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無聊透頂
老君觀外空地，四大家族重要人物全來了。
葉家的老爺子葉長青，葉子豪的父親葉南山，釣魚遛狗玩蛐蛐的二世祖葉北海，葉北海的女婿，也就是葉家拉攏的古武周演。
朱家老爺子朱長風，孫女朱雀，朱雀的爸爸朱海傲，朱雀的堂哥也就是朱家第三代最強的那位朱人傑。
萬家來的人不多，只有兩個。老爺子早掛了，現任家主萬桐山，萬家高階古武查世龍。
陳家更少，只有一個，陳家最出類拔萃的小兒子陳長安。
朱長風提留著他的鳥籠，裡面那隻鸚鵡裝逼叫喚：「那一年，風雪滿京城，我一騎絕塵……」
葉長青冷笑：「人比鳥厲害的見過，鳥比人厲害的還是頭一遭。老朱，以後別帶那鸚鵡出來了，忒丟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當年多厲害呢。提著別人的鳥到處炫耀，老臉呢？」
朱長風懟回去：「我是沒臉，你是沒命了啊。我這突破后，好歹還能再活幾十年，你當年內勁逆行，經脈全閉塞了，常青樹青不了幾年了吧。」
葉南山老神在在，葉北海叼著煙跟女婿周演嘀咕：「那個小演員上手沒？怎麼樣？工夫不錯吧。」
查世龍遠離眾人，站在懸崖邊上，負手而立，聽見兩人吵架，只是冷哼一聲，不屑道：「小貓小狗爭腐肉，安知鴻鵠志蒼天，眼界啊……格局啊……」
旁邊的萬桐山笑道：「大師志在跳出紅塵，世俗凡人哪能理解您的仙人志向。你和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陳長安儒雅謙和，一個人在登山台階處站著，望著老君觀山門破舊的碑文。
葉子豪和林羽拾階而上。
看到陳長安，葉子豪規規矩矩喊了聲陳叔叔，態度恭謹，頗為忌憚。
陳長安微笑點頭，與林羽對視，主動握手，沒敵對仇家的怒目仇視，也沒見到古武的慌亂心驚，平平淡淡，彷彿見到一個普通人一般，客氣又不恭維：「久仰久仰。」
林羽眉頭微皺，多看了陳長安一眼。
頭頂清氣化氣為雲，隱隱有山巒疊嶂氣吞萬里之像，這是大氣運！
化氣為雲的林羽見的多了，雲霧繚繞翻滾遮天蔽日的林羽都見過，但云霧之中山巒疊嶂氣吞山河分明就是異象，這種氣運極為少見。
如此大氣運之人，難道是哪位仙人轉世？可惜生在這個連靈氣都貧瘠的世界，如果在仙域，肯定能成為一方霸主。
林羽回道：「陳先生客氣了。」
點到即止，陳平安重新回身，望向碑文。
見到林羽出現，朱家和葉家的人都圍上來。
遠處，萬桐山小聲道：「那小子竟然真的敢來。」
查世龍頭也不回，依舊背負雙手，山風咧咧，他自巋然不動，冷冰冰來一句：「莽勇有餘，沉穩不足，難成大事！」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
一直等了半個小時，方鄒雲還沒出現。
林羽有些不耐煩，大好時光，在別墅大床上修鍊不好嗎？身邊還有個絕美的小丫頭光潔溜溜，跑這來幹什麼？
他皺著眉頭問道：「方鄒雲什麼時候來？」
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響起：「小子，你就這麼著急死？」
聲音在山澗回蕩，起伏不斷，傳出很遠，氣勢恢宏。
一個人影如同猿猴，從懸崖下飛身上來，腳尖在樹枝上一點，再次飛起四五米高，一個瀟洒的蒼鷹搏兔，落在崖頂。
出場很拉風。
裝扮也很拉風。
方鄒雲一身勁裝，身上背著一塊大理石桌板，死死的瞪著林羽。
葉子豪哂笑：「方大師，你這什麼造型啊？」
方鄒雲冷哼一聲，猛地卸下石板：「這塊石板，取自蘇荷酒吧！」
他一掌砸過去，砰的一聲，石板裂開。
手刃入刀，劈劈劈！
三下五除二，把石板劈出一把石刀模樣。
大家明白了，這是兒子哪裡栽倒，老子要在哪裡站起來。
方鄒雲手握石刀：「此刀花崗岩，重十斤，四月二十二，麋鹿山頂手刃而成，能……」
林羽越加後悔了，這尼瑪大晚上就算不修鍊，在家睡覺也好啊，來這看別人裝逼么，他打斷方鄒雲的話：「能開始了嗎？」
方鄒雲咬牙：「好！既然你這麼著急死，那我就送你一程，死吧！」
石刀帶起疾風，朝著林羽胸口刺來，招式和方子寒一樣，威力確實大了很多，刀上注入內勁，隱隱有爆破鳴音。
朱長風臉色一變：「人刀合一，刀有龍吟，方家開山刀法名不虛傳，最恐怖的是，這方鄒雲竟然隱隱達到高階層次。」
葉長青也是臉色凝重，失聲叫出：「不好。」
朱人傑嘆了口氣：「林先生恐怕凶多吉少。」
朱雀捂著嘴，也是小臉慘白。
周演一臉冷笑。
葉北海嗤笑：「不過如此。」
萬桐山搖頭：「大師預料的不錯，這小子撐不過一招啊。」
查世龍仍舊背負雙手，頭也不回，冷冰冰道：「他對中階巔峰，一無所知！」
陳長安依舊在看碑文，彷彿山頂的事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
那把石刀，在靠近林羽胸前三公分的時候，就如同方子寒使出來一樣，從刀尖開始，石刀忽然開始崩潰，化成飛灰，迎風飄揚。
一縷方鄒雲根本無法理解的力量，順著刀身鑽進他的體內，瞬間在體內肆虐。
噗！
方鄒雲揚天吐出一口鮮血，面目猙獰，不甘咆哮：「不！」
然後直接昏迷過去。
「無聊。」
林羽不耐煩留下一句話，轉身下山。穿越到這裡重修，原本是輕車熟路，但脫俗之後，需要打磨道基。前世他的道，是一往無前，神擋誅神，佛當滅佛，是雖前路九天億萬仙，我一招干翻，是雖知必死，那便死，轟轟烈烈，氣勢彪炳滔天。是絕情絕欲，仙魔誘惑，我心清明，是一心向道，唯我獨尊。
可總覺得還差點什麼。
重修一次，這機會不容易，林羽很想找到哪裡有缺憾。
這幾天他一直在沉思，感覺差那一點道韻觸手可及，可每次伸手抓的時候卻總是消失不見。
本就心情不好，今天又經歷這種無聊的事，越加煩躁，不陪這些人玩了，回去抱著雲霧睡覺去。
「真的是無聊透頂！以後這種事，別再煩我。」
他揚長而去，留下山頂眾人呆若木雞。
唯獨台階口的陳長安置身事外，彷彿山頂一場鬧劇壓根就沒出現，彷彿自家古武生死未卜不足掛齒，擦身而過的時候，與林羽對視，微微點頭一笑，然後重新望向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