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一百二十四】
顏辭看著那兩個不合的女人,很是無奈。
「你們先別說了,好好吃頓飯,畢竟舒妍來到這,也快中午了!」
聽罷,舒瀾笑了笑,說道:「也對,我這不是高興忘了嗎?」
說完,嘴角的笑意都沒有收斂一絲。
舒妍見罷,也隨之笑笑,「那就麻煩妹妹和妹夫招待了!」
「姐姐沒必要客氣,都是一家人是不是。」說完,她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中午的飯菜,我就親自下廚,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畢竟平時吃飯都是保姆做的,畢竟這次姐姐你過來了。」說完,她便朝廚房走去了。
舒瀾穿著的那身貼身黑色長裙,一頭捲髮用飾品盤起,遠處看她那身修長完美的身材,看出了不少的端莊優雅。
這廚房,彷彿不是她這樣的女人該去的。
但是她偏偏去了,還說出了那些話。
那時,舒妍的心一刺痛,說不出的滋味。
「顏辭,平時的家務工作都是僕人做的嗎?」舒妍問道。
聽罷,他頓了一會,思考著要說的話,「也不全是,畢竟生活還是要自己去打理的!」
舒妍聽后,看向了別處。
「想別想那些,吃點蘋果吧!」
她看向桌子上那些白嫩切得精緻的蘋果,怎麼可能還有胃口去吃。
只要想著之前舒瀾說的那些話,她可能都快坐不住了。
「不用了,我也去廚房幫舒瀾一下吧!畢竟她一個人忙活中午的飯菜,並不容易!」舒妍說道。
她想和舒瀾單獨談談。
但是顏辭開口道:「舒妍,你來我們家做客,就是客人,沒有誰會讓客人去忙活那些事情,你坐在這裡等著就可以了,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吩咐傭人!」
聽后,舒妍抿了抿嘴,「可我沒這個習慣!」
「以前,什麼事情都是我做的,讓我這麼清閑,我會很不自在!」舒妍咬著下唇說道。
顏辭聽后,微微一怔,他看了下舒妍的手,並不像舒瀾那樣的滑嫩皙白,她的手已經有些粗糙,起了繭。
「以前,你的手不是這樣的……」
舒妍頓了頓,有些難受。
「以前我還年輕,現在當然比不過當年了!」
「不是,是你受的苦太多了!」他越有愧意,舒妍已經不想再聽這些了。
這些只會讓她更加不甘心,她怕聽了會求顏辭!
她不能這麼做。
「我還是去幫忙吧!」
顏辭看舒妍的神色和舉動,頓時抿了抿嘴,似乎他也發覺她在排斥。不想和他再單獨說話,他對於舒妍來說,算是一生最悔恨的。
那時候,顏辭想了想,就沒有再阻止她。
「好吧!」
聽后,舒妍便朝廚房去了。
她本可以有這麼長的時間和顏辭敘舊,那時候,舒瀾可能還不會知道他們在聊什麼。
她可以有很大的自由還有宣洩的機會,不過她放棄了。
與其和顏辭聊,也許和舒瀾談談,才是最有意義的。
來到廚房的時候,舒瀾正在洗菜,她穿著一條圍裙,身影顯得那樣迷人。
舒妍頓了頓,也算明白,為什麼顏辭最後,還是和她結婚了。
而她,本就沒有舒瀾那樣有魅力。
聽到走過來的腳步聲,舒瀾下意識問道:「顏辭,你怎麼進來了?」
剛說完話回頭看到的人是舒妍,她臉上的笑意頓時斂了下去。
之後顯得有些尷尬。
「不該意思啊,我以為是顏辭,沒想到是姐姐!」
舒瀾說完,舒妍的嘴角便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也許她並不是在微笑。
「顏辭怎麼可能會來這樣的地方呢?」舒妍突然說道一句。
這句話讓舒瀾很震驚,她不解看著舒妍。
「我認識顏辭幾年,他的習性和家世,我比你清楚很多!」舒妍說著。
這讓她心裡很不好受,畢竟顏辭是她的丈夫。
如果其他女人比她還要了解她的丈夫,那她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更何況,讓別人知道了,就太過荒謬!
