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他是姑爺

穆振站在門口，而溫玄推開穆然，拿起劍刺向穆振......

「不!」穆然大叫一聲坐起來。

含煙點著燈走過來，「小姐，你沒事吧？」

穆然搖搖頭，緩緩躺下，「只做了個夢。」

........

京城又議論開來，溫玄與穆府真是相愛相殺，穆振剛死，溫玄就要娶妻納妾。

原本要倉促舉行成親儀式，奈何西北邊關不穩，溫玄拋下手上的一切要去西北。而此時隴西來消息，說巫女的師尊已經雲遊回來，若是方便的話，可以送穆老夫人去隴西再做一做法，這樣說不定能徹底治癒穆老夫人，雖然她現在已經醒了，可情況始終不大好。

穆然在京城備受爭議，穆府也覺得可以送她們去隴西，就當是讓穆然暫時去避避風頭吧。

這一去便是三整年。

這三年，蘇昭徹底放鬆了對溫玄的警惕，其實他不知道溫玄從來就沒有跟蘇黎斷過來往。

蘇黎的野心就是溫玄餵養起來的。他每一次犯事，都是溫玄的勢力幫他擺平，尤其是劉忠，有意無意地幫太子說好話！

當蘇黎再一次大額挪用賑災款的時候，事情捅到蘇昭面前去了。

蘇昭怒不可遏，將他禁足在東宮。

而這時禍不單行，他曾暗殺了朝廷兩名掌管漕運和鹽務兩名官員的事也被捅到蘇昭面前，而且是因為對方不願意過早地接受蘇黎掌控而被殺。

蘇昭這才知道兒子背地裡竟然做了這麼多事，而他之前的目光一直盯著溫玄才忽視蘇黎，這才導致他膽大包天，做了這麼多殺頭的事。

紙包不住火，隨著蘇昭更進一步的查探，蘇黎的罪行越來越多。

他急的團團轉，秘密送信給了鎮南王和溫玄。

沒想到鎮南王和溫玄給的回信竟然出乎意料的一致：反！

鎮南王還附上了穆府在南境駐守時期為非作歹的證據，蘇黎立馬明白他的意思，想反必須先絆倒穆府，否則穆府肯定壞事！

很快證據送到蘇昭面前，穆鴻等人下了大獄！

上書房

劉忠上前，吞吞吐吐，「皇上，暗衛遞了消息進來，說.....」

「說什麼？」蘇昭並未抬頭。

「是關於太子的。」

蘇昭立馬警覺起來，蘇黎還關在東宮，難道又出了什麼事？

「暗衛截獲太子殿下與鎮南王的密信！」劉忠將信件攤開，是鎮南王寫給蘇黎的！

蘇昭看完氣的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拂到地上，「畜生，竟然與外人勾結逼宮？」

劉忠道：「皇上莫要氣壞了身子，好在咱們知道他們的打算，可以提前制止！」

蘇昭冷靜下來，「制止？不，朕要將他們引入皇宮，再全部絞殺！」

劉忠將地上的奏摺一一拾起來，放在蘇昭面前，「紫衣侯需要召回來嗎？」

蘇昭二話沒說，寫了封親筆信給溫玄！

鎮南王竟然敢慫恿他兒子造反，那就別怪蘇昭狠毒，他要將鎮南王和他的精銳部隊一舉殲滅。南境的權力不收回來，遲早是個禍害。

.......

西北邊關

城樓上，溫玄站在垛口處看風揚著戈壁的塵沙。

在這裡呆三年了，他了解這裡的天氣，如皇家的臉一樣，時而晴空萬里，時而風沙驟起。

無事他最喜歡站在這裡，白天也好，晚上也罷，這裡都是最安靜的地方，有時候帶上一壺酒，醉倒在牆角。

「公子，」阿榮走了上來，「收到兩封信。一封來自太子，一封來自皇上。」

溫玄回頭，接過阿榮手裡的信，餘暉照在信上，眯了溫玄的眼睛，「等沙漠種上大樹，這天氣就不會陰晴不定！」

三年，溫玄不知耗費多少銀兩，多少女人，才讓太子變成了廢物。

溫玄又打開另一封，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蘇昭這樣信任我，認為我一定可以滅了鎮南王，我總不能辜負他。」

