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一百二十】

「怎麼了？」幾個醫生趕到了舒陌欣的病房裡，只見舒陌欣崩潰地捂著自己的腦海，臉上顯露一副很痛苦的神色。

「她犯病了！」林慕說道。

舒陌欣才送過來不到兩天，她就犯病了，對林慕來說，就是折騰。

他本就很嫌這些麻煩事，現在不給休息，反而忙得要是。

其他醫生看了舒陌欣一眼，又同情看著林慕，「林醫生，據說這病人很能照顧的，病情也不見對少好轉，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那些醫生紛紛撤了出去，去叫院長過來。

林慕看著那些醫生一個個走開，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們也太氣了吧！好歹也幫我一下，我怎麼控制她啊？」林慕抱怨著。

發病的精神病患者是不好控制的，稍有不慎自己就被嚴重的傷到。

這樣的事情並不是一次兩次，見過這樣倒霉的醫生也不是一個兩個。

林慕當初一直都祈禱自己不要有這麼一天，但是很不幸的是，這一年，三十多歲的他，就遇到這樣的事情了。

他讓自己冷靜下來，對於這樣失控的病人，千萬不要讓他們受刺激。

如果讓他們受刺激，那後果不堪設想。

到時候，病人受傷，自己也受傷。

「舒陌欣，你別怕，你的母親，我已經救下來了！」林慕說道。

他並沒有看到舒陌欣口中所說的母親，也並沒有救下她。

通常這些病人說的話都是虛假的，但是，他卻不能去違逆，不能告訴她真相。

因為她們幻覺看到的，都以為是真的，只有附和他們，他們才會安靜下來。

林慕並不會讓病人受刺激，因為他知道，病人完全聽不進去，鬧起來的時候，實在麻煩至極，恐怕他是受不了的。

果然，舒陌欣聽他這麼說之後，算是安靜下來了。

她緩緩抬起頭看著林慕，咬著牙，「你真的救了我的母親嗎？」

「是啊，不信你看，你的母親已經被送去治療了！」林慕說得沒有一點猶豫。

彷彿說的話就是真實的。

舒陌欣聽后，愣了愣，她看了看周圍，並沒有看到她所說的母親。

「我的母親呢？她不在這了！」舒陌欣說道。

她的情緒淡定下來了，興許是聽到林慕說，他已經幫她的母親去治療，也就是還有救。

「你的母親送出去治療了，所以不在這，你先好好休息，是不是已經累了？」林慕小心翼翼詢問。

舒陌欣聽后，搖了搖頭，她眼睛有些紅，大概是忍著疼痛忍出來的。

「我不累，就是腦袋疼，睡不著！」舒陌欣說道。

面對林慕，她算是沒有太大的脾氣，興許是因為林慕的性格，有點影響她。

林慕聽后，也算明白舒陌欣到底怎麼了，她可能是腦袋疼，然後出現幻覺和聽覺了。

這時候有些崩潰，看到了一幕讓她心裡覺得惶恐的場景，自然受不了。

好在，他明白了原因。

而舒陌欣現在，也算是暫時穩定了下來。

他看著地上散著一地的飯菜，還有他那時候帶來的葯。

「你頭疼的話，應該吃點止痛藥的！」林慕說道。