「哦,那姐姐說說看!」舒瀾言語平淡。
聞言,舒妍便道:「顏辭從來都不回去廚房的,他和我在一起那麼多年!」
聽罷,舒瀾頓時覺悟。
「你嫁給他這麼多年,他沒來過一次廚房吧?哪怕你們新婚之日,自己親手下廚,他也不會在你身後攬住的你的腰對你笑,和你說一句溫柔的情話!」
舒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心裡很得意,就像自己扳回了一局。
舒瀾有些尷尬,「我確實不清楚,不過多謝姐姐告訴我!」
她沒想過,她嫁給顏辭這麼久,居然沒有發現這一點。
果然,顏辭是這樣冷漠的一個男人,難以想象,他當初會愛上舒妍。
而舒妍,一直以來,都沒有她長得好看,看著有氣質。
「舒瀾,那還記得我們以前嗎?」
有這樣一個獨處的機會,舒妍想把要說的,現在說出來。
而她,沒有稱呼她「妹妹」。
舒瀾不明白舒妍為什麼突然提起以前,只是,她要提的話,那麼她乾脆聽吧!
「以前?挺多的,不知道具體是哪些!」
她放下手中的活,安安靜靜看著舒妍。
舒妍確實沒有以前看著有精神,容顏也沒有以前那樣好看了,她感覺自己的姐姐,經歷的東西,比她預想的多了很多。
之間舒妍笑了笑,說道:「我們本就生活在一個不怎麼有錢的家庭,那個時候,我們關係有多好,而我們,喜歡的東西,基本相似!」
「是的,如果我們待在一起閑聊最長的時間,一定是一起做菜的時候!」
她們都喜歡廚藝烹飪,所以會一起廚房合作。
那個時候,和現在是不一樣的。
「沒錯,那時候,我們一起做菜,我很難想象,你現在會忘記你以前一直熱衷的東西,還有我們的關係,也因為那些選擇分開了!」
舒瀾保持沉默。
「舒瀾,時間的確可以改變很多東西,我剛剛進廚房的時候,就感覺你和以前區別很大,你現在看著很有傲骨,優雅!」
她說著自嘲地笑了笑,「我當初真的很後悔,以前,我追求的美麗,打扮,甚至有著特殊要求,你都沒有,你比我平凡多了,只是簡簡單單的過著自己的日子,那些都是我教你的!」
她看著舒瀾,不甘說道:「現在,你比我優秀多了,我們徹底轉換過來了!」
他不知道陳歌心裡想的東西都是什麼,太過複雜,又太過無情,讓人看不明白,不理解。
聞言,她不惱,眸光瞥向舒陌欣,說道:「笑就是笑她愚笨而已,為什麼要選擇和那些人離開?」
「也許她逼不得已呢?」
「逼不得已……」陳歌默念這幾個字,笑道:「你是間接感慨你自己嗎?也是因為逼不得已?」
陸陌涵頓了頓,沒有說話。
或許是,在舒陌欣的身上,也許他同情她的遭遇,難免也想到自己的,想想自己也是活該,為什麼一定要認識陳歌。
其實他還是有路可以選的,但是他卻選擇了最安逸的,又是最痛苦的。
「她有路可以選,當初你也可以直接離開,不實習又有什麼所謂呢?」陳歌長得並不高,不過是一米六七左右。
看著卻讓人感覺有種壓抑的感覺,並不是很好受。
他的確有後路,陳歌說的沒錯。
明明他可以選擇不實習逃到另一個城市,只是他做不到,他不願意放棄自己的以後,陳歌也會找到他。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執著。」
「只是……因為喜歡吧!」
因為喜歡,所以才這麼執著,陸陌涵聽著竟覺得可笑,「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帶著質疑和否定的言語問陳歌,她不惱,平平淡淡的回答她所理解「喜歡」這個詞。
「喜歡就是每天都在想,都想做的事情,不會忘,也不能忘,誰也不能阻止自己。」
就好比她現在做的這些,就是她喜歡做的事情,自然而然是不願意放棄,也不願意別人去阻止。
陳歌理解的喜歡,對陸陌涵來說有些扭曲。
喜歡不都是美好的概念嗎?為什麼在陳歌的心裡,就是這樣的。
「我真的希望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是喜歡。」陸陌涵冷聲。
「那真的謝謝。」
她笑了笑,說道:「我就算不懂,也能明白大致。」
不能通透精華又怎樣,她就是很喜歡,就像折磨陸陌涵一樣,也特別有意思。
陸陌涵頓了頓,沒有說話,他無話可說,就算有話要說,說了陳歌也不會聽進心裡,說了也跟說了一通廢話,所以何必呢?