說著他下了城樓，阿榮跟在身後道：「鎮南王為了女兒也是豁出去了，竟然敢動造反的心思。」

他不敢動，可是溫玄會讓他動，他和太子之間相互壯膽，又有溫玄的暗示，才最終決定謀反，實際上，他們之間的通信，每次都是經過溫玄的手，其中有不少信件，溫玄篡改了內容，他們的野心才被一步步餵養起來。

溫玄摸了摸鬍子拉雜的唇角，明亮的眼眸瞬間充滿陰詭，「那個老東西可不是為了女婿造反，他是為了自己。這次正好藉助本侯的力量滅了蘇昭，以後他女婿登基，憑蘇黎的性子，鎮南王想拿捏還不是易如反掌？」

「呵呵，只是他沒想到，我們將他和蘇黎交流的信劫給皇上了。他要反皇上，皇上要殺他。很好。」阿榮抬頭看了一眼溫玄的後腦勺，頭髮有點亂，這三年，溫玄對自己的外形已經徹底拋棄了，經常鬍子都不刮，頭髮也不梳，「只是你將大舅哥等人都送進牢里，真的好嗎？」

溫玄一滯，緩緩回頭，「把『舅』字去掉。」

阿榮吐吐舌頭，穆然是他妻子，雖然沒成親，但是跪過祖宗的，穆鴻不就是大舅哥？

「有什麼比牢里更安全？讓他們在外面呆著，他們能眼睜睜看著皇宮出事？」溫玄簡直不要太了解穆家的人，就算穆清看清楚皇宮的嘴臉，但是吃皇家的飯，心裡再有怨氣，還是會奮不顧身維護皇權。

「.......」這個主意確實不錯，管不了他們，就將他們統統關起來。

「去通知一下，明日一早本帥將親率一千精兵回京，」溫玄吩咐。

阿榮驚訝道：「一千？」

是不是太少了？

「鎮南王最多五千精兵，我一千夠了。」溫玄捏揉著手裡的信件，想了想道：「飛書回去，讓棲楓山莊配合影子隊在映霞谷提前埋伏。一個都別想跑。」

「是！」阿榮轉身，想了想，「公子，你已經很久沒見穆小姐了，這次回去正好從隴西過，而且時間也比較寬容，不如去瞧一眼吧。逐風上次說.....」

「忙你的去。」溫玄截斷他的話。

阿榮去吩咐，溫玄則喊了幾個心腹下屬，布置了一下他離開后的邊關事宜，這一次他不打算帶很多人，一來不需要，二來不想動靜太大。

人盡散去，溫玄好好洗了個澡，他摸了摸下巴，鬍子拉雜的，他想整理一下。

這次確實要經過隴西，要不要去看一看穆然，他還沒決定好。

三年前他耍了點心機定下穆然，雖然讓她背負了難堪的名聲，也在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下與他拜了祖宗。那時候穆然應該恨他入骨吧。

可是不那樣還能怎樣？

兩情相悅，誤會解開，蘇昭怎麼肯那樣成全他？搞不好穆振的死或許變得一文不值。只有她恨，恨的真實，才能排除蘇昭的疑心。

他本就打算好了，來邊關守孝三年，然而若是不定下穆然，他又怎麼安心離開？

將穆然和穆老夫人送去隴西，隴西離京城遠，可是離這裡卻不是很遠，就算不能見面，離的近一點，溫玄心裡也算是有了點安慰。

隴西的雲頂山莊本來又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這樣京城發生的事，溫玄稍微動動手腳，就能瞞住穆然和穆老夫人。

