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小狗妖
東洲市和西洲市相隔三百多公里,四個小時左右車程。
何超群提供了一輛空間大的賓士商務,陳魚開車,吳知禮副駕駛,第二天早上九點出發,等著和林羽碰頭的時候,吳知禮拿著一張紙正在心不在焉的摺疊,一邊懶洋洋道:「神仙人物就是不一樣,架子真大,還要咱們來接他。」
陳魚歉意微笑:「大師多包涵,這個人是我老闆介紹的,說白了我就是個打工的,不敢不給老闆面子啊。咱就當他不存在就好。還是大師您洒脫,王孫貴族也要以禮相待,嬉笑怒罵不用看別人臉色。」
吳知禮:「妹妹說話就是好聽,過了今天,晚上唱歌一定更好聽。這小嗓子,老哥我心裡跟有隻小貓一樣。」
陳魚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好在林羽來了。
她嘴上說著全靠吳大師了,心裡其實對林羽還是有很大的期待的。何超群什麼人?西洲富豪前三甲,能和市裡一把手把酒言歡談笑風生的大人物。這種人見多識廣,火眼金睛。既然是何董極力推薦的人,那肯定有真本事的。
在陳魚的幻想中,林羽肯定是那種道風仙骨,德高望重,不苟言笑的長者。
可是當看到林羽那一刻,整個畫面全崩了。
這是個大師?
二十多歲,穿著一條寬鬆的褲子,略微有些古風味,說古風那是抬舉,什麼樣式都沒有,就是亞麻棉布簡易縫製,舒服興許挺舒服,但是丑啊。上身一條寬鬆的體恤,寸頭,風格不倫不類,仙風道骨不沾邊,不苟言笑倒是很登對,跟誰欠了他的錢一樣。
整個人都拽拽的。
也不打招呼,看了她和吳知禮一眼,拉開車門,坐在後排,冷冰冰來一句:「出發吧。」
第一印象就不好。
吳大師昨天吃飯的時候可沒少和她科普「修鍊」的事。世人被人蒙昧,只知道飛機大炮,高樓大廈燈紅酒綠遮眼,不知道有武學傳承三千年,天賦異稟萬中無一,習武十年能一個打十個,三十年內勁能鐵掌碎石,任督二脈打通,一步踏入古武,便是超人一般的存在。古武高階,踏雪無痕,折葉傷人……而六十年苦練,只是渣渣……
因為古武之上,還有一種真正超脫這個世界的力量。
那就是真人!
真人修仙練道,辟穀能十天不飲不食,打坐能三天不眠不睡,開天眼能視察陰陽兩道,修道術能五鬼運財……但真人罕見程度,無法想象,一萬個古武高階,閉關十年參悟,如果沒有天靈地寶相助,也不可能蛻變。
這一套流程下來,正常情況沒個七十年是不成的。
就算有再好的天賦,再大的運氣,也要四十年往上。
瞅瞅林羽……
就這年紀,說難聽點,跟真人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啊。
陳魚眉頭緊皺,尋思難道自家老闆被人騙了?老闆雖然聰明絕頂,但騙子騙人有高招,防不勝防啊。不行,這一趟回去,一定要和老闆好好說說,徹底揭穿林羽。
吳知禮雙腿搭在前面擋風玻璃處,依舊懶洋洋的折著手裡的紙,頭也不回,懶得看林羽一眼,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戲曲調子:「北坡人吶一輩子坐井望天,有二郎遠遊把家還,村口白鬍子老頭驚連連,說村口小河裡有仙人降吶祥雲冉冉,遠處的青山四空盡顯,水裡的蛟龍啊浪中潛,一仙鳥口舌凌厲肩上站,喚凡塵螻蟻供奉獻……二郎把臉掩,大笑去河邊,望著觀音滿月面珠開妙相,大喝一聲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小狗不要臉,一把火燒出個黃狗雜毛閉著眼……」
這明顯是嘲諷林羽的,裝神弄鬼,欺負世人坐井觀天,有點小伎倆,其實就是一小小狗妖。
陳魚猶豫了一下,捧哏:「大師唱的真好,改成rap絕對火爆。」
吳知禮:「那可不是,不知道多少連呢,你家大師可不止嘴上和床上的本事高,其他本事一樣驚天地泣鬼神。並且你家大師我呀,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欺世盜名坑蒙拐騙之輩,這種人可真是該死……」
他手裡摺紙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
那張普普通通的白紙,變成了一隻紙鶴。
吹一口氣,紙鶴竟然撲棱著翅膀飛天而起,在車內饒了一圈,重新落在吳知禮手中。
陳魚驚為天人:「大師,這……這簡直就是神仙手段啊。」
吳知禮仍舊頭也不回,滿不在乎道:「不敢當不敢當!咱可不敢自稱什麼神仙人物,咱低調有涵養,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一小小的修道者,滅個百年厲鬼,除個小小狗妖還行,這點道術,在神仙人物眼中,連雕蟲小技都算不上。」
陳魚從後視鏡偷偷看了一眼林羽。
得!
這個騙子閉著眼睛,跟睡著了一樣。
還在裝?要是有真本事,先被吳知禮罵成小小狗妖了,然後又被吳知禮暗諷除掉一個小小狗妖還是輕而易舉的,會不還手?一副不屑高高在上的樣子,心裡估摸著不知道慫成什麼熊樣了。
唉!
還是要靠吳知禮啊。
陳魚發動汽車,朝著東洲市飛馳而去。
下午兩點到的迷人谷。
迷人谷的風景一點都不迷人,名字的由來是裡面常年大霧瀰漫,網上有很多迷人谷的傳說,進去探險的人,十有八九都沒法再走出來。
迷人谷長十四公里,寬三公里,現在迷人谷被開發成旅遊景點,但線路非常靠外圍,裡面人跡罕至,高山峽谷陡峭,生態非常原始,想在外面蹭蹭沿著旅遊路線就行,想進入其中,必須要有專業的導遊了。
賓士商務停在迷人谷入口的停車場里。
還沒下車,不遠處就有一個年輕小夥子一路小跑過來,小夥子身後還跟著兩個人,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一個皮膚黝黑,模樣憨厚的莊稼漢子。
小夥子殷勤幫陳魚拉開車門,開心興奮溢於言表:「陳魚妹妹,終於見面了,你比視頻里漂亮太多了,讓我忍不住想吟詩一首: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能見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