思。

徐青青再取來書生之前給她雕刻那個小道姑木頭人,兩廂比較雕刻手法,相似較多,卻略有不同。特別是在雕刻她面容五官的表現手法上,書生朱棣,側重表現的神韻偏溫柔秀婉一些,燕王的則機靈俏皮一些。

徐青青命碧螺去取來最精緻的寶盒,將四個木頭人都放在寶盒裡珍藏起來。

待碧螺將盒子收走的時候,徐青青又改了主意,喚碧螺回來,又將木頭人都拿出來,擺在桌案上。這樣她每天都能拿起來看一看了。

碧螺瞧自家王妃看著木雕小人兒滿臉開心知足的模樣兒,禁不住也跟著笑。

「王爺對王妃真真是用極了心思。」碧螺不禁催促徐青青得空該去回稟皇後娘娘,是時候去鳳陽陪王爺了,總不能下個月還讓王爺偷偷回來,這樣太冒險了。

徐青青點頭,她也正想如此。

用早飯時,徐青青不禁惦念起朱棣起這麼早就走了,也不知這會兒有沒有吃上早飯。

飯後更衣完畢,徐青青便預備進宮面見馬皇后,這才出了門,那廂有人來傳報說晉王妃來了。

徐青青不禁蹙眉,她與謝氏不算相熟,突然造訪登門,竟連提前下拜帖知會一聲的禮節都沒遵循,屬實有些的冒犯。

但人既然來了,徐青青也沒有不見的道理,可徐青青卻沒有必要因為見她,而耽擱了拜見馬皇后的時間。

故而徐青青只是在離開的半路上,與謝氏打了個照面。

「不知三嫂今日要來,我正預備進宮見皇後娘娘,怕是沒工夫陪三嫂了。」

「沒事兒,是我來的魯莽了,可我確有一些事兒想找四弟妹說說。四弟妹儘管先去進宮,我就在這等著四弟妹回來就是。」謝氏對徐青青熱情地笑道。

徐青青這下明白過來,謝氏大概是知道她今日要進宮,故意挑這時候來,便是想單獨留在她的府裡頭。

覲見皇后的事兒自然是不能耽擱,徐青青也不能粗魯地將謝氏趕走,遂只能留碧螺等人看緊了謝氏。

「一舉一動都不要放過,她喘氣兒聲大點都要給我記下來。還有她身邊的幾名丫鬟,全都給我盯緊了。」徐青青囑咐罷了,方離去。

至坤寧宮,徐青青在皇後身邊見到了許久不曾露面的太子妃常氏。

從上次常明珠給她下毒的事情鬧出來后,常氏一直稱病避著見人,特別是避著見她。這次突然現身,還偏偏在這時候,倒像是故意等她來一樣。

「今兒是好日子,你大嫂的病總算見好了。」馬皇后笑道。

「兒媳就是憋悶著了,這總卧床吃藥卻也不行,要出來走走,透透氣,晒晒日頭,才能好得快。」常氏隨和地笑著跟馬皇后道。

馬皇后贊同地點了點頭,「正好你四弟妹來了,那咱們就一塊去園子里走走。」

御花園內,垂柳新綠,桃花正好,正是處處好春光。

常氏贊這桃花美麗,順口便做了一首詩。馬皇后稱讚極好,誇她才學過人。徐青青也應和了兩句說好。

「弟妹倒不必因此介懷,你有你的本領,我們都不行呢。」常氏笑道。

徐青青納悶:她什麼時候介懷了?這常氏什麼時候也開始學會睜眼說瞎話了?

徐青青轉念就總結出了謝氏和常氏今天居然一起反常,哪有這麼巧的事,這其中必有妖!

