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道門淵源

這名叫十一棺材鋪的店鋪很有意思，門前掛著兩盞白燈籠，左右兩側還寫了一副奇怪的對聯。上聯是：八方來客，只等有緣人！下聯是：五湖四海，只做死人生！橫批：白天睡覺晚上開門。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對聯，可以說很隨意，甚至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上聯和下聯的意思我還能理解，棺材鋪做的是死人生意，五湖四海皆是客人。

可白天關門睡覺，晚上營生這點我無法理解，這不是攆客人不做生意嗎？人死可不分白天晚上，難不成人家白天來買棺材，這掌柜還不賣？

我心中好奇，對這棺材鋪的掌柜也愈發好奇，心想這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如此隨性。

程天師又自言自語了一句，「真是奇怪！我可從來沒聽說過十一棺材鋪白天開過門，走，師父，我帶你老人家進去摸摸門道！」

「嗯。」我點點頭，跟在程天師身後，一進棺材鋪，發現這棺材鋪的裝飾同樣很另類，可以說完全不像是開棺材鋪的。屋裡看不到一口棺材，牆壁上掛著一台大電視，右側的牆壁上是一口很大的魚缸，裡面還養了不少鯉魚和草魚。

而左側則是一個老式的台櫃，檯面上還擺著一副老算盤，看著極其簡陋！屋子中間則是一張八仙桌，上面還擺了三幅碗筷，隱約還能聞到後院有飯菜香味飄來。

我正打量棺材鋪的裝飾，只見一個年紀和我相仿少年從後院走了進來，身上系著圍裙，手上端著兩個燒糊的菜，一個是番茄炒蛋，一個是番茄炒土豆。這少年好像完全不精通廚藝，黑乎乎的兩大盤，看著完全沒有半點食慾。

這少年長的很好看，輪廓分明，五官立體，眼神銳利，留著板寸頭，給人一種很陽光的氣息。

「來了！時間剛剛好，坐下吃飯，今天小爺我廚藝有點失准，你們將就一下！」這少年開口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程天師有些吃驚，不相信的問道：「掌柜是要請我們吃飯？」

「不然呢？難道是喂狗？」少年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

「棺材鋪掌柜請我等吃飯，真是給老夫臉上添光！以後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老夫看誰還瞧不起我程天師？！」程天師一臉驚喜，不忘拍馬屁，「掌柜真是好雅興，竟然開始養風水魚，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金魚，這才符合掌柜的氣質！」

「氣質個屁！小爺我是看這兩天魚漲價了，多買了幾條養著，想吃也方便！」掌柜罵了程天師一句，然後招呼我坐下，「兄弟別客氣，當自己家！」

我見程天師這馬屁拍在了馬腿上，忍不住想笑。心裡對這掌柜也是愈發好奇，他這性格的確有些奇怪。

這掌柜也很隨意，先是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好像很難吃，劍眉一皺想吐出來。可見我們在看他，只好強行吞了下去，笑嘻嘻的說道：「趁熱吃，涼了沒味道！」

我實在是沒辦法下口，但又不好拒絕，想問問他有沒有飯？想著吃兩口飯表示一下。

可這掌柜嘿嘿一笑，尷尬的抓著後腦勺，道：「不好意思啊！想著你們今天要來，小爺我心裡很激動，煮飯忘記摁開關了。這不菜好了，米還是生的！」

我被這掌柜逗笑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可程天師會變通，嚴肅的配合道：「自古老話多吃菜少吃飯，這才是吃飯的正確順序。看這兩道菜別具風格，想必味道可口。」

說著程天師也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接著就看到他笑著點點頭，不住的稱讚味道妙極了。可他的臉色把他出賣了，雖然笑著拍掌柜馬屁，然而笑容很難看，很明顯這味道很難下口。

掌柜信以為真，全推到程天師面前，「程天師，看你這麼喜歡，乾脆你全吃了吧。」

「老夫豈能享獨食，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我看兩人越扯越遠，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掌柜，實不相瞞，我們此番來是想向你打聽棺材山的事情！」

我這麼一說，掌柜笑了起來，道：「實不相瞞，小爺我也在等你，駱小魚！還有別叫我掌柜，叫小爺我趙十一！」

趙十一說這話時，完全是看著我說的！而且他還知道我的名字，我心中驚訝，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會來？」

「我也不知道！」趙十一搖搖頭，說：「師父讓我在此開棺材鋪，就是為了讓我等一個叫駱小魚的人！還叮囑我，他想知道什麼，讓我一字不漏的告訴他！小爺我昨晚夜讀金瓶梅，轉輾反側難以入眠。掐指一算，原來是你要來了！緣分，都特娘的是猴子糞，小爺我總算等到你了！」

