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
所有的遇見都是上天最美的安排
——契子
郁向晚遇到易時的時候正是一個秋末冬初的日子。
晚秋的風帶著秋老虎最後的掙扎想要在這座城市留下點餘熱。
傍晚,晚霞鋪就,天邊的火燒雲紅得像塊紅翡翠。
郁向晚拿著花剪子和噴水壺正在給院子里依舊盛開怒放的秋菊澆水剪枝。
撲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小時?」溫軟清靈的女聲響起。
稀稀疏疏的聲音從花叢後傳了出來,花葉晃動,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從花叢中冒了出來。緊接著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呲牙咧嘴的臉。
郁向晚看向地上被踩斷了的幾簇菊花,原本開得繁盛的花朵已經與花枝分離,花瓣上還掛著水珠,花朵依舊繁盛沒有一絲衰敗,顯然那幾簇已經斷頭的菊花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一命嗚呼了的事實。
「你……」摔得有些疼的易時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剛要說話,牆外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易時顧不得屁股被摔疼,一瘸一拐的朝著郁向晚快步走了過去,說了一句「借個地方躲躲。」
說完,易時快速的閃身躲進了郁向晚身後的花架之中。
郁向晚朝著易時躲起來的花架看了一眼,垂下了眼瞼。
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郁向晚放下手中的水壺和剪刀,走到門邊開了門。
「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子?」為首的是一個小黃毛,流里流氣的,一看就是混社會的。
通常面對這樣的人,正常人都會有幾分不喜,甚至是畏懼,畢竟跟這種人沾邊不會有好事。
郁向晚臉色未變,側身抬手指了指花架「那邊……」
躲在花架後面的易時抽了抽嘴角,低低罵了一聲,「草!」
看來是躲不過去了,只能出去正面剛!
易時都已經做好了出去干架的準備,剛踏出去了一隻腳,外面的聲音再次響起。
「老,老大,這,這裡,咱走吧。」小黃毛身邊的一個干豇豆小毛孩顫顫巍巍的伸手指了指旁邊牆上的一塊木牌,那表情簡直要哭了。
「走什麼走?那小子肯定進去了,老子今兒個不好好教訓教訓那小子,以後在道兒上還怎麼混?」小黃毛頗有脾氣的開口。
「可是,老,老大,咱不能進去,不能啊。」干豇豆小毛孩扯了扯小黃毛的衣角聲音都哆哆嗦嗦的,就差哭出來了。
「廢什麼話,什麼地方老子進不去,除了……」小黃毛不耐煩的開口,話說到一半突然想到這地方似乎好像有些熟悉,這不是……
小黃毛臉一僵,順著干豇豆小毛孩的手看去,看到那小木牌子上寫著的三個字「暮晚居」頓時只覺得後背發涼。
「你們……」郁向晚本打算開口說如果要找人可以進去,就在那邊,不過不要傷到了她的花。
只是,郁向晚話還沒有說完,那為首的小黃毛已經慘白著一張臉,甚至連看郁向晚的勇氣都沒有,耷拉著腦袋,低聲道歉,「對,對不起,打打擾了。」
「……」
郁向晚看到剛才還一副我是社會小黃毛,誰惹老子老子就砍誰架勢的小黃毛,現在卻耷拉著像只鵪鶉一樣,哪裡還有半點兒氣勢?
她有那麼嚇人?郁向晚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白嫩光滑的臉。
小黃毛道了歉,根本不敢抬頭看郁向晚,然後馬不停蹄的跑了,跟在他身後原本一群小混混也學著小黃毛的模樣,齊齊低頭彎腰,整整齊齊的說了一聲,「打擾了!」
然後匆匆的追著小黃毛而去,那一群小混混逃跑的背影就跟後面有狗攆一樣。
遠遠的還能聽見有小混混開口詢問的聲音,「老大,我們為什麼跑啊?你不是說那小子在裡面嗎?」
「叫你跑就跑,哪兒那麼多廢話,以後見到那地方繞道兒懂不懂?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郁向晚看著小混混的背影微微嘆息了一聲,她有這麼恐怖么?
年輕人,真好,還有精力打打殺殺,活力四射!
看著小混混消失在路的盡頭,郁向晚才收回了視線,轉身回了院子,順手將門給關上了。
只是,她沒有走兩步,看到牆角地上被「砍頭」的幾朵菊花,微微皺了皺眉。
是了,院子里還有個辣手摧花的「兇徒」還在。
在郁向晚將門關了,確定那群小混混離開了,易時才從花架後面走了出來。
「我說,你剛才是不是想要告密?」對於剛才郁向晚對著小混混指出他躲避方向的舉動,易時是看在眼裡的。
呵,這女人竟然出賣他,也太氣人了。
易時眯著眼打量著郁向晚,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痞里痞氣的笑。
面前的女人清湯掛麵,沒有塗抹任何的脂粉,皮膚白皙,飽滿光潔的額頭,一頭順直烏黑的頭髮披在身後,身上穿著一件素色的長裙,日暮的霞光灑在她精緻的五官上,添了一抹柔和艷麗。白茶花一般的女人,氣質淡雅猶如她身後的秋菊。
易時看到郁向晚,腦子裡就跳出了這麼一行字:
雅若白茶,質淡如菊,顏比玫瑰,神似雪蓮。
「告密?」郁向晚目光落到易時身上,許是因為易時把這樣的詞用在她身上很詫異,所以才會咀嚼一般的又念了出來。
「怎麼?你剛才的行為難道不是?」易時挑眉,輕嘲一聲,呵,這女人那是什麼表情?難不成還覺得他亂扣帽子么?
「剛才?你是說我告訴他們你在這兒?」
「不然?」
易時扁扁嘴,雙手插進破洞牛仔褲兜里,痞里痞氣的。
不過因為易時長了一張帥氣的臉,雖說稍顯稚嫩,加上身上散發的那股痞氣,倒是有一種壞壞的帥,至少是能讓小姑娘們尖叫,瘋狂迷戀的對象。
不過,面對這樣一張臉,郁向晚連眼神都沒有變化。甚至當她眼角的餘光瞥向那幾株「砍頭」的菊花,眉頭微微蹙了蹙。
「我並不認識你。」郁向晚語氣有些淡,若是熟悉她的人便知道,此刻的她稍稍不悅。
易時扯了扯嘴角,所以,這女人是說因為不認識他才告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