否則，穆鴻等人入獄，穆然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今日一切，他三年前就打算了。

只是現在去見穆然，他似乎沒做好心理準備，萬一她再一劍刺傷自己怎麼辦？

躺在床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在糾結，要不要去看一眼，偷偷看一眼也行。

還是不要去看，免得看見她自己不想走。

想著想著，眼裡出現穆然的笑臉，「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

隴西，雲頂山莊

逐風正在屋頂上飛來飛去抓一隻鳥，君歌坐在圍牆上看著他身輕如燕羨慕不已。好幾次，她下定決心要跟逐風後面學武，可惜真的吃不來那個苦。

「逐風，別飛了，下來吧。」

逐風身體一轉，一個筋斗，站在君歌身邊，隨後抱起君歌穩穩地落地。

這時山莊里的幾個小婢女急沖沖地朝前廳去。

她們看見君歌和逐風，都善意地停下打了招呼。

「你們這急沖沖的做什麼去啊？」君歌是個八卦精，遇到什麼都喜歡打聽一下。然後回去再八卦給穆然聽。

其中一個比較活絡的小丫頭口無遮攔，「你們家姑爺回京，要經過咱們山莊，老爺說收拾幾間上好的廂房。」

「我們...家...姑..爺？」君歌一字一頓。

逐風憨憨的，聽話不聽音，「哎呀，就是我們家公子。」

「.......」

對了，君歌這才想起溫玄雙重身份，其中一重就是她家姑爺沒錯。

「老爺出山莊去接了。聽說姑爺已經到了隴西邊境。夫人家宴都備好了。」小丫頭崇拜死了，溫玄在西北的名聲很好，除了容貌無可挑剔，關鍵是有本事，心地善良，溫文爾雅，反正就是被當成神一樣的人。

隴西前年發生大水，溫玄親自帥軍來救援了，還問朝廷申請了救濟糧，小道消息說溫玄自掏腰包不少錢，解了隴西燃眉之急。

婢女們說完后就告辭走了。

君歌看著她們歡快的背影，嘴角直跳，「呵呵，要不是你說，我真忘記有這號人，」她不是忘記這號人，而是忘記他是她家姑爺，「三年了，西北與隴西這麼近，他都不知道來看看我們家小姐，簡直是狼心狗肺。」

「來看過的。」逐風一本正經直言道。

君歌皺眉，「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

「.......」

君歌白了一眼，不想和他說話，「你猜的不準，小姐說從來沒來過，難道小姐會騙我？」

「不會啊。」逐風撓撓頭，眨著眼睛，「他來看小姐，不會讓小姐知道！」

「.......」

君歌有些擔憂，聽逐風的口氣，溫玄絕對來過。

她一溜煙朝穆然的院子跑去，要立馬回去告訴穆然。

穆然和穆老夫人在給花澆水，來了隴西三年，穆老夫人的身體比從前硬朗多了。現在到了冬天，也不犯老毛病了。

君歌冒冒失失跑了進來，差點撞上含煙。她也顧不上，直接跑到穆然面前，「小姐，我跟你說，溫木頭這三年裡肯定偷偷來看過你。」

「......」

眾人目光聚攏過來。

穆老夫人跟沒聽見一樣，拿著水漂走到另一邊去了。

穆然紅了臉，小聲道：「你胡說什麼啊。」

君歌覺得自己不應該當著眾人的面說，她將穆然拉到一邊，聲音跟蚊子哼哼一樣，「我就是擔憂這貨神不知鬼不覺的，萬一，萬一......」哎呀，難以啟齒。

「萬一什麼？」

「萬一在你沐浴的時候，來看的...那不是？」

穆然要哭了，真是不明白，君歌腦袋裡想的都是什麼，「你不要胡說八道，他，他沒來過。」

從前他們來隴西的時候，大家都是恨溫玄的，可是三年，溫玄曾經對穆振做的事情，經過老夫人長期勸導，大家早就原諒他了。再加上他在隴西的名聲相當好，重新接納溫玄是自然而然的事。

看著穆然的表情，君歌覺得自己說的太直白了，「小姐，你也別不好意思，他是姑爺，就算看了也沒事。」

「.......」

穆然將手裡的小鏟子往地上一扔，快步進屋。

君歌在後面喊了聲，「小姐，姑爺要來看你了，姨老爺已經去接了.....」

門砰的一聲關上。

坐在梳妝鏡前，臉上的紅暈遲遲不能退去。

三年，溫玄沒來過，哪怕他在隴西搶險，也沒來過雲頂山莊，她知道。

說實話，心裡惦記他，無時無刻不惦記啊，好在她在隴西，他在西北邊關，相隔比京城近多了。

今日上午，姨媽已經跟她說了，溫玄要從這裡經過回京城去。

穆然在想，她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三年過去，溫玄守孝也滿了，她們是不是可以回去成親了？

她打開抽屜，裡面有一些簡單的首飾，這三年，她也是不施粉黛，不著朱釵，常年素食為穆振祈福。

今日，她想將自己打扮的靚麗一點，出現在溫玄面前。

胭脂水粉，金銀玉簪，她挑了又挑，不想太繁瑣，又想讓溫玄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