馬皇后正仰頭欣賞桃花,沒注意徐青青和常氏這邊的情況。自然也就沒懷疑常氏的話,還以為常氏發現徐青青因不會作詩而羞愧,才出言勸解她,心裡不禁讚許常氏不愧為太子妃,有端莊大氣的樣子,可給諸王妃做表率。

雖說常氏沒能教導好妹妹常明珠,不過這人的性子好壞,卻不是誰都能隨便把握住的。就如宮裡頭撫養出來的諸位皇子一樣,也是好壞皆有,非大人們想他們品行如何就如何。所以這事兒不能全怪常氏,更何況常氏已經為此內疚生病了一月有餘,便是有懲罰也足夠了。畢竟她父親當年隨著皇帝打天下,立下了汗馬功勞,甚至曾為了給皇帝擋箭,險些喪了性命。

徐青青沒接太子妃的話。馬皇后只是讚許了一眼常氏,也沒有接她的話。

常氏見狀,便再度問起徐青青,「今兒天好,正好閑著也是閑著,弟妹便跟我們講講你當初在道觀里做道姑的事兒吧,想來必定有趣。」

「修行向來都是苦差事,每日打坐念經,餘下時間就幹些雜活,日子多數時候都很單調乏味。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趣事,有的話也早已經說過了。」

徐青青不給常氏面子,因為她能感覺到對方明顯在針對自己而來。在不明白對方目的之前,她不能隨便接招。

常氏沒想到向來活潑愛找趣兒話說的徐青青,這會子竟不給自己面子了。

「前兩日我娘家嫂子來瞧我,她娘家也在鳳陽,有親戚串門子的時候,可巧就無意中跟她講過弟妹的事呢。」

馬皇后聞言感興趣了,「哦?講了什麼,倒說說。」

「說弟妹在鳳陽修道的時候,很有名氣,當地許多人都稱弟妹為徐仙人。各家各戶都因四弟妹法術靈驗,搶著去平安觀上香。

四弟妹更是普渡眾生,為許多當地家裡撞了邪的大戶人家驅邪除穢。更有子弟因此受惠,從此改邪歸正了。也有老婦人夜夜被鬼纏身,同樣是被四弟妹給作法驅走了妖魔,為此那戶人家為了感恩,還特意修橋鋪路,施粥賑濟,施善於百姓。」

「竟這樣厲害?」馬皇后驚詫不已,很驚喜地打量徐青青,問她這些事兒是不是都是真的。沒想到她竟藏拙了,有這等厲害的能耐竟從不曾顯擺過。

徐青青可並沒有因為太子妃的這一番誇讚就沖昏了頭腦,顯然對方此番目的不純,連病都不養了,特意過來找她,絕不可能只是為了在馬皇後面前單純誇獎她。

如今把她捧得越高,回頭搞她的時候,自然就會讓她跌得越慘。

「可沒那麼厲害,多謝大嫂為了讓我在母後跟前討點好兒,幫我說這麼多好話。但那些法事不過都是照著師父教的法子,正常作法而已,許多道士都會。許是我運氣好,碰到的都是好人,也都不是什麼大事兒,並且施主們還個個樂善好施,喜歡夸人,就把我吹捧成仙人了。實則什麼樣?瞧瞧我現在!」

徐青青努力蹦了一下,隨即就落回原地。

馬皇后和常氏都不解徐青青這個蹦跳的舉動。

「哪兒像仙人了,飛得都沒有一隻雞高,更別提像仙人那般騰雲駕霧了。」徐青青撇嘴無奈的搖頭嘆道。

馬皇后隨即掩嘴笑個不停。

徐青青便一臉認真的模樣對馬皇后道:「母后可知那些百姓說話有多吹噓了吧?不過是緊好聽的講講罷了。有的時候還真是因為平常日子過得太單調沒趣兒了,有點什麼事兒,就誇大了說,這樣有趣兒值得瞎傳一通。」

馬皇后做過百姓,也知道婦人之間很多故事都越傳越邪乎。經徐青青這樣一解釋,倒是不計較常氏那番話了。畢竟正主兒就在這,正主兒解釋了沒什麼事兒,那就是沒什麼事兒,自然是可信的。