趙十一這番話說的我哭笑不得，這他娘的太能胡侃了吧？程天師和他比起來，胡說八道能力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兄弟，我剛從大山裡出來，一個人也不認識，更不認識你師父，你等我幹啥？」

趙十一神色立馬變的很嚴肅，故作神秘的回答了我七個字，「天機不可泄露！」

「這趙十一怕不是腦袋不正常吧？」這是我此時腦海里的第一反應，但沒得到棺材山的線索之前，我也不敢和他開玩笑，還是選擇直奔主題問道：「兄弟，你當真知道棺材山的秘密？」

「知道！」趙十一點點頭，說：「小爺我就是從棺材山出來的，聽我師父他老人家說，他是在棺材里撿到我的。第一眼看到我之時，便被我的盛世容顏震驚，說我是天神下凡，所以收了我當徒弟！」

「額！」我聽的一時啞口，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他娘的太能胡說八道了！

程天師這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並不覺得奇怪，還語氣敬重的問道：「趙掌柜，敢問尊師大名？」

「我也不知道我師父叫啥！」趙十一搖頭道：「平時我叫他鐵哥，小義村的人則叫他小鐵！」

「我倒是沒聽過尊師大名！不過，能教出趙掌柜這樣的徒弟，肯定不是泛泛之輩。」程天師繼續拍著馬屁。

趙十一聽的高興，繼續胡說八道：「只可惜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在小爺我情竇初開之時，我便超過了師父。不管是顏值還是本事，至今在小義村還沒找到對手！唉，實在是孤獨，你們體會不了那種沒有對手的孤獨！」

我怕他們兩人一會兒要吹到天上去，連忙打斷他們的話，直接問道：「趙掌柜，聽說胖瘦頭陀來向你打聽棺材山的消息？」

「小魚兒，你別叫我趙掌柜，叫我十一！」趙十一賤兮兮的朝我眨了眨眼，隨即道：「那胖子好像被邪煞咬過，煞毒纏身，受了不少折磨，想找到殭屍血解煞毒。剛好他們手上有我要的東西，小爺我便把棺材山的位置告訴了他。」

聽到趙十一提到煞毒這事，我這才回想起來。當年雷擊邪煞，胖頭陀想要取雷擊屍丹，不料被邪煞咬了一口！煞毒極其難除，怪不得他要打聽棺材山的位置，原來是為了解除煞毒。

可他這麼做，並非和趙家的事情有關聯。我實在是想不通，他為何要害趙虎？還有那個放走白蛇老婆子的黑衣人，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

我越想越覺得這事兒不簡單，正沉思間，趙十一忽然問我：「小魚兒，你們也是要去棺材山吧？」

「嗯！」我點點頭，然後又問他：「趙十一，那胖瘦頭陀來找你時，身邊是否帶著一個年級和我相仿的姑娘？」

「花姑娘！木有！」趙十一開著玩笑搖頭道：「他們總共來找我兩次，都只有他們兩兄弟。你說的姑娘小爺我沒見著，不過對門鋪子有個賣壽衣的老姑娘，長的可嫵媚妖嬈了！那身材，嘖嘖，只要你多看兩眼就會相信這世上還有愛情！」

這傢伙一說到對面鋪子的老闆娘，只差饞的流哈喇子。

我無奈的笑了笑，心裡卻異常沉重。如果阿蠻沒有和他們在一起？莫非蠱王沒有認阿蠻為主，害死了阿蠻？

我不敢繼續往下想，越想心裡越害怕，主動說正題來轉移注意力，「趙十一，你能不能告訴我棺材山的位置？至於報酬的事情，你大可放心，絕不少一分。」

「嘿嘿！」誰知趙十一嘿嘿一笑，道：「小魚兒，小爺我不要你一分錢，還要親自帶你去。沒有小爺我帶路，你們找不到棺材山的真正位置！就算找到了，你也很難活著離開！」

趙十一這話說的很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但他的表現實在很反常，太過主動反而讓我心生懷疑。

我看了一眼程天師，程天師點點頭，說：「師父，如果趙掌柜願意帶路的話，肯定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們對棺材山一無所知，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趙掌柜無疑是最好的帶路人！」

我心裡也是這麼打算的，和程天師的算盤不謀而合，感激的對趙十一說道：「那就拜託你了！事成之後，我單獨請兄弟吃酒！」

商議好之後，我們便準備去湘西找棺材山的事情。程天師聯繫了趙家的人，告訴他們入夜在天橋匯合，我們連夜趕往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