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凋謝

花紋虎探頭欺上段天涯的脖頸右側，情況是危急，縮下肩膀，頭歪斜的向左邊打轉。『喀嗞』的一聲，那是花紋虎兩排牙齒相互咬嵌密閉合而上，僥倖的逃開一劫。瞬間，肘臂頂出，阻止了花紋虎的第二次探頭襲擊。

驀然，一道人影向段天涯火速的沖了過來，卻是狗蛋！之前，狗蛋被花紋虎甩出了幾丈遠外，他是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是暈了過去。幸好花紋虎沒有對他展開再度的攻擊，若果真是如此，想必狗蛋是難以閃開，從而是喪命於虎口中。

在狗蛋衝上來后，只見是人影一閃，壓在段體哪呀身上的花紋虎，已是重擊的翻滾而出。可以預見，狗蛋在突然間爆發的力量，是多麼的威猛了。其力之大，他飛身撲來，身軀是呈著四十五角度的跨踢，一命擊中花紋虎。

在花紋虎被狗蛋踢翻去后，段體哪呀亦是同時的躥身起，與花紋虎拉開了一段的距離。心中甚是忐忑，那是人處在危險之中的本能反應，以是防備花紋虎的二次攻擊。徒手空拳，卻是他們現在致命的破綻，無一物器可以防身之用。

花紋虎翻滾出一圈，它忽是怒吼一聲的長嘯，立即是縱身撲過。虎躍的弧線，橫掃的掠起了大風，佛面生疼。

見勢不妙，段天涯與狗蛋雙雙矮身的竄過了花紋虎的空擋處，狗蛋隨即是『嘶』的慘叫一聲。尋聲追望去，方見狗蛋的后脊背上，是被花紋虎的前爪，抓出了一條傷痕，連及他的襯衣，裂縫而出，有著斑斑的血液滲出。

此時的狗蛋，強忍著疼痛，踉蹌了一個腳步，欲要跌倒。段天涯眼快，急急是伸手纏住了他。待他們站得住腳跟時，花紋虎又是旋身的撲來。虎虎生威，撩牙霍霍。縱躍之勢，兇猛的彷彿就在下一秒鐘，他和狗蛋，將要被花紋虎的一雙利爪碰及。

緊急關頭，狗蛋送手的把他推出，段天涯跌翻一旁。而狗蛋，情況是很糟糕。他在送手把段天涯推出時，好像他已經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他沒能閃開花紋虎的縱身撲擊，與花紋虎一起，人虎翻滾落地三圈后，才停了下來。

虎在上，狗蛋在下。那一刻，段天涯眼前頓時一黑！為狗蛋的擔心，他的命懸一刻，當真是十萬火急的一觸即發。趔趄的爬起，向前奔去。那一瞬間，希望，悲劇莫要在發生。

縱然前方的有多麼的危險，而段天涯，早已經是沒有了退路。

不遠處的『旺才』，自從被花紋虎一口虎牙的嵌咬下后，倒地的一動也不動，至今是生死未卜。在段天涯剛才被狗蛋推出一把后，是匆匆的掃視了它一眼，只見『旺才』的腹部，是有著輕微的顫動，或是它最後的苟炎殘喘吧！它致命的傷口，是在脖頸上，它的生還，多是無望。

心，又是一痛！在奔跑的同時，為著『旺才』的忠心，臨死不懼！虎口下相搏，拼盡了它最後的一口餘氣。

「啊！」

狗蛋再度發出了一聲慘叫，驚天地，泣鬼神！佛顫灌木，搖曳驚魂。狗蛋被花紋虎壓制的無法反抗。如是案板上的魚肉，任由宰割。虎爪下的狗蛋，他雖然是在疲命的掙扎，但是花紋虎的鬥力，是越戰越勇。雖然它是缺少了一條腿，但是它的野性搏鬥，怎知竟是沒有落下風，徒手空拳的他們，莫道真的是將它奈何不了？

段天涯自是一路跌跌撞撞的奔去，狗蛋卻是也能拼著一口氣，堅持著趕上的援助。段天涯跨上了花紋虎的背上，重拳擊下它的頭部，每一拳的送出，是盡了他全身的力氣。砰砰聲的拳擊，隨著花紋虎怒吼一聲的棄狗蛋不顧，聳身的抖動，欲要把他給甩下。

段天涯怎能如它的所願？因為他是知道，一旦鬆開了雙手，自己小命定是不保了。無論是花紋虎如何的上躥下跳，左拐右蹦，橫豎掠縱，雙手，是死死的，緊緊的拽著它的脖頸，隨著身軀的劇烈左右搖擺，一刻也是不敢鬆弛。