常氏不甘心,還欲再提,「可真有一子弟,本來好賭,日日都去賭坊賭錢,因弟妹作法之後,便再不賭錢了,開始在家正經求上進。」

馬皇后看向徐青青。

徐青青反問常氏:「太子妃說的這人,可是王員外之子?」

常氏思考了下,才故作不確定地點頭,「好像是他。」

徐青青對馬皇后細數了王熬為官時所做的惡事,以及這王員外妻子與王熬曾有姦情被當場抓獲的經過。

「我作法完事兒那會子,府里人都看管著王大公子,他自然要收斂幾日不敢去賭坊。之後沒多久,王熬就犯了事,王員外作為同謀也被抄家抓進了大牢。家徒四壁了,那王大公子哪還有錢再賭?」

徐青青之所以極力擺脫自己跟這些事的關係,是因為她已經隱約察覺到常氏的目的了。常氏似乎想極力證明她會法術,她很厲害,她玄之又玄。等把她架了,就很可能說她做的法事詭譎,再把她歸類到巫術裡頭去。在皇家,巫蠱之術便是大忌。早前她和王爺已經意識到這一點,在小心防備了。

善言咒這種東西,可不是誰都能往好的方面理解。她現在應該慶幸,當初自己用咒的時候很謹慎,沒留什麼把柄給別人。每次作法的時候,都是她與當事者單獨進行,對方被催眠了,也不太懂她的過程。而她用咒時剛好拿一些法器當障眼法,如今都可以解釋說是在正常做法。

因徐青青把故事講得繪聲繪色,特別是王熬和王院外妻子姦情那段,所以馬皇后現在的關注的重點倒不在徐青青作法的能耐如何,而是在知府王熬的作惡上。后聽說此案由朱棣主張了斷,馬皇后欣慰不已。

常氏還欲再說,徐青青卻先她一步出聲。

「不知大嫂的娘家大嫂的親戚,是個什麼親戚,知道的事兒還真多。許多事連我這個當事者都快忘了,她卻能細數出來,倒是難得的好記性。」

徐青青這一嘆,常氏臉色尷尬起來。馬皇后則立刻起了疑心,狐疑地掃一眼常氏。

常氏忙往前走一步,桃花便打在了她臉上,「哎呦,瞧這花兒,我看它幾眼,它竟不樂意了!」

「倒不是,我倒覺得這正應了那句『人面桃花』。」徐青青這一次接了常氏的話,幫著常氏轉移話題,為她解圍了。

馬皇后已起了疑心,自然不會因為常氏這一個小動作就斷了思路。不過倒是後來徐青青接話的表現,令她十分驚訝,也喜歡至極。

這丫頭明明已經察覺到常氏似乎在有意刁難她,她卻沒有緊追著不放。常氏轉移話題,她便大方地配合,容此事過去了。這等度量著實難得,便是連她自己,恐怕也未必能做到這點。

馬皇后這一次留了徐青青很長之間,直到常氏終於離開了,她才拉住徐青青的手,特意安慰她幾句。又聽徐青青委婉提及她如今胎已經坐穩了,想去鳳陽,馬皇后便笑著立刻應承下來。

「可是想老四了?」馬皇后故意逗問。

徐青青害羞地點點頭,抿著嘴角。

馬皇后瞧她這樣兒更是開心,夫妻恩愛,蜜裡調油,最叫人羨慕不過。所謂家和才能萬事興,再有她這個孕婦唯有心情好了,才能養好胎,給她生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

不過這京城到鳳陽的路途雖不願,到底要坐馬車,馬皇后囑咐徐青青還是要以小心謹慎為上。徐青青立刻乖乖地應承。

待徐青青走後,馬皇后得見皇帝,便禁不住跟他誇讚了一番四兒媳,「活潑又端莊,厚道又機靈,難得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最能容人有肚量。」

皇帝突然聽馬皇后如此高贊徐青青,問她今日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令她有如此感慨。

