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鐵樹的命
玲瓏平時巧舌如簧,但黑十二做的確實過分,居然說走就走,都不知灼灼為了救他,費了多大力氣。
所以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傅灼灼,只能扭頭朝傅子歸看去。
傅子歸也氣歸氣,但不能讓阿姐氣壞了身子。
於是大眼睛一眨,蹬蹬跑到傅灼灼面前,拉住她的衣角道:「阿姐,阿姐,你莫要生氣,等子歸學了武功,再碰到他就幫你揍他!」
他最近在跟玲瓏學武功,等他日學業大成,肯定能給姐姐出氣!
傅灼灼低頭看著弟弟認真的模樣,都還沒黑十二腿高呢,居然想揍他。
不過這麼一來,她的心情倒是好多了,如今有這麼一個弟弟疼愛她,也算一種慰藉。
玲瓏看這招好使,也趕緊過來奪過傅灼灼手裡的藥罐,然後幫她搗著道:「是啊,是啊,下次見了十二公子,我也幫你揍他,看他還敢不給你錢!」
傅灼灼看著玲瓏,其實她心中氣惱的何止是錢的事。
是……算了,算了,前世她就是棵老鐵樹,活到三十都沒遇上能讓她開花的人,這次好不容易有了點動靜,花骨朵還沒長出來呢,就半路夭折了,看來她就是個鐵樹的命。
悲從中來的嘆了聲,傅灼灼也看開了。
捏了下傅子歸的臉,再靠住玲瓏的肩頭道:「算了,以後有你們就行了,鐵樹命,就鐵樹命吧!」
玲瓏和傅子歸迷惘的對視了眼,並不明白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啊,對了!灼灼,我剛在街上碰到了蘇家鋪子的王小二,他讓我帶話給你,蘇夫人生產的日子已經有幾天了,這幾天一直覺著不太舒服,他讓我問問你是不是能去看看。」玲瓏忽然想起上街的事,忙跟她說道。
傅灼灼直起身子,掐指算了算,蘇夫人生完孩子已經過了七天,差不多該拆線了,而且確實得去看看。
「好,我明日抽空去一趟。」傅灼灼點點頭道。
玲瓏也額首:「到時候我陪你去。」
又過了會兒,白雪裳從李媽媽那回來。得知黑十二走了,他也不由得驚訝,然後若有所思的想想道:「許是有什麼急事,應該過幾天就回來了。」
傅灼灼沒做聲,但心裡知道;他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
又是入夜,傅灼灼換下普通的常服,又是那一身艷麗的紅衣打扮。然後讓玲瓏找了一個可以裝東西的小箱子,帶著些東西和很多葯出了門。走之前,還告訴他們今天她會晚些回來,讓他們不要等。
傅子歸擔心的問:「阿姐為啥要晚點回來?可是有其他事?」
「差不多吧,回頭告訴你。你好生跟著玲瓏姐姐,莫要給她找麻煩。」摸摸弟弟的臉,傅灼灼帶著神秘的笑容離開了小院,留著傅子歸一臉茫然。
院門外,李護院正在不遠處等著她,見她過來便迎上去對她說道:「小神醫,小的有事要向您回報。」
傅灼灼道:「什麼事?」
「是今天守門的小廝跟我說的,這幾日,館子的後門口老有人偷偷摸摸的轉悠,還在打聽我們館里是不是有大夫。不知是些什麼人。」李護院低聲說,眼中露出一絲疑惑。
前進的步伐停了下來,傅灼灼轉身抬頭看向他。
李護院怕也是有什麼麻煩,忙接著說:「不過小神醫放心,小的吩咐過,那些小廝都不敢把您的事說出去。」
「嗯,這就好。」
傅灼灼點點頭,心中很快有了些眉目。
應該是傅家吧。
也是了,那天她在傅家醫館這樣打他們臉,傅家怎麼會乖乖的吃虧呢。八成是問不到她確切的身份,所以才派人躲在附近,偷偷摸摸的調查她吧。
低垂沉思的臉上扯過一抹邪肆的笑容,墨瞳內幽光轉瞬,她抬頭又看著李護院道:「這極樂館除了這個門之外,可還有更隱秘的後門?」
李護院現在對她比對李媽媽還忠心,連著點頭道:「有,是后廚進出的門,小神醫若需要我便馬上帶你去。」
「好,帶我去。」傅灼灼點點頭,然後跟著李護院改了常走的道,繞進了極樂館的后廚,然後從那的小門偷偷溜了出去。
出去后,她又吩咐李護院道:「你去之前的後面,若看見那有輛馬車等著,就告訴他們讓他們回去,說我會自行過去。」
「是。」李護院知道傅灼灼每天晚上都會出去,外面還有一輛專門接送她的馬車。
但他不知道她是去哪兒,也不敢多問。這會兒聽她這樣吩咐,便趕緊點頭去辦了。
差遣開李護院,傅灼灼又在小門口等了會兒,最後確定傅家的人沒有跟過來,才匆匆步入夜色。然後繞到了熱鬧的長樂街,在那雇了個馬夫和馬車。
當她刻意繞著遠路來到錢多商會時,錢十萬和先一步回來的錢陳,正在後院急的的來回渡步。
直到看門的說:「那小公子來了!」
他們才匆匆走到門口。
「小神醫,你沒事吧?」看見傅灼灼提著個藥箱進門,錢十萬滿臉擔心的問道。
錢陳也是將她細細打量了番道:「小神醫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何要讓我先回來?」
傅灼灼抬頭看看他們緊張的神色,淡然的笑了笑道:「不用緊張,我們邊走邊說,莫誤了治療的時辰。」
錢十萬和錢陳互看了眼,然後耐著心中的疑問,一起點點頭。
在去方兒房間的路上,傅灼灼避重就輕用萬分無奈的口吻道:「說起來真是笑話了,那日我在傅家葯堂,因出於好心救了蘇家鋪子的老闆娘,怕是這事讓我和傅家葯堂結下了梁子。」
「這事我知道,傅家葯堂的大夫太不是人,不會接生就罷,居然要給蘇家娘子開膛破肚。」那日正是錢陳帶綁她來商會的時日,所以錢陳自然把這些事都看在眼裡。
傅灼灼對他點點頭:「就是這事。」
「那小神醫的意思是,傅家因這事來找你麻煩了?」錢大掌柜停下步子,面色半疑的問道。
傅灼灼凝視他一眼,「這……我也不敢太確定,但想來我在洛城出了這般得罪過傅家外,也未有任何仇敵。更不要說是和人結怨了。算了,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傅灼灼心中敢打賭篤定,極樂館外的人就是傅家安排的。
只是,她現在還不清楚錢多商會是怎麼看待傅家的,所以故意這般說,試探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