此時就如同是一個訓馬師般的倔強，訓導著一匹野性十足的寶馬，生命是危危一急，明知道鬆開雙手，就會被寶馬後飛腿踹出，再者后不死即傷了。馬的後腿彈性，殺傷力十足，只需它三分之一的力度，就可踢斷一個成年人的五至六根肋骨。

花紋虎在縱跳時，段天涯能感覺到它的氣喘在逐漸的加重，而且是越來越急速。段天涯此刻也是即將全身筋疲力盡，但他始終是咬著一口氣。體力的消耗，若是誰沒有堅持到最後，最終倒下去的就是自己。

段天涯是明白，與花紋虎是在比拼，這是一場勝負生死的持久戰，堅持到最後，誰就能活著下去的希望。花紋虎三番五次的扭轉它的虎頭，撩牙磨擦的咯咯作響。只是，段天涯也不是省油的燈。它的企圖，又怎麼會看不出？無非是想藉助它的一嘴撩牙，把他撕扯下罷了。

無論花紋虎是採取了哪樣的縱躍式顛簸，段天涯的雙腿，反躬的緊貼在它的腰身，和同雙手，揪扯著它的脖頸，牢固的箍制著。

「段老哥！你快鬆手！要不在繼續下去，那就危險啦！」

段天涯的耳邊，是暢響著狗蛋的疾呼。此時，段天涯哪能顧及他，對於他的話是充耳不聞。因為不能分心，所有的精力，都是集中在花紋虎的腰背上，要時時預防和它的身子伸縮，扭轉，打滾，翻轉。

如此折騰了大概有兩盞茶的時間后，花紋虎忽然是身體蜷縮的半蹲下，伸出了虎舌，大口喘氣。段天涯心竊喜！以為花紋虎是體力消耗了，便是逐漸的鬆開了雙手的鉗制。顛簸的他是全身上下二百零六塊骨頭酸脹，發麻，發痛。

就在段天涯鬆弛了手上的力氣時，殊不知，這是他一個最致命的錯誤決定。只感是被一股重力甩開，然後他的身體是重墜滾地，繼續了翻上了幾圈后，雙眼冒著金星，軟弱無力的癱瘓一團，好像是一團扶不上牆的爛泥，失去了自衛的反抗。

眼巴巴的望著花紋虎的欺身襲來。狗蛋的絕望吶喊，花紋虎的怒斥狂嘯，伴隨著它奔躍旋風，空氣中，是原始的氣息，但卻是，蔓延著一地的血腥，還有死亡。

近在咫尺的死亡，段天涯絕望一笑。真的是很想，至之死地而後生，可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是佩服花紋虎的，它的狡詐，使我放鬆了對它的警惕。故而是鬆散了雙手，它才是有可乘之機。

武松之所以能徒手空拳的擊斃老虎，就是因為武松，從開始到最後，他成功的騎在老虎的身上，沒有一絲的鬆懈，沒有給老虎製造過一個可乘之機的破綻。所以，武松他最後成了打虎英雄，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

原本，段天涯是有了個機會，但現在，機會幾乎是為零。

花紋虎向段天涯撲來時，它縱跳出了一條漂亮的弧線，雙前爪五指怒張而開，后單腿微微蜷縮起，以備是做再度的反彈之勢，上下唇牙齒形成了一個『E』字形狀，長嘯一聲的震顫天地。夾著風蕭蕭，佛動枝葉。

狗蛋的吶喊，依舊是在繼續，只因為，段天涯與他的距離，空出了一段。他即使有相救之心，也是無力所發，所有的一切，雷厲風行的進行。

當花紋虎即將撲身向段天涯欺下時，卻是現出了一道白色的影子，掠地『咻』的躥起，騰空，與花紋虎相互撕咬，抓撕，糾纏的滾地，翻了三圈，獒聲，虎聲，聲聲咆哮如雷。

血液的飆飛，從空灑下，擲地的染紅一片，血腥的凄美。是如此的驚心動魄！灌木的枝節，噼哩啪啦的響作一團。紅色的液體，依然是在不斷的噴發出，繼續的血染芳草。。沒有硝煙瀰漫的戰爭，卻是有著血液的以命撕纏。

旺才』與花紋虎的撕斗，足足有半刻鐘之久。雙雙斃命，慘狀不堪，現場是琳琅滿目的紅色液體，把一虎一獒，完全的染紅。『旺才』的脖子，幾乎是斷裂而開，碎骨片片，只是連及一塊皮絲，花紋虎亦是如此。『旺才』與花紋虎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時，獒虎竟然是同時倒下，它們倒下的姿勢，是怪異的壯烈。一虎一獒，嘴不離脖，彼此之間，雙雙牙齒相互的嵌入不分。

多年以後，再度想起那一場虎相鬥時，每個人眸眶，依舊是熱淚盈眶。