「不過是女人間的小事兒罷了,說了倒沒趣,但偏偏能從這些小事上,看出孩子們的品性。徐氏極好!」馬皇后說罷,見皇帝只顧著喝茶不表態,就一直看著他。

皇帝愣了下,挑眉無辜道:「你一直這麼看著朕作甚,朕可是一直都很好看老四媳婦兒,朕選的人,能錯得了么?」

馬皇后不禁笑一聲,心裡卻想可算了吧,秦王妃也是他選的,瞧瞧如今都什麼光景了。上次秦王妃在坤寧宮前徘徊,馬皇后自然得到了消息,也料想那一次秦王妃八成是因送秦王離開之後受不住了,要來找她訴苦。後來還是老四媳婦兒把她勸走了,之後也就消停了。說起來又是老四媳婦兒,此事也該給她記一功。

「你說是不是修道的孩子都這麼乖巧可人?要不老五媳婦兒在嫁進門前,先讓她去道觀呆半年?」皇帝突然冒出個奇特的想法,問馬皇后。

馬皇后連忙搖頭,勸趕緊打住,「這可分人,難不成每個女冠都能如四兒媳那般?」

皇帝遺憾地拍了下腿,「也是。」

……

徐青青出宮后,就命車夫儘快趕回府。可巧了,路上遇到另一個馬車趕得飛快的馬車,正是胡安。

兩車相遇,胡安的馬車自然要避讓。他下車請禮的時候,徐青青的馬車正從他跟前駛過。徐青青透過窗紗看了胡安一眼,禮行得很端正,但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得意猖狂。

這次怕不是偶遇,是胡安在故意跟她耀武揚威。看來他此前撞死人的事已經了結了,這胡安果然什麼事兒都沒有。也大概是因為如此,倒叫這胡家父子越來越猖狂了,明裡暗裡搞威脅。

徐青青抵達府邸后,立刻問隨從晉王妃在哪兒。

「人留在這一炷香的時候便走了,說』估摸著王妃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等人實在無聊,便明日再來『。」

「她都在哪兒停留過,都幹了什麼?」

至正堂,碧螺告知當時晉王妃的坐位,喝了一盞茶,隨從共計二十六名,二十名留守在馬棚,六名隨她進府。品茶的時候,那些丫鬟都在,沒人離開過,也沒什麼小動作。走的時候,也沒什麼特別,整個過程很正常。

突然上門,聲稱要等她回來,結果喝了一盞茶就走了。如此反常,若說正常,那根本不可能。

徐青青琢磨了一圈,也是沒琢磨明白謝氏為什麼來這一遭。以防萬一,徐青青還是讓碧螺等人檢查一遍謝氏坐過的桌椅,甚至著整個廳堂都搜羅打掃一遍,都沒有異常。

徐青青閉眼睛重新回憶,乍然睜開眼,終於知道可能出事的地方在哪兒了。

第二日,謝氏如約上門來找的徐青青。但這一次她不是自己來的,太子妃常氏和秦王妃都一道來了。

徐青青笑著來迎她們。

秦王妃忙小聲告訴徐青青:「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是太子妃拉我過來的。」

徐青青點點頭,讓她只管旁觀看戲。

徐青青隨後將她們引到正堂。

晉王妃謝氏挽著太子妃的胳膊走,高揚著頭,本來氣勢十足,待進了正堂后,她和太子妃同時愣住了。

徐青青隨即跟著進門,對她們道:「家父和五弟剛巧也在。」

徐達馬上對太子妃、秦王妃和晉王妃行拜禮。

吳王朱橚則笑著跟諸位嫂子打招呼,「嫂子們倒熱鬧,早知道我把大哥也叫來了!」

「誰叫本宮呢?」話音剛落,太子朱標就跟著進門了。

常氏見到朱標也來了,臉色微變,再一次愣了下。

謝氏也驚訝不已,今兒這裡怎麼這麼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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