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趙常遠的恐懼
鬼墜樓了!
要救嗎?
焦遠一臉大寫的懵逼。
老張也是長大了嘴巴,喃喃道:「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哈哈哈!老二沒了,我唐老三是不是可以當老二了?」
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響起,一個只有一條腿的男鬼從陰影中蹦了出來!
沒錯,這傢伙胳膊沒了,腿也就剩了一條,倒是一身西裝革履的,只不過肚子是敞開的,血紅的腸子纏著幾個不明內臟吊在外面,隨時都有啪嘰摔地上的風險。
更何況這貨簡直跟抽了羊癲瘋一樣,來回亂蹦,都快成彈簧了,身體也激動的直發顫。
「我成老二了,哈哈哈哈!」
「老二是我,哈哈哈哈!」
……
一人兩鬼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貨抽筋瘋笑,直到掉下樓去的女鬼宗緯俠再次爬上來,出現在唐老三的身後。
「老三你冷靜點。」
老大關能看不下去了,輕咳一聲,提醒道。
可沒等唐老三反應過來,宗緯俠一巴掌直接呼在了唐老三後腦勺。
啪嘰。
唐老三直接給拍在了地上,再無聲息。
這……
焦遠給雷得外焦里嫩,確定這是鬼而不是逗比?
他甚至聽到了吊著的內臟被擠壓破碎的聲音,不自禁一個寒戰。
疼啊。
「小女子宗緯俠,拜見大人。」
一身紅衣,黑髮遮面的宗緯俠,也同樣給焦遠來了個跪拜。
紅衣……
焦遠打量了幾眼,不禁疑惑道:「我記得這紅衣,不是會使鬼變成那個,恩,厲鬼么?」
老張聞言長大了嘴巴,心想這位大人果然初生牛犢不怕虎,啥都敢問啊。
關能嘆息一聲,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五人中,屬老二怨念最深,唉,不提也罷,如今大傢伙都在苟延殘喘著,也許明天就魂飛魄散了。」
說著,他又道:「老四老五,出來吧。」
話音才落,陰影中走出一高一低兩個鬼,嘻嘻笑道:「大人,俺們夫妻倆給您請安了。」
夫妻?
焦遠一愣,定睛看去時,傻眼了。
這,這是夫妻倆?
一個約莫七八歲,一身古代裝扮,是個生得俊俏的男童,只不過一雙眼睛卻是深紫色的。
一個卻佝僂著背,估計都有九十歲年紀,穿著一身壽衣,乾癟的皮上,五官幾乎扭在了一起,是個老太婆。
這倆咋看都不能是夫妻啊。
兩人跪拜在地,男童說道:「大人,我是老四常敬之。」
老太婆在旁說道:「大人,我是老五未明確指出。」
未,未明確指出?
這也算名字?
等等,崆峒五老的老五叫啥來著?
焦遠掏出手機,百度一搜,只見老五那裡明明白白寫著:未明確指出!
其實就是在金老作品中,老五從來沒出現名字。
這也行?
「咳,大人,其實這是五人結拜的時候,老三這個武俠迷非得起個牛逼的名字,結果相中了崆峒五老,但誰也想不起來老五的名字。」
「然後五人聯手在醫院裡暫時讓老三附身了一個護士,查電腦查出個未明確指出。」
老張在旁邊幸災樂禍的笑道。
好吧。
六隻鬼聚集在這樓頂,濃郁的陰氣都足以讓普通人患病了,也就是焦遠有百年陰德在身,不受影響。
「咦,大人,您身上的存在很了不起啊,我似乎在哪見過。」
老四突然開口說道。
嗯?
焦遠精神一振,說道:「在哪?」
這對他很重要!