提到葯的時候，他挺小心的，因為很多病人都不喜歡吃藥，也不會聽話吃藥。

舒陌欣聽后，她看向林慕，有些不太情願，「為什麼要吃？」

林慕解釋道:「你不同擔心，止痛藥只是為了不讓你頭疼而已，你不想頭疼吧？畢竟頭疼很難受！」

舒陌欣點頭。

她的確覺得很疼，疼得就像腦子裡的神經斷裂了一般。

「嗯，那就吃止痛藥，吃完頭就不會痛了，我以前頭疼也經常吃的！」林慕又道。

他還算有點技巧，只要他說自己吃過，舒陌欣一定會覺得放心很多。

「你現在餓了嗎？」林慕又問。

聞言，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點頭，「我餓了……」

林慕早已猜到，畢竟舒陌欣她早餐沒有吃，又那麼鬧騰，自然會餓得快。

而林慕給她準備的午餐，偏偏又給她給弄毀了。

這隻能之後再去給她弄一點飯菜了。

不一會，門外突然又走來一個人，正是院長，見狀，林慕連忙出去，把院長攔在了門外。

他並不是不給院長進去看舒陌欣，而是因為現在舒陌欣情緒好不容易緩和了，要是看到另一個陌生人進來，不免會懷疑什麼，警惕起來。

院長看著林慕把自己攔在病房外頭，心裡有些不太好，但是想想，也許是出於無奈呢？

因此，他沒有立馬惱火，他看著林慕，問道:「舒陌欣怎麼了？那些醫生把我叫過來，是怎麼回事？」

林慕聽后，便知道是那些先慫溜掉的醫生，怕出事就把院長給叫了過來。

畢竟，舒陌欣這個病人不能隨便出事，他們也不知道怎麼應付。

所以最好的辦法，也就是把院長叫過來處理。

這算是最簡便最便捷的辦法了。

而他們覺得，似乎也只能這樣。

林慕回答道:「舒陌欣剛剛犯病了，她出現了幻覺，看到了自己的母親，然後讓我們救她母親，她現在還沒吃藥，情緒暫時穩定了下來！」

「這多虧你啊！小林！」院長突然感慨。

院長叫林慕的時候，和叫其他人的時候大有不同。

小林是院長叫林慕的小名，但是其他人，他就不會這麼叫。

林慕連忙說道:「這得多虧舒陌欣能聽話，不然我也沒辦法了。」

聽后，院長頓時笑了，「唉，無論如何，也還是你的功勞，現在舒陌欣不鬧了吧？」

「嗯，現在她安靜下來了，待會要給她送點午餐，還有葯，她頭疼挺厲害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恐怕不太好，她頭疼肯定和以前有關，就不知道她之前在其他的醫院裡，到底怎麼治療的！」院長說道。

舒陌欣看著情緒很不好。

有一些感覺並不是舒陌欣本身的問題，而是經常經歷而形成的。

「可是上一家研究所並不透露他們的治療方式，擔心泄露秘密！」林慕說道。

院長聽后，只是冷嗤一聲，他道:「不就是擔心怕自身技術泄露而已，說不定只是用來遮掩什麼而已！」

聞言，陳歌連忙回道:「是這樣的，之前舒陌欣出想過自殘現象，這麼做就是為了防止她受傷，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聽罷，院長能理解，卻不是很能接受。

