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未婚夫自居
正與人說話的步遲遲感覺有人盯著自己，一抬頭便看到顧燚灼灼的星眸毫不迴避地直視著自己。她不悅地撇了撇嘴，移開了視線。
不可否認，老男人很帥。
他的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儒雅，也許這正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吧。
可是那又怎樣？
他可不是她的菜！
顧燚彷彿看穿步遲遲的心思，露出淡淡的笑容。
「遲遲，我給你介紹一下。」步夫人帶著顧燚走向女兒，笑著對她說道。「這位是……」
「媽，我……我去一下衛生間……」步遲遲說完，看都不看顧燚一眼便轉身跑掉。
「這孩子！」步夫人有些尷尬。
自從疫苗致死案發生后，所有人都躲著步家，唯恐沾上麻煩，只有顧燚肯挺身而出，救步氏於危難之際。遲遲怎麼能給對方難堪？
「沒關係。來日方長。」顧燚的嘴角淺淺地勾了一下。
步遲遲磨磨蹭蹭地從衛生間出來，正看到顧燚跟助理離開。
「步遲遲！」步夫人生氣地喊住女兒，「我教你的禮貌都丟哪兒去了？」
「媽，我尿急……」步遲遲低著頭，一臉委屈地抬眸看了一眼母親。
「顧總是貴客，你……」步夫人正想教訓步遲遲一頓，管家便急匆匆地跑來，打斷了她的話。
「夫人，鬧事兒的又來了。」
聽到管家的話，步夫人一臉憂色地皺起眉頭：「你去告訴那位孫太太，只要合理的條件我都能答應。」
「她說了，她什麼都不要，就要步家賠她丈夫的命。」管家為難地搓著手。
「報警！」步夫人冷著臉轉身，走回靈堂。
步遲遲豎起耳朵，聽到外面一陣陣凄慘的哭聲，不由得咬住嘴唇。
「媽，要不我去跟孫太太談談。」步遲遲拽住母親的衣袖。「總歸是步氏的錯。」
「現在去談只會助長了孫家的氣焰。賠償也要有個度。你去，接受她們獅子大張口嗎？」步夫人沉著臉說道。
「哦。」步遲遲訥訥地回了一聲。
「等辦完你爸爸的喪事，我有話要跟你好好談。」
「如果是那個老男人的事，您就算了，我是不會嫁給他的。」步遲遲鬆開母親的衣袖，咬著嘴唇回到棺材旁跪下。
冷夫人輕嘆了一聲。
她又何嘗想嫁女求榮？
她就遲遲這一個女兒，捧在手心裡都怕化了。可是現在丈夫一死，整個步氏的擔子都壓在她身上，若顧燚能幫一把，步氏危機便可以解除。否則，她們母女恐連棲身之處都要沒了。
勞斯萊斯緩緩駛出巷子時，巷口圍了一堆人，人群中央有一個模樣清麗的女孩正含淚擁著一名披著麻衣、哭得聲嘶力竭的女人。
「受害者家屬，已經鬧兩天了。」王海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顧燚只淡淡地掃了一眼路邊的行人，便閉上星眸。
王海偷偷看了一眼顧燚：「顧總，那個女孩長得……」
顧燚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繼續閉目養神。
無關的人，他從不關心。
……
封棺的時候，步夫人的精神徹底崩潰，昏倒在步遲遲懷裡。
「媽！」步遲遲悲痛地抱住母親。
眾人手忙腳亂地將步夫人抬進別墅。
步遲遲含著淚跪到棺材前用力磕了三個頭，痛苦地喊了一聲「爸」。
她清楚地意識到再也見不到爸爸了，那份痛直接撕碎了她的心。
不管他曾經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他都是她的好爸爸。
步遲遲雙手抱著父親的遺照，腳步踉蹌地走在隊伍前面。她告訴自己不能昏倒，她要送爸爸最後一程。
一個婦人突然出現，堵在路中央，手上高舉一條橫幅：「步氏疫苗造假害人！還我丈夫的命！」
「孫太太，人死不能復生。你要什麼補償儘管提。我步家盡量滿足你。今天是我爸爸出殯的日子，還請你們讓一讓。」步遲遲聲音沙啞地說道。
「補償？多少錢能抵得了我丈夫的命？」孫太太歇斯底里地大吼。「我只要你們償命！」
「你不要無理取鬧！」步遲遲有些急了。這孫太太簡直不可理喻。「我爸爸已經以死謝罪了，你還要怎樣？」
「我要你一家償命！」孫太太突然掏出匕首，憤怒地沖向步遲遲。
「媽！」一個女孩跑上前，用力抱住孫太太，哭著央求，「媽，你別這樣。我已經沒了爸爸，不能再失去你了。」
孫太太虛弱地癱坐在地上，一邊拍著地面一邊悲傷地哭泣：「孩兒他爸，你死得好慘啊！」
女孩用力抱住母親，跟著落淚。
步遲遲焦急地咬住嘴唇，不知道怎麼處理。
隊伍被阻在巷口，怎麼出堂？
這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單膝跪在孫太太面前：「孫太太，我知道你失去丈夫很難過，我也曾失去最疼愛的妹妹，我理解您現在的心情。可今天是步總出殯的日子，還請你們寬宏大量。」
「我寬宏大量？我寬宏大量誰對我負責？我們全家都靠我丈夫一個人掙錢養活，他這一走，留下一百多萬的按揭貸款。我又身患絕症，怕也活不了幾個月了。若我一走，只剩下玲玲孤零零一個人，誰來照顧她？錢能補償得了一切嗎？」孫太太越說越悲傷。
「媽，你別說了。我一個人沒事。等我上了大學我就去找工作，一定能掙到錢還債的。」孫玲玲含著淚，楚楚可憐地說道。
步遲遲擰緊眉心站在原地，用力咬住嘴唇，心生愧意。她一直以為孫家只是太貪心，想多要些錢，沒想到真實情況是如此讓人揪心。
她正想上前道歉，就聽到顧燚鄭重地承諾。
「孫太太，我是顧氏總裁，這是我的名片。補償金你隨便提，我都可以滿足你。而且你女兒以後上學、就業……不管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我。她結婚的時候我還會送她一幢別墅。」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又不是步家的人？」孫太太不相信地看著顧燚。
「憑我是步昌遠的女婿，步遲遲的未婚夫！」顧燚一臉嚴肅地回道。
聽到這兒，步遲遲立刻收藏心中的感激。
她根本沒答應，他就以她未婚夫自居了？
老男人！
孫太太接過名片，一臉正色地說道：「好，我相信你的話。」
孫玲玲趕緊扶起母親，退到一邊，給出殯的隊伍讓出一條道。
步遲遲走過顧燚身邊的時候，不悅地哼了一聲：「別以為我就會感激你！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