「陌涵,那有沒有覺得,周圍遍布囚籠?」陳歌突然問。
他不明白陳歌說這句話具體想表達什麼,但她所問的,和陸陌涵所想的其實一樣,他也這麼覺得。
「是沒有自由。」
總有一個安放囚籠的人,在囚籠外頭看著,滿意的笑。
這個笑的人,也許是陳歌,也許是其他人,誰也說不清楚。
「陌涵,你說舒陌欣能治好嗎?」她的疾病,也許能治好,或者久治不愈。
據陳歌認識舒陌欣的時候開始,舒陌欣就已經有些精神疾病,抑鬱,幻聽。
「學院以前的人說,舒陌欣有時候一個人總是胡言亂語,惶恐不安,她已經不正常了,現在更是,精神狀態不會是一天就塌陷的,她小時候,肯定經歷過很多痛苦的事情。」
陳歌說著有些感慨。
一個人變成怎樣,定是和他以前的經歷、遭遇、家庭、教育又很大關聯。
成就陳歌這樣的人,陸陌涵都不知該怎麼想。
他突然忍不住問:「陳歌,你的父母……」
聞言,她看向陸陌涵,眸光透著一股幽光,看著她的神色,突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陳歌不願意提起她的往事,他也沒聽過陳歌有說起過,現在問到她的那些,應該就是她的痛處了吧!
畢竟一個人,不是石頭做的,總有些傷心的過往,悔痛的事情,憎恨的人,複雜的感情。
「我覺得你不要試圖去了解我的事情。」因為很危險,陸陌涵抿了抿嘴,不再過問。
「那聊舒陌欣的事情,你能和我說說,你看著她,看出了什麼?」
也許是因為感覺的緣故,陸陌涵和舒陌欣並不熟悉,卻有一種其他很不一般都感覺。
就好像,莫名的在意。
陳歌並不介意,她要的從來都是陸陌涵的人,管他的心往哪偏。
畢竟她不在意,也是因為她有能力控制得住。
此刻陳歌在舒陌欣的身上打量了一會,她雖然已經換了一身病服,但是頭髮顯然凌亂得很,咬著右手指,左手抱膝蜷在角落裡。
「她在想,在害怕,應該有人欺負過她,看她很膽小,肯定被人吼過,至於打沒打過不清楚,畢竟現在的工具很強大,一個電擊棍應該不難找吧!」
聞言,陸陌涵頓時說不出話來。
這樣對待,可稱為虐待,是可以報警的。
看著陸陌涵的反應,陳歌頓時笑了起來,她道:「你恐怕不知道什麼事精神折磨,也許對方沒有毆打呢?畢竟她身上沒有傷,只是精神很脆弱。」
聞言,陸陌涵頓了頓。
其實,就像是陳歌的做法,她不會對陸陌涵施行暴力,因為她不會那麼做,畢竟風險很大。
所以她用的,都是精神摧殘。
往往這樣的,無措又痛苦。
陸陌涵深有體會,他知道對精神的折磨和摧殘很可怕,也擔心哪一天,待在這個病房,坐在這個病床什麼的人,會是他。
「你不用擔心,我看你比其他人都能忍,自我意識也挺強的,精神狀態應該不會和他們一樣吧!」陳歌笑了笑。
他覺得陸陌涵一定不會瘋,他還想著怎麼逃離她。
她看透不說透,只要時刻捆住他就好了。
陸陌涵背部有些發涼,心臟彷彿停止了跳動,血液開始倒流。
嘴唇開始發顫,他知道自己已經害怕。
不僅僅是因為陳歌的那些言辭,還有她的做法。
「不聊這些,你能把她治好嗎?」陸陌涵看著舒陌欣。
她這樣子太可憐了,也太殘忍了,本不該是這樣,經受這些折磨。
聞言,陳歌便道:「治好很難說,我沒有把握,但是我覺得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