「話雖是這樣子，但是你這樣照顧她，即使她的精神疾病好了，也會變成一個傻子！」

一個人長期蒙在一間封閉的屋子裡，什麼人都沒有，連消遣都東西都沒有，怎麼可能不會瘋掉？

聞言，陳歌抿了抿嘴。

她解釋道:「對不起院長，我可能太過擔心了，所以做得有些過頭，畢竟平時我都很忙，沒時間照顧她！」

「所以她平時，連去一趟花園玩都機會都沒有，她有去散過步嗎？」院長又問。

陳歌聽后，頓時沉默了。

她平時那麼忙，怎麼可能有時間帶她去公園裡走。

更何況，她一直都把舒陌欣當成一個實驗體，根本不管這些。

「唉，你不說話我就知道了！」院長極其失望。

看著舒陌欣那樣安靜的樣子，雖然沒有之前那種激動和暴躁，看起來像是好了很多，實際上也沒好多少。

他真不知道這個孩子被丟在這裡，究竟變成了什麼樣了？

更讓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她的家屬到現在都沒有來醫院看她一次。

平時總能抽出一點時間來這裡看看她吧！

可是都沒有，只是交了一筆巨額費用，就這不見蹤影了。

想想，舒陌欣真的很可悲。

她的父母也不知道是誰，連個朋友也沒有，在這裡還要受這樣的對待。

也不知道她怎麼活下來的。

院長看著她，頓時覺得心裡不好受，他有些看不得這樣的情況。

「算了，出去吧！我看著她心裡很不舒服！」院長嘆出一口氣，直接出去了。

陳歌走在院長的旁邊，並沒有多說什麼話。

她在院長的臉上已經看出些答案了。

可能已經猜想到院長究竟想怎麼打算，畢竟看著這樣一副場面。

「陳歌啊！」院長說道。

「院長，您說！」

他停下了腳步，看著陳歌，才說道:「你平時工作挺忙的，對吧？」

聞言，陳歌頓了頓。

她知道她已經沒得選了，只能承認，「嗯，確實是！」

院長聽后，緩緩說道:「唉，早知道你這麼忙的話，也不至於把舒陌欣交給你照顧你，搞得你忙不過來！」

院長說話極其委婉。

他並沒有直接去責怪陳歌。

即使陳歌做出了這麼過分的事情，他似乎也原諒了她，只是對舒陌欣的憐憫，和自己當初做的決定懊悔。

倘若剛開始，他把舒陌欣交給其他人照顧，情況可能就不一樣了，可是他沒有。

他把她交給了陳歌。

導致現在舒陌欣變成這樣，他有一半的責任，只是他不明白，明明陸陌涵和陳歌一塊工作，他知道舒陌欣的情況。

為什麼之前不提前告訴他，偏偏等到他離開的事後，才告訴他呢？

「陳歌，你竟然已經這麼忙了，以後舒陌欣就交給其他前輩照吧！」院長說道。

陳歌聽后，早有預料。

「你會不會不願意啊？」院長看著陳歌的神色，問道。

陳歌笑了笑，回道:「怎麼會？平時我太忙都沒時間照顧舒陌欣，都有些責備自己沒把她照顧好，要是前輩能照顧好她，那就再好不過了！」

聽后，院長也不知道陳歌這句話有多少真，有多少假。

只是，她答應了就行。

「還有，陸陌涵說你還私自做了一些藥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帶我去你的藥劑室看看，以免他污衊你！」院長又道。

他彷彿就是要看穿陳歌似的。

陳歌頓了頓，有些不太情願，但依舊是答應的。

倘若她一直拒絕，院長就會極度懷疑了。

相反，如果她絲毫無所畏懼，敞開大門，讓院長直接過去，他反而心裡沒底。

院長隨陳歌一塊去了她平時工作的藥劑室。

藥劑室里擺滿了各種試劑，很整齊，藥劑室也很整潔。

陳歌有強迫症，略微潔癖，自然把她的地方都整理得很好。

院長看了竟有些賞心悅目。

「平時去其他人的藥劑室，可看不到一個像你這樣會收拾的！」院長誇道。

陳歌只是笑著回應，並不說話。

院長看著她桌面擺得藥劑，之後再去她平時放藥劑的柜子，各處都看了一遍，並沒有看到與她工作範圍之外的藥劑存在。

那一刻，院長皺了皺眉頭，對此充滿了懷疑。

畢竟他不覺得陸陌涵會說假話，可是他去了陳歌的藥劑室卻沒有找到任何證據。

這難道是陸陌涵在說謊污衊陳歌嗎？

這兩個人，他根本不知道該相信誰的。

可是，他更願意相信陸陌涵，畢竟他的眼神看著更加真切。

只是這時候過來，沒有找到證據，也只能罷休。

至於說得是不是實話，恐怕有一半可能，畢竟他花這麼心思寫這封信，不可能是惡作劇。

他沒有那樣的興緻這麼玩。

「院長，我說了我沒有那樣做，那封信，可能不是陸陌涵寫的！」她說道。

她沒有直接說是陸陌涵亂說的，反而用另外一種說法。

只有這樣，院長才會相信她，也會相信這不是陸陌涵寫的。

畢竟院長相信陸陌涵，自然，她就不能直接去質疑院長相信的人。

院長聽后，有點搖動。

「也許吧！畢竟陸陌涵也不是壞孩子，我也相信你！」畢竟真相已經擺在面前。

即使他不相信陳歌也不可能的。

「話說，到底是誰寫的信，這字跡，明明那麼像！」院長看著那封信說道。

陳歌知道院長還是無法相信她說得那些話，那一刻，她想了一個辦法打消院長的那些想法。

「院長，有可能是李蘭讓別人模仿陸陌涵的字跡寫的呢？畢竟現在想做一件事情並不難。」陳歌說道。

即使院長很難相信，但還是相信了。

「唉，可能吧！」他說道。

語氣中帶著許些無奈。

「你好好工作吧！明天舒陌欣就不用你照顧了，看你照顧她有一段時間了，先和她說說話吧！」院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