「想不起來了,不過張宏發倒是說對了,您確實是身懷重寶卻不懂其法,否則我們在您面前是施展不了任何幻術的。」
其實這也是崆峒五老敢來此的原因,也就是張宏發神經大條,也算他運氣好。
「大傢伙也別一直叫什麼大人了,我聽著實在彆扭,跪拜以後也免了吧,朋友相交就好。」
焦遠再次說道。
卻不想老四露出驚恐的神色,連連擺手:「大人,這個規矩卻是壞不得的,具體原因容我們以後詳說,不過,以後我們稱呼您未焦大人吧。」
除了趴在地上的老三,其他幾鬼都點頭同意,此時,老大關能也解除了幻術,卻是一個穿著病號服,年逾古稀的老者。
「焦大人,如果您不嫌棄,我倒是有一法,是當年一位高人留下的,我知那李三不是個好說話的,您不妨先習練此法,或可助您一臂之力。」
老四常敬之的眼力老辣,瞧出焦遠心事很重,笑容也有些勉強,知他必有難事,於是開口獻寶。
他崆峒五老來此,其實也有巴結的意思,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眼下焦遠雖是個雛鳥,但潛力驚人,此時一看,那陰德之力似乎比李三要濃烈許多,前途無量啊。
焦遠聞言大喜,這可當真是雪中送炭了,連忙起身想鞠躬感謝,卻把幾隻鬼嚇得不輕,老四連聲阻止,又上前將法門口述給了焦遠。
這所謂法門其實並不艱深,焦遠聽完就明白了,連忙又請老四複述一遍,自己用手機記錄了下來。
法門無名,但內容講的是如何踏步,結手印,以及配合的呼吸之法。
焦遠第一次接觸所謂修行術,自然興奮至極,立即開始練習。但幾鬼卻不敢再留,陰德之力內蘊不出時,他們還可駐足,一旦修行外溢,觸之便是灰飛煙滅!雖有事相求,好在也不是太急,焦遠收下法門,善緣已成,於是紛紛告辭離去了。
焦遠心神全系在這修行術上,自然沒注意幾鬼的心思。
凝神靜氣,左腳在前右腳在後,雙手合十,吸氣三短兩長,呼氣三長兩短,方踏步,左一右二,身轉半圓……
焦遠知道這馬虎不得,每次動作,都嚴格按照法門進行。
同時,也在心裡默念與之配套的心法。
很快,他覺得身體開始發熱。
腦海中,漸漸有一塊黑色的牌位在浮現。
正當焦遠習練的時候,鑫和圓趙家地下密室,正在閉關的趙常遠猝然一驚,他手中的一塊玉石,突然出現了裂痕!
「不可能,不知其法,陰德牌位最少也需一周方可與那小子融合,這怎麼,居然加速了!」
趙常遠的眸光中露出驚恐,一旦融合完畢,他幾十年依仗牌位修成的術法也將功消法散,而他也難逃一死。
更可怕的是,趙家氣運斷絕,滿門老小厄運將至,這天道報應卻是不可消解的!
趙常遠死死盯著玉石,這是與牌位聯繫的唯一寶物。
只見裂痕如蛇般緩慢蜿蜒,不斷分裂……
趙常遠的心也跟著越來越沉。
一秒、兩秒……
常年閉關的趙常遠,從未覺得時間如此難熬!
這不是裂痕,是刀,慢慢伸向他們趙家喉嚨的屠刀!
趙常遠幾乎按捺不住了,他要強行燃燒生命走出趙家去阻止融合!
他要將那個小子碎屍萬段!
但就在這時,那不斷蠕動延伸的裂痕突然止住了!
這是……
趙常遠瞳孔驟然一縮。
究竟是怎麼回事?
呼!
半晌之後,當裂痕再無動靜,趙常遠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心中的陰霾卻並未散去。
看來,事情遠比他預計得要惡劣啊。
趙家,趙家……
趙常遠最終長嘆一聲,閉上眼睛,再次進入了修行之中。
次日。
焦遠一大早起來,便趕到快遞站點,跟同事們一起將包裹卸車分類,隨後領到自己負責區域的包裹后,騎上電動三輪車奔走在縣城之中。
不過,他卻有些心不在焉。
昨晚不知怎麼回事,步法連一半都沒走完,他就覺得心浮氣躁,身體幾乎要自燃了,嚇得趕忙停了下來。
而那腦海中的黑色牌位,始終是若隱若現,無法凝視。
就好像,缺失了什麼。
想不明白的焦遠騎著三輪車往下一個收件人地址跑,卻不知道,巨大的危險正